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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夏的紅玫瑰逐日盛開,時光靜寂流逝,永不複返。
周末過去,時然又要上班,他爸剛出差回來,知道他從家裏搬出去住,在辦公室裏大發雷霆。
時然一言不發的看着他,心中平靜,面前的男人還算得上年輕,結婚生子太早,也難怪在亡妻去世後寂寞難耐,也難怪只會掙錢不管孩子。
時林生看着許久不見的兒子,也想好好跟他說說話,正好緩和家裏的氣氛,只是得知本就不在身邊的人回了國還不願回他時家,一下子肝火大盛。
等他罵完,兩人靜默許久,時然終于開口:“我先出去了。”
時林生愣了兩秒,一下子轉換不過父親和上司的角色,聲音帶着重重的怒氣:“站住。晚上回時家吃飯。帶着行李滾回來。”
時然只頓了頓腳步,沒作聲,然後頭也不回的開門離去。
就當周一剛上班就遲到被老板罵了,時然自嘲般笑了笑。
財務部剛給他送來厚厚一沓材料,時然不再多想,開了電腦開始試着整合數據做資産負債表。
他讓自己忙了一整天,六點才回君町收拾了幾件衣服,時林生說話不好聽,但還是得做。他的大部分東西還是放在這邊,就提個輕飄飄的行李箱回了時家。
時林生早已面色陰沉的坐在主座上等着他,見他洗了手坐下,才下令開飯。
餐桌上氣氛古怪,時然心裏好笑,不知道時林生是怎麽有胃口吃下這頓飯的。
他對面坐着李涵和時嘉,李涵完全視他不存在,時嘉卻總偷看他,吃到一半像終于鼓起勇氣般,伸長了手給他夾了一塊香煎鳕魚片,“哥哥,吃,吃小魚。”
時然有些驚訝,但還是笑着端碗接過,他不喜歡兩個大人,對小娃娃倒是心軟得很,“謝謝。”
時嘉看他笑了,紅着臉比他笑得更開心,越發大膽地給他夾菜,“哥哥,哥哥,吃肉肉。”
李涵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兒子,伸手收了他的筷子,側身喂他喝藕湯,“好好吃飯,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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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嘉委屈的看着母親,嘴裏被塞了一塊蓮藕,說不出話來。
時然不甚在意的夾菜吃飯,全當沒看見。
時林生自然是希望家庭和睦的,尤其是想讓兄弟倆相處自然,被李涵一攪和,他當下就在桌上拍了筷子,“李涵,你別那麽小家子氣。”
李涵給他生了兒子,一直被寵上了天,現下突然受他一句重話,頓時也丢下手裏的碗,質問他:“我小家子氣?嫌我小家子氣你娶我幹嘛?!”
時林生當慣了一家之主一司之長,哪能讓她胡鬧:“簡直不可理喻!”
時然第一次見他們吵架,面上不動聲色的圍觀着,完全把自己當成吃瓜群衆。
一頓飯吃得劍拔弩張,還是管家拿着電話過來才稍微緩和。
“然少爺,賀家夫人找您。”
時然有些驚訝,“找我嗎?”
管家尴尬的看了一眼還在生氣的男女主人,點點頭。
時然拿過電話,走到客廳才接起,“程姨,您找我嗎?”
“是呀然然,我剛從日本回來就聽說你也回國了,正好還帶了些禮物,明晚你來我們家吃飯吧,我下廚,以前你不是最喜歡吃我做的菜了嗎?”
再次聽到程素媛熟悉親切的聲音,險些讓時然落淚,“嗯,好,我一定去。程姨,您和賀叔還好嗎?”
“好呀,公司裏的事大部分都交給賀鈞了,我們倆口子樂得輕松,正好可以到處走走看看。”程素媛語氣裏滿是開心,說完又問:“然然,你呢?這些年怎麽樣?一下子說走就走,畢竟也是我看着長大的,賀鈞着急,姨更急啊。”
時然心裏一陣愧疚,“程姨,對不起,我……”
程素媛只想他開心,“好了,說什麽對不起,回來就好,明晚千萬記得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好,”時然乖乖應了,想了一秒,又小聲對她說,“程姨,我想你了。”
時然看不見那邊的程素媛已經紅了眼眶,兩人又聊了一會,他自小得程素媛關懷,簡直恨不得立刻奔至她身邊。
挂了電話,轉頭看着這個陌生的家,他也沒胃口再吃,走回餐桌前對時林生說了句‘我吃好了’便回了房。
夏夜眠長,蟬鳴,人靜,風庭柳。
時然躺在浴缸裏,兩眼出神地看着牆上的小挂畫,腦海裏回想剛才程姨的話。
賀鈞真的有為他着急嗎。時然心裏好像受到了安慰,又有些愧疚。
他小時候在放學路上被同學欺負,咬着牙還手卻被弄得更慘,賀鈞把他拉到一邊,長腿重拳橫掃一大片壞小子,然後牽着渾身是傷的他回家。
那時賀鈞給他上藥,動作粗魯得讓他忍不住嘶嘶抽氣,程姨回家看到,一把拍掉賀鈞的手,心疼的把他抱去擦身,搽藥,喂水。他被罵被打疼得眼前發黑的時候也一次都沒掉淚,可是程姨喂他吃飯哄他睡覺的時候,他終于埋進她懷裏哭了。
從那之後程姨時常讓賀鈞把他接到家裏玩,賀鈞就是他的第一個玩伴,是他的哥哥,所以他願意粘着他,乖乖的叫他‘賀鈞哥哥’。
賀鈞比他大了四歲,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會嫌棄他又瘦又弱,但也會教他打球教他游泳。
這個脊背挺得那麽直的人,也願意蹲下來幫他洗頭發,給他買小鴨子陪他洗澡,也願意哄他睡覺,雖然睡前講的都是鬼故事,但把他吓壞了最後還不是要把他抱着一起睡。
溫熱的胸膛貼着他的後背,下巴抵在他的腦袋上,幹燥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屬于賀鈞的氣息會把他溫柔包裹,年少不識愁滋味。
這是兒時的親密舉動,可時然卻不由自主的帶入了泳池裏的賀鈞,身高腿長,陽光下露着肩寬窄腰,水珠順着小腹上的線條一路沒進下`身,彼其君子,美無度。
時然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停止去想,可臍下三寸那已經有個地方率先接受了主人的信號,巍巍起立。
時然羞得用手拍擊了下水面,那小東西更歡快了,他順勢撫慰起來,紅着臉咬着唇不讓聲音洩出。
第二天,某個昨晚還做的不情不願的人神清氣爽地起床了。
時然邊刷牙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十分納悶,難道真的是太久沒弄了?
他也不想深究,高高興興的上了半天班,下午直接去挑好禮物,又抱了一大束花,直奔賀鈞家。
程素媛疼愛他不是沒有道理的,才四點半不到門鈴就響了,多年不見的孩子清清爽爽的站在門口,半張臉遮掩,彎着眉眼看着她,褐發明眸,人比花嬌。
“程姨,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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