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範小簡在酒店和黎荀落墨跡了半天,都沒能成功的從黎荀落嘴裏聽到想聽到的,最後特別失落的回了。
黎荀落倒也不是沒看見範小簡那可憐巴巴的小表情,可是到底還是有太多的事兒,是她沒辦法和範小簡說的。
——畢竟範小簡這麽個大嘴巴,尤其愛好成為她和鐘攜之間的雙面間諜,賣起人來拿可當真是絲毫不留情面的。
今兒她要是敢把自己想要重新追回鐘攜的事情說出去,指不定第二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而且就依着範小簡的性子,指不定要腦補出什麽無法阻擋的愛恨情仇的腦洞來。
可什麽愛恨情仇的,卻也确實是不存在。
唯一存在的一個單詩,也都是她誤會了。
誠如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就如同一片落雪那樣的分量,是十分的輕微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但當這些看似不起眼的雪花凝聚起來時,卻會造成無法估量的後果。只要出現一丁點的變化,雪崩就會是那個必然的結果。
她和鐘攜之間,就如同這麽一場雪崩。
黎荀落拍拍蹲的發麻的小腿,緩了一會兒,等那陣像是雪花點一樣的感覺下去,這才拿着房卡上了樓。
×
接下來這幾天,她當真是什麽都沒幹,如同她先前和範小簡說的一樣,在家裏養病、上班、賺錢。
中間範小簡聯系過她幾次,每一次都是簡短的幾句話。
範小簡:姐你幹嘛呢?
黎荀落: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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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小簡:姐你幹嘛呢?
黎荀落:練瑜伽。
……
範小簡……姐你今兒幹嘛呢?
黎荀落:散步。
看着兩人這充滿了佛系的聊天記錄,範小簡終于淚奔着捧住手機去找鐘攜去了。
“鐘姐——我落落姐是不是瘋了!她不吃麻辣燙不吃火鍋不吃涮串了,她喝粥練瑜伽散步去了!”範小簡沖過去的時候,鐘攜在化妝室裏休息,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手機看。
聽到門響的瞬間,她把手機退回了桌面,看着鏡子裏嗷嗷叫着沖進來的人,淡淡的說,“毛躁什麽?”
範小簡把手機遞過去,指着屏幕說,“你自己看啊!”
——這個年紀的黎荀落,人生最愛是火鍋。
她一個人住的時候,最高記錄是連續吃了一個月的涮煮食品,喝的也是碳酸飲料,一點不誇張,熟悉的人大都知道這麽段光輝歲月。
所以她突然轉了性子,開始喝粥養生之後,難怪範小簡會覺得這麽驚悚。
聊天記錄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她皺眉翻着看了幾眼,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這幾天去朱霜那邊探探。”
範小簡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眼睛眯眯的一笑,說道,“得嘞!”
等範小簡歡天喜地的捧着手機走後,鐘攜才鬼使神差的再一次點開了自己剛才退出的界面。
那是黎荀落的朋友圈,只是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朋友圈的內容已經被設定成僅三天可見了。
橫線上方空白一片,最近的狀态一點都沒更新,鐘攜抿抿唇,忍住了內心升騰出的苦悶和酸澀,将手機扔了出去,随後閉上眼睛向後靠倒,緩緩的出了一口氣。
“這小崽子……”
×
接到成君電話的時候,黎荀落正在附近的花鳥市場找花。
想種薄荷其實也就是一時興起,但是她自小到大幹這種一時興起的事兒多了,挑了個好出門的時間就騎着單車出來了。
外面已經晴了幾天,也沒什麽風,太陽曬在身上有點餘熱,黎荀落找了個椅子坐那,說,接通了電話,“君姐?”
成君那邊挺安靜,話筒裏的聲音十分清晰,說道,“那事兒敲下了,過陣子有人過來跟你接洽,暫時當你經紀人,幫你對接那些雜事。”
“好,謝君姐。”黎荀落被太陽晃得眯了眯眼。
正巧這時候雲層飄過,陽光瞬間增強了一瞬,照的人心裏都是舒暢的。
成君那邊說,“過會兒劇本有人發你郵箱,閑了多看看,那個角色好把握,演起來不費勁,臺詞上不用擔心,後期給你能配個配音演員。”
成君說的詳細,确實是操了心的。
黎荀落笑笑,“知道了,放心吧。”
成君那邊也笑了,“不跟你貧那麽多,你霜姐上次被你吓得不輕,你忙完之後,自個兒去請罪去吧。”
說起那事兒黎荀落也笑了,“成。”
×
需要請罪的黎荀落也不急着看花了——四周也轉的差不多了,就沒見到哪家花店有賣薄荷種子的。
于是她扭頭去了酒店,大喇喇的在大冬天拎了兩只巨大的大閘蟹和一籃子水果就過去了。
這個季節其實并不是大閘蟹的季節,但是一些特供的酒店裏面還有,個頭挺大,但其實味道不怎麽好,肉也不肥美。
只是朱霜就好這口,一年四季都不怎麽斷,想起來了就叫人送去,旺季的時候吃的格外多罷了。
樓下的顧客已經換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打眼一看居然沒有幾個眼熟的。
前臺的小姐姐認識黎荀落,見她一進去就指了指樓上,示意上頭有人。黎荀落一笑,趕忙拎着東西上去了。
樓上朱霜和成君都在,繞着臺球桌在那打球,黎荀落剛上去就看見朱霜打進了一個漂亮的弧線,黎荀落瞬間舉起手,在門邊開始“啪啪啪”的拍馬屁。
兩人一起回頭看,見黎荀落這模樣都笑了開。
“哪來的小學生?大冬天穿個背帶裙?”朱霜拄臺球棍看她,哭笑不得的說,“跟你一起出去都有人能說你是我女兒你信不信?”
“信,那必須信啊。”黎荀落站門口傻笑。
二十四這個年紀不算是太大,但确實也早就已經過了可以裝嫩的年紀了,只是她上一世性格軟,人又內向的很,加之剛從學校門出去也沒多久,衣服穿的也都比較乖巧——至少她先前看衣櫃的時候,裏面确實都是偏向學生系的衣服沒錯的。
“我倒一直想問你。”成君挑眉,主動提起了話題,“你之前那身——那樣的,哪來的?”說完她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己腿根。
她說的是黎荀落之前過來的時候穿的那套騷包的不得了的小皮裙。
黎荀落摸摸鼻子,“誰還沒叛逆過了……”
沒說具體什麽時候,倒也算是解釋了……
成君聞言給了她個大拇指,心想這叛逆的也算是有水平。
×
“怎麽突然想演戲了?你不是不好這口?”
朱霜自打黎荀落拎着大閘蟹過去的時候就沒閑着,洗了手坐在一邊的小桌子上開始吃。
她吃螃蟹很講究,特意去後廚拿了點姜醋之類的東西,現拌了佐料,這才端莊的坐在了桌子前頭,一點點的吮着吃。
黎荀落想了想,還是淡淡的說道,“你說呢?”
朱霜給了她個白眼兒,哼笑一聲,“愛說不說。”
黎荀落又一笑,“說。倒也沒什麽不能說的。”
聽她是這麽個反應,兩人反倒是有點愣住了,吃不準黎荀落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話聽着,總覺得待會要扔個重磅炸彈。
——她這麽個性子的人,安安靜靜的的在家裏寫寫東西,閑暇時間跟着她們幾個朋友浪一浪也就最多了,拍戲這種需要抛頭露面暴露于大庭廣衆之下的事情,對于黎荀落而言,簡直是不可能的。
“怎麽回事到底?”朱霜也不吃了,拿了一邊的濕巾開始擦手。
黎荀落看了看她面前被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蟹殼,一手抵着下巴,輕描淡寫的說,“我倆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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