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死士

因為是在森林中開出的林道,所以一路行來可以看到道路兩旁的雜草與灌木茂密異常,甚至不時的可以看到一些狐、兔等生物在其中或隐或現,道路與密林的邊界分的并不是那麽的清晰。

我猛拉缰繩伸手搬下了馬車的減速閘,一聲悠長的嘶鳴之後,棗紅馬重重的停住了腳步,堅硬的蹄子在地面上踐踏起陣陣煙塵,甩了甩腦袋,鼻孔中“噗”的噴出一口白氣。

“在那兒!在那兒!”月兒一縱聲蹦下車,率先跑了過去,在不遠處的一蓬長草中,一個黑色的身影仆伏着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從一頭披散的長發和纖細的體形可以看的出那是一個女子。

我轉身交代了幽幽幾句後也跳下了車,這時,一旁傳來了月兒的驚呼聲。

“啊!”月兒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一臉驚訝的回頭叫道:“大哥你快來看!”

我急走幾步來到她身旁,不出所料,躺在地上的是個女子,身體此時已經被月兒翻了過來,仰面朝天的昏迷着。我打量了一下她的面孔,這是一張非常美麗的面孔,一對杏仁般的眸子緊閉着,鼻如懸膽,小巧的嘴唇異常的惹人憐愛。心下倏的一驚,我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倒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是因為這張面孔實在是太熟悉了!這不就是那天晚上來刺殺我們的女殺手之一嗎?

我蹲下身來仔細的察看了一下她的狀況,這個名叫影魅的少女似乎是受到了什麽重擊,身上有好幾處明顯的傷痕,是被不同的兵器擊傷的,傷口有深有淺,顯然不是被一個人所傷。腰間的衣服已經被撕開,露出傷口,原本潔白光滑的肌膚破了一道大口,恐怖的外翻着,凝結的血塊糊住了整個肋部。也許是由于失血過多的緣故,少女的面頰比那天晚上更加的蒼白,嘴角處有一絲浮起的血跡。

我伸手一搭脈,心髒還在跳動,脈像雖是微弱但所幸還不算太遭,看來應該還沒有什麽致命危險。

“大哥……我們救救她吧。”月兒怔怔的看了一會兒面前的女孩,似乎是心中有了計較。

“她可是曾經想殺你的人哦。”我側過頭饒有興致的看着月兒。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她這個樣子滿可憐的……”月兒有些矛盾的看了一眼女孩肋部的那條驚心動魄的刀痕:“傷這麽重,一定很痛的。”

能夠以德報怨,很不簡單啊!我贊許的看了月兒一眼,伸手小心的撕開少女背上被血粘住的的黑衣,斑斑血跡中,一朵巴掌大小栩栩如生的火焰狀胎跡映入我的眼簾。

有些獨特的胎跡,我心中暗想,臉上微微一笑,将右掌覆上少女的背心,一陣陣的催發真氣,一股渾厚無匹的溫和內力緩緩的在少女的身體中運行了起來,

在潮水般的外來真氣的帶動下,少女體內原本死氣沉沉的真力也慢慢有了反應,被緩緩的推動起來。我不敢懈怠,繼續運力,一股股真氣一浪一浪湧向面前少女體內經脈之中,漸漸地,在外來力量的推動下,少女體內的真氣也逐漸集結起來,并随着外力推動開始運行起來,而且速度也越來越快。

站在一旁的月兒有些驚訝的發現,一些烏黑的帶着些許黏稠的淤血自少女裸露在外的傷口處流了出來。不一會兒,少女那原本蒼白的有些可怕臉色也逐漸的紅潤了起來。

“呼……”

我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收回雙掌站起了身,黑衣少女仍在一旁靜靜的躺着,只是呼吸明顯的粗重了起來,面上也多了些許活氣。

“唰!”一股細小的足以瞞過大多數人聽覺的銳物破空的聲響被我敏銳的察覺了出來。

看似随意的伸手在虛空中一抓,四枚扁平的吹箭被我夾在了五指之間,餘勁未消的顫動了一會兒才停止了振顫。這是一種經過特舒工藝制作的吹箭,箭身特別的扁平,箭脊上刻着一條內凹的血槽,兩邊的刃口鋒利異常,經過良好淬火的刃口上可以看到一條若隐若現的吞口紋,看得出,這絕對是一支能破一般武者護身內氣的異物!整支吹箭通體閃着幽幽的綠芒,顯然是被某種毒藥反複的熬煉過,毒性已經滲入了箭身之內。

乍看起來,整支吹箭就如同一片普通的柳葉一般,再配合獨特的發射手法,使得這種飛箭在密林之中實是讓人防不勝防!

好歹毒的暗器,我皺了皺眉頭,眼眸中緩緩的透出兩道凍徹心肺的寒芒,身體一轉,緩緩的掃視着一旁重重疊疊的林莽。

“出來!”我開口道。

林間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我,只有偶爾微風拂過樹梢發出嘩嘩的濤聲。

“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我低頭把玩着手指之間的吹箭,不大的聲音中透着說不出的冷意。倏的随手一揮,強烈的勁氣湧動,劃破虛空,兩道綠影在空中一閃遍沒了蹤影……

“啊~~”

一聲慘叫傳出,大約離我40步遠處的一棵參天古樹的枝丫上,一個虛虛的身影,逐漸的變的實在,撲的一聲栽落在了地面上,已然了無了生氣,左胸上兩個透明的血洞汩汩的向外淌着鮮紅色的液體,很明顯已經斷絕了所有生機。

看也沒看他一眼,繼續把玩着手中的另兩支吹箭,淡淡的自言自語聲雖是不大卻悠然響徹了整個森林:“還有一只蒼蠅,不想死的話,乖乖的出來!我數到三……”

“一”

“二”我的聲音中透出一股殺意,淡淡的在整個空間中彌漫開來。

就在我三字快要出口的一瞬間,只見距離那個倒斃在地的殺手大約20米外的一處灌木叢不自然的晃動了一下,就仿佛被風吹到似的,劇烈的抖動了起來,一道淡淡的黑色影子,在我的眼前一閃即逝,飛快的朝側方掠走。看來這殺手終是承受不住我氣勢的壓迫和死亡的威脅,準備孤注一擲遁走了。

“哪有這麽簡單……”我冷然一笑,身型一閃便跟了上去,速度之快可說是肉眼難辨,留下一連竄的殘影漸漸的消逝在空中……

那個黑衣殺手在林木間縱躍如飛,就如同一只靈巧的猿猴,從一棵大樹彈跳到另一棵大樹,精明的利用枝條的彈力來獲取最大的速度。只可惜,再快的縱躍也終究比不上我鬼魅般的速度,殺手還沒跑出多遠就覺得背部一麻,緊接着全身都失去了力氣,整個人就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再沒有力量來支持下一次跳躍,被黑色包裹的軀體在半空中劃出一條弧線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我單手提着黑衣人輕巧的回到了我原先站立的地方,重重的将手中人丢在了地上。

“你們是那個什麽‘紫鶴’的殺手?”看着這個殺手身上那套款式熟悉的黑衣,我一下子便想到了那個“名聲在外”的殺手組織。

“你破壞了我們的行動!你有麻煩了!”殺手掙紮了幾下,無奈身體已經失去了控制,終是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抗,只得陰狠的盯了我一眼,将那張沒有什麽特色的撲克臉轉向了一邊。

“我最讨厭別人威脅我……”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我看似不經意的向前踏出一步,邁出的左腳卻正好落在了黑衣殺手的手腕上,全身的力量重重的壓了下去……

“咯嚓!”一聲清脆的骨頭碎裂的聲音在我的腳下響了起來。

黑衣人重重的哼了一下,強忍着沒有喊出聲來,只是那沉重的喘息聲和額頭上不住滲出的汗珠都在說明這種通楚是多麽的難熬。黑衣人的眼中射出兩道怨毒的光芒,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我想我已經死了不知多少遍了。

“啊呀……好像不小心踩到什麽東西了。”我故作驚訝的看了看腳下,卻并沒有把腳拿開的意思,腳下越發的用力,狠狠的把黑衣人的整只手都踩入了泥土中去,引的黑衣人的面色又是一陣劇變。

“說!你們有什麽目的!她又是怎麽回事!”我指了指一旁地面上仍昏迷不醒的少女。

“你們果然有勾結,要不然怎麽會這麽多人都殺不了你們……”黑衣人若有所悟道。

“不過……可惜了,你永遠都別想知道什麽……”黑衣人忽的一笑,這種笑容出現在那張因疼痛而變的有些扭曲的面孔上顯得格外的詭異。

“不好!”我猛然想起了什麽,正想沖過去,可惜,已經遲了一步。

黑衣人的面孔漸漸的變成黑色,一股刺鼻的臭味從他的身上冒了出來,他的身體竟然開始溶化!只見他的肉體從頭部開始緩緩的被腐蝕成了液體,就連骨頭都不例外,場面恐怖異常,直到最後整個人都化成了一灘黃水。

一旁的月兒看見這樣的情景驚的連退了兩步,撇過臉去不敢再看。

“好狠的手段!”我心知黑衣人一定是咬破了事先藏與口中的毒囊,心下不由得對“紫鶴”這個殺手組織又多了幾分厭惡,這究竟是個怎麽樣的組織啊!竟能使人對自己都如此的殘酷而不留情。

兩人呆呆的站了一會兒,默默的看着一大灘黃色的“肉漿”完全滲入泥土之中。

“走吧……”良久,我伸手撫了下旁邊面色仍有些發白的月兒的柔發,彎腰抱起了昏迷着的少女,轉身向馬車的方向走去……

月色下,雪萊公國帝都雪月咱u靓疑頹y湖波光粼粼,景色迷人。時正月圓,湖面倒映着天上的明月,皎潔明朗,配上兩岸沐浴在銀色月光中得樹林,給人一種如夢似幻般的美感。這便是被無數文人墨客争相稱頌的“鏡泊映月”,雪月城五景中最惹人遐思的一處。

離湖邊不遠處,有座拔地而起的孤山,懸崖怪石、密林森森,似乎和景色宜人的鏡泊湖形成完全不同的兩種世界,除了在大白天裏偶爾有幾個膽大的游客敢爬上去外,到了夜晚便是陰風陣陣,鬼能打死人的地方,因此連條路都沒有。

因為山上幾乎全是參天巨松,帝都人稱之為黑松坡。

黑松坡的頂峰有一大塊平地,由于從來沒有游客踏足過,上面蓋着一層厚厚的松針,綿軟得如茵似毯。驀然一個黑影在平地邊的樹旁顯現,看身形這是一個渾身連頭都包在黑衣之中的身影,一身皇家影衛特有的影甲,行色匆匆,只是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在那件平日裏堅韌無比的影甲表面居然遍布着道道裂口,有的甚至滲着鮮血!究竟是誰能把來無影去無蹤的皇家影衛傷到如此程度呢?

“好險!差點就被那些家夥追上了,要快!離約定的時間不遠了!”黑衣人暗暗計算着時間,腳下的步伐又一次加快:“但願他們不要誤點!”皇家影衛潛蹤匿跡的本領果然不同凡響,在影甲的保護下,就算常人睜大了眼楮也只能在月色下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虛影一閃而過,仿佛如山鬼妖靈一般。

在一塊巨大的岩石旁,黑衣人停了下來,四顧了一下,眼中盡是焦急的神色,擡頭望了望半空的明月,自語道:“時間就要到了,怎麽還沒來?”

“桀桀桀~你是在等他嗎?”一聲詭異的笑聲從不遠處的另一顆樹裏響起。接着,這樹的一部分好像活動起來一般,慢慢凸現出一個人影來。

黑衣人心下一驚,反手拔出背上短刃,另一只手一抖,幾枚六芒星型的飛镖脫手打出,盡皆打在了那個人影之上,竟是出奇的順利!

“撲通!”黑影以一種笨拙的方式跌落在地上,仿佛一個沙袋一般,甚至沒有一點的防護動作。

黑衣人的臉上依舊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興奮神色,反而愈趨凝重,他上前幾步,雖然林中的光線略顯幽暗,但是他還是很快就看清了那個躺伏在地上的黑影。

這個人全身一樣黑,連頭罩也是黑色的,遮掩了整個臉面,只留出一雙眼楮。可惜現在這雙眼楮緊閉,面罩下沒有絲毫的起伏,一絲血腥氣從他身上飄散了出來,顯然這個人已經死了。

黑衣人眼神中露出驚疑不定的光芒,因為他已經認出了,這正是他今天接頭的目标。同是皇家影衛之一的高手,這個人的身手并不比他差多少。

似乎是覺察到了什麽,黑衣人收斂了心情,眼神開始變得淩厲起來,望着對面的樹叢,他知道,今天晚上要靠自己的力量突出去了!

“來了嗎……”黑衣人手中的短刃一橫,映着朦胧的月光顯得格外的鋒利。

“留下那件東西!我們還可以給你個全屍!不然的話嘛……桀桀桀桀~”那個聲音在空曠的林中回響着,一副有侍無恐的猖狂。

松林裏傳來了一陣松濤聲,如浪濤拍岸,其中隐含的綿綿詭異之聲,這時,地上的松針開始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陰風倏然卷起,四下裏狂舞,映襯着從林間樹杈縫隙之間投射的斑斑月影,如同鬼域一般,膽子小點的人還真是非被吓壞不可。

陰風陣陣,隐隐約約還有鬼號般的聲音飄忽不定,然後一個全身穿着血紅色裝束的蒙面人突然間出現在林中。

“又是你們,血忍!”

黑衣人沉喝一聲,看來他們是認識的,只是并非處在友好的立場上。

“真的不交出來麽……”紅衣人還是那種陰陽怪氣的聲音,似乎是早就預料到對方并不會交出他所要的東西。

“你明知故問什麽!要的話就來拿!”

“好好好~”紅衣人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右手似乎不經意的向下一揮。

忽然,黑衣人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口中低喝了一聲,手中的短刃向身後的虛空劃去。

明明他的身右沒有人,但看他這一刀是勁氣十足,劃破空氣能夠聽到清晰的破風聲,可見他是鼓足勁力的,絕不是在開玩笑。

寒光一閃,短刃倏然變招又往右面劈去。

“你們血忍總是那麽無恥啊!還不現身出來!”黑衣人的話中帶着說不出的恨意。

“叮!”

一聲兵刃相交發出的聲響在虛空中響起,顯然是短刃在空中與一把看不見的武器相。

随着一聲慘哼聲響起,一個紅色的身影自虛空中現出身來,手中兵刃已然脫手而出,在空中翻騰幾周後落到了黑衣人的腳前。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這把彎刀并不是大陸中常見的樣式,而是兩面都開了鋒,應該說是一把彎劍。它的把柄是利于雙手握的長柄,雲頭的樣子也很特別,象半月形的的張開,起到保護手的作用。

黑衣人并沒有就此停住,手中短刃連續揮動,另一只手上的暗器也接連不斷的打了出去。

一連竄金屬制品的破裂的聲響起,其間夾雜着幾聲嘶啞的慘叫聲。

“啊!啊!”

兩聲尖銳的慘叫劃破了夜空的靜谧,又驚起了不少林中的夜鳥。

在那個黑衣人的身邊倏然出現了兩個搖搖晃晃的人影。他們的手中還握着殘缺不全的武器,從剩餘的部分來看,也是和先前那個男人的彎劍是同一系的。

“果然是好身手啊!這麽輕松的就擊殺了我手下的三個忍兵。”紅衣人緩緩的走上前來,語帶嘲諷的道,似乎一點也不為三個下屬的死而感到絲毫的憂傷。

黑衣人微微的喘息着,眼楮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敵人。自家事自家知道,剛才兔起鹘落的一番打鬥可并不真像紅衣人所說的輕松,再加上之前所受到的一番追殺,他現在的體力已經到了危險的邊緣了。從眼前敵人的氣勢上來看,這顯然是一個比那三個忍兵更難纏的多的高手,修長精壯的身軀便是藏在紅色裝束之內,也讓人感到從中透出的驚人力度。那雙冷酷至極的黑色雙眸射出不像活人的冰冷眼神,整個人好像是一座沒有生命的石像。

兩把形式古拙的彎劍插在背部的腰際,刀鞘至刀柄漆上了一道閃電的圖紋,分別是紅色與黑色,在如水的月色下透着詭異,一股無形的殺氣幾乎要脫鞘而出。可以想象得到,這兩把短刃已經斬殺了無數的敵人。

忍者在天風大陸是十分少見的,他們擅長使用各式兵器、毒物,能驅使各種驚人的忍術,“戰于黑暗,死于黑暗”,是他們的格言和生活的真實寫照。關于忍者的種種可怕傳說在大陸上的戰士與冒險者之間一直流傳着,但是,親眼目睹忍者戰鬥情形的人其實是少之又少,因為大部分的目擊者都難逃被滅口的命運,能僥幸存活下來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在獸人國雪萊的皇室,一直有一支聽命于獸王的秘密部隊——影衛。而這支部隊的前身,其實就是這種可怕的殺手——忍者。但是現在這些身穿紅衣的所謂“血忍”,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是公爵派你來的嗎?”黑衣人出語試探道,整個人也蓄勢以待,但場中的紅衣血忍卻依然不動聲色,默然而立。

“連手中的秘密武器都用出來了!看來公爵他可是精銳盡出了。”

紅衣血忍終于有所行動了,他向前行了一步,道:“影衛大人,你不用套我的話。不錯,公爵大人不希望你手中的東西落到別的什麽人手裏,你的任務應該結束了。”最後一個字的話音未落,血忍已到了黑衣人的眼前,他的動作由慢到快的轉換是如此的自然,似乎他本來就站在那裏一般。

黑衣人大喝一聲,坐手一摸身後拔出另一柄短刃,一聲清脆的聲響,短刀應聲出鞘,青色的刀光映着天上的明月撒下一片光斑。一陣濃烈的刀氣如箭,指向血忍,四周的空氣也似乎感受到了刀上的殺氣,發出隐隐的流動聲。

“好刀法,不愧是影衛的副統領!”血忍身軀微躬,雙手也摸到了腰間的彎劍,雙眼中的神色依然冰冷如劍。

“久聞影衛大名!就讓我來領教一下吧!”

黑衣人立刻感到眼前的血忍似乎一下子變成一張拉滿了弦的弓,一道道淩厲的殺氣排空而來,迫得他手中的短刃微振,發出隐隐約約如龍吟般的震鳴之聲。

兩道讓人心寒的青光,劃破夜空,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大大的“X”向血忍斬了過去。

“受死吧!”

面對着致命的攻擊,血忍迅速拔出背後腰部上繪飾有赤電與黑電的兩把彎劍,以斬擊的手法迎向急襲而來的刀刃。

兩道清冷的刀光在空中閃着動人的流火,似乎是來自幽明無間的火焰,要吞噬一切的生物。

“铛!”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擊聲,兩人的身軀微顫,雙方勢均力敵,各退了半步。

黑衣人不待身形立定,斜跨上一步,刀身上的青芒流轉,在虛空中劃出一道軌跡,劈向血忍的左肩。

這一刀充滿有去無回的駭人氣勢,四周的空氣頓時變得陰冷起來,只看見沒有一點的溫度的刀刃,透出森寒的冷光。

“他難道不怕後力不繼嗎?居然在體力大損的時候還使出如此可怕的絕招!”

心中快速的掠過這樣帶有疑惑的念頭,血忍的反應卻是一點也不遜色。

倏然後退,暫避其鋒,一對鋒利的彎劍在面前劃出了層層疊疊的防護網。

乘着紅衣血忍後退的瞬間,黑衣人倏然收刀,飛快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圓球形的物事,猛的往地上砸去……

“轟!”

一陣彌漫的濃煙從地上冒了起來,瞬間在樹林中蔓延開來。

紅衣人暗道一聲不好,揮舞着彎劍急速前劈,可還是劈了個空。

“狡猾的家夥!絕不能讓他逃了!”紅衣血忍眼中殺機暴現,幾個縱躍跳出了煙霧的範圍奈何周圍已沒有了黑衣人的蹤影。

“你逃不掉的!”紅衣人往四周看了看,确定了一下路線,向着雪月城的方向急追而去……

又過了許久,待到紅衣人走的遠了,煙霧也慢慢的散了開來,地面厚厚的松針忽的一陣抖動,一個黑色的身影快疾的從松針堆中跳了出來,長長的喘了一口氣,看了看紅衣人追去的方向,掉頭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我悠閑的架着馬車,卷起的涼風吹的我滿頭黑發順風飛舞着,倒也給我添了幾分潇灑的氣概。一路上,再沒有遇到什麽意外的情況,在趕完了這一段頗為颠簸的路程之後,馬車在一個岔道口轉進了一條通往菲利克斯城的大道之上,大道兩旁樹木凋零,光禿禿的山頭一個接着一個。

大道上鋪着的青石板蒙着厚厚一層塵土,大道上的車馬比起剛才是要熱鬧的多了,放眼望去多是一些馱貨的馬匹和商隊,路曠比起剛才也要好的多了,馬車行駛起來要平穩許多。

馬車裏面又多了一位成員,仍舊昏迷着的黑衣少女被安置在靠着窗口的位置,銀牙也鑽回了車廂內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這個新成員。

在少女的身邊坐着幽幽,手裏拿着一些紗布小心的替她處理着傷口,一臉寧靜祥和的表情。

少女的情況雖說沒有什麽大礙但也并不算好,車廂的震動牽扯着她的傷口,使她的面孔上不時的浮現出痛苦的表情。

“她好像很痛的樣子……”月兒坐在一旁瞅着幽幽的動作:“幽幽姐,你怎麽不用治療魔法呢?”

“她太虛弱了,這時候讓她自己好起來會好一點……”幽幽包好了最後一處傷口,收起了紗布:“治療魔法是帶有一定刺激性的,所以……”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蓮心趴在車窗上興奮的看着飛馳而過的景色,記憶中的某一塊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再往前!再往前就是菲利克斯了!”蓮心将整個腦袋都探出了窗外,大聲的歡呼着。

遠處,在地平線的盡頭模模糊糊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影子,依昔可以看到一座城市的影子。

月兒、虎和一直寡言少語的艾莎都沒有來過菲利克斯,

當太陽漸漸向西面落下去的時候,我們的馬車終于來到了菲利克斯城下。

從地理上講,菲利克斯位于整個天風大陸的中央地帶,是著名的商業城市,每年巨大的貿易量使得它成為了商業聯盟北方的首府,被譽為“北都”,從規模上講,菲利克斯城也是大陸上少有的幾個大城市之一。這是一座光榮的城市,至少所有的書本上都是這麽描寫的,魔夜戰争時期最著名的“菲利克斯之盟”就是在這裏簽訂的。

這是一座傳奇般的城市。

從遠處看,菲利克斯城就像一座堡壘,一座堅固無比的堡壘。

高聳筆立的城牆上每隔幾步便砌着一個兩米寬的箭垛,和一般的堡壘要塞有些不同,菲利克斯外牆上沒有任何射擊孔,整面城牆都是用巨大的青條石堆砌而成的。

為了彌補防禦火力的不足,在每一面城牆上建造着五座巨大的三層塔樓,塔樓上布滿了箭孔。

進出城門的人很多,從穿着上來看大部分都是些商人,當然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來這裏旅游的,我架着馬車放慢了速度跟在別的車隊後面向城門行去。巨大的城門有三米多高,兩扇門板好像是用鐵打造而成的,閃着金屬的光澤,不過,據我所知,那只不過是包裹着一層厚厚的鐵皮罷了,裏面還是木頭的。

真正起到防禦作用的是城門頂上那道完全用生鐵澆鑄而成的栅欄門,看樣子那東西至少有兩噸重,怪不得城樓上要安置那麽大的一座絞盤,在城門口,站着一隊衛兵,他們頭上帶着的鐵盔是他們身上唯一真正能夠讓他們保住性命的防具,那身厚棉布袍恐怕裝飾的作用要遠比防禦的作用來得更大。

這些衛兵胸前繡着菲利克斯的徽章,對于這個圖案,蓮心最是熟悉不過了。因為那同樣也是她家族的族徽。

一面盾牌上畫着兩道金色的閃電,交叉着構成了一個醒目的标志。

盾牌的花紋是黑蘭相間的菱形圖案,因此士兵身上穿着的布袍同樣也是這種顏色的。

在我看來,這裏的士兵的戰鬥力明顯不如卡穆拉城的城防軍,這點從他們站立的姿勢就看的出來,這裏的士兵懶懶散散的,也許是因為這裏較之邊境更加的平和而富足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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