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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荀落:“……”
即便是不出門, 她大概也能猜到外面的兩個人此刻大概會是一種怎麽樣的反應。
面面相觑,大概笑容也會僵在臉上, 如果換成個心理承受能力低一點的, 恐怕這會兒臉都要整個白掉了。
真可憐啊。
黎荀落啧啧有聲。
如果把此刻的位置對調一下,恐怕黎荀落鑽進地縫裏面的心思都有了。
門板再次被敲了兩下。
黎荀落回神,看向了隔壁。
鐘攜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聲音淡淡的,又喊了一聲,說,“老婆?”
她老婆站在和鐘攜一板之隔的地方, 面無表情的挑挑眉——這敲的地方不對啊?看着不像是蹲下去敲的。
她笑了。
随後黎荀落按下了手機屏幕上的紅色方塊, 歡快的來電鈴聲頓時被掐斷,鈴聲戛然而止, 像是忽然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外面傳來了幾步小小的挪動聲,緊接着,黎荀落聽到外面的人問,“誰在裏面?”
也對……她們大概也沒什麽機會能聽到鐘攜說話的聲音, 更別提示現實版的真人聲音了。
突然之間,黎荀落覺得有點小愉快。
于是她笑着打開了門板,看着外面站着的兩個人,眼神冷淡一掃,連聲招呼也沒打,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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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随其後的,是她隔壁的門。
鐘攜身上穿着一身藏青色連體褲, 肩膀上面還帶着一個金燦燦的徽章,徽章上下連接的都有編織的彩色寬帶,右側的肩上還有些向下墜落的流蘇。
整體的裝扮看上去相當的酷,配上她那雙畫了酒紅色眼影的雙眼更顯冷淡了不少——總之,這個長相和打扮,是完全無法和那聲‘老婆,給點紙巾’給聯系起來的。
黎荀落看着她出來,就是一頓。
鐘攜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完全無視掉了身旁兩個呆若木雞的人,直接牽住了黎荀落纖細的手腕,把人給拉出去了。
走了好一會兒,到了電梯門口。
黎荀落突然擡起頭,打量了一下能照出人影的電梯,上面的鐘攜雙手插在口袋,站姿十分舒适閑散,看不清楚表情,但整體還是放松的。
黎荀落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把人給拽進了安全樓梯。
磕磕絆絆的兩個人走過去,黎荀落把鐘攜給按在了牆上。
她今天穿的是雙平底雪地靴,饒是墊了好幾層的棉鞋墊,讓她從出家門就有一種‘視野開闊’的感覺,可在比她高了一些的鐘攜面前,還是顯得有點格外的嬌小。
身高上的差距讓黎荀落嘟嘟唇,雙手放平抵在了鐘攜胸前,仰着下巴問她,“你不是在宣傳現場?怎麽突然到這了?”
“給你個驚喜。”鐘攜順了順她的頭發,雙手從口袋裏拿出來,反手環住了黎荀落的腰。
黎荀落眼睛彎了彎。
她掰着指頭數了數,“我們分開了才不到七十二小時,中間不算視頻和語音聊天的話……”
鐘攜靜靜的看着她,黎荀落終于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唇邊漾出了一顆軟軟的小坑,“好像……也沒有很久。”
“嗯。”鐘攜說,“是沒有很久。”
兩人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又交纏到了一起,互相捏着對方的手玩。
黎荀落把手松開,認認真真的舉在腦袋邊上,把雙手全都扣了進去。
十指相扣。
黎荀落擡頭,眼中像是有數不清的萬千星辰。
鐘攜如同
中了蠱一樣,輕輕低下了頭。
不等她主動碰上,黎荀落就已經微微踮起腳尖,十分熟練的側過頭,和她的嘴唇交疊在了一起。
“你說我口紅會不會花啊。”黎荀落一邊親,又不舍得松開鐘攜的嘴,只能用上下幾顆牙齒輕輕柔柔的咬着,聲音如同慢慢厮磨出的一樣。
鐘攜眼神克制的又自持,“花了……再補。”
聽起來似乎也沒什麽毛病。
黎荀落再也不管那麽多,全身心的開始投入。
鐘攜大概也像是發洩着什麽一般,克制的張開唇,嘴唇幾乎發着抖,可最終也沒有下多大的力氣啃,而是輕柔卻缱绻的細細的啃咬。
唇角、舌尖上傳來輕微的疼痛,卻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思念和柔和。
黎荀落最終被穩到差點缺氧,如果不是鐘攜反身把她抵在了牆上,另一手又撐着,恐怕這會兒早就已經軟下去了。
從樓梯間出來時,兩人臉色皆有些紅。
鐘攜走幾步就要前傾些身體去打量黎荀落,黎荀落目視前方,腳步被自己拖得很慢。
身體裏面升出的些許無法自控的麻癢讓她覺得有些無所适從,終于,黎荀落匆匆丢下了一句,“我去洗把臉!”
還好出門只塗了個口紅,否則真是想舒舒服服的洗個臉都做不到。
看着鏡子裏面眼角摻雜着一大片紅暈的人,黎荀落往臉上潑了幾次水,還是慢慢笑出來了。
調整了一會兒之後,兩個人面色也就差不多如常了。
只是進去之前,黎荀落才猛然想起被自己遺忘了的問題。
她側過頭,說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突然就過來了?”
鐘攜面上淡淡的,斜靠在牆上,看着裏面一群人在那讀劇本,任由化妝師往她臉上上妝。
今天雖然不是什麽重要場合,但是從選角開始就一直有專人在一邊錄花絮,帶妝也能更顯得鄭重些。
聽見黎荀落這麽說,鐘攜側過頭看了看她,忽然捏了捏她的臉,笑着說,“過來給你當靠山,怎麽樣?”
“你別開玩笑了。”黎荀落聲音軟軟的,忽然想到了先前她和吳朝暮那一段對話的內容。
這一刻她幾乎是從內心深處升出了一個幾乎覺得不可能的念頭。
土豪粉絲不會真的是存在的吧?
想到這裏,黎荀落狐疑的看了一眼鐘攜。
鐘攜面不改色的任由她看,要進去的時候,又回過頭,當着衆多攝像機和無數圍觀工作人員的面兒,光明正大的低頭吻了她。
黎荀落眨了眨眼睛。
鐘攜說,“別扭嗎?”
“不別扭。”黎荀落搖了搖頭,不別扭,但是當着鏡頭……還是緊張的。
然而這到底是得提前習慣,否則等到真要上了綜藝,她要是扭扭捏捏的,只會更加放不開。
想到這,她還輕輕又回吻了鐘攜一下,說,“我去師傅那邊。”
鐘攜目送着她離開,直到身影消失在拐角,這才走了進去。
耳邊自然升出不少讨論的聲音,有好有壞,鐘攜淡淡的聽着,沒表示。
只是突然聽到有人說她們兩個很恩愛,感情特別好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
——說話的人,居然是黎荀落那個大學同學。
她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一個,叫什麽不知道,姓什麽也不知道,長什麽樣子也沒記住。
鐘攜這次看了她兩眼,收回視線,漠然的打開房門進去。
在這耽擱了一整天,最終定下了幾個配角。
《存在于你生命中的二十八年》這個本子,全程看來雖然诙諧輕松——至少黎荀落是這麽覺得的。但是也有不少的讀者反映過,這就是一把披着糖霜的砒霜,裏頭有毒。
明明開頭輕松,中間也輕松,甚至到結尾都輕松,可不知道為什麽,字裏行間之中,就是能讓人跟着一起覺得心酸,一起哭出來。
對此,黎荀落表示她絕對不背鍋,這件事情跟她絕對毫無關系。
明明她寫的時候覺得甜膩的不得了,也有讀者一路嗷嗷嗷着表示甜的。
她進了休息室,裏面沒人,只有鐘攜一個。
她左右看了看,笑着說,“鐘老師你又有特權啊,一個人的大辦公室。”
吳朝暮都還沒這個待遇,跟一群小年輕的擠在一個屋裏讀劇本,後來被煙味熏得受不了,一個人出去遛彎兒去了。
雖然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但是更多的時候,煙這玩意兒,對于編劇組那邊的人來說,完全就是一個解壓和制造氛圍用的東西。
只有在煙霧缭繞之中,才能覺得看不清對方的神色,讓一切變得虛幻更有意境。
鐘攜擡起頭,黎荀落這才發現她的眼眶居然有點紅。
這可真是見了鬼了,長這麽大,她都沒見過幾次鐘攜這樣子過。
“怎麽了啊?”黎荀落趕忙反手關上門,整個人蹲了過去。
鐘攜淡淡的搖了搖頭,說,“沒什麽。”
她腿上蓋着一本翻開了的書,是《存在于你生命中的二十八年》的上市。
這本當時出版的時候,沒有采用青春疼痛文學慣用的真人寫真封面,而是黎荀落自己随意勾勒的幾筆手繪,相當的不認真且不負責,可偏偏就是靠着這個封面,在當時的內地市場打開了一個開端。
那之後有不少同類型的封面書上市,但是基本也都是跟着一起跟風,內容和封面毫無幹系,強行手繪。
她眨眨眼,幾根手指捏起了鐘攜腿上的那本書,說道,“你不會是……看這本看哭了吧?”
“沒有。”鐘攜面無表情,拉着黎荀落的手放在眼角,說,“你摸摸,沒濕。”
黎荀落狐疑的湊上去碰了碰,挑眉笑了笑,“鐘老師忍耐功底一流。”
鐘攜勾起唇,要笑不笑的帶了抹弧度。
黎荀落跟着一起笑了笑,把書扔到一邊,正打算說什麽的時候,擡起頭,卻發現了一臉仿佛被雷劈了的範小簡。
範小簡一副身在夢裏的模樣,游魂一般的轉過身,“……你們請繼續。”
作者有話要說: 範小簡:我什麽都沒有聽到。
怎麽辦,作者想寫甜膩膩但是讓你們一路哭出來的倒敘式疼痛文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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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