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節課是班主任的,以她往常的規矩,都會進行一下點名

祁峻今天也被邀請參加這場拍賣會,他坐在莫璟川身邊,見他姍姍來遲,便問“你不是比我先下車嗎?”

“去了趟洗手間。”莫璟川淡聲回答。

祁峻點頭,正要收回視線,卻不小心看見莫璟川嘴唇上殘餘的顏色。

他詫異地剛想問,會場的燈暗了下去,時振南也開始了致辭。

慢慢地,聯想到方才時予初和莫璟川一前一後到場的身影,祁峻心中想法落定。

看來,莫璟川說的是真的。

269.競拍

時振南上臺致辭後,主持人宣布拍賣正式進行。

此次拍賣,絕大多數人都是沖着時家手裏的那塊地皮,對于建造房地産或開發其他産業的企業公司來說,一塊不受政府約束且開放性的地皮,實屬難得。所以開始拍賣的幾件物品并沒有激起很多人的反響,他們都在暗中等待着今晚的亮點。

崔家對于這場競拍是勢在必得的。

雖然崔家早年家裏都是從事檢察官,漸漸地,他們利用自己積累起來的人脈和地位,讓他們也開始在商界中站穩腳跟。

崔雲凱是崔家的小兒子,也是家裏唯一一個大學專業讀的是工商管理。

在上輩子,時家的産業雖然被舒慧等人霸占,可最終卻落到了崔家的手裏,從而迅速的令一個不過成立幾年的新企業迅速崛起,成為名震四方的新興企業。

之所以會落到崔家的手裏,全然是因為崔家入股,時茜薇還傻頭傻腦的将自己所持有的股份全送給了崔雲凱,繼而讓他成為了最大的股東。

時予初坐聽着身旁時振南和崔雲凱低聲的談話,心中忍不住冷哼。

“下面開始本次最終拍賣。時域集團所持地皮,低價三千萬……”主持人手持話筒,目光掃過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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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舉牌紛紛豎起,主持人的目光落在崔雲凱手中的牌子上,微笑念叨:“五號舉牌四千萬。還有沒有更高的價格?”

衆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崔家跑來湊什麽熱鬧。

接下來的一分鐘裏,崔雲凱和在場的人暗暗争鋒。

等到主持人聲音又起:“五號舉牌六千萬。請問還有更高的價格嗎?”

話落,場內的人低頭交耳,遲遲沒有人舉起號碼牌。

時予初默默聽着主持人的報數,對于某人的沉默表示疑惑。她側頭看向另一邊,祁峻将莫璟川的身影擋住,所以她看不見他此時的神情。

這時主持人再次開口,聲音略顯高昂,“如果沒有更高的價位,那麽,六千萬一次……”剛說到一半,第一排某個位置慢慢舉起了號碼牌,令主持人聲音一滞:“各位等一下,三號舉牌六千五百萬。”

三號……

可不就是莫璟川的號碼牌嗎。

時予初微微松了口氣,開始想明白他這是故意在最後才叫價。

崔雲凱聽見主持人的話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待知道莫璟川是三號牌後,他眸子裏泛起冷意,鼻息不自覺冷哼出聲。于是他再次舉起了牌,力圖壓過莫璟川的價位。

崔雲凱再次提出的價格是七千萬。

到了七千萬這個數目,已經有很多人都沒有再舉起手中的號碼牌。原因有一,沒有敢和莫家去争東西。

第二,崔家雖說不是什麽豪門,但幾代皆為檢察官,也算是官宦世家。所以也不會有人去得罪。

就在崔雲凱以為莫璟川不會再出價時,卻聽到主持人略有些吃驚的念了一個數字“九千五百萬……”

全場喧嘩,紛紛都覺得,如若這價格繼續往上擡,大有破億的趨勢。

270.只對值得的花錢

可讓人奇怪的是,莫家怎麽也會對這塊地有興趣?且不說莫家家産上億,不僅在a市擁有幾處地産,在全國也是遍布。這塊地對于莫家來說,基本可以說是可有可無。

崔雲凱臉色一變,不禁暗自咬牙。

對于這個結果,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崔雲凱會不會再擡高價錢。

主持人也将目光落在崔雲凱這裏,用眼神詢問是否還要繼續。

只不過,這一次崔雲凱遲遲沒有舉起手中的號碼牌。

“下面進行最後的确認,九千五百萬一次,九千步百萬兩次,九千五百萬……”

“九千七百萬!”崔雲凱下了狠血。說完,他側頭看向莫璟川,眸子裏帶着挑釁。

莫璟川徑直看着臺上,唇角微夠,在身旁祁峻的疑惑聲裏,慢悠悠的舉起了號碼牌。

“九千九百九十萬。”

時予初聽了,神情一怔,心裏浮起震驚。

她突然很想問,莫璟川要這塊地的用意是什麽……

而後,崔雲凱沉默下去。

全場忽然變得寂靜下來,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比這還要高的數字。

崔雲凱垂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緊,骨節也微微泛着白。坐在他身旁的時茜薇似乎察覺到了,默默地握住他的手,似是安撫。

支持人開始了确認,只聽‘競拍成功’四個字落下,全場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莫璟川以本場最高價競拍成功。

趁着場內熱度,時予初側頭看去,莫璟出已經站起身,向全場的人彎腰致意,舉止動作高冷矜貴,神情依舊是一貫的淡漠。

面向她這邊的時候,時予初明顯感覺到他的眸光淡淡掃過她。雖然只停留了一會兒,可時予初心裏還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地下戀情’所帶來的……

刺激?

轉眼,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吓了一跳,迅速收回了視線。

長達兩個小時的拍賣會結束,時振南為了感謝衆人前來參加,特意在後面還辦了一個酒會,以此招待來賓。

……

時予初被時振南帶着四處向一些她并不熟知的叔叔伯伯一一打着招呼。直到與莫璟川打了照面,時予初倒是不用喊叔叔伯伯了,皆是無聲相互對視了眼又各自移開。

時振南看着莫璟川,臉上帶着溫厚的笑容,“我聽說你新公司辦得不錯,果然是不負衆望。”

“時伯父過獎了,如若不是姓莫,只怕也不會這麽順利……”莫璟川說的謙虛。

毫無疑問,再一次讨得了時振南的好感。“那倒不一定,年輕人的相反活躍,我相信你的成就會超過你的父親。還有,今天讓你這麽破費,實在愧不敢當。”

“沒有,這也算是我代表莫家對時家的一點心意。不足以挂在心上。”莫璟川一本正經。

站在一旁的時予初聽着兩人的對話,不禁抽了抽嘴角。

“予初。”時振南忽的側過身看她。

“嗯?爸爸,什麽事?”

“你來陪璟川說會兒話。”這句話裏,大有提醒着兩人還有婚約,需要培養培養感情的意思。可他并不知道,其實有些事情,早就不需要他來刻意去做,已經水到渠成了。

待時振南走後,時予初才扭過頭,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總算知道了什麽叫做有錢人的生活了。”

莫璟川沒什麽表情,只是挑挑眉,抿了口香槟,“我只對值得的事花錢。除了身外之物,就是你了。”

271.悶騷

時予初聽了,輕輕咳了咳。她緊緊盯着莫璟川的黑眸,似在辯解着真假性。

莫璟川坦然的随她打量,兩人之間沉默下來,與周圍的交談聲歡笑聲隔絕出來。

忽然,場內燈光暗了下來,只剩下頭頂上的琉璃燈閃着交錯的光彩。淡雅的音樂聲響起,很快有人跳起了舞。

只見身前的人動作優雅的朝她擡起手,姿态熟練标準的對她發出邀請“能否可以和我跳一支舞?”

時予初看着那人寬大的手掌,勾起唇角将手放了上去。

上次和蘇淮一起跳舞,時予初三番兩次踩到他的腳,深知在上流圈聚會裏這種交際舞蹈缺一不可。于是她後來一旦有了空閑時間,自己都會在房間裏對着視頻裏練習。

也算是得來不費功夫,比當初好了許多,起碼不會頻繁的踩到莫璟川的腳。

莫璟川一手環在她的腰間,另一只手與她緊扣,因為本就是情侶關系,他們之間的觸碰沒有顯得那麽生疏。所以在外人眼裏,此時兩人的舉動極為的親密和諧。

時予初感覺到腰間那人的掌心發熱,慢慢透過禮服令她感覺到熱度,于是她擡眸,正好撞進了他深沉冷凝的眸子裏。

“看來我的感覺是對的。”莫璟川忽然開口。

時予初慵懶的擡起眸子,用眼神詢問,“嗯?”

“果然很合身。”

聽出他話裏有話,時予初偷偷踩了他一腳,“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壞?”壞那個字,時予初咬的很重。

簡直是一肚子的壞水。

莫璟川垂眸盯着她,握着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了些,“腳老實點。”

“悶騷。”時予初做出了總結。

莫璟川聽了,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對這個形容詞感覺很新鮮。可他的話語卻又含着警告“你說什麽?”

“嗯?說了什麽?”時予初裝傻,分神之間不小心踩到了莫璟川的腳。她忙道“這次可不是故意的。”

莫璟川冷哼一聲,手暗無聲息的在她腰間輕撫。

……

不遠處時茜薇和崔雲凱也正跳着舞。見時予初和莫璟川一起跳舞,她總是忍不住往那邊看。待她無意間瞧見莫璟川唇邊綻開的淡笑時,忍不住失神了秒,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崔雲凱的腳。

她驚覺,忙回過神來說“抱歉,雲凱。”

崔雲凱淡聲說了句沒事,眉間的褶皺依舊沒有什麽好轉。對于這次競拍失敗,他的心情不會好不到哪裏去。就連家裏那邊,也不太好交代。

越想越糟糕,他不由瞥向了莫璟川,看着他春風得意的樣子,他覺得格外的刺眼。于是心裏的憤怒傳達到了肢體上,他握着時茜薇的手,忍不住收緊。

時茜薇驚叫一聲,有些委屈的看着崔雲凱“你怎麽了?”

崔雲凱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忙斂去眉間中的冷意,溫和笑道“對不起,薇薇。你今晚很美,難免有些晃神了。”

聞言,時茜薇眼裏含羞的抿嘴一笑,失衡的心仿佛一下得到了緩解,漸漸持平。

“花言巧語倒是很中聽。”

崔雲凱也笑,湊近她在她耳邊低語“過幾天要和幾個朋友一起去國玩一圈,要一起嗎?”

時茜薇輕輕推搡着他,臉上羞怯更重,低聲回答“不行。我媽知道了會罵死我的。”

崔雲凱退開了些距離,臉上并沒有特別失落。他攬着她的腰際,語氣不甚在意的回答“沒關系,等你高中畢業了。”

這些話,聽在時茜薇的耳裏很是受用。在她看來,崔雲凱雖然沒有莫璟川家裏那麽有錢,可起碼,他們之間還有感情。

于是,她對時予初的嘲諷更深,心裏總算舒坦了不少。

商業聯姻,利益占多數,怎麽可能長久的了呢。

272.朋友的女朋友

和莫璟川跳完舞,見他被人拉着寒暄,時予初也就悄悄去了另一邊的休息區裏靠在沙發上休息。

她低頭玩着手機,總有人不時過來邀請她跳舞。

時予初想的是,這也是個練習的機會,于是也沒有像一開始那樣總是拒絕別人。

和一人跳完了一支舞,那人估摸着是接受國外教育長大的,末了還彎腰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這倒是讓時予初愣住了。

那人笑得禮貌得體,“時小姐,你真的很漂亮。”

時予初尴尬的笑了笑,默默抽回了手。

那人似乎感覺到她的不自在,便出口解釋“抱歉,我從小在國外長大,出于習慣的禮儀。如有冒犯,還望見諒!”

別人都這麽說了,時予初自然也只能笑着搖頭,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找了個借口,匆匆和這個人結束了話題離開。只不過剛轉過身,擡眸就見莫璟川站在不遠處,手裏握着酒杯輕輕晃動,正和祁峻站在一起說着話。

但那雙漆黑的眸子似無意的掃了一眼她。

僅僅是一眼,就讓時予初莫名感覺到了一陣寒意。

只是跳一支舞,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時予初這麽安慰着自己,扭過頭裝作沒看見那道視線。

快結束的時候,時予初再擡頭尋找着莫璟川的身影,又找不着他的人了。

正巧,祁峻轉過身,瞧見時予初一個人站在那,一襲水藍色禮服,瀑布長卷發,青澀絕美的面孔,整個人在燈光下更加的明豔動人。

想起一些事,祁峻便走了過去,笑着和她打着招呼。

“予初,好久不見!”

聞言,時予初看過去,就見祁峻端着高腳杯走了過來。她回應一抹淺笑,聲音禮貌“祁峻哥好。”

祁峻點點頭,垂眸深思了會兒,才開口問“是不是放假了?”

“嗯。才放的。”

“好吧,祁澤估計想回家過節都難。”祁峻一副幸災樂禍的口氣,“都是這小子自己作的,非得跑去當什麽軍人,現在好了,以前那自由的闊少爺生活是不可能有了。”

時予初也笑,語氣平靜的回應,“他能這樣堅持,說明他是想清楚了的。以後肯定能很好,起碼不會後悔。”

這也是她對祁澤的祝福。

與其過着荒廢光陰的纨绔子弟生活,還不如找到自己的目标,這樣也能讓他避開許多的危險。

祁澤聽她這麽說心裏免不了驚訝,可終究是自己的弟弟,他還是問了句“你沒和祁澤聯系過?”

時予初擡眸對上祁峻疑惑的視線,心下一定,得出了所以然來。于是她點頭,“沒有。”

祁峻沉默了會兒,換上一副自然的神色“也是,都高三了。你忙着學習,他忙着訓練和考軍校。确實沒什麽時間。”

時予初沒有接這句話。

她想的是,祁峻這麽問,估計是知道了她和莫璟川的事情。這是來為自己的弟弟求證來了。

祁峻則在想,祁澤若是知道了,當初還會那麽執意要離開家裏去部隊嗎?

但,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兩人沉默間,有人上前找祁峻寒暄,時予初見此,同他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上來找祁峻那人見他盯着時予初的背影看,不由調侃了句“心上人?”

“誤會了。”祁峻笑着搖頭,繼續添了一句“好朋友的女朋友。”

273.只有我能

半天沒瞧見莫璟川,時予初有放棄的打算。

未想,一名侍者走來,微笑地看着她低聲說“時小姐,莫少在等你。”他指了指會場入口那邊。

時予初挑了挑柳眉,說了句謝謝,便朝那邊走去。

到了門口,保安朝她彎了彎腰。

她裝模作樣的拿着手機在耳邊,往外走了幾步。順着一條走廊,她憑着直覺去尋那個人。

果然,他站在落地窗前,靠在那裏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時予初被他這眼神看得怪異,忍不住問“你這是怎麽了?”

“過來。”

他淡淡開口,漆黑的眸子在窗外夜色的襯托下,幽深和深邃,側臉在月光下白皙而冷硬。

時予初心裏浮起一絲警報,沖着他搖了搖頭。

莫璟川眸色更深,微微揚起冷硬的下颌,露出性感的喉結,他的喉結滾動,再一次強調了句“過來。”

時予初蹙起秀氣的眉毛,清亮的眸子堅定不移,“no!”

這人又得起什麽幺蛾子!絕對不過去!她暗暗堅定着立場。

“好。”

莫璟川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随後邁開腳步,盯着她,嗓音沉冷“那我過來。”

時予初一愣,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小步。

而莫璟川徑直靠近她,拉着她的手往另一邊走去。

“去哪?”

莫璟川不理,淡淡睨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你這是什麽眼神!”

話音才落,莫璟川帶着她停住腳步。時予初擡眸一看,發現到了洗手間門口。

她錯愕了一秒,緊接着開口“喂,上個洗手間你至于要帶上我嗎?”

毛病吧?

當然,這句話她可沒膽子說出來。

莫璟川沉默地将她拉到了洗手間外的洗手臺前,擰開水龍頭,拉開她的右手,用溫熱的水給她沖洗着手背。

時予初不由疑惑,她的手這麽幹淨,還需要洗?

可莫璟川不和她解釋,只是認真的給她沖洗着手背,還特意用洗手液抹了一遍。

雖然他臉色是冷着的,可給她洗手的動作倒是挺注意分寸,把握尺度。時予初心裏尋思着他這麽做的原因,快要想到因果時,他已經關掉了水龍頭,正用紙巾給她擦着濕潤的手掌。

即使不知所措,可也算是享受了別人給自己洗手的服務。時予初倒也還算滿意,出于回饋她也扯了張紙巾給他擦幹了手掌。

感覺莫璟川的目光一直在她臉上,時予初擡眸,沖他挑了挑眉,“莫少,現在能否給我解釋解釋怎麽了?”

兩人老是站在洗手間門外,時予初覺得不大好。于是拉着他往旁邊走了幾步。

“還不明白?”莫璟川眯了眯清冷的眸子。

時予初聳聳肩,随即腦海忽然閃過一個畫面。剛要和他确認,莫璟川卻在這時執起了她的右手。

她看見,莫璟川緩緩地将她的手掌擡起,眸子認真的凝視着她,用唇淺淺在上面印了一吻,柔軟冰涼的唇瓣令時予初一驚。

只聽他說“只有我能碰你。”

274.不一樣的地方

時予初呼吸一滞,平靜的心徹底被眼前這人打亂。

她清了清嗓音,随即解釋“那只是別人的禮儀。”

“對我來說,只有能和不能。”莫璟川不贊同的蹙起眉頭,不贊同的盯着她。

時予初掩飾着內心急速的跳動,又一次被莫璟川一句順其自然的話撩的心猿意馬。

是誰說莫璟川沒碰過女人的?

如果沒有,是誰說他情商低的?

全都是鬼扯!親自感受才能知道!

“那以恩豈不是也不能碰我?”時予初反問。

聞言,莫璟川眉間褶皺更深,“同性和異性怎麽能相提并論?”

時予初聽出莫璟川這是較起勁來了,忙見好就收,一副認真認錯的态度回望着他“好吧,開個玩笑,玩笑。”

莫璟川擡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動作溫柔眷戀,眸子依舊冷冷淡淡的。

可時予初,還是能感覺到他傳遞給她的溫情。

将近一個月的相處,時予初看到了許多莫璟川與外人所形容的不一樣的地方。

譬如,他對她好,不會說在嘴裏,時常用行動讓她感覺到他給予的照顧。雖然他總是那副冷硬淡漠的态度,付出來的行動卻都是令人欣喜溫暖的。

譬如她喜歡吃什麽口味的菜,莫璟川只和她經歷僅有幾次同桌吃飯後,記住了她所有的喜好。喜歡的是辣的,還是甜的,或是鹹的。總之下一次吃飯,她所有喜歡的都會悄無聲息的擺在面前。莫璟川很少主動問,他只悄悄印在腦子裏,下一次直接去實行。

又或者,他雖然不長笑,可看你的眼神卻是充滿真摯和深沉的溫情的……

想了這麽多,時予初恍然驚住,不知不覺,她竟已經記住了他對她做的這麽多大大小小的事情。

時予初呆滞的盯着他英俊的面容,心裏忽的生起了從未有過的情緒。

瞧見時予初忽然這副傻傻地模樣,莫璟川問“看呆了?”

聞言,時予初回過神來,對上他疑惑的視線。

“沒有。快結束了,再不回去我爸又該到處找我了。”心中那抹想法令她羞怯,時予初想盡快暫時和他分開。

可莫璟川不放手,只是沉默地盯着她。

這眼神示意,時予初便知道是什麽意思了。于是她也不扭扭妮妮,直接扯住他的衣領,踮起腳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巴。

莫璟川眸子一陣,正要攔截她,時予初卻靈活往後一退,最後說了句‘再見’,快步從他的範圍內逃離。

盯着她提着裙角飛揚的背影,莫璟川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柔情,慢慢化作唇邊那一抹淺淺的弧度。他擡手摸了摸泛着疼意的下巴,心想的是,估摸着是有了牙印了吧。

……

時予初腳步匆忙的回到了會場裏,正好迎面撞上帶着舒慧母女準備離開的時振南。

見到她,時振南腳步頓住,沉着嗓音對她“該回家了。”

時予初點點頭,跟在了他們身邊。

時針南和舒慧上後,莫璟川正好和祁峻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跟着坐進車內,側頭望着窗外,莫璟川恰好看了過來。

雖然隔着玻璃,時予初還是能感覺到那道目光的凝視。

她唇角輕彎,在車子啓動的時候才緩緩收回了視線。

275.我的女孩

夜深。

時予初這晚睡得沒有那麽舒服。夢裏,她夢見了一個女生滿身狼狽,帶着恨意的目光瞪着她,最後拿着刀子狠狠刺向她……

她從夢中醒來,額頭布滿了細汗,嘴唇也有些幹裂。除了噩夢帶給她的不适,還有嗓子和胸口。

時予初打開了臺燈,漆黑的室內被點亮。光影下,是她一張蒼白的小臉。她只覺得嗓子幹啞,于是她掀開被子,直接下了床去倒了杯水。

溫熱的水令嗓子好了許多,但沒有持續太久。她明顯感覺,嗓子有些依舊不舒服。

喝了大半杯水,時予初才重新躺回床上,卻很久沒有入睡。

時間指向淩晨兩點。

她側過身,拿起了床邊的手機,這才發現有一條莫璟川發來的短信她還沒看。

于是她點開以後,慢慢給他回複了過去。

正打算關掉手機繼續睡覺,手機卻在這一瞬亮了。

時予初清澈的瞳孔裏,倒映着閃動的屏幕。她輕輕一劃接了電話,那邊立即問她“怎麽沒睡?”

“睡着了,又醒了。”時予初沒給他提是做夢才醒了。她并不想提起夢裏的內容。

“現在是睡不着?”

時予初平躺在床上,輕輕嗯了一聲,又反過來問他“你呢,你為什麽也沒睡?”

莫璟川沒立刻回答她,而是選擇用電話裏頭響起的敲鍵盤的聲音,回複了她的疑問。

時予初立即明了,忍不住唏噓“這個點了還要忙?”

“這個時間段,在別人那裏還是白天。”莫璟川輕聲回答,手中敲鍵盤的動作不停歇。

對于莫璟川還未正式畢業創立公司的事情,時予初心裏是持有佩服和敬意的。畢竟莫家明明有一個洛川集團等着他去接手繼承,可莫璟川依舊堅持己見,打算創立屬于自己的商業帝國。

聽着那邊的鍵盤聲以及莫璟川偶爾串着英文的話語,時予初不願多做打擾,于是開口“那你先忙吧。不過還是早些休息,不然,身體不太好。”說到這裏,時予初清了清不适的嗓子。

“嗯。”莫璟川抽空回複她。

不知怎麽,這一刻,兩個人都沒有提出要挂斷電話。

漸漸地,時予初困意襲來,她聽着那邊輕微的動靜,最終直接睡了過去。

莫璟川停下手裏的動作,很明顯的聽見了從電話聽筒裏傳出來的呼吸聲。他薄唇輕勾,這才繼續擡起眸子盯着電腦屏幕。

電腦屏幕裏正和莫璟川進行視頻交流,恰恰将方才莫璟川嘴角上揚的弧度看了個清楚,他頗為吃驚的瞪着莫璟川,擡手顫巍巍的指着他,幾乎滿心确定的,用一口流利的英文沖着莫璟川說:“ho’s that gir?”

莫璟川沉默不語,只是擡手敲打着鍵盤回複了一條數據過去。

無論電腦屏幕裏那個男人怎麽發問,莫璟川都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嚴謹的看着他發來的每一份資料和數據。

在最後快結束面談時,莫璟川終于在男人好奇期待的眼神下,淡淡吐出了一句話:“y gir”

我的女孩。

在那人震驚而誇張的捧着臉欲吶喊之前,莫璟川迅速關掉了視頻。

276.這得要多少話費

再一次醒來,時予初眯着眼睛躺在床上,發現外面天已大亮,連續幾天雨雪天氣,這日卻有陽光透過窗簾露出的縫隙投了進來,拉開一道白色幹淨的光影落在地板上。

時予初翻了個身,明顯感覺到自己頭暈乎乎的,嗓子也算太舒服。

正好她深深打了一個哈欠,感覺自己沒睡好,又不怎麽舒服,便頭一次想偷偷懶,閉上眼打算再直接睡過去。誰知,耳旁忽的響起一道沉沉地嗓音:“早。”

時予初立刻睜開眼,從床上彈起身四處張望的。

空落落的房間裏,沒有其他人……

似想起什麽,時予初扭過身去拿手機,點開一看,發現了一個令她哭笑不得的問題。

昨晚的電話他們都沒挂。

現在顯示通話時間是七個小時零六分。

時予初抓了抓本就淩亂的頭發,忍不住說了句煞風景的話“這得要多少話費……?”

“……”

那邊沉默幾秒,“你以後的這些費用,由我負責。”

時予初聽了,毫不客氣的笑了笑。

兩人沒說幾句話就挂了電話。

正要躺回床上,喬以恩的電話緊接着打來了。

“以恩小姐,一大早,有何貴幹?”時予初問她,語氣裏夾雜着一絲連她都不曾注意到的歡喜。

喬以恩敏感的聽出時予初并沒有被擾亂清夢,于是放心下來,“初初,還有一周新年啦!秦三說新年前咱們一起聚聚。”

時予初尋思了下,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便很幹脆的答應了。

這種新年前的聚會形式,是時予初未曾接觸過的。所以她很想去嘗試一下,感受那種聚會的氛圍。

只不過,在聚會的前一天,斷斷續續的感冒又一次加重了些。

為了第二天不爽約,時予初足足睡了一整天,中間也有管家讓醫生來瞧過,都說沒什麽特別大的問題,只要好好休息就行。

……

隔日,時予初的感冒比前一天緩解不少,起碼沒有頭暈腦脹說不出話來,只是鼻音有些重。莫璟川得知她感冒,提醒過她讓她這幾天都不要出門,可時予初卻還是決定按照約定去聚會。

這樣的機會對她來說,很特殊,也很珍貴。

上輩子她沒什麽朋友,後來僅有的朋友宋瀾,也疏遠了自己。漸漸地,每年到了一些節日包括自己的生日她都不再去在意,她一心只撲在怎麽考入a大,怎麽好好出人頭地好掙錢減輕母親的負擔。

莫璟川電話裏已經叮囑了她好幾遍,最後兩遍語氣裏明顯有些不滿。

另一邊。

秦浩南接到莫璟川的電話還有些驚訝,因為莫璟川最近都忙着事業的事情,根本沒工夫和他們混在一起。

于是他在衆人眼裏接起了電話,聲音依舊欠揍:“喲,莫少怎麽有空來臨幸我秦老三的號碼了?”

莫璟川不理會他的調侃,只淡淡告訴了秦浩南,今晚的聚會,他也會到場。

秦浩南聽了立即拍了拍大腿,誇張的叫了聲“成啊!不過你不是有……喂?喂?”

他垂眸一看,電話果然已經被挂斷。

在場除了祁峻一臉意味深長,其他人皆是面面相觑的模樣。

277.聚會

許是快到了新年,街上的人不減反增,長長的馬路擁堵着許多車輛。

時予初靠在後座,被暖氣的彌漫下,漸漸感覺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時予初被一聲呼喊聲驚醒。她睜開眼睛,就見阿宇正從前座轉過頭看着她。

時予初直起身體,看了眼車窗外的景象,透過亮起的街燈看清了方位,啞着嗓子問“到了?”

阿宇點頭,似躊躇了幾秒才開口“時小姐,你确定不去醫院看看?”

“沒關系,吃了感冒藥容易犯困。”時予初打了個哈欠,整理好大衣外套,這才打開車門下了車。

剛關上車門,時予初就聽見喬以恩的聲音。

她循聲扭過頭看去,就見她從秦浩南的車子裏下來,正朝她跑過來。

他們估計也是剛到,陸陸續續來了兩三輛車,都嚣張的停在了那裏。

時予初立在寒風裏朝着喬以恩笑,有些蒼白的臉頰上透着絲病态。喬以恩見了,忍不住皺眉問“初初,你感冒是不是還沒好?”

“好多了。”

“那就行。走,咱們快進去,裏面暖和。”

“嗯。”她答,順勢挽起了喬以恩的胳膊,眼角輕輕上揚。

今晚聚會來的人除了宋東越和喬以恩,其他來的人都是秦浩南和祁峻的朋友,每個人說話自帶演戲成分,氣氛十分活躍。

侍者見了,忙迎了上來,“三少,你們來啦!位置給你們準備好了。”

秦浩南點頭,攬着喬以恩先行在前面帶頭。

今晚的安排是,先聚餐,再然後就好好泡個溫泉或是玩些游戲什麽的。

宋東越跟在時予初身邊,瞧見她病恹恹的樣子,“你沒事吧?”

時予初輕輕搖了搖頭,“沒事。”

……

裝潢奢華的包廂裏,衆人圍坐長方形桌子。才點完菜,有人瞧見空出的兩個位置,便問“莫少還來嗎?”

秦浩南倒酒的動作一頓,“來啊,肯定得來。他可是給我打過電話了,如果沒來,看我們怎麽‘收拾’他。”

話落,在場人皆是一笑。

祁峻不由嗤笑了聲,“老三,你可別吹了。”

“這怎麽算吹?爽我們這一大桌子人的約,我就不信這麽多人還收拾不了他!”秦浩南憤憤開口。

“你上次和他玩牌,輸了多少?”祁峻拆穿秦浩南。

秦浩南危險的眯了眯眼睛,“祁哥哥,你可別提我,就問你一句,你的那輛布加迪威龍回國後,你碰過一次嗎?”

那聲祁哥哥,活生生惡心膈應到了在場的每個人。

喬以恩忍不住往時予初這邊湊了湊,一臉我不認識這人的樣子躲開秦浩南的觸碰。

祁峻本人,更是黑着臉,既被踩到了痛處,又被秦浩南給惡心了一把。他冷哼一聲,正欲開口說話,包廂門被人推開,一道颀長挺拔的身影立在門口,清冷的眸子掃過衆人。

聽見動靜,衆人擡眸看過去,就見莫璟川緩緩走了進來。

秦浩南反應倒是快,殷勤的給他拉開椅子,“喲,可算是來了。一大桌子的可都等着你呢!”

莫璟川将外套挂在臂彎,露出裏面雪白的襯衣,似乎是從一場重要的場合剛趕過來。他無視秦浩南的殷勤狗腿,漫不經心走到了時予初身邊的一個空位落座,這才掀起眼皮,淡淡開口“待會兒算在我酒上。”

278.還沒到結婚那一步

飯桌上除了祁峻已經知曉兩人的關系,其他人都一知半解或毫不知情。

秦浩南以為莫璟川還沒開展實際行動,所以看到他主動坐到時予初身邊,不免摸了摸下巴,覺得他還算知趣,知道給自己尋找機會。

時予初感覺莫璟川落座在身旁,周身鼻息間很快彌漫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不知怎麽竟讓她安心了幾分。

與其他人的喧鬧相比,莫璟川和時予初倒顯得安靜了許多。

可只有時予初知道,某人的手在桌子的掩飾下,悄悄地握住了她垂在腿上的左手。

時予初側眸睨了他一眼,無聲提醒着他:這麽多人得注意一下。

莫璟川不理,只是擡手舉杯向衆人以酒‘謝罪’方才的遲來。

期間有人給每一個人滿上了杯酒,因為和時予初不熟,所以也就不知道時予初感冒。于是遞到時予初面前的,自然也是一杯紅酒。

結果是,時予初的手還沒碰到杯子,一個人先她一步,給她換了杯檸檬水放到她的面前。

知曉自己感冒未痊愈,時予初便沒說什麽,默默的拿過檸檬水慢吞吞的喝了起來。

這一幕,大部分人沒有注意到,可坐在時予初身旁的喬以恩卻發現了。她的眸子不由再次掃過兩個人,試圖找一些詭異的舉動,可兩人卻又對各自表現的極為冷淡。

難道……

是她眼花了?

喬以恩皺了皺眉,緊緊咬着筷子,模樣若有所思。

菜慢慢将桌子填滿,時予初因為感冒胃口不是特別好,但是看見了一盤蓋滿了辣椒的魚不知怎麽有了想嘗嘗的想法。于是她這才擡起筷子,正欲伸過去的時候,另一雙筷子攔住了她的動作。

瞬間,時予初的筷子落空。

她一愣,忍不住斜了始作俑者一眼,頗為煩躁和不甘的收回了筷子。

秦浩南剛和祁峻喝完一杯,正好撞見這一幕,于是‘啧’一聲,用訓人的口吻對他說“你怎麽這麽壞,還不讓別人夾菜呢?”

還追不追人家了?!

話落,倒是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喬以恩再次掃了掃兩人,愈發覺得自己剛才肯定沒看錯!

時予初不語,只是清了清嗓子,默默地放下筷子喝了口水。

始作俑者莫璟川仿佛沒聽見秦浩南的話,只是專注着手中的動作。一塊鮮嫩白皙的魚肉被靈活的褪去了辣油,最後緩緩落到了時予初的盤子裏。

時間一時之間靜止了般,下一秒就聽莫璟川嗓音淡淡,“她感冒了,不能吃辣。”

話落,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往時予初那邊看。

喬以恩猛地咬住了舌頭,疼的眼淚都快流出來,睜大眼震驚的看着他們。

秦浩南聽了,不由別有深意的盯着兩人,細細品味這句話其中的奧妙。

難道……

正這麽想着,祁峻卻突然看着莫璟川,似笑非笑開口“不打算說出來給大夥高興高興?”

聞言,所有人都期待般的擡起眸子。

莫璟川又給時予初遞了一塊褪去辣油的魚肉,不疾不徐的回答“還沒到結婚那一步,急什麽。”

‘噗——’

一旁的宋東越嘴裏的酒噴了出來,恰好噴到他對面的秦浩南。

寂靜中突然爆發出了此起彼伏的笑聲,秦浩南臉黑了下去。

祁峻拍着宋東越的肩膀,連聲贊道“做得好!”

279.正當情侶關系

飯後,趁着莫璟川和他們玩牌的空檔,喬以恩忙拉着時予初進行了一番的‘審查’。

“時予初同志!作為同桌兼好友的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你談戀愛的事情!你……你心裏是不是早就沒了我?”喬以恩假裝揮灑着淚水,扯着時予初的袖子控訴出聲。

時予初帶着幾分抱歉,“倒不是不想告訴你。我是想我和他穩定了一段時間再跟你說,結果等了之後發現怎麽說時機都不對。”

“虧我還每次和秦浩南要給你倆制造機會,結果!你們倒是已經‘暗度陳倉’了!”喬以恩咬牙。關鍵是她仔細回想,其實之前很早時予初就露出破綻。

比如,看手機的頻率明顯增大,還總是跟人發短信。

種種跡象,和當初她和秦浩南剛在一起的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

“嗯,不能說是暗度陳倉。我和他,是正當情侶關系。”時予初糾正喬以恩的用詞。

喬以恩狠狠哼了聲,心裏卻是為時予初高興。

這樣也好,以後有什麽活動,一對一對的也好聚起來。

轉眼一想,喬以恩又在憧憬了。

只不過,除去秦浩南和喬以恩這樣撮合兩個人在一起以外,另外兩個人各自都心思沉沉抱着相同的想法。

祁峻是為自己的弟弟可惜。

宋東越則是為自己的哥們兼死黨。

猶記祁澤臨走前,還一直跟他說讓他幫忙盯着看好時予初,可哪裏知道,時予初竟然和莫璟川在一起了。

他倒不是反對兩人在一起,只是有些擔心祁澤。

萬一要讓祁澤知道了,估計會沖回來扒了他一層皮吧!說好的好好照顧別人,結果人家什麽時候有了男朋友他都還不知道。

……

喬以恩去秦浩南身邊看牌,時予初覺得有些累,懶得起身走過去,見莫璟川還在翻動着手中的牌,于是就靠在沙發裏,默默聽着別人在那裏唱歌,偶爾盯着他冷峻的側臉看。

歌聲低沉磁性,曲調掌握的也算和諧,所以時予初聽着聽着,困意竟然又泛了起來。

她往柔軟的沙發裏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偏頭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歌聲漸漸消失,時予初感覺身旁有人坐了過來,于是往一旁挪了挪。

未想,一個手掌覆在她的頭頂上,泛着溫熱,帶着一些濕意。

她掀開眼簾,撞入了一雙深沉漆黑的眼睛裏。

“有點發熱。”莫璟川淡淡開口。

時予初一愣,随後從沙發上直起身,“我沒事。”

“我帶你去醫院。”莫璟川不顧在場其他人,伸手握住了她細軟的手掌。

時予初搖頭,“不用去醫院,感冒沒這麽嚴重。”

“确定?”他又問了一遍。

“嗯。”時予初堅定回答。不願莫璟川糾結這個,她指了指一旁的話筒,“你要不要也來一首?”

剛問出來,祁峻破天荒的笑了,“予初,你還是別為難他了。”

結識多年,自然對對方都知根知底。莫璟川事事力求做到最好,唯獨唱歌五音不全。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而祁峻和秦浩南就是其中兩個。

時予初頗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腦補的畫面頓時令她失笑。

直到冷冷的目光朝她掃來,她這才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280.誰都比不過他

“對了,我記得予初彈鋼琴挺不錯的,要不要試試?”祁峻似想起了什麽,便提議了一句。

“這裏怎麽彈鋼琴?”喬以恩也湊了過來。

“前幾天從z國全新購置回來的一架鋼琴,就擺在大廳呢,還沒有人彈過。要不,予初先來試試?”

莫璟川眯了眯眸子,不是很贊同,“她可不是你的員工。”

“哎,這話怎麽說的,我這是欣賞予初的鋼琴水準!不然你以為我随随便便就找人去?”

秦浩南聽了一笑,扯着嘴角回答“看不出來璟還是挺護着自己的女朋友的。”

果然是一談戀愛,什麽天性都暴露出來了。

看他以後還怎麽做他清心寡欲淡然自持的莫少。

莫璟川并不理會他們的調侃,只是盯着時予初,似乎在詢問她的意見。

時予初心念一動,擡起眸子沖他彎了彎眉眼。

莫璟川明了,這才接了祁峻他們的話。

“也不是不行,但也不是白彈的。”莫璟川似笑非笑的說。

聞言,祁峻心下一個激靈,有種不好的預感。

秦浩南唯恐天下不亂,立刻替他回答“當然是得好好意思意思!”

莫璟川和秦浩南兩人視線交錯,這會兒反倒達成了共識。

祁峻心裏暗罵着自己兩個‘損友’,對這個坑,還是果斷的往下跳了。

大廳外此時也坐滿了賓客,侍者忙碌穿梭各桌,空氣中彌漫着花香和淡淡的美食香氣。

見祁峻走來,一名侍者忙彎腰致意“少爺好!”

祁峻擺了擺手,領着時予初走到了被單獨圍在一片區域的鋼琴前,親手替她掀開了鋼琴蓋。他扭過頭,“予初,誠摯邀請你給大家演奏一曲。”

時予初欣然應答,舉止優雅的坐在了鋼琴前,她一掃之前的疲倦,腦子裏也清晰許多,慢慢醞釀着情緒。

有客人看過來,卻只見女孩緩緩擡起的潔白修長的玉手,靈活在幹淨的黑白琴鍵上穿梭着。

歡快愉悅的鋼琴聲取代此前低緩的爵士樂,惹得不時有人往這邊張望着。

莫璟川站在不遠處,漆黑的眸子裏,倒映的也只有她一個人。

“确定了?”秦浩南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平淡的語氣中聽不出什麽情緒。

莫璟川沒答,用眸光代替了回答。

“你能想清楚,那就很好。只不過,你以後會告訴你的事?畢竟……”

“那又有什麽關系?”莫璟川反問,側臉顯現出冷酷。

秦浩南收回視線,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去一旁尋喬以恩。

待他走後,莫璟川漆黑的眸子更冷,幽深而難測。他仍然只是看着時予初,瞧見她盡情享受的彈着鋼琴,他的眼簾微垂,掩飾裏面複雜的情緒。

莫璟川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更清楚時予初在他心中的位置。

若是她知曉了那些事情,她還會用那雙幹淨,澄澈,坦然的眼睛注視着他嗎?

……

彈完一曲,周圍響起了掌聲,時予初站起身微笑的對衆人欠了欠身。

她穿過衆人,最後走到了一個角落那裏,尋到了那個人。

莫璟川拉起她的手,另一只大手再一次覆上了她的額頭試了試溫度,眉頭輕蹙“我送你回家。”

時予初看了眼時間,也知道結束的差不多了,于是點頭。

和喬以恩他們道別後,兩人在衆人的目送下,牽着手離開。

秦浩南攬着喬以恩,見她滿臉思索的模樣,不由問她“怎麽了?”

“我在想,初初是怎麽适應莫璟川那張冷冰冰的臉的……”

秦浩南失笑,半晌才道“別看他冷冰冰的,可若真的對一個人好起來,誰都比不過他。”

281.喬以恩的不對勁

小聚之後,時予初之後幾乎沒怎麽出過門。莫璟川也忙,又去了一趟國,所以直到到了新年當天,兩人沒有怎麽見面。

時予初除了利用這些事來寫寫曲子,又提前給自己普及了一些金融管理知識。就是為了以後學習這方面,不會那麽的累。

高三開學早,新年過後又休息了一個星期,學校就早早的開學了。季節到了春天,氣溫已經慢慢回暖。

本以為開學教室裏依舊是之前那種懶散的狀态,未想,這學期所有人比之前上課安分了許多,就連老師也變得嚴厲起來。

而時予初也發現了,他們每個人的學習底子也沒有那麽差,很多人的成績都在漸漸的往上提,班裏的排名浮動的也很厲害。

但不變的是,時予初始終保持着第一的成績。

喬以恩下了個毒誓,勢必要考上a大痛改前非。只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于是時予初就擔任了那個幫她補習的重任。

這樣持續了半個月,時予初漸漸發現了喬以恩的不對勁。

譬如,她的經常在她給她複習的時候發呆恍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上課的時候雖然認真聽見,可該跑神的時候還是跑神。

又譬如,喬以恩的記性越來越差,丢三落四的頻率越來越高。

每一次時予初問她的時候,喬以恩立即活蹦亂跳和沒事人一樣。和楚婷面對面撞見,她也采取了忽視,不再去理會楚婷對她的挑釁。

不理楚婷自然是好事,可卻讓時予初更加擔心。

當喬以恩又一次将題目寫反,時予初終于輕輕‘啧’了聲,拿起筆敲了敲她的手背。

喬以恩立刻驚覺,迷茫而疑惑的看着她“怎麽了?”

“是我想問你怎麽了好吧,以恩,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和秦浩南吵架了?”

聞言,喬以恩搖頭。

“那你最近怎麽心不在焉的?”時予初神情嚴肅的凝視她的眼睛,企圖找出些破綻。

喬以恩堅定點頭,“我和他沒吵架。你放心吧。”

如果不是秦浩南,那就是……

時予初想到這,便平靜移開視線,繼續寫着題目。

在她垂眸間,喬以恩神情複雜的盯着時予初,到了嘴邊的話卻又咽下。

她的确是有心事,只不過,不關秦浩南什麽事。她所知道的事情,令她有些難以啓齒。

沉默間,喬以恩越想越覺得壓抑,于是站起身,“初初,我先去下洗手間,等會兒就回。”

時予初擡眸沖她點頭,很快又低下眼眸去。

等到喬以恩離開位置,時予初這才拿出手機,給阿宇打了一通電話。

“有件事你幫忙查一下。以恩……”

……

教學樓每層都設有洗手間,可喬以恩這一趟卻去了半個多小時。正是午休時間,教室裏很安靜。時予初看了眼時間,忍不住起身出去找她。

現在的喬以恩,的确是令她很擔心。

可就在她剛出教室門,走廊那裏跑來一個女生,臉上驚慌,她的聲音也充滿穿透力出傳入每間教室“出事啦!喬以恩把楚婷推下樓梯啦!全都是血!”

時予初腳步呼吸一緊,匆匆往樓梯口那邊跑去。

282.事端

樓梯口那邊,此時圍了好幾個人。

時予初匆匆趕過去,便看見喬以恩站在上面,被楚婷的朋友推搡質問,“喬以恩!你有毛病吧……”

喬以恩呆呆的看着樓梯下楚婷流血不止的頭,渾身宛如被潑了冰凍的冷水,無法動彈。看見她那副無措慌亂人任由別人推搡的模樣,時予初胸口發悶不忍,快步走過去立即擡手制止其中一個女生欲拍打到喬以恩臉頰上的手。

她冷冷盯着那個人,聲音含着警告“楚婷都沒說話,你有什麽資格打人?”

話落,她甩開那女孩的手,拉住了喬以恩。

“你還說!要不是喬以恩楚婷怎麽可能這樣,她現在都說不了話!”

“那你還不快去找醫生,在這裏做給誰看?”時予初直接甩回她一句話,“楚婷今天若出事,在場的誰都脫不了關系!你們不快救人,還在這裏看戲?”

說着,時予初走下樓,仔細瞧見了楚婷的傷勢。她沒有完全昏迷,可能因為流血導致暫時性的休克。

時予初鎮定自若的扶正楚婷,将自己的手絹拿了出來給楚婷擦了擦臉頰上的鮮血,發現只是額頭磕破了。她忙用手絹止住血,并看向方才幫她一起扶楚婷的同學,“麻煩給醫務室打電話!”

“哦,我已經聯系了,他們馬上就過來。”那女生回答。

時予初點頭,垂眸瞧見楚婷似睜開了眼睛,她連忙喚“楚婷?”

楚婷只是看了一眼她,随後很快又閉上了眼睛。

無奈,時予初只能讓她靠在自己的腿上,陪着一起等待醫生趕過來。

喬以恩走過來,見那條手絹上的鮮血,心不由顫了顫。

時予初見她站在一旁,擡眸沖她安心一笑。

這一傷,不會要了楚婷的命。

時予初心裏大約能估摸着情況。

幾分鐘後,醫務室的醫生及a班班主任都趕了過來。醫生率先從時予初手裏接過楚婷,替她緊急處理了下傷口,這才将她抱到了擔架上。

班主任得空擡眸掃了一眼還圍在這裏的學生,冷漠的臉上帶着沉沉的怒意。“全都給我回到教室去!”

末了,班主任還說了句:“今天這件事不解釋清楚,誰也別想準時回家!”

話落,她便跟着醫生去了醫務室,轉身前掃了一眼喬以恩和楚婷的朋友。

……

等衆人散去,時予初才扭過頭看着喬以恩問她“以恩,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和楚婷吵起來了。”

“她怎麽摔下去的?”

“我不想和她吵,可楚婷死活不讓我走。最後我力道有點失控,扭過頭她已經……摔下去了。”喬以恩解釋,神色更加的蒼白。

時予初知道她這幾天心事纏身,現在又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心裏肯定不好受。

她相信楚婷不會有什麽大礙,擔心的卻是,楚婷會拿這件事情為難喬以恩。

“當時有沒有其他人看到你們倆個人?”時予初問她。

喬以恩回憶了下,随後搖了搖頭,“我沒注意,楚婷摔下去的時候我都懵了。初初,你信我,我絕對不是有意傷害她的。就算我再讨厭一個人,不會拿她生命安全開玩笑的!”

時予初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她“我們把事情解釋清楚。”

283.必須解釋清楚

醫務室那邊。

校醫給楚婷包紮好傷口後,這才将東西收拾安靜,同班主任說了情況後就退了出去。

楚婷的一個朋友也跟着一起,正站在一旁靜靜看着她。

班主任見她,便問“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女生轉過頭來,對上班主任嚴厲的視線,躊躇幾秒才開口回答“老師,我當時趕過去的時候就見到楚婷摔下去了,喬以恩就站在樓梯上面。除了她……沒有看見其他人。”

“你确定是喬以恩推得?不要撒謊,這是件很嚴肅的事情。”班主任厲聲說。

女生重重點頭,“我确定。”

聞言,班主任臉色一沉,随後轉過身去。

門被人合上,床上的人忽然動了動。

女生見楚婷睜開了眼睛,興沖沖湊過去,“你醒啦!”

楚婷坐起身,淡淡嗯了聲,她擡手輕撫着自己的傷口,眸子裏閃過一絲詭異。

……

時予初陪着喬以恩去了辦公室,班主任見她也來了,便開口“我就是了解了解情況,不用緊張。”

說着,她坐在辦公桌前,鼻梁上的眼鏡後是一雙精明探究的眼睛。

時予初拍了拍喬以恩的背,然後轉身出了辦公室。

她站在門外,門板隔絕了裏面的聲音。時予初莫名覺得有些擔心。

正巧阿宇回了電話,時予初便向一旁的窗臺那邊走去。

“時小姐,根據之前提供的消息,以恩小姐的父親所屬的公司,确實有一樁工人意外墜亡的事情。原本那工人的家人打算私了,最近不知怎麽鬧到了市政廳去了。以恩小姐的父親被查了,公司也被暫停運營。”

時予初聽了,心裏的猜測得到了确定。她想了想,還是問“有什麽辦法解決嗎?”

“關乎人命的事,而且受柳偉光的事情影響,現在有些關系很難打點……”

聞言,時予初不由看向辦公室裏。尋思間,她才開口“我知道了,現在有點事,晚些時候再說。”

“好。以現在的情況,喬先生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畢竟事出在他底下的人手上。”

“嗯,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時予初幽幽嘆了口氣。

就算沒出什麽大事,可喬家終究還是會被這場意外受影響,在經濟上也不如從前。

這些因素是必然結果,她阻止不了。

但是關乎于喬以恩的将來,卻是可以嘗試阻止其發生。

上輩子喬以恩和楚婷起争執,喬以恩态度不佳引起老師反感,最終還是退了學。從此之後,喬以恩面臨家庭變故,學業中斷,接連的不順和打擊,甚至于,最後和秦浩南的關系都決裂了。

從此喬以恩幾乎是一蹶不振,對生活充滿了麻木和悲觀,導致年紀輕輕就抑郁而終。

時予初每當想起喬以恩現在樂觀活潑,就無法想象她以後會變成那副模樣。

正陷入沉思中,辦公室的門被人從裏打開,露出喬以恩冷若冰霜的臉。

時予初心一震,忙拉住她的胳膊,“以恩。”

喬以恩不理她,只是往前不停的走着。

身後傳來班主任嘆息般的聲音,時予初拉住喬以恩,“以恩,你聽我說,要是你就這麽走了,所有的事情等于全部都算在你頭上?你明白嗎?”

喬以恩腳步頓住,“我說不清了。當時,只有我和她在場。你以為,楚婷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我和她鬥了這麽久,總有一個人要說結束……”

“誰說結束了?以恩,你信我,你現在只需要好好跟老師認個态度,她才會客觀解決。如若你連老師都惹急了,誰還願意糾結這件事?你真的想被退學?”

時予初堅定盯着她,聲音清冷認真。

喬以恩愣住。

284.調查

時予初目送着喬以恩再次走進辦公室後,這才去了教學樓那邊。

經過樓梯口,地上方才低落的鮮血已經被清潔工打掃幹淨。她扶着把手慢慢上了樓,走到第一間教室門口時,擡眸看向了走廊中央的那個監控錄像。

時予初回頭看了眼樓梯口,正好對着那個方向。

雖不能确定喬以恩是否有沒有推楚婷,卻能清楚當時的情景畫面。楚婷在摔下樓梯之前,肯定和喬以恩在那裏停留過。

若是能看到是誰先動手的,那麽一切就好糾正了。

時予初理了理思路,直接去了學校的保安室。

保安室在學校餐廳對面,她小跑着過去,擡手敲了敲玻璃窗口。

裏面的保安大叔打開一扇小窗戶,嗓音渾厚喊了聲“同學,什麽事?”

“叔叔好,請問能不能麻煩幫個忙……”時予初禮貌的喊了聲,緩緩道出了自己的來這的緣由。

聞言,保安大叔皺眉,公事公辦的開口“可是監控錄像是不能随便給人看的。”

時予初轉了轉眼珠子,“可是我們老師讓我過來瞧瞧,沒說不能啊……”

保安大叔一愣,便問“你是哪個班的?”

“高三a班的。”

話落,保安大叔躊躇了幾秒,這才點頭,“行,哪一棟哪一層的?”

“c棟三樓。”

保安大叔點頭,轉身在電腦面前鼓弄着。

過了一會兒,他打開門,指着電腦“自己看啊,盡快,讓人看到了不大好。”

“好嘞,謝謝!”

時予初甜甜道了謝,随即冷着眸子專注的盯着電腦屏幕上。上面的畫質很清楚,就算隔着遠的距離,也能看清楚人臉。

保安大叔嗑着瓜子湊了過來,見裏面只是些學生在走廊上打鬧說話的畫面,不由嘀咕了句“這有什麽好看的……”

時予初不語,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偶爾按了按快進。

最後,走廊裏的人漸漸少了,上面正好顯示的是午休那段時間。她托着下巴,終于等到了喬以恩她們的身影。

一開始确實是喬以恩獨自一人去了洗手間,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喬以恩再次出現在了監控裏。這個時候,楚婷已經跟在了她的身後。

楚婷的朋友們并不在,樓梯口那邊的畫面裏,只有喬以恩和楚婷兩人。

時予初凝神看着畫面,能猜得出兩人是在争執。

又過了十幾秒,喬以恩面對監控這個方向,臉上已經帶着怒意。

可是喬以恩沒有選擇再和楚婷糾纏,準備直接回教室。

只不過,不知楚婷說了些什麽,致使喬以恩再次轉過身去,并高高揚起了手掌。

這個畫面轉的很快,令時予初眉頭緊蹙。她按了按鼠标,将畫面倒了回去,是喬以恩舉起手掌。

就在喬以恩即将打過去的時候,楚婷卻後退了兩步。

而這一退……

直接踩空。

畫面裏只剩下喬以恩獨自一人愣在原地,緊接着就有楚婷的朋友出現,一切發生的這麽的順理成章。

喬以恩的手僵在半空中許久才放了下去。她最後那個動作,原本是想拉住楚婷的。

這些接連的巧合,全都變成了喬以恩的別有用心。

時予初神色凝重,半晌才轉頭問了問保安大叔,“我能将這個拷貝一份嗎?”

保安大叔扔掉手中的瓜子殼,見她這副神情,于是點點頭。

時予初做完一切後,這才起身朝保安大叔致謝。

她走在路上,正想着如何和別人解釋這段視頻。

班主任這邊還算好說的通,就是楚婷那裏有點難辦。

正冥思苦間,莫璟川的電話來的倒是及時。

285.找他出面

“喂。”時予初邊說,邊避開操場上活動的人。

“放學後我來接你。”

“再說吧。”時予初回答。

那邊靜了幾秒,莫璟川問,“為什麽?”

“以恩出了點事情。”

“她有秦浩南。”他聲音涼涼,對于一個多星期沒見面又被這人拒絕,他很難高興得起來。

時予初失笑,“這件事,還真不是他能解決的。楚市長的女兒楚婷今天和她發生争執,楚婷摔下了樓梯,現在老師誤會以恩故意為之。這對北禹高中來說,是很嚴肅的事情。”

莫璟川聽了楚婷這個名字,不由挑了挑眉,“說不定秦浩南真的可以解決。”

“嗯?”

“秦浩南和楚婷以前做過鄰居,兩家算是世交。”

時予初頓住腳步,纏在心裏的疑惑頓時都煙消雲散了。她沒說話,繼續聽着莫璟川的話。

“讓秦浩南出面,或許楚婷就沒這麽固執了。”莫璟川替她分析。

“但你不知道,以恩寧願說是自己的錯,也不願意找秦浩南。”

莫璟川襟聲,頓了幾秒才淡聲開口“我可能沒辦法理解。”

對他來說,能直接解決的問題,不需要繞太多的彎子。

時予初卻不像莫璟川這麽想的。

“楚婷之前多次挑釁以恩,以恩應該很少跟秦浩南說過。第一點,以恩覺得楚婷不配影響他們兩個人。第二點,楚婷越是因為秦浩南招惹她,以恩越加不會讓楚婷有機會見到秦浩南。這是女生之間的事情,一旦涉及到了秦浩南,就更不清不楚了。”

當然,還是因為喬以恩家裏的事情。

喬以恩雖然表面上和秦浩南相處自然,可其實,她內心是沒有安全感的。

暴發戶家庭和豪門相比,隔得不僅僅是金錢財富上的問題。

喬以恩更不想秦浩南透過楚婷的嘴裏知曉她家現在的情況。

最起碼,不可以因為楚婷。

電話那頭,莫璟川聲音再次響起,“那現在,解決的怎麽樣了?”

提到這個,時予初不自覺說“我已經看了監控錄像,雖然沒有特別的說服力。只不過,卻沒辦法證明不關以恩的事。但我肯定,楚婷激怒了以恩,故意設了一個局。”

“嗯,繼續。”莫璟川似乎聽得興致盎然。

“老師那邊好解釋清楚,可楚婷作為‘受害者’就算要追究責任也不好說什麽。”

“看來唯獨楚婷是你沒轍了的。

“呵,那倒也不是。除非能讓她親口承認這是她安排的,又恰好讓老師知道了。可她應該不至于這麽蠢,自投羅網?”

“既然如此,用點卑鄙的方法也不是不行,再逼着她親自去老師那裏和解此事。這樣都順理成章了不是?”

時予初聽他開始給自己出主意,沒忍住笑了。

清脆的笑聲透過手機聽筒傳入那人耳裏,震的某人心裏一陣酥麻。

“行啊,我看看行不行。先不說了,我要去找老師了。”

“嗯。”莫璟川輕輕應了聲。

時予初挂了電話,慢慢收起臉上的笑意,腳步匆忙的去了辦公室。

286.您不會良心不安嗎

另一邊,洛川集團總部大廈。

莫璟川站立在高聳入雲的建築大樓裏,平靜俯視着幾乎将a市景觀一覽無餘的窗外,眸子在眼光的照耀下,透着淡淡的溫情。

“什麽事這麽高興?”

莫啓文剛好從外面進來,正好撞見莫璟川嘴角上揚的一幕。這麽久以來,他還是頭一次見莫璟川眉間的溫和。

莫璟川很小的時候同他母親一樣,活潑愛笑,懂事之後,性子卻越來越冷,內斂少言。慢慢的性子幾乎是随了他。後來因為一些變故,本就不愛笑的他,在他面前徹底失去了笑容。

曾經的那些發生在莫璟川身上的事情,是莫啓文心底最愧對,也最無法釋懷的。

所以現在看見莫璟川嘴角的弧度,他心裏才會這般感觸。

聽見聲音,莫璟川眸色收斂,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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