82 歲歲平安
姜南天失去了對江山集團的控制權, 但這場戲遠沒有落幕。
他是因為行賄被逮捕,為了少判甚至不判刑, 特意請了國內最厲害的律師為他辯護,極有可能被無罪釋放。但在距離他初審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候,大量證據被提交給警方, 同時姜聿向警方舉報姜南天□□。
消息一出,頓時引起網上熱議。
絕大多數人都不相信姜南天會做出謀殺妻子的事,他們一直是商圈模範夫妻,沈粟死後姜南天的所作所為也被網友看在眼裏。更何況沈粟車禍身亡之後, 警方就曾調查過死因, 最終得出結論是撞上他們的貨車超載,被認定為是意外事故。
當時警方還對司機發起訴訟,因為肇事司機認罪态度良好, 最終被從輕判為無期徒刑。七年過去, 司機在牢內改造良好, 屢次減刑,還有不到八年就能出獄。
這些信息網上都能查到,因此網友都不相信姜南天會做出這種事,認為姜聿是瘋了才會對親生父親提起訴訟。更有甚者猜測姜聿是不是故意的,說不定是得了好處才這麽做, 把他說成一個無情無義之徒。
也有少部分人認為姜聿是姜南天的親生兒子, 如果不是姜南天真的殺了沈粟,他肯定不會指控父親殺人!不然他誣陷父親殺人,讓自己陷入全民唾棄的地步是圖什麽呢?
在網友議論不停的時候, 警方已經順着姜聿提供的線索查到了姜南天和貨車司機的聯系。
沈粟車禍前,貨車司機家人銀行賬戶中多出了一筆錢,對此他們的解釋是朋友還的欠款。而轉賬賬戶主人的确是貨車司機的一個朋友,兩人經常有貨物往來。
但因為有姜聿提供的資料,警方順藤摸瓜查下去,發現那筆錢轉過好幾次手,而最初打出那筆錢的賬戶是姜南天的一個助理。
除了金錢往來,在貨車司機入獄後,他的兒子被選中了學校的留學生交換活動,同時每年能拿到一筆不低的獎學金,而獎學金的提供者正是江山集團贊助的基金會。
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姜聿正在吃飯。
飯是季程做的,她學做飯這件事得追溯到七年前,當時她剛穿過來,和程心岚相依為命。每天早上出門前,她的做好一天的飯,放在床邊。每天下午一放學,她第一件事就是回家做飯,等吃過飯後才會出門去打工。
季程剛穿過來的時候什麽也不會,做飯還做糊過,為此程心岚還奇怪過她怎麽了。後來她就學乖了,只是炒一點簡單的青菜,偶爾做肉也都是用焖的。
那段時間并不長,在季程還沒有學會做飯的時候,她們就被周家接了回來。
因為那段經歷,季程其實很不喜歡做飯,也覺得自己沒什麽天分。雖然程心岚總是很給面子,但季程知道自己炒的菜不好吃。
所以之後七年裏,季程都沒有想過要學做飯,直到最近她迷上了看視頻。
剛開始只是無意中看到一個做飯博主,覺得她做飯的姿态看起來很恣意,漸漸的季程就入迷了,不光看這一個博主,還看別人的。看得多了,季程也漸漸有了自己動手的想法,為此她還特意請教了家裏的廚師。
昨天她第一次做出一桌菜,周君海和徐睿雲吃過都說好,季程才有信心做給姜聿吃。
她一臉期待地看着姜聿:“怎麽樣?好吃嗎?”
“這個排骨,嫩而勁道,回味有甘甜,”姜聿點頭說,“很好吃。”
“那你多吃點。”季程笑眯眯說,又給姜聿挾了一塊排骨,然後給他舀了一碗湯。
湯是鲫魚豆腐湯,湯色煮得奶白,為了讓湯嘗起來更甜一點,季程還放了幾塊蘿蔔進去。
姜聿吃完排骨又喝完一口湯,對季程的廚藝贊不絕口,笑着說道:“今天怎麽親自做飯?”
季程平時是不做飯的,之前她一個人住的時候,廚房裏就幹幹淨淨,除了偶爾煮面,基本不開火。這也是季程為什麽願意住在家裏的原因,雖然有人管着,但也吃喝不愁。
最近季程迷上做飯視頻姜聿是知道的,卻不知道她開始動手學了。雖然他們在周家過了明路,姜聿有時候送季程回去也會在周家多坐一會,但季程學做飯時候特意避着他,因此他還不清楚。
所以今天當他推開門,看到廚房裏季程忙碌的身影時愣了一下。
“看你太辛苦了,給你補補嘛。”季程笑嘻嘻說。
“說實話。”
季程鼓鼓嘴說:“我昨天特意請教孫叔叔學了兩個菜,爸爸和睿雲都說好吃,我就想說做給你嘗嘗嘛!你不喜歡嗎?”
“喜歡,很好吃。”姜聿說着握住季程的手,“不過太辛苦了。”
季程做晚飯之後用洗手液洗了手,但沒有擦護手霜,所以手摸起來有點幹。季程之前沒覺得什麽,現在被姜聿握在手裏,連忙收起手背在身後:“我等下就去擦護手霜。”
“我不是這個意思。”姜聿哭笑不得,拉過季程的手親了口,“我是……”
“是什麽?”季程眨巴眨巴眼睛問。
姜聿将季程拉過去,壓低聲音說:“是心疼你。”
“什麽我沒有聽見?”季程睜着眼睛說瞎話,被姜聿咬了下耳垂,連忙捂住耳朵瞪了眼姜聿,“就這一回,下次你求我做我還不做呢!”
說着敲了敲桌子:“趕緊吃,吃飯要寫一篇不低于八百字的吃後感,別以為一句話就能打發我!”
姜聿磨牙:“呵。”
他剛“呵”完,手機響了,是警方的電話。
在講電話的時候,姜聿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等挂了電話許久沒有動。
季程猶豫了一下,站起來收拾餐桌,姜聿連忙按住她端盤子的手說:“我還沒有吃完。”
“飯菜都冷了。”季程怕姜聿吃壞肚子。
“沒事,現在天氣熱,飯菜冷點也能吃。”姜聿迅速吃完了一塊排骨說,“冷了也很好吃,我會吃完的。”
見季程抿着唇坐在那裏,姜聿笑了一下說:“不是說讓我寫八百字的吃後感?”
季程忍不住笑起來:“跟你開玩笑呢。”她才沒有那麽□□。
“哦,我以為你說真的,腹稿都打好了。”姜聿煞有介事說。
“那你快念念,我聽聽有沒有八百字。”
姜聿沉吟片刻說:“八月二十一日,晴,今早程程給我電話……”
姜聿從早上季程打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開始,一直說到他進季程家裏,看到她做飯時的感受,再說到自己幫了什麽忙,幾點鐘上桌吃飯。季程聽得哈哈大笑:“你耍賴,讓你寫吃後感沒讓你寫日記好嗎?”
姜聿被打斷,問:“多少字了?”
“多少字也沒用,偏題了,”季程哼笑說,“打回去重寫。”
“唔,”姜聿沉吟,喝完一碗湯說,“真好喝。”忽略了季程對他作文的批語。
吃過飯,姜聿主動去洗碗。
季程跟着進了浴室,站在他身後抱住他的腰,臉頰貼着他的後背說:“這樣真好。”
“你是在邀請我跟你同居嗎?”姜聿反問。
季程掐了把他的腰:“想得美!”
姜聿手一滑,手裏的碗掉在盤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季程伸出頭問:“怎麽了怎麽了?”
姜聿将手裏的碗遞給季程說:“磕破了。”
“那還好。”季程剛松口氣,就看到躺在水池裏的盤子碎了一個,“摔碎了?”說着将手伸進去。
姜聿拍開季程的手:“我來。”他将盤子取出來,扔進垃圾桶。然後将其他碗碟都拿出,将堵住下水道的東西提出來,裏面的髒東西同樣倒進垃圾桶。
直到清理幹淨,沒有碎玻璃後姜聿才說:“好了。”
“這是一套的呢。”季程有點可惜,盤子雖然不貴,但一套摔了一個總是不好。
“重新買一套?”
“下次吧,還不一定用得上呢。”季程嘀咕說,她又不常在這裏住,今天要不是為了給姜聿一個驚喜,她都不會來這裏做飯。
“好。”姜聿應了一聲,感覺季程抱住他腰的手緊了緊,在他背後蹭了下,忍不住拍了下她的手背說,“老實點。”
“我又沒幹嘛!”季程十分無辜。
“行吧,反正盤子碎了一個,其他的一起碎掉也沒關系。”
“碎碎平安嘛!”季程笑嘻嘻的,倒是老實了許多。
姜聿洗完碗,然後将流理臺擦幹淨,還有燃氣竈旁邊的油脂全部擦掉。等做完這些,姜聿又讓季程松開手,自己去陽臺拿了個拖把進來,将地拖了一遍,把垃圾桶裏的袋子系好準備離開時帶走。
季程靠在廚房門上,看着姜聿做完這些事,啧啧說:“居家好男人。”
“謝謝誇獎.。”姜聿低頭親了季程一口,雙手将她圈在懷裏說,“現在該我了。”
“我晚上還得回家呢!我爸不許我在外面過夜。”季程雙手按在姜聿胸口,提醒說。
姜聿看了眼客廳牆壁上的時鐘,說:“三個小時,夠了。”
……
季程起來的時候,姜聿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在陽臺抽煙。
“姜聿。”
聽見聲音他擡起頭來,掐滅了煙問:“起來了?”
“嗯。”季程靠在門口看着他,“不想說說嗎?”
姜聿唇角的笑容漸漸消散,沉默了片刻說:“是江隊長,他們查到了姜南天和李華的轉賬記錄,并且江山集團贊助的基金會一直在資助李華的兒子上學。”
“谷米慈善基金?”
姜聿點頭。
季程沉默,谷米慈善基金最開始是沈粟創建的,名字也取自沈粟的“粟”字,剛開始是針對性救助貧困失學兒童,後來範圍漸漸擴大,和大學合作獎學金只是其中一個很小的分支。
可以說,谷米慈善基金能發展得那麽快,和沈粟脫不開關系。哪怕後來她專注江山集團事務,任命了新的負責人管理,也經常給予基金會幫助。江山集團也是因為沈粟的關系,所以一直是谷米慈善基金會的最大資助方。
而姜南天,正是通過沈粟一手創立,扶持發展的基金會和肇事者完美對接,親手主導了沈粟的死亡。
實在可怕!
難怪姜聿接完電話後臉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季程上前抱住姜聿,安慰說:“別難過了,現在不是真相大白了嗎?你可以為沈阿姨讨回公道的。”
“我媽死後,她的律師聯系過我。”姜聿将季程抱緊,聲音低沉說,“當時他說我媽的死因存疑,我不信,那時候他們的關系已經很不好,我以為是因為她恨他,所以這樣去揣度他,但後來的發展讓我不得不相信。”
沈粟死後,姜南天第一件事不是關心沈粟能不能活,而是問他沈粟有沒有交給他什麽東西,以及聯系律師公開沈粟的遺囑。
沈粟将名下所有股份、財産全部留給了姜聿,并寫明姜聿死後,所有財産股份捐出去。
姜聿永遠記得姜南天當時看向他的眼神,他想如果不是沈粟生前特意公證過遺囑的有效性,他可能活不到今天。但就算這樣,姜南天在得到股份的代控權利後,為了杜絕後患,依然将姜聿送出國。
如果不是姜南天牽扯貪污案被捕,倉促之間他沒有可以交托的對象,更何況姜聿已經成年,如果他想,可以輕易向姜南天索要回股份。姜南天無可奈何,才聯系姜聿回國,并讓他代為掌控公司。
“回國前,我有時候會想,或許他沒有動手,我媽的死真的是意外。但是回國後我查到的資料中,他的嫌疑太大了。”
而到了今天,當初的事基本清楚明了。
姜聿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他的親生父親不但是個僞君子,還是個殺人兇手。
“你打算怎麽辦?”季程問道。
姜聿神情冷酷:“他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說完後,姜聿拍了拍季程的背:“我送你回去。”
“姜聿。”季程有點擔心姜聿的情緒,不是很想回去。
姜聿唇角微勾,捏了下季程的臉說:“不想回去?舍不得我?還是……不滿足?”最後一句話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意思變得無限暧昧。
“擔心你。”季程瞪了姜聿一眼說。
“別擔心,我沒那麽脆弱。”姜聿看向天空,目光深沉,“更何況,已經七年了,如果我熬不住,現在就不可能站在這裏。”
他深沉了不到幾秒鐘,低頭說話時又不正經起來:“更何況你爸對我已經很不滿,我再敢不送你回家,說不定你爸就想弄死我了。”
“我爸才不會。”季程笑盈盈說。
“是啊,你爸沒有那麽狠。”姜聿感嘆一聲。
虎毒不食子,這世上有多少人如姜南天一樣喪心病狂呢?
“姜聿。”
“走吧。”姜聿振奮起來,率先走進屋子裏。
已經十一點半,京城還沒有安靜下來,但路上車流通暢,很快他們就到了周家。姜聿停好車,轉過頭看着季程:“回去吧。”
“你有事……給我電話。”雖然季程相信姜聿能撐住,卻還是怕他一個人悶着,畢竟有些事說出來總會好受點。
“好。”
姜聿靠着座椅靠背,側過頭淺笑着看季程。
季程慢吞吞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時猶豫了一下,又轉頭去抱姜聿:“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別讓我擔心。”
“嗯。”姜聿拍了拍季程的背,“回去吧,明天見。”
季程推後,打開車門下車,卻沒有立刻上樓,只說:“你先走。”
姜聿無奈笑了笑,開車離去,等轎車消失在視線裏,季程才轉身回去。管家聽見聲音已經走過來,看到季程不贊同地說:“先生睡覺前沒看見你回來,他很不高興。”
“趙爺爺你明天幫我說說好話好不好?”季程可憐巴巴地說。
“你最近回來得越來越晚。”
季程抱住管家的胳膊搖晃着:“姜聿今天接到警察電話,心情不太好,我多陪了他一會嘛!”
姜聿起訴父親也不是什麽新聞了,管家聞言嘆了口氣:“你是女孩子。”
“我以後一定注意!”季程笑嘻嘻打斷了管家的念叨,然後誇張地打了個哈欠,“我好困啊!我睡覺去了!”
季程說完松開管家,火急火燎上樓。
……
雖然管家沒有明确答應,但第二天吃早飯時周君海并沒有提昨晚的事。
季程松了口氣,沖管家感激地笑了下,管家板着臉,默默将頭轉向其他方向,沒理會她。
管家性格嚴肅,向來一板一眼,季程沒有在意,徐睿雲卻“噗嗤”笑了聲。季程瞪了眼徐睿雲,徐睿雲攤手做了個無辜的表情。
結果季程出門的時候,徐睿雲非要蹭車。
季程嫌他話多,不想理會他,徐睿雲卻抱着她的手撒嬌說:“我上午兩節課的老師特別可怕,上課不但要點名,還要拍照當證據,出勤率低于百分之九十八期末考試都不用考了,姐你可憐可憐我吧!”
“你們一學期多少節課?”
徐睿雲報了個數字,季程又問:“遲到過?”
“就一次,一次!”徐睿雲豎起一根手指頭,“那次是我太倒黴了,過馬路扶老奶奶過馬路結果老奶奶不是要過馬路,我沒辦法只好又把她送回去。”
季程呵呵兩聲,給了徐睿雲一個“你繼續編”的眼神。
正好周君海從樓上下來,聽到後說:“挂科也好,受了教訓就知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舅舅!”
周君海理都沒理他,施施然出門上車。
季程去車庫取車,徐睿雲就一路跟着她,當她開了中控,徐睿雲上車比她都快,還說:“麻煩停在西門,我今天上課的樓從西門進去比較快。”
季程白了徐睿雲一眼:“你又不是不會開車。”心想果然是由奢入儉難,之前徐睿雲每天有司機接送,現在連自己開車都不願意了。
“我那不是因為學校外面不好停車嗎。”徐睿雲嘿嘿笑。
季程無情拆穿他的謊言:“我記得你們學校外面停車位不少吧?”
“好吧好吧,其實是因為我沒錢付停車費,”徐睿雲一臉控訴說,“你知道我們學校外面停車多貴嗎?五塊錢一個小時,一天八小時就是四十塊,一個月就一千二!一千二啊!”
“沒錢了?”季程問。
“最近手頭有點緊。”徐睿雲搓了搓手指說。
“你買什麽了?”季程皺眉,徐睿雲一個月生活費一兩萬,對學生來說真不算少的,而且他早晚吃家裏,中午吃食堂,能有什麽開銷。
“買了件球衣。”在季程要罵之前徐睿雲說,“有C羅親筆簽名呢。”
“我比較喜歡梅西。”
徐睿雲立刻變臉,冷笑一聲。
季程同樣冷笑一聲:“再給我冷笑就下去。”
“姐你真的……姜聿哥怎麽受得了你。”自從姜聿送徐睿雲那一套樂高後,徐睿雲就改了稱呼。
“你那球衣是假的吧?就你的生活費能買得起?”
“就……稍稍挪用了一下別的錢。”徐睿雲幹笑說。
“什麽錢?”
“就……我爸給我買車的錢。”徐睿雲解釋說,“我現在不是開始實習了嗎?我爸說我有工作了,排面不能少,就撥了點資金給我買輛車。”
季程不吃徐睿雲這一套,問:“給了多少?”
“就……幾十萬吧。”徐睿雲輕描淡寫說。
季程急剎車,徐睿雲一時不防因為沖力往前一撲,要不是有安全帶能砸在玻璃上。他反彈回座位後捂着胸口說:“姐你幹嘛!”
“滾下去。”
“姐別別,我真快遲到了。”
季程按在方向盤上:“你現在有兩個選擇,滾下去打輛車去學校,或者遲到。”
“姐姐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徐睿雲立刻求饒。
季程冷笑:“我看你敢得很!你爸也是,別人不清楚她能不知道你的尿性?幾十萬買件球衣,你真是幹得出來!”
“那可是C羅簽名的。”
“你想要我能給你印出上百件!”季程翻了個白眼,“趕緊下去,再拖下去被扣分那你駕照!”
徐睿雲灰溜溜地下了車,蔫裏吧唧站在馬路邊。
季程從後視鏡裏看了眼,将車開出去。只是經過前面路口的時候她又猶豫了一下,這裏離車多但是人少,計程車很少來。
這麽一想,十分鐘後季程又将車開了回去。
徐睿雲果然站在馬路邊,剛才還冷着臉裝酷,一看到季程的車過來立刻傻笑起來,進車後他說:“姐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別高興,我晚上就跟我爸讓,讓他跟你爸打電話斷了你的生活費。”季程不領這份情情,“看你以後拿什麽買球衣。”
徐睿雲笑容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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