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狐髻和兔簪兩人好好更換上整齊的衣服,才帶着紅爐、霜翎齊齊出了門。
皇後所在的靜室位于國廟的深處,四面是水泥圍牆,院門是木頭做的,并沒有上鎖,一推就能開。然而,想推開這門還不容易,因為門外照例的守着犬衛,牆壁上立着貓頭鷹護院。
兔簪感嘆:“好像皇後和首席大臣的守衛隊都挺森嚴的,朕的就很普通。”
“這樣的護衛隊是要申請的,從編制到經費,每一項都要經過議會、皇室同意。組織這樣一支隊伍是很麻煩的事情。”狐髻解釋道,“你自己不費心去辦,自然沒有人會替你辦。”
兔簪咽了咽,說:“意思就是,無論是皇後還是首席大臣,都懶得管朕的死活罷了?”
“我沒有這麽說。”狐髻道。
“這當然不是真的!”霜翎忍不住為皇後辯解,“首席大臣一直和君上針鋒相對,他肯定是沒有忠君的心的。但皇後,一定是因為太忙了,才顧不上。而且,君上一直住在紛華殿裏不出門,要這樣的護衛隊也沒必要。退一萬步說,你還有我的保衛呢!這可比什麽都頂用!”
兔簪想到之前幾個輪回的經歷,可想說:真不頂用。
但為了顧全霜翎的面子,兔簪只得微笑點頭。
紅爐走到皇後院門前,對侍衛說:“兔皇要進去,你們也攔着嗎?”
侍衛答:“我們只聽命皇後。”
倒是貓頭鷹比較醒目,說:“我現在就通傳。”
“不必麻煩,就幾步路,我們自己進去吧。”紅爐說着,直接推門。侍衛正要阻攔,被紅爐一人一巴掌打飛。
霜翎都看呆了:“紅爐這是什麽品種的狐貍?一巴掌扇飛警犬?太不科學了!”
但還來不及思考紅爐這個與品種不匹配的戰鬥力,霜翎就跟着一行人走進了院內,又直接上了臺階,推門入了靜室。但見皇後端莊地坐在裏頭,見了衆人,臉上雖然驚訝,但也不失禮數,上前拜見了兔皇。
兔簪倒有些不好意思,說:“擅自進來了,确實不好意思。”
Advertisement
皇後說道:“我的侍衛不懂事,竟然攔着君上,該死的是他們。我還得跟君上道歉。”
“道歉的事就擱一擱吧。”狐髻說,“這次來是有事情告訴皇後的。”
“請問是什麽事情?”皇後看着狐髻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戒備。
狐髻眼神語氣則是淡漠如常:“剛剛有小偷擅闖聖殿,意圖盜竊皇後的血樣,已被擒獲了。”
皇後臉露驚色:“怎麽會有這樣的盜賊?實在是可惡啊!”
狐髻便點頭:“嗯。”
皇後瞧了狐髻半天,狐髻都沒說話,狐髻不說話,皇後的心倒是懸起來,半晌才說:“狐國師,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狐髻卻道:“我只是來簡報情況的。但不知皇後有沒有什麽想問的。”
“那……确實有。”皇後清了清嗓子,說,“他盜竊了血樣?成功了嗎?為什麽這麽做?”
狐髻回答:“他盜竊的時候被紅爐撞破。紅爐想擒拿他,他不肯束手就擒,因此打了一架,把血樣給摔爛了。他見勢不妙,撞牆自殺。”
“噢……”皇後露出驚色,“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他還活着,或許能問出些什麽呢。”
“我也是這麽想的。”狐髻道,“但現在血樣沒有了,還得勞駕皇後再配合一次。”
“我非常樂意。”皇後說,“但是,我今天抽完血之後就不太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貧血了,還是讓醫生給我看看有沒有不妥,再行抽血吧!”
皇後這麽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一般抽血後感到不适,實在不适宜再抽血。更何況皇後身份尊貴呢。狐髻等人自然沒有理由反對。
皇後又說:“大師說了,我祭血之後就要留守廟中。現在既然祭品損毀了, 我是不是就可先先行回宮,等下次祭血的時候再回來靜修?”
這邏輯也是圓融自洽。
原本狐髻以獻血靜修為由将皇後困在廟裏,現在沒得獻血了,自然也不必靜修了。
皇後這麽一說,狐髻也便這麽點頭:“是。”
皇後道:“其實,我還有政務要忙,正愁不知怎麽辦。我可先回去了。順道也去召太醫給我檢查,好确認我什麽時候适合進行下一次的祭血。”
說完,皇後就帶着護衛隊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國廟。
看着皇後走了,兔簪才轉頭問狐髻:“你不是要問皇後血液的事情嗎?怎麽就不問了?”
狐髻說道:“下次再問。”
“為什麽要等下次?”兔簪反問。
霜翎卻不高興了:“我說君上,你怎麽忽然對皇後這麽不信任?你怎麽都聽這個狐貍精的?”
兔簪也沒法解釋,嘆了口氣,便說:“你不懂!”
霜翎氣鼓鼓地說:“我懂,你就是被這個騷狐貍給勾沒了魂兒!昏君不都這樣麽?寵信狐妖之後就不信任皇後,任由狐貍精污蔑皇後,把皇後冤死!”
狐髻卻道:“我沒有污蔑皇後。”
“你說沒有就沒有?”霜翎氣沖沖地說,“你一點兒證據都沒有,就說皇後有問題,我看有問題的人是你吧!”
狐髻卻說:“聽你的口氣,你似乎很了解皇後。”
霜翎一怔,卻道:“那……還行吧。起碼我認識他比認識你要久。”
“不如這樣,”狐髻道,“你去問皇後,這事情和他有無關系。”
霜翎怔住了:“我?”
狐髻點頭:“你既然和他交情好,你去問,說不定他會講實話。”
“那……實話也只能是他沒有做過。”霜翎似乎是無條件的信任皇後,“絕不會有別的答案。”
狐髻道:“那你去問。”
霜翎咬牙笑道:“好啊,我現在就去問。”說完,霜翎轉身飛起,鼓起翅膀就去了。
兔簪看着霜翎遠去的背影,怔了怔,又問狐髻:“為什麽讓霜翎去問呢?”
“霜翎和他是戀人。”狐髻道,“你大約不知道。”
兔簪大吃一驚:“什麽?他……你是指皇後和霜翎?”
“是的。”狐髻道,“他們有這樣的關系。”
“你怎麽知道?”
“大家都知道。”
兔簪嘴巴張得大大的,扭頭看着紅爐,紅爐滿臉同情地拿出了一個小本本,遞給了兔簪。兔簪翻開小本本,發現裏頭貼滿了各色剪報:赫然寫着《宮廷秘辛:無根閹雞和純陽雄雞的戀愛?》《禁忌!大內總管與無寵皇後的絕戀》《辛辣!閹雞、皇後深夜激情互啄!》……
兔簪張大了的嘴巴還真的合不上了,愣了大半天,才緩緩地重複了剛剛狐髻說的話:“大家都知道?”
“全國都知道。”紅爐臉上的同情更深了。
“為什麽朕不知道?”兔簪氣得摔小本本。
“因為你久居深宮,皇後可以控制你能看到什麽消息、看不到什麽消息。”狐髻回答。
兔簪還真是迷糊了:“可是……皇後瞞着我就罷了,怎麽霜翎也不告訴我?他知道朕是不會反對的。”
紅爐臉上敬佩之色油然而生:“君上真是綠化大使。”
“這或許也是皇後的意思吧。”狐髻回答,“不但不告訴你,還故意在你面前假裝不和。”
兔簪倒是明白了幾分了。自己是個軟糯的昏君,一向沒什麽人畏懼自己的,有時候,旁人畏懼霜翎都多于兔簪。現在想來,不是因為霜翎是大內總管,是因為霜翎是實權皇後的情人啊!
這也讓兔簪明白了,為什麽首席大臣對霜翎那麽不屑。大約也是因為這些傳聞吧……
兔簪明白過來後,卻十分生氣:“枉我當他是好朋友,他卻連這個也瞞着我!”
狐髻見兔簪氣惱,卻也不懂勸慰,只蒼白得如同任何第一次談戀愛的男人哄對象那樣的無力地說:“你別生氣了。”
兔簪瞥狐髻一眼:“我怎麽能不生氣?”
狐髻道:“這樣吧,我們去談戀愛吧。”
“又談?”兔簪摸了摸腰,“體力有點兒跟不上。”
紅爐幹咳兩聲:“要不然還是先說回蝙蝠刺客的事情吧?”
兔簪訝異:“蝙蝠刺客不是死了嗎?”
“是嗎?”紅爐反問。
兔簪指着紅爐說:“你剛剛親口說的,蝙蝠刺客摔碎了血樣,撞牆死了!”
“那是說給皇後聽的。”紅爐說道,“都是為了讓皇後放心。”
“你……”兔簪大惑,“你的意思是?”
“血樣還在,蝙蝠刺客也還活着。”
“那你能從蝙蝠刺客的口中問出真相嗎?”兔簪保持懷疑态度,根據他之前的經驗,這些蝙蝠的嘴很硬,寧願死都不會吐出一個字。
“一起去問問。”狐髻提議道。
雖然不知道狐髻有什麽辦法撬開蝙蝠的嘴,但看着狐髻篤定的表情,兔簪還是信服地點頭,跟着狐髻、紅爐一起去了國廟的正殿。
蝙蝠就關在國廟正殿的籠子裏,看到了來人,便龇牙咧嘴地露出了兇相。
原本兔簪是不太怕蝙蝠的,但經歷過蝙蝠島的恐怖經歷,兔簪倒是光聽到蝙蝠拍翅膀、兔腿兒就要抖兩抖。
狐髻倒是很平和,還搬了個椅子給兔簪坐着。
兔簪坐在狐髻給的椅子上,手裏塞了狐髻給的胡蘿蔔,腿上還鋪了狐髻給的小毛毯,看着倒是舒服得很。
蝙蝠在籠子裏瞅着兔簪,目露兇光,讓兔簪背脊發涼,忍不住裹緊了小毛毯。
狐髻也察覺到了蝙蝠的視線,便淡淡說:“你們的島嶼被隔絕、變得貧困,又不是他的罪過。”
“哼!”蝙蝠冷道,“總歸也是皇帝。”
“是上一任皇帝下的命令。”狐髻說,“與現任君皇無關。”
“是啊,和我沒關系,”兔簪也點頭,“說起來,我連先皇都沒見過。”
蝙蝠竟不言語了。
兔簪想了想,卻皺起了眉頭,半知半解地瞧着狐髻:“怎麽?難道蝙蝠組織刺殺我,和他們的島嶼被隔絕有關嗎?”
狐髻問:“你去過西陲蝙蝠島嗎?”
“去過……”兔簪剛說出口就後悔了,他這輩子根本沒有踏足過蝙蝠島,便連忙改口,“沒去過……但、但也知道一些。那兒頗為潦倒。”兔簪想起了前世去那兒,看到的破敗和荒涼:島上能夠送出來獻舞表演的小孩子應該就是島裏比較可愛活潑的了吧?但仍然看着骨瘦如柴、發育不良。連供給貴客的食物都短缺、屋子也沒有電燈、醫院設備落後……怎麽看,都是一個極其貧苦的地方啊。
“嘻嘻嘻……”籠中的蝙蝠發出怪笑,“你這樣的貴人怎麽會去過那樣貧賤的地方呢?身在富貴中的你又怎麽會知道蝙蝠島的困苦?我們的孩子都差不多餓死了……”
兔簪大驚失色:“有這樣的事情?”
狐髻便道:“是的,蝙蝠島被上一任皇帝下令封島,又不供給足夠物資。蝙蝠島裏大部分的蝙蝠都是噬血為生的,必須吸血,但島裏的禽畜很少,所以吸血蝙蝠在島上過得很苦。”
兔簪聽得一頭霧水:“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封島?不如把蝙蝠放了?”
“因為這座島的蝙蝠都身懷致命病毒。”狐髻回答,“先皇出于公共衛生的考慮,讓這座島與世隔絕。”
“那為什麽不補充供給?”
“哈哈哈!”籠裏的蝙蝠發出怪笑,“因為先皇就是想我們困死在裏面啊!我們都死了,不就沒有致命病毒了嗎?但直接殺光我們,影響太大了,便想出這麽一個法子來,慢慢磨死我們,還符合人道主義精神呢!你說,先皇是不是很機智?”
兔簪愣住了,他可真沒想到裏面有這麽一個緣由。
原來,多年前,西陲時常有瘟疫橫行。學者研究發現,瘟疫的源頭是蝙蝠島的吸血蝙蝠族。他們會傳播病毒,自身卻不會有影響。先皇便下令将這一族隔離在島上。而這一隔離令,到現在都仍未解禁。
“這和刺殺我的行動有關系?”兔簪仍然不明白,“我根本不知道這個隔離令。再說了,就算我死了,你們的禁令也不會被解除吧?”
“大約是皇後答應了他們吧。”狐髻道,“只要兔皇死了,皇後就下令給蝙蝠島解禁。”
籠子的蝙蝠睜着一雙黑沉沉的眼睛,卻不說話。
兔簪光看着那雙眼就覺得渾身涼浸浸的,僵硬地扭過頭,對狐髻說:“可是……皇後怎麽會這麽做?不是說了,我死了,皇後也會失去權力嗎?”
狐髻說:“不會。”
“為什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