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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比賽，要比話少的話，估計言清子也只能認個第二了。言清子還有面部表情，枸杞什麽都沒有好麽！我都快要忘記有這號人了。

但是這個女子，真的是面癱小夥伴家的姑娘嗎？我只是有點好奇，怎麽跟少話的面癱做朋友……

“那個，姑娘你認識枸杞？”我一向有個毛病，想到什麽就說什麽。看吧，這姑娘不是明擺着認識枸杞，還是來找他的，我還問個啥啊！

“小女只認識将軍陸嶙，并不知道枸杞是何人。”那女子的聲音真是好聽極了。聽她說，她叫宋葭兒，也是和好名字。宋葭兒的眉目清秀，更确切地說，還有些憔悴。她穿了一件水藍色的長裙子，裙子的下擺很大，長度剛好露出宋葭兒的腳踝。

“突然想起也不對，你是人，其實什麽時候都可以來山神廟的。”在一旁沉默了些時的浮生又開口了。

“記憶複蘇了，才來尋他的。小女并非有心打攪山神大人和各位祭司的安寧。”

“記憶複蘇？”在山神廟裏的日子，我永遠都覺得自己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娃娃，什麽複生之書、什麽樹靈妖怪，都是我以前不清楚的。

“就是她前一世的記憶，開始複蘇了。不過，還真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可以轉世了，還長這麽大了。。上一次見你，也和現在一樣年紀吧，也是十八九歲的。”浮生的語氣開始變得親切，像和老熟人在聊天一樣。

“是的，小女今年十九歲。”

“不知不覺時間跑這麽快了，上次看見你就好像在昨日一樣。”對于浮生來說，這麽好像過去的事情都好像昨日一樣。

“不知可否……”

“再等等吧，我可沒有想解除枸杞身上的封印。”浮生又轉回無趣的語氣，這個回答是無需考慮的，轉身去圍觀村民挂香包去。“對了，枸杞還不知道你來了，他應該要今晚才來山神廟的。自從他忘記所以之後，開始野鶴浮雲般自由自在的生活，你也不想他從新被拉入那些亡國家破的記憶吧。”

“可是……”宋葭兒的語氣聽起來應該是着急了，“可是祭司大人，我和将軍的緣分未盡，祭司大人，不可……”

“盡了……”浮生邊向那邊走去，只留下兩個字給宋葭兒。

我低頭看着宋葭兒，她還跪在山神像面前呢，額頭已經磕紅了，眼睛也紅了。

為情所困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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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想，枸杞和宋葭兒的緣分，應該是不該開始的。一個人類女子和一個心魔，怎麽扯在一起呢？

不過……我還是很想幫她的。緣分這事情，我一直都相信是人注定的。

“姑娘莫急，我是實習祭司浮光。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要不要我幫你求個姻緣符？”我蹲下來，和她說話。

“你是祭司！真的嗎？”她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握住我的手。

“這個……我還只是實習的，不過求姻緣符什麽的，還是很在行的呦！”我可沒有浮生那麽的法術，更準确地說，我什麽法術也不會。就求求符什麽的，還是可以的。

“這樣啊……”我分明看見宋葭兒的眼神變得失落。那是一雙好漂亮的眼睛，很清澈，卻被憂愁占滿了。

“或者，你可以和我傾訴你的故事啊。我，很樂意聽的呢！”我想我也只能這樣幫她了。

她停了會兒，我一直看着她低頭的樣子，感到手背上有她的淚水。

“山神廟門外有很多椅子呦，心事藏起來會很辛苦的。”我開啓自來熟模式。封印是沒有本事解除了，我想勸勸浮生的本事還是有的。但是，在此之前，她應該告訴我為什麽吧。

她深呼了一口氣，緩緩起來跟我出去門外。起來的時候，盡管我扶着她，但她還是差點摔倒了。

不知道是因為跪了太久太虔誠，還是早已心力憔悴了。

這短短的幾步路，她一直顫顫巍巍的，要靠着我的攙扶。

但是，她開口，我便知道——

她要講一個很長的故事……

裏面應該有一個癡情女子和一個英武的将軍。或許，還有一場讓他們分開的戰，還有心裏憧憬着的美好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和她是一樣的

27.

“最後，在山神大人救了将軍。那是南安還是祭司，她向施了法術，讓将軍忘記了生前的一切。還告訴将軍，說将軍只是她太愛山神廟而凝結成的心魔，起名枸杞。”到了這裏，時間不長。但我聽了一個關于兩人之間，不能相守，一個以虛假的身份的活了上百年，一個等了百年。

故事裏，女子和将軍在一個宴會上相識。女子不過是歌女，将軍卻重握數十萬大兵。

歌女善解人意，将軍血戰沙場。

原來，一見鐘情的愛也是可以很長久的。

原本以為婚期将近，便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可惜婚期将至，宋葭兒卻得了怪病，怎麽樣都治不好。将軍從宮廷裏請來的禦醫也只會搖搖頭說無能為力。将軍千金賞藥方，千金之下都沒有勇夫敢來一試。

一個游歷山水的江湖道士說在西邊有個靠近海的村子，那裏有一種草藥可以治宋葭兒病，只是那裏妖怪肆虐。

每一個可以救她的方法，他都會去，無論有多險惡。

将軍命隕在那個妖怪作惡的地方，死後靈魂一直在那裏。湊巧在那個時候，南安和浮生路過那邊。

封鎖了記憶後的将軍被帶回了山神廟，南安和浮生将将軍的遺物帶回給宋葭兒。

不久宋葭兒也香消玉殒。

“葭兒能和将軍在一起已經是幾世修要的福分了，葭兒已經知足了……所以葭兒求将軍，不要去好嗎？”

“等你睡醒了，我便會回來的了。”

宋葭兒只是安靜地躺在床上，将軍坐在旁邊。宋葭兒連聲音都在抖，卻沒有哭。不知道是沒有力氣哭，還是故作堅強。

若宋葭兒早知那便是最後一次，她會不會說些其他的事情。例如，緊緊抱着她的将軍，在他懷裏放肆地哭泣。

緊接着，數百年的時間匆匆過去，至今都還沒有再見一面。

“那之後呢？你的病到最後好了嗎？”後來想想，我這個問題會不會白癡了些。若是後來病好了，枸杞就不用為了拿藥去妖怪橫生的地方，也不會有現在的枸杞。

“還沒有等到冠上他的姓氏，便病逝了。不願意忘記生前記憶的人，要在忘川河畔當一株曼珠沙華，熬盡百年。”

“好可惜啊……”宋葭兒在彼岸守了百年了，等了百年，熬了百年，還是看不到熟悉的那個人。而我，在現在遇見了浮生，是不是老天對我有恩。

“懇求浮光大人幫我勸勸那位祭司大人。”宋葭兒轉身跪下，緊緊握着我的手。

“別別別，我受不起一樣的。”我連忙扶起宋葭兒，“我的意思是，我會盡力去幫忙的。那個……浮生的決定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我還在說呢，突然感到頭上被一個小東西砸到了。

“什麽東西啊！”掉落在我頭上的竟然是個很小的松果！山神廟裏哪裏有松樹這個哪來的……哪來的？浮生不就是松果。哦，不對，是松鼠……

“在人背後講人壞話，心情怎麽樣？”浮生華麗麗地從樹上跳下來，站在我和宋葭兒面前。

“我說的都是真話，再加上你也不是人……等等，你什麽時候在這裏的！”難道浮生已經熟練掌握了一只“嗷嗚”來無影去無蹤的技巧！

“我一直都在這裏啊，你們說得太愉快，我就不打攪你們了。我說琴沫沫不纏我，怎麽她的樹這麽多枝葉粘我衣服。”浮生邊說邊拍葉子。

好時機！我馬上過去幫忙！

“浮生啊，那個枸杞是封印是什麽啊？為什麽不能解除啊？給我講講呗，難得我這麽好學。”這個時候是問浮生的最佳時機，等他在不經意間說出破解封印的秘密！

但是我這樣想……真是把浮生當白癡了嗎！！浮生大人你這麽聰明，我怎麽不知道！

“浮光，我突然忘記了無事獻殷勤的下一句是什麽了。”浮生說。

“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再回答你。”鬥嘴什麽的，浮生大人還是要去修煉幾百年再來我吧。

我又向宋葭兒眨了幾眼，暗示宋葭兒是時候勸浮生了。

“那個……浮光大人是不是有眼疾。我會一些簡單的藥理。”宋葭兒看我眨眼眨到快眼抽筋了。

“浮光，給我看看。”浮生連忙轉過頭，用手擡起我的下巴。“沒事啊，浮光有沒有眼幹之類的不适？”

我心裏默默吐槽，浮生你當然看不到！因為我臉上只要黑線了，好麽！

算了，已經無法和他們正常交流了。是真不知我在暗示還是假不知……

28.

夜幕降臨，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原因，今晚看見的月亮也特別圓的呢！

村民都回家開家宴去了，奶奶和爺爺也去了隔壁張阿姨家。

而山神廟裏還有我們五個……加上一個在等枸杞的宋葭兒。

我、浮生和琴沫沫圍坐在小桌子旁，我想過門都是客，就拉宋葭兒一起坐。阿婳女說嫌棄我們悶，硬是拉着言清子跑去山間玩去了。

阿婳女怎麽今天這麽亮啊！這不做了琴沫沫和言清子之間一顆閃亮閃亮的大燈泡了嗎。

今晚的安排呢，是先要總結上一次山神廟生慶至今的事情，再寫些這次山神廟生慶到下一次山神廟生慶的計劃。就跟公司年終總結差不多……

然後呢，就是打掃衛生。到了十點的時候，山神廟的各位成員們才開始“大食會”！

我覺得大家一起吃東西，然後一起鬧啊什麽的，叫“大食會”最好了。

不過……浮生開始鬧小別扭了——

“我說，你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啊！”浮生對宋葭兒在山神廟等枸杞的行為極度不滿。“有什麽好等的呢，宋姑娘。你等了他，他也認不得你。如果只是為了看他現在好不好的話，我可以告訴麽，枸杞他現在活得很高興啊！”

枸杞現在到處游歷山水，尋找各種奇山妙藥，的确是過得快活的。但是在我眼裏，總覺得他是寂寞的，沒有朋友在身邊，也沒有親人牽絆着他。或許，現在的他，是世上最無牽挂的人。或許以前，他是世上最多牽挂的人了——王将保家衛國交給了他，家裏還有一個病了的如花美眷。

“小女等不到将軍，是不走的。将軍看見小女之後一定會記得小女的。”宋葭兒說。

想必她挂念了這麽久，不是誰三兩語可以勸她放棄的。

“其實呢，你已經轉世投胎了。這一世，在記憶複蘇之前，你對他根本就沒有牽挂的。回去好好讀書算了，還執念那一些做什麽。再加上，你不認為你這是為你上一世，那個叫宋葭兒的女人活着嗎？你根本可以和她毫無關系的啊！”浮生一口氣說完這一大段的話。我心裏暗暗想着，浮生真是了不起啊！認識了他怎麽久，都沒有見過他一口氣說這麽多的，還沒有結巴，思維還這麽清晰。

“就是啊，姑娘。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何必還要拉扯着自己。”琴沫沫也開口了。

“我現在有着兩個人的記憶，怎麽可以說放下就放下。現在的我是我，可是宋葭兒也是我！”宋葭兒的話一出，我倒是糊塗了。什麽叫“現在的我是我，可是宋葭兒也是我”？

“那個……可以說我聽不懂嗎？”表示真的只有高中文化，連高中都還沒有畢業的我真心糊塗了。

“就是說，原本在她身上的，關于宋葭兒的記憶恢複了。宋葭兒是她前世的名字。宋姑娘現在有兩個人的記憶，一個是宋葭兒的，一個是現在她十幾年來的記憶。”浮生解釋道。

果真！有困難，要浮生！

“這十幾年所背負的名字，叫吳瑩。”宋葭兒回到。

“我覺得你的靈魂更願意選擇宋葭兒的記憶，或者宋葭兒想見枸杞的願望比你以你現在身份活着的願望更強烈些。所以你才回來找枸杞，才會事事都和宋葭兒一樣。”浮生的理性分析好！給浮生大人點贊！

“姑娘何不為自己活着呢？”我問她。這樣無端端注定要為別人活着太可憐了。完全不能理解好嗎！明明這一生可以從新開始的，卻以前的記憶回來了，就要為以前活着嗎？

“記憶不是一次性恢複的，是一點點改變我的。從我很小開始的習慣，到我長大後記得所有我和将軍的愛情。”宋葭兒說。“所以求祭司大人解除枸杞的封印吧！”

“不可能！”浮生甩甩手，“我做了的決定，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浮生你是終于承認了嗎！我今早說的都是實話啊！還被松果砸了，我容易麽我！！

“浮光大人，你和我一樣都是記得前世的記憶的。你一定可以體諒到我的心情的，是嗎？求求你幫勸勸祭司大人啊！”宋葭兒抓緊我的手，“我們的記憶都是從小一點點影響自己的，你一定可以體諒到我的，是嗎？”她又問了我一遍。

我卻沒有回答她。

因為我已經完全愣住了……

那個叫宋葭兒，還叫吳瑩的姑娘，說我和她是一樣的。

那我的記憶，又是誰？我也因為過一些刻骨銘心的事情，在彼岸當了上百年的曼珠沙華，熬盡了時光嗎？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禦丞的種種

29.

“我懷疑你是精神分裂。”浮生說，聽得出浮生在宋葭兒說我和宋葭兒是一樣的之後，變得更加不悅了，已經沒有勸宋葭兒放棄的心情了。“我們要開會，你一外人，愛等的話，就在外面等去！”

“浮生，為什麽她說，我和她是一樣的？”在浮生又從新坐下後，我握住他的手。我感到我的手在抖，我開始想到我是誰的轉世了。也只有那個可能，才可以将浮生為什麽要選我當祭司，為什麽我第一眼看見浮生便那麽喜歡，為什麽我看見浮生就很安心，為什麽在幻象裏我對南安的悲傷會有那麽強烈的共鳴。

“浮光大人，不如我們開始吃東西吧！阿婳女拿了浮生的電話，等我打給她，叫他們回來。”琴沫沫是想轉開話題嗎？我聽得出的。我想，他們不想我知道，那便是件可以确定的事情了。浮生越是不說的事情，就越有問題。

“浮生你不打算告訴我嗎？”我看着他，我的手還在拉着他的手。我相信他感覺得到的，我在想什麽，他是知道的，他一定是知道的。“要是阿婳女回來，她會添油加醋地告訴我的。一個普通的故事，阿婳女的說書人的話，一定會像神話一樣有趣。”

“浮光大人不要這樣逼浮生……”琴沫沫用手抱着我，輕輕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我知道，對于樹靈來說，這樣是可以安定情緒的。

我不是很喜歡浮生嗎？想想如今，我不是在逼他回憶以前的事情嗎？他這漫長的生命裏，最害怕的那一天。

最絕望的那一天。

等等！我突然想起了什麽！

“浮生！你說宋葭兒是怎麽知道我和她一樣的？”我和她都不過是人類，不像妖怪那樣，見個面就知道對方有多少妖力。也就是說，一定是有人告訴她的！按理也沒有人要這樣幫她，她身上并無妖氣，也就是近來都沒有和妖怪有交集。

“對啊！姓吳的話，就不是這村子的人。山神廟要跑這麽多山路、石階，村人不會無端端告訴一個外來人山神廟的地址的。她又是怎麽找來的？”浮生這才想到，連忙出去把宋葭兒從外面拉了回來。

“祭司大人是願意解除将軍的封印了嗎？”宋葭兒的眼睛裏泛着光，她定是認為浮生的決定被八頭牛拉回來了。

“不是，我只是想問你，你是怎麽找南山神廟的？”浮生問她。

“還有，你是怎麽知道浮光大人和你一樣的？”琴沫沫的話……算不算間接性肯定了宋葭兒的話。

“我不清楚。”宋葭兒的回答簡單。

“是一個男人對不對！一個叫禦丞的男人對不對！”這話是我說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肯定。禦丞身為我至今認識的唯一反派角色，自從那次變故被浮生傷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連瓜瓜這樣的貓兒也會來偷複生之書，禦丞沒有理由會改走正道的。他可以在數百年前，為了那個姑娘殺了素節大人和秦進，還傷了南安大人和浮生。這麽深的罪孽肯定是因為一份比這罪孽還深的愛情。

等等，說不定瓜瓜知道複生之書，和禦丞也有關。但是也說不過去，他派瓜瓜，瓜瓜這麽善良這麽下得手去偷。派宋葭兒一個普通姑娘更是不靠譜。一個能殺了素節大人和秦進，還傷了南安大人和浮生的樹靈，沒有可能會這麽弱智的。

哎……我最近是不是偵探小說看多了……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浮生的聲音突然響起。

“咦！我最近真的沒有偷懶去看偵小說啊！”

“偷懶去看偵探小說！”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剛剛我是腦子轉速斷線了，我什麽也沒有說，回到正事上來！”再說下去，就不一定能在枸杞回來之前，勸走宋葭兒了。現在宋葭兒是敵人，還是朋友都不知道。我不想她傷害枸杞，最後兩敗俱傷。

就像當初我和瓜瓜一樣……

突然腦洞大開，要是當初禦丞沒有看見那個女子，沒有愛上一個幾了幾面就刻骨銘心的姑娘。他會不會已經修煉成散仙了？

這樣的話，素節大人是不是還是山神？素節大人好像也是妖，是植物來的。可能就是這個原因，素節大人才對禦丞這個樹靈特別好吧？

如果沒有那場變故，浮生會不會和南安在一起。

這樣的話，一定是對金童玉女。南安姑娘這麽漂亮，我只是在幻象裏看過一次，我便記得了。

只是可恨世上沒有如果……

30.

可恨世上沒有如果……這樣想的我，到底有多愛浮生？

我竟然會覺得浮生和南安在一起會是一對金童玉女。可是……這是事實啊。雖然對南安只有短暫的認識，但像她這樣勇敢堅強的女子……

我自己也很喜歡啊。

“南山神廟的地址是我自己找的。”宋葭兒說。

“怎麽可能！”我怎麽會對這件事這麽着急？奇怪……自從在山神廟當祭司開始，我的确做了很多和我原本性格不相符的事情。我是在浮生和琴沫沫的潛移默化中，變得成熟了嗎？

“宋姑娘，村人是不可能告訴你的。這裏的山裏也不算容易，還是說實話吧。浮生的脾氣可不好。”看來關鍵時刻，還是琴沫沫最淡定。但是親愛的琴沫沫，可不可以不要爆浮生的屬性，他脾氣不好，地球人都知道！

“咳咳！琴沫沫，我看你那樹長太高了。是不是也該……”浮生向琴沫沫瞄了一眼，分明潛臺詞就是——再說！我就砍了門口的樹。今天勾壞衣服還沒有算賬呢！

可是，沒人叫你爬樹啊，浮生大大！琴沫沫家的樹，平日裏連小動物都不上去……

琴沫沫那氣場可不是蓋的！

“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宋葭兒不僅執念深，人還很倔強。

“原本我還在想怎麽解除枸杞的封印的……禦丞可是線索哎！”浮生裝作無奈地說。“算了，不說就算了。現在才八點半啊，還有好久才可以開飯。”

“是一個女人。”

關于枸杞的一切，果真是宋葭兒的弱點。

“女人？禦丞還變成女人了！”我怎麽又将想到的說出來了。

“浮光，你不認為是另一個人嗎？”浮生的表情變成了這個樣子——“囧”。

“看來偵探小說也不能多看，看多會走火入魔，浮光大人就是例子。”琴沫沫這吐槽是師出何門的？

“我真的沒有偷懶看偵探小說！”我保證只有在日常打理山神廟的時候，偷懶看言情……真的不是偵探！

“這事遲點再算，涼亭那邊有比人高的野草沒人除，正在等一個英勇的小姑娘去幫忙呦！”浮生大人的潛臺詞分明就是要領我去除草嗎……涼亭後面萬年都沒有人去打理，比我還高的野草成片地長。

打死也不要去！

歷史問題不要拉我下水！

“如果祭司大人可以解除将軍被封印的記憶，小女可以将一切知道的都告訴将軍。”

“不用威脅我，我可以用法術看你的記憶。只不過今天的山神廟生慶，我不想耗費這麽多靈力。”浮生說。

“浮生大人是懶吧！”琴沫沫有個嬌俏可愛的習慣，就是——抓住浮生的話，然後不斷吐槽浮生，不斷損他……

“我可是要保存好實力的，要真的是禦丞回來的話，我要他好好打上一架！”

“浮生……不讨厭禦丞嗎？”浮生的語氣就想在等一個等了好久的朋友，相見之後就打上一架，然後大家勾肩搭背去吃火鍋。那個禦丞不應該是和山神廟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才對嗎？浮生是不是跟了阿婳女說話多了，被阿婳女感染了？

“已經釋懷了。記得他的好，比恨他要多。何況素節大人下令不能殺他，我就只能自己勸自己了。”

原來是這樣……

“對了，宋姑娘說看見的人，能不能給我描述一下？例如，她有沒有帶一串狗鈴铛在腳踝？”浮生說。

我開始認識到，平時在學校聽到的校會能成功開始到結束是多麽不容易。山神廟的會議從來沒有主題……扯着扯着，從正事到家常，家常到正事……

“浮生大大，你這話題好跳躍啊……”我的腦子轉速不好，會蹦掉的。

“那女子叮囑過不能說關于她的一切。”

“南安也叮囑過不能解除枸杞的封印的。”我的潛臺詞可是——你不說，帶走枸杞的可能性就又少了。我還一邊暗示浮生，快看你家浮光是多麽機智！

“的确是帶了鈴铛的，穿衣也不像是現代人。”

以上對話充分證明——姑娘都是善變的，無論什麽時代的。

在愛情面前，對一個陌生人的承諾，就完全是微不足道的沙子了。

“有鈴铛有怎樣？那就說，那姑娘是狗妖變的？”帶狗鈴铛的姑娘……不是狗妖是什麽？

“禦丞喜歡的那個姑娘原本是惡靈，在還沒有轉世之前，是附身在一串死人的鈴铛上面的。後來變成人了之後，花了好久才找到。”琴沫沫這小姑娘知道的還不少，人小鬼大的。

只是沒有想到，斷斷續續毫無中心的一段談話，竟然會扯出這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表示十分後悔平時有空和浮生鬥嘴，都不找他瞎扯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