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你想怎樣負責

狐之琬眯了沒多久,便察覺到身後又有了動靜,他閉目裝睡,只覺背後忽地一熱,兩只柔軟的手纏住了他的腰——那只沒臉沒皮的蠱王貼在他背後,氣息平穩地睡着。

狐之琬很是不解,它竟然沒有掐住自己的脖子?

等了好一會兒,蠱王再無動靜,看樣子是真的睡熟了。狐之琬翻了個身,它居然趁勢爬到了他胸前躺着,還在他胸口蹭了蹭,尋了個最舒适的角度。

狐之琬想掐死它,但他忍住了,僅僅是再度将它拎起來,扔到了床外。

可是沒多久它又偷偷爬上來了。

如此幾番,狐之琬也累了,幹脆不管它,任由它去。

折騰了一整夜,第二天外面大亮了,狐之琬才被刺眼的陽光擾醒。胸前壓着什麽東西,他伸手摸了摸,摸到一片滑潤的肌膚。狐之琬頓時想起了昨晚的事,垂眼看了看,繼而無語地橫臂捂住了眼睛。

那只蟲子不僅沒節操,也沒睡相。裏衣不知被它睡到哪裏去了,上身只餘松松一件抱腹,它緊貼着他睡着,這一垂眼,該看的不該看的全看見了。

狐之琬推開它,坐了起來,打算起身更衣。這時只聽身後那人嘤咛一聲,似是醒了,他轉過身去,正對上一雙烏黑滾圓的瞳子,黑白分明幹幹淨淨。

她看着狐之琬,眸子裏滿是疑惑,初醒的聲音拖着長長的尾音:“狐之琰,你為什麽在這裏?”

狐之琬眯了眯眼。這是她第二回提到狐之琰的名字,上回還可以說是喊錯了,這回他若再信,除非他是傻子。

他俯下身來,雙手撐在她身邊,拖長了語調問她:“我是誰?”

千花還沒睡醒,傻乎乎又不太确定地應道:“狐之琰?”

狐之琬薄唇不悅地抿了抿。這丫頭太可惡,朝夕相處了這麽久,居然看着他的臉喊之琰的名字。他踢掉鞋子回到床上,将她提起來逼到牆角,惡狠狠地問:“我是誰?”

千花背後沒有衣物遮蓋,甫貼上冰冷的牆,便一個激靈醒了。眼前這張臉,眼睛比狐之琰更狹長,透露着極度危險的信息。

“……之琬哥哥。”她立即意識到自己又做錯了一件事。千花委屈極了,狐之琬從來不接近她,誰知道他發什麽瘋擠到她床上來睡?要不是這樣,她怎麽會看見他在身邊,便下意識地喊他“狐之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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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問她怎麽會認識狐之琰該怎麽辦?這一世的她根本還沒有機會認識狐之琰,偏偏狐姓太特殊,也沒法謊稱認識同名同姓的。

千花喊對了名字,便再不開口,只一雙眼睛無辜又可憐地忽閃着望向狐之琬。

她的眸子瞬間變得清明,于是狐之琬知道她醒了,這才沒有繼續錯認。可她即使喊對了,他仍覺得心裏不平,但又說不清為何不平。

她的唇瓣紅潤豐滿,充滿了好睡之後的朝氣。看着那兩片花瓣一樣的唇,狐之琬滿心的不平忽然找到了出口,他捏住千花的下巴,一低頭含住了她的唇瓣,惡狠狠地碾磨撕咬着。

千花先是愣了愣,繼而意識到他在做什麽,雙手便抵在他胸前,想推開他。可他蠻不講理地将她兩只手拉下來,禁锢在她身後,令她無能繼續反抗。

“唔……”千花想說放開她,可他哪裏肯?他時而輕酌淺嘗,時而逼着她唇舌交纏,直至她腦中一片空白,任由他随心所欲。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他終于放開了她,看起來仍舊很生氣的樣子。千花緩過氣來,也不開心了,他輕薄了她,怎麽竟然還給她臉色看?

她氣得雙唇碰了碰,眼睛就紅了,聲音抖抖索索的:“你……你欺負我……”

“下回再喊錯名字試試。”狐之琬挑眉,冷聲道。

就因為喊錯了他的名字?千花想反駁,可一想到狐之琰,又低着頭不吭氣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圓謊,幹脆一句話也不說。

這一低頭就看到了別的——要不是褲子還好好地穿在身上,她幾乎是身無寸縷了。

他……他……

千花雙手抱在胸前,屈膝縮在床角,憤怒極了:“你對我做了什麽!”

昨日他說要去請太醫,她不肯,然後發生了什麽她就不記得了。原以為方才的輕薄已是極限了,哪知道還有更過分的。

狐之琬看着她瑟瑟發抖的樣子,嗤笑了一聲:“怎麽不問問你對我做了什麽?”

“是你爬到我床上,還……”千花才争辯了半句就被他打斷。

“這裏是我的房間,我的床,昨晚你死活要爬上來還抱着我。我将你丢出去好幾回,是你死皮賴臉的不肯走,後來更過分,幾乎脫光了壓在我身上,竟然還敢惡人先告狀。”狐之琬數落起她的罪行來。

千花驚恐地從他身邊爬過去,掀開床簾往外看。這一看她臉立即通紅——此處當真是狐之琬的房間,不是她自己的。

“你騙我……”她鑽進被子裏只露出一個腦袋來,心虛地望着狐之琬,指控得軟弱無力。她當然不相信自己會做這種事,可狐之琬雖然不是什麽好人,卻也不是那般卑鄙的小人,否則她的清白早就沒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發生的?她昨天是疼暈過去了,并不知道蠱王出現過。即使知道它來過,也絕對想不到它是那麽不要臉的一只蟲子。

“你有什麽好騙的?”狐之琬故意嫌棄地掃視着她:“我問你,你壞了我的清白,叫人看見了,我可怎麽說?我還沒成家呢。”

千花被他帶到了溝裏,沒能想起他才剛剛壞了自己的清白,頓時惶恐起來:“那……怎麽辦?”

“我在問你啊,你犯的錯,還要別人幫你想怎樣負責麽?”狐之琬瞥了她一眼。

千花發愁的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反正……沒人知道,要不……”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狐之琬瞪着她:“我的清白,沒人看見就不算麽?”

“這……”千花靈光一閃,理直氣壯:“你剛才親我,也壞了我的清白了,我們……扯平了!”

“那是你自找的,如何算得?”可惜狐之琬不接招,振振有詞:“你要是不爬到我床上來,怎會發生方才那種事?何況你看起來喜歡得緊,你既喜歡,又怎能說是我的過?”

他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千花快哭了:“那你想怎樣負責?”狐之琬蔫壞蔫壞的,提的條件一定不能輕易打發。

狐之琬本就是見她的反應很有意思,故意逗她,哪知她蠢蠢地當真了。這要是換作任何一個別的女人,都不會這麽輕易被他騙吧?蠢成這樣,就算景帝不拿她來養蠱,只怕她也活不久。

“我且先給你記着。”狐之琬佯裝出認真的樣子:“唉,要是侍女發現你的衣服要送到我這裏來,我的臉都要丢光了。”

千花是真的要哭出來了,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她讷讷地說:“她們不敢笑你。”他連清白和丢臉也要拆開算,真是太小氣了。

狐之琬不滿地看向她:“她們不敢笑,這件事就不丢臉了?”

千花沉默了,在錦被上蹭了蹭,将眼淚蹭掉,這才又望着他:“那你借一件衣服給我,我偷偷回去……我跑得快,她們一定看不到。”

“她們看到我的衣服,難道就不會亂想麽?”挑刺這件事,狐之琬極是擅長。

“我……我……”千花着實想不到別的法子了,遂又可憐兮兮地看着他:“之琬哥哥……”

她就會撒嬌這一招!

千花低下頭去,咬了咬唇;她是無意,卻叫有心人又盯上了被吸允得有些紅腫的唇瓣。

狐之琬勾起她的下巴,在那柔軟馥郁的唇上又流連了片刻;千花想推開他又不敢,急得眼珠滴溜溜地轉來轉去,卻又只能任他魚肉。

狐之琬離開她的唇,觑着她道:“丢臉的補償。”

他松開手,千花立即往被子裏縮了縮,只露出一雙眼睛,裏面滿是警惕,仿佛他還會使別的壞似的。

想起她的身子,狐之琬倒真的想做些別的什麽,可千花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他也只能想想。

“還疼麽?”他鬧了這麽久,終于打算正經起來了。

千花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還有一點點疼。”

“嗯,一點點是多少?”狐之琬看她面色如常,估摸着那一點點當真只是一點點罷了。

千花想了想,用右手大拇指的指甲在食指上比了一小節:“就是這麽一點點。”

狐之琬松了一口氣,囑咐道:“若是身子不适,叫人去尋我便是。”

千花點了點頭。

狐之琬挂了床簾起身,去了隔間更衣。等他換好衣服出來,卻見千花緊緊盯着自己。

“怎麽了?”他不解地問。

“你是找李太醫來醫治我的麽?”千花跟審問犯人似的。

“你說不要他來,我哪裏敢去找他?”狐之琬漫不經心地說道:“找人問了幾個土方子,挨個試出來的。小沒良心的,就這麽不信我?”他頗為不滿。

千花沒回他,一腦袋悶進了被子裏。

作者有話要說: ======深井冰======

嗷嗷嗷,男主太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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