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1)
卧室的牆壁用上好的柚木包裹了起來,幾副風格輕新的自然風光油畫作品被懸挂了起來。
原本不大的卧室因為開着窗戶的那面牆壁早已經被完全打掉了,那裏安着六扇落地大窗,因此顯得開闊多了。
卧室裏面的家具倒是并沒有多少,仍舊只有一座衣櫥,一張床,和一個梳妝臺,當然,梳妝臺上擺放着一些女孩喜歡的護膚品,口紅和一些別的化妝品。
索洛的視線在索菲亞的卧室裏轉了一圈,忽然間停住了,雙眼直愣愣的盯着索菲亞的床頭。
一個破舊的布娃娃被端端正正的擺放在索菲亞的床頭上,布娃娃并不大,只有兩個手掌的大小。這是一個很是破舊的布娃娃,嚴重的退色和磨損甚至使的它已經無法看清其本來的顏色。這使得這個娃娃與整個房間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恍惚中,索洛的記憶依稀又回到了十多年前……
“哥哥,那個娃娃真好看……”一個吮着手指的小女孩,牽着一旁一個稍大些的男孩的衣角,目不轉睛的盯着街對面一家玩具店的櫥窗。
“…………”男孩穿着一身破舊的已經許多日沒有換洗的衣服,全身髒兮兮的,他輕輕的看了一眼女孩所說的娃娃,低下了頭,拉着女孩快步向前走去……
一月後……
“今天是愛羅麗雅的生日,你看哥哥給你買了什麽?”晃着手中的娃娃,男孩的臉上滿是笑容。
“哇!是娃娃!是娃娃!愛羅麗亞最喜歡哥哥了!”女孩那因營養不良而顯得蒼白的臉上竟也發出光彩來,愛不釋手的接過娃娃抱在懷裏再也不肯放開。
這是女孩這一生第一次收到生日禮物……
索洛認識這個布娃娃,這是他在妹妹6歲那年生日時替她買的禮物,為了買這個其貌不揚的娃娃,索洛半饑半飽的撿了足足一個月的破爛。至今,他仍能回憶起當時當自己抖抖瑣瑣的将一把髒兮兮的硬幣攤在櫃臺上時,那個胖營業員鄙視而厭惡的目光……
索洛小心的伸手拿起床頭的布娃娃,平日裏穩定異常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顫抖了起來。看的出,索菲亞一直很小心的保存着這個娃娃,布娃娃的許多地方都被小心的打上了補丁,用線細細的縫合了起來,整個布娃娃被洗的幹幹淨淨,沒有絲毫污跡。
眼睛忽然有些發酸,索洛伸出手想要揉揉自己的眼角。
一旁傳來止不住的嗚咽聲,很顯然,索菲亞也明白自己的哥哥想起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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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日子,太艱難了……
只覺得心中一種名為矜持的東西被猛的擊碎了開來,索洛終于忍不住,一把抱住一旁的妹妹,用力樓在了懷裏……
“我真的好怕……愛羅麗雅,你知道嗎?我跑遍了整個城市,找了整整一天都找不到你……我真的好怕,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聽着索洛帶着哭腔的話語,索菲亞極力想要止住的眼淚頓時滂沱而下,兄妹兩終于哭成了一團……
由古城佛羅倫薩往南,才剛出城郊,馬上就進入奇揚第連綿起伏的丘陵地了,油綠的圓丘上滿布着葡萄園及橄榄田,不時還點綴着高挑深綠的柏樹,山頭上立着城堡與別墅,放眼望去,是全托斯卡那,甚至全意大利,最秀麗的景致。在如此迷人的風景裏,出産的葡萄酒是全意大利知名度最高的紅酒“奇揚第”。
在歷史上,佛羅倫薩與席恩那是托斯卡那兩個互相敵對競争的城邦,奇揚第在地理位置上正處在這兩個城市之間,也一直是兩軍必争之地。在13世紀初,兩地都對争奪奇揚第的長年戰争感到厭倦,于是約定兩軍的騎士在清晨雞鳴時出發,以雙方騎士相遇之處劃為國界。佛羅倫薩的騎士選了一只好幾天沒有喂食的黑瘦公雞,天還沒亮就餓醒啼叫,佛羅倫薩的騎士因此可以提早出發,最後在離席恩那只有20公裏逢特路托裏村與對方的騎士相遇。佛羅倫薩也由此占有大部分奇揚第的土地。不論是真有其事或只是傳說,1202與1208兩軍确實在逢特路托裏村簽訂了和平條約。現在奇揚第葡萄酒選用一只瘦黑的公雞做為标記,它出現在每一瓶的奇揚第葡萄酒瓶頸上。
由于歷史和地理的原因,在這片土地上遍布着許多大大小小占地廣闊的酒莊,形成了該地區富有特色的釀酒文化,被譽為游覽佛羅倫薩不可不去的一景。每年吸引着成千上萬從世界各地而來的游客。
卡那特酒莊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酒莊,和本地的其他許多酒莊一樣,絲毫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那麽就是“平庸”,非常的“平庸”。酒莊所屬的土地廣達170公頃,其中有32公頃是葡萄園,如同大部分的托斯卡那酒莊,也種了滿山的橄榄樹,出産全意大利最頂級的橄榄油。酒莊附近的葡萄園是近450公尺高的山坡地,除了加列斯托土,有更多的石塊,讓這裏的桑嬌維塞葡萄表現強勁卻相當優雅的紅酒風格。
唯一比較特別的是,這間酒莊的主人是一名日本人,幾年前,一些從日本遠道而來的商人以高昂的價格從酒莊的前任主人手中買下了這片土地,只是令人有些不解的事,幾年過去了,酒莊的一切經營活動仍舊如同以前那樣,絲毫沒有什麽大的變動。和別的酒莊一樣,年複一年的生産着橄榄油和葡萄酒,日本商人的精明似乎并沒有在這裏體現出來。
月色下,卡那特酒莊葡萄園旁的小湖泛起粼粼波光,惹人心醉。時正月圓,湖面倒映著天上的明月,皎潔明朗,配上岸邊沐浴在銀色月光中的葡萄園,倒不能不說是一副少有的美麗景色。這片小小的湖水可說是上天賜與的眷顧,每年都能替酒莊的主人省下一筆不小的灌溉金費。
一個黑影從葡萄園中走了出來,這是一個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的小個子日裔男子,左手握着一根棍狀物,用藍布包裹着,從他那被西裝嚴密包裹的身形中依稀可以看出經過嚴格訓練的精悍肉體,雙目冰冷而有神,男子沿着湖泊緩緩的向前走,不斷的四處察看着,很顯然,他應該是這裏的巡邏保衛人員。
@@那個該死的女人究竟藏在哪兒了?真是不可思議!一個普通的中忍竟能逃過伊賀谷中以追蹤技術聞名的飛鷹佐勝大人的追蹤,難道,她身上真的藏着某個秘密?
日裔男子心中暗自嘟囔着,晃了晃腦袋,快走幾步,他來到了湖畔一塊巨大的岩石旁停了下來,四顧了一下,眼中有些不解的神色,擡頭望了望半空的明月,自語道:“田中那個混蛋怎麽還不來?接班的時間已經到了啊……”
“你是在等他嗎?我替你送過來了……”一聲冰冷的女聲從不遠處的另一顆樹裏響起。接著,這樹的一部分好像活動起來一般,慢慢凸現出一個人影來。
日裔男子心下一驚,一抖左手的棍狀物,裹在外層的藍布落地後,裏面赫然是一把造型古樸的武士刀。另一只手一抖,幾枚六芒星型的飛镖脫手打出,盡皆打在了那個人影之上,竟是出奇的順利!
“撲通!”人影以一種笨拙的方式跌落在地上,仿佛一個沙袋一般,甚至沒有一點的防護動作。
日裔男子的臉上依舊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興奮神色,反而愈趨凝重,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幾步,雖然夜晚光線略顯幽暗,但是他還是很快就看清了那個躺伏在地上的黑影。
這人打扮與日裔男子一模一樣,同樣是一身黑色西裝,并不高大的個子。可惜現在這雙眼楮緊閉,胸口沒有絲毫的起伏,一絲血腥氣從他身上飄散了出來,顯然這個人已經死了。
日裔男子眼神中露出驚疑不定的光芒,因為他已經認出了,這正是将要接替他崗位的人。同是伊賀谷的高手,這個人的身手并不比他差多少。
收斂了心情,日裔男子的眼神開始變得淩厲起來,望著對面的樹叢,他手中的武士刀抽了出來,橫在身前,映著朦胧的月光顯得格外的鋒利。
“你們這些神宗家的鷹犬,既然你們執意苦苦相逼,那就不用回日本了……”那個女聲在日裔男子的耳中回響著,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恨意。
葡萄林裏傳來了一陣陣沙沙的風聲,如海濤般綿綿不絕,隐隐約約還有鬼號般的聲音飄忽不定,然後一個全身穿著藍色無袖忍者裝,有着眩目身材的女忍者從林中走了出來。
“君代小姐,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
看清來人後日裔男子心頭倏的一陣驚喜,來者竟然是己方久尋未果的雪緣君代。
“不錯,我是來超渡你們的。”
“同是中忍,你未免太自信些了吧……”
日裔男子輕輕哼了一聲,不過既然有同伴橫屍當場作為前車之鑒,他也是不敢小看對手的,緊緊的盯着對方一舉一動,在他內心想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自己能堅持一段時間,自然會有援兵趕來。
兩把形式古拙的太刀插在雪緣君代背部的腰際,刀柄和刀镡上都分別鑲嵌着一櫻花與海浪的圖案,只是顏色不同,分別是銀色與金色的,在如水的月色下透著冰冷與古樸,一股無形的殺氣幾乎要脫鞘而出。可以想像得到,這兩把太刀曾經斬殺了無數的敵人。
雪緣君代雙眸輕輕眯了起來,雙手同時摸上了身後的兩把刀把上,一聲清脆的聲響,兩把太刀應聲出鞘,青色的刀光映著天上的明月撒下一片光斑。一陣濃烈的刀氣如箭,指向日裔男子,四周的空氣也似乎感受到了刀上的殺氣,發出隐隐的流動聲。
“砰!”只聽一身炸響,日裔男子身上的黑色西裝應聲炸碎,露出一身灰色忍者勁裝,他身軀微躬,雙手中的武士刀擺出了一個前指,他的目光凝重,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難道你……已經達到上忍的水平?”
話音剛落,日裔男子立刻感到眼前的雪緣君代似乎一下子變成一張拉滿了弦的弓,一道淩厲的殺氣排空而來,迫得他手中的長刃微振,發出隐隐約約如龍吟般的震鳴之聲。
兩道讓人心寒的青光,劃破夜空,一先一後劃出兩個半圓向日裔男子斬了過去。
面對著致命的攻擊,日裔男子不敢怠慢雙手持刀舉過頭頂,以斬擊的手法迎向急襲而來的刀刃。
三道冰冷的刀光在夜空中閃過,映照着如水的月光,更顯的刺骨的冰寒。
“铛!”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擊聲,日裔男子的身軀微顫,退了半步,很顯然他有些不敵。
不待對方身形立定,雪緣君代斜跨上一步,刀身上的青芒流轉,在虛空中劃出一道軌跡,劈向對手的左肩。
這一刀充滿有去無回的駭人氣勢,四周的空氣頓時變得陰冷起來,只看見沒有一點的溫度的刀刃,透出森寒的冷光。
“這絕不是一個中忍能做到的攻擊!”日裔男子的臉上滿是驚駭。
自己絕不是她的對手,必須找個機會……心中快速的掠過這樣的念頭,日裔男子一邊竭盡全力的自保。
不斷的後退,暫避其鋒,鋒利的武士長刀在面前劃出了層層疊疊的防護網。
乘著血緣君代追擊的瞬間,日裔男子倏然收刀,飛快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圓球形的物事,猛的往地上砸去┅┅
“轟!”
一陣彌漫的濃煙從地上冒了起來,瞬間在樹林中蔓延開來。
乘着濃煙将對方視線遮蔽的當口,日裔男子甩手向前擲出武士刀,毫不遲疑的伸手從懷中抽出一把帶有消音器的手槍,直指煙霧中雪緣君代的所在連續扣動頒擊……
将一支彈夾的子彈完全打空,日裔男子收槍停了下來,輕輕呼出一口氣,看着對面還未消散的濃煙,臉上閃出一絲頗為自得的笑容。
“簇……”
笑容還未從臉上消散,空氣中忽然傳來一聲輕響,就像那利刃滑過空氣的聲音,男子忽覺得脖頸一涼,還沒覺察到是怎麽一回事,就發覺自己忽然旋轉起來……不斷的升高……升高……
等等……那不是自己的身體嗎?
雪緣君代無聲無息的從日裔男子的身後走了出來,在她的面前,一具已經失去了頭顱的軀體正緩緩的倒在地上……
“第二個……”雪緣君代輕輕的吸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老師,無論這樣的複仇是否有價值……我都必須去做……”
雙手一抖,振去了刀上的血滴,收割了一條生命後的雙刀依舊鋒利如昔,還刀入鞘,雪緣君代轉身隐入了黑暗之中……
讓一個中忍在短時間內突破至上忍,究竟……在這個日本女孩的身上發生了什麽?難道是因為那個神秘的占蔔者?
***
那不勒斯國際機場,一架飛往倫敦的飛機剛剛起飛。
美麗清純的空姐蘇菲端着一杯咖啡悄悄地走到了一位一頭金發面容英俊的男子身旁,剛想說話,卻發現男子雙眼微閉,象是睡着了。
蘇菲回頭看了看站在頭等艙門口正探頭探腦的幾位好友,她們臉上古怪的笑容以及調皮的眼神都明顯無誤的在暗示催促着她。
一抹紅暈悄然出現在蘇菲白嫩的臉蛋上,她吸了口氣,平定一下緊張慌亂的心神,而後鼓起勇氣:“先生……”
藍色的眼眸緩緩睜開,就像是一潭純淨深藍的湖水,蘇菲完全被那雙充滿憂郁卻又顯得無比溫柔的眼神征服。
“這是您要的咖啡。”蘇菲低着頭,幾乎不敢再看男子的眼睛。
“謝謝!”男子微微一笑,接過了水杯,饒有興趣的看着身前這位臉色微紅的美麗空姐。
“哦,我沒什麽事了,你去忙吧!”
“請……請問……您是安德烈先生嗎?”蘇菲并沒有離開,而是鼓起勇氣開口道。
“哦,是的,我就是安德烈。”男子的很有風度的笑了笑。
“我……還有我的朋友都是您的歌迷,很高興能看到您,請問您能給我們簽個名嗎?”蘇菲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變出一本小小的記事本和一支筆,滿臉通紅的遞了過去,因為激動,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安德烈翻開了記事本,這是一本全新的本子,他在第一頁簽了一個名字“安德烈.朱利亞”。
“您有幾位朋友?”安德烈一邊落筆一邊問道。
“哦,三位。”
“好的,那我就簽在這後面了……”安德烈在随後的三頁上又簽上了三個名字。
“謝謝!真是太感謝您了!”蘇菲激動鞠了一躬。
“這不算什麽,舉手之勞嘛。”
“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有什麽事請千萬吩咐!”
“哦,對了,能幫我一個忙嗎?”安德烈及時喊着了蘇菲。
蘇菲興奮的跳轉了回去,燦爛的笑着:“安德烈先生需要我幫什麽忙呢?”
安德烈仰頭看着蘇菲興奮的神情,眨了眨眼:“叫我安德烈就行了,美麗的小姐,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蘇菲!”蘇菲幾乎可以聽到自己興奮的心跳聲。
“蘇菲,啊,很好聽的名字。”
安德烈輕聲念了幾遍,而後擡頭微笑着說:“蘇菲小姐,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呢?”深情凝視身前美麗女孩的大眼睛,他又柔聲說:“我想預定一家倫敦的酒店,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好的選擇呢”
美麗的空姐連連點頭,而後彎腰在安德烈身前的那個液晶屏幕上幫他設置起來。
“這裏有一些著名酒店的資料,您可以先看一下,其他的手續我們都可以替您辦好……”
而安德烈也很适時的把頭湊了上去,不但把臉龐貼上空姐垂落肩頭的金發,這家夥還伸手輕撫,嘴上也是不停的贊嘆:“好漂亮的頭發,蘇菲小姐一定是那不勒斯最漂亮的空姐。”
“謝謝!”清純空姐玉容通紅,聲音也是輕的幾乎聽不見。
安德烈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蘇菲小姐,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邀請您喝一杯呢?”
“好……”蘇菲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不過接下來她又猶豫了:“不過我只能在倫敦留兩天……”
“沒問題,只要蘇菲小姐願意。”安德烈聳肩輕輕一笑,捧起金色柔順的長發,做了一個輕吻的舉動。
“這兩天我都有空,到時候我來接你。哦,對了,這是我的名片。蘇菲小姐什麽時候有空就打電話給我,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來到美麗迷人的蘇菲小姐身邊。”
“好的……”蘇菲接過名片臉又是一陣通紅,再不敢看安德烈一眼轉身跑出了機艙……
“真是一道可愛的甜點……”看着蘇菲的背影,安德烈輕輕的舔了舔嘴唇。
***
春日的陽光總是來的很早,還不到清晨七點,天已經大亮,相比起倫敦市區,華裏士古堡的空氣可要清爽純淨的多,莊園中綠樹鳥鳴,春意盎然。
“吼!”
“嘿!”
古堡中的室外訓練場上,水靖安正在與月光進行實戰訓練,猛烈的拳勁迎上獸爪中透出的勁氣發出激烈的碰撞,将一些不幸被卷到其中的草葉攪的肢璃破碎,震耳的交擊爆鳴聲将四周樹上的鳥兒驚的撲楞楞的四處亂飛……
勢均力敵!在一連串拳爪碰撞之後,人獸雙方回到了對峙狀态之中。
水靖安小心的觀察着面前的月光,令他感到欣慰的是,經過長時間的高強度戰鬥,月光還是表現出一副游刃有餘的兇猛姿态。
經過幾日以來的不斷磨練,如今的月光已經基本适應了身體中暴漲的力量,在正常戰鬥可以毫不困難的擊敗一名普通的狼人戰士,這無疑令水靖安感到非常滿意。
“少爺,老爺找您,讓您去一下。”一名穿着女傭服飾的女孩出現在訓練場的邊上,向水靖安喊着話。
自從那夜水靖安擊斃惡魔的事鬧的全堡皆知之後,全堡上下的狼族成員對水靖安的态度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改變。如果說,以前他們對水靖安的恭敬僅僅是停留在表面,是因為他擁有着狼王的血統的話,現在他們可以說是發自內心的對這個了不起的“少主”産生了認同。畢竟數千年來的歷史使得狼族上下多少有着一種崇敬強者的習慣。
“是莫尼卡嗎?我馬上就來。”
見到小主人一眼遍認出了自己,女孩很高興,興沖沖的點了點頭,笑眯眯的在訓練場邊等着。莫尼卡是老管家莫利斯的孫女,自小就生活在華裏士古堡內。
在這裏,有必要說一下狼族的一些傳統。數百年來,狼族的歷代族王,也就是華裏士家族,都居住在華裏士古堡內,這裏也就成為了整個狼族的中心,狼族所有的典籍,寶物,都被收藏在這裏。而為了培養對種族的忠誠并且對年輕的成員進行一些完善的訓練,遍布在各地狼族成員在年輕時候都會被父母送來華裏士堡進行一段時間的學習和生活。當然,也有一些人是從小就一直生活在古堡的,這些人都是比較高階的成員,比如管家莫利斯。狼族是一個階級觀念很強的種族,所有的狼族成員在堡內都會被指派做仆傭,護衛等工作,培養他們效忠族王的意識,當然,這也是為了掩人耳目,而訓練則是在他們空閑的時候秘密進行的。
“莫尼卡,爺爺叫我有什麽事嗎?”剛從訓練場上下來,水靖安一面換着衣服,一面漫不經心的問莫尼卡。莫尼卡長着一張娃娃臉,而且是非常可愛的那種,所以雖然兩人見面的次數并不多,但水靖安還是一眼便能将她認出來。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啦,似乎是老爺收到了什麽請帖……”莫尼卡眨巴着大眼睛,一面回答着水靖安的話,一面卻很是好奇的看着走在水靖安身旁的月光。
看到女孩的樣子不由感到有些好笑,水靖安指了指月光道:“想摸摸嗎?不會咬你的哦。”
“真……真的能摸摸看麽?”女孩有些意動了,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樣子。
“月光,過來……不準欺負莫尼卡哦。”
“哇……好可愛哦……”也不知道小妮子的審美觀念是怎麽樣的,這樣一只在常人看來是兇神惡煞的戰獸居然被她說成是可愛……
莫尼卡興奮的抱着月光的大頭用手撓它的下巴,奇怪的是,月光居然并不排斥女孩的撫摸,舒服的直哼哼,就像一只乖極了的大狗。
這只色狼……水靖安心中暗自下了個定論。
“哦,是安兒來了啊,來,坐。”莫尼卡将水靖安第一次與倫納德伯爵相見的那個休息室,轉身退了出去。房間裏,倫納德伯爵坐在房間中央的鋪着馱絨的靠椅上正在翻閱今天的報紙,看到水靖安來了,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水靖安坐了下來,他注意到面前的茶幾上放着一張制作精美的紅色請貼。
“今天晚上,福爾摩斯爵士要舉辦一個大型的慈善舞會,邀請了許多社交界上流人士的參加,王太子殿下也會參加。”倫納德伯爵指了指桌上的那張請貼:“這是請貼。”
水靖安拿起請貼翻開看了一下,和一般的請貼一樣,裏面照例寫了一些恭維的話,末尾還寫了恭候光臨雲雲……
将請貼放了回去,水靖安疑惑道:“這個福爾摩斯爵士是什麽人?怎麽會和我們扯上關系的?”
“呵呵呵,孩子啊……”倫納德伯爵笑着拍了拍水靖安的肩膀:“你知道麽,在這個世界上做許多事情都是需要錢的,雖然說,錢并不是萬能的,但是缺少了錢可是萬萬不能的,即使是我們狼族也不例外……你看,別的不說,就說我們這華裏士堡每日的各種費用就是以十萬計的。”
“這點我懂。”水靖安不明白爺爺怎麽忽然說起了這個,有些不解的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這些錢是從哪兒來的嗎?”倫納德伯爵看着水靖安的眼睛。
難道是……殺手?水靖安腦海裏閃過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想來想去,以狼族戰士的實力,作為殺手應該是不錯的。或者……軍火?販毒?那應該都是賺錢的東西。
見水靖安一時間答不上來,倫納德伯爵繼續道:“其實,我們華裏士家族主要做的是石油生意,我們的華裏士財團下屬的石油公司是現在英國第二大石油公司。當然,我們還有一些分支公司經營一些別的生意,比如電子,比如化工。”
水靖安有些明白了,他拿起桌上的請貼道:“那麽這個福爾摩斯爵士……”
“生意上的夥伴,做生意沒有應酬怎麽行。再說,我們華裏士家族也算是英國最古老的貴族家族之一,這類上流社交圈的活動,有時候也是拒絕不了的。”
“那麽……您希望我去參加?”水靖安有些明白了自己祖父的意思了。
“怎麽?緊張了?”倫納德伯爵饒有興趣的看着自己的孫子。
“不是……我在想,現在就接觸這些生意上的事,是不是太早了?而且,我的老師要求我四處游歷增長見識……”
“哈哈哈,這不就是讓你去長見識嗎。”倫納德伯爵大笑着打斷了水靖安的話,用手在虛空中按了按:“放心,放心,爺爺明白你的意思,這次只是讓你去看看,畢竟你以後也是要繼承華裏士家族的産業的,有些人有些事你遲早都會接觸到的。”
“好吧,那我去看看。”
“這就對了,一會兒讓莫利斯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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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爵士舉行舞會的名義是為了英國孤殘兒童慈善基金會募捐,邀請了許多在倫敦上流社會富有影響力的人物,而這類具有公益性質的慈善活動英國大多數知名人士與皇室成員都是樂與參加的。
舞會定在下午3時開始,地點是倫敦市中心的多切斯特飯店舞廳。下午兩點,一襲盛裝的莫利斯和水靖安乘坐着一輛豪華奔馳轎車開出了華裏士古堡,按照傳統,兩人都是西裝筆挺,脖子上打着黑色的領帶。當然,這樣的裝束使得向來衣着随意寬松的水靖安很有些不舒服。
一路上,莫利斯向水靖安初步介紹了今天的主人,那位福爾摩斯爵士。福爾摩斯爵士名下的化工公司與華裏士家族名下的石油公司有着多年的合作關系,當然,這位爵士先生和那位柯南.道爾先生筆下的著名的偵探福爾摩斯沒有半點家族或是血緣上的關系。不過很湊巧的,這位福爾摩斯爵士卻恰恰是一位福爾摩斯推理小說的忠實愛好者,不誇張的說,這種愛好已經到了有些癡迷的程度。據莫利斯描述,這位福爾摩斯爵士平日裏最喜愛的裝束就是一套小說中福爾摩斯的經典打扮——格子尼大衣和煙鬥。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汽車轉入著名的公園街,兩旁高級飯店和住宅林立,各種膚色的人在這裏比肩繼踵,讓人不得不嘆服倫敦的繁華。
“少爺,那兒就是海德公園”莫利斯伸手指着車窗外道。
海德公園海德公園占地160萬平方公尺,是倫敦最知名的公園。十八世紀前這裏是英王的狩鹿場。北方有著名的演講角,這是一個大的可以公開發表自己觀點的地方,經常可見有人在此即興演講。在海德公園的南端有騎兵營,清晨首先看到的一定是在訓馬。海德公園西邊即為肯辛頓公園,有一個蛇形湖泊,其旁的同名藝廊頗受歡迎。
知道水靖安是第一次來倫敦,莫利斯頻頻向他介紹着周圍的景點。
“少爺您看,前面就是多切斯特飯店。”
多切斯特飯店位于倫敦的中心位置,俯瞰廣闊的海德公園,附近有許多有名氣的商店和街道,使這裏非常适合休閑和談生意。飯店裏的餐館包括多次獲獎的東方餐廳以及傳統的英國格裏爾廳。烤肉館保持着上世紀30年代的原汁原味,可提供再傳統不過的英國美食。健身房裏的器械由美國著名影星史泰龍精心挑選,并有倫敦最優秀的健身教練随時為客人提供指導。
自20世紀30年代以來,多切斯特飯店一直是英國社交界最時髦、最豪華的代名詞。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倫敦街頭晚上通常空無一人。但随着戰争的展開,客人又開始陸續返回多切斯特飯店。多切斯特飯店的鋼筋混凝土結構為其贏得了倫敦最安全飯店的美譽,包括哈利法克斯爵士和達夫&;#8226;庫珀在內的許多英國內閣大臣在那個時期都在多切斯特飯店住過。
汽車在飯店大門前的小廣場上停了下來,立即便有身着紅色服裝的侍者上前來恭敬的拉開車門。
“歡迎光臨多切斯特飯店。”
“請帶我們去舞廳。”兩人從車上走了下來,莫利斯開口道。
“兩位是福爾摩斯爵士的客人吧,能讓我看一下兩位的請帖嗎?”
莫利斯遞過了請貼,侍者略略一看便遞還了回去,欠了欠身:“兩位請随我來。”
這時,在水靖安和莫利斯身後,另一名侍者引着那輛奔馳車開往地下停車場。
侍者領着兩人向着位于頂樓的舞廳走去,莫利斯則不時的小聲替水靖安介紹着這裏的裝飾風格,以及布局,看得出他不是第一次來這裏。水靖安注意到這裏布置了許多先進的電子設備,包括41英寸等離子電視屏幕、互動式觸摸屏,這些設備在別的飯店裏是很少見到的。
侍者将兩人送到舞廳的門口便離開了,水靖安則跟着莫利斯走了進去。
大廳足夠寬敞,容下個上千人不成問題,四周還有連通的小廳和走廊,過道上鋪着昂貴的進口提花地毯,地板均用豪華的經過打磨的優質大理石鋪成,足可以映出人影。大廳正前方穿着禮儀服的樂師們早已準備停當,只等主人宣布開始。這裏俱都是一些衣官楚楚的紳士、貴婦,看見有人走了進來,一些客人都不由得向此處望了過來。
在大廳靠近門口的地方,一位生着一只碩大鷹勾鼻的凸頂老者正與一些客人言談正歡,此時見到有客人到來,告了個罪,抽身迎了上來。
“是莫利斯啊!真是好久不見。”老者大笑着走了過來,莫利斯輕聲對一旁的水靖安道:“少爺,這位就是福爾摩斯爵士。”
水靖安迅速打量量了一下老者,當然,今天這位福爾摩斯爵士并沒有把他那套傳說中的行頭穿出來,他穿着一身燕尾服,打着白色的領節,微腆的肚子,個子并不高,典型的老年富豪形象。
就在水靖安打量福爾摩斯爵士的同時,莫利斯已經微笑着迎了上去:“爵士,見到您風采依舊真是令我感到高興,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華裏士家族的繼承人,少爺上周剛剛回到倫敦,老爺特地上他來見見您。”
“您好,見到您很高興,您可以叫我安。”
“哦!這該是老華裏士的孫子吧!可真是個帥小夥子!”福爾摩斯爵士誇張的感嘆道,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