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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衆神中,最高等的神靈是大神天照(瑪雅狄拉斯),相傳天照帝是中性(沒有分男女之神),一次因被人類戲弄,一怒之下躲在山洞內,以千斤巨石封閉自己。由于祂是太陽神,所以大地突然漆黑一片、冰冷起來和寸草不生,衆神知道闖禍了,只好開野火舞會派對。天照神聽到其聲,忍不住把石門打開,原來衆神早已預備八咫之鏡舉近天照,以其鏡反射天照身上之光,大地回複光明。
由于八咫之鏡沐浴過天照神之靈光,所以鏡子成為神器之一,八咫之意是以八支強光圍繞鏡身,其形象是龜和水魚般樣子。
——《日本國史大辭典、古事記之旅》
***
“這是哪兒?”潘尼洛普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頭腦中一片混亂,仿佛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跑……不斷的跑……她只知道現在自己正在不斷的奔跑着,背上背負着重量沉重的木樁。
她向四周看去,這裏似乎是一個很大的營地,營地裏有山有水,有密布的林木,有人工修建的沼澤,這裏有着自然界可以看到的大部分地形。
營地當中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建築:巨大的原木、高低不平的木樁、深不見底的陷坑、低矮的鐵絲圍成的籬笆……
對了,這裏是訓練營。潘尼洛普想了起來,她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這是一個八九歲的女孩的身體,只穿着一件髒的滿是泥垢的看不清本色的汗衫,汗衫并不合身,明顯比自己的身體要大上一號。而自己的身邊,幾名與自己同樣打扮的背負着木樁的小孩正竭力的奔跑着。
這是那種足有幾十斤的圓木,不用說對于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即使是對于成年人來說,這也并不是一個可以忽視的份量。
“快!再快點!怎麽,你們都沒吃飽嗎?!”
一名肌肉發達的黑人大漢手持一根黑色的皮鞭,面色兇狠的站在一旁,只要有人踉踉跄跄的倒了下去或者掉了隊,他就拿起鞭子狠命的抽打起那人來。
一個身材瘦弱的女孩子忽然倒了下去,那只比她的身體小不了多少的沙袋壓在她的身上,她往起擡了擡身體,卻起不來。
黑人大漢用皮鞭上去猛抽,女孩子掙紮著想站起來,可是卻沒了絲毫力氣,在地上四肢亂蹬,臉上閃現出驚恐之色。
“一,二,三!”
黑人大漢拖長了聲調數了三個數,“三”字剛一落,從腰間拔出長刀,一刀砍下那個女孩的腦袋,停止了他無用的掙紮。鮮血,從頸項出汩汩流出,染紅了地面的泥土。
在場的所有孩子看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卻并沒有太大的反應,仿佛已經麻木了,只是他們奔跑的速度還是一下子加快了起來,這是生命的奔跑。
“我在重複一遍!每個人都只有一次機會!這裏——不.需.要.失.敗.者!”黑人大漢在一邊大聲的吼叫着,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聽明白沒有!”教官咆哮道。
“明白!”孩子們齊聲的喊道。
不知道跑了多少圈了,潘尼洛普只覺得背上的圓木仿佛越來越沉,兩條腿也仿佛灌了鉛一般。
“撲通!”潘尼洛普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背上的沙袋也滾到了一旁。
躺着的感覺真好啊!這是她唯一的念頭。
黑人大漢揚起皮鞭,在天空中甩了一個響亮的“啪”──感覺身上的劇痛一陣陣傳來,迷糊中聽到了有人在數數:
“一……二……!”
起不來……怎麽也爬不起來,身體就仿佛灌了鉛一樣不聽使喚。潘尼洛普用力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但卻怎麽也無法成功。
終于,一道閃着白芒的刀光朝自己的脖頸劈了下來……
***
“嗚……”随着一聲輕呼,潘尼洛普費力的張開了眼睛,原來是個夢,她心中自嘲的笑了笑,已經離開訓練營多少年了,還總是做這樣的惡夢。
隐隐約約的覺得自己似乎有了一些改變,卻又不清楚到底改變在哪裏。潘尼洛普只覺得大腦中一片混亂,她用力晃了晃腦袋,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而一個相貌英俊的男子正盯着自己。
那是誰?潘尼洛普問自己,大腦中的一些事情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層霧氣,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只是依希的覺得眼前的男子似曾相識。
他就是我的主人。潘尼洛普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這個想法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仿佛從自己出生起就已經銘刻在自己的腦海中。男子的身上有一種讓自己畏懼的,無法違抗的氣息,讓自己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念頭。
“主人……”潘尼洛普有些怯生生的開口了。
看到眼前的女子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水靖安就明白秘術已經成功了,按照師傅的說法,除了施術者本人,誰也不可能解開這種秘術。那麽眼前的潘尼洛普應該就是對自己惟命是從了。
“潘尼洛普,你還記得自己的任務嗎?”水靖安頗感有趣的看着這個曾經妖媚的風情萬種的尤物,此時在自己面前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
竭力的回憶了一下,潘尼洛普沮喪的搖了搖頭:“不記得了……不過我會按主人的吩咐去做的。”
水靖安心中一動,又問道:“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潘尼洛普有些奇怪的看了水靖安一眼,似乎在奇怪他怎麽會問這種問題,不過還是絲毫不敢怠慢的回答了:“我叫潘尼洛普,是一名殺手。”
“哦,你通常是怎麽殺死對方的?”
“引誘男人上床,然後殺死對方。”潘尼洛普平靜的道,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知道組織嗎?”水靖安盯着潘尼洛普的眼睛。
“知道,他們訓練了我。”潘尼洛普的眼中閃過一絲莫明的光芒。
水靖安若有所思的看着潘尼洛普,點了點頭:“先把衣服穿好吧。”
潘尼洛普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穿衣服,她伸手拿起丢在一旁的胸罩穿戴上,卻發現那條細小的丁字褲早已被水靖安扯破了,當下也不在意,就這麽真空的将那套拉丁舞裙穿在了身上,大膽豪放的姿态看的一旁的水靖安一陣刺激。
“主人,好了。”潘尼洛普靜靜的站立着,等待水靖安的吩咐。
“以後就不要叫我主人了,換個叫法……”水靖安有些不習慣,他看了一眼身邊不聲不響的等待自己吩咐的潘尼洛普:“以後要叫我少爺。”
于是乎……潘尼洛普被水靖安等同在了女仆的級別上……
出了房門,一名一直在走廊盡頭候着的侍者随即快步走了過來,躬身道:“您是水靖安先生嗎?”
“是的,我是。”水靖安一邊點頭一邊交回了鑰匙卡。
侍者接過了鑰匙卡,一邊恭敬的道:“倫納德伯爵先生已經離開了,他為您另外準備了一輛車,需要我通知您的司機嗎?”
水靖安點了點頭,侍者拿出一個小巧的專用通話器說了幾聲,接着,他伸出手:“兩位請随我來。”
水靖安注意道,這名侍者的眼神在說話的時候時不時落在他身邊的潘尼洛普身上,心中大感好笑之餘倒是有些感嘆紅顏禍水。
順着樓梯直接到了樓下,侍者殷勤的将兩人送出了國家宴會廳的大廳,而等候水靖安以久的司機——一名狼族的成員也已經候在那兒了。
出了大廳侍者就不再送了,司機開來的黑色勞斯萊斯就停在宴會廳外不遠處,司機緊跑了兩步為兩人打開了車門。
此時還是淩晨,離天亮還有好一段時間,整個溫莎堡都沐浴在各色的燈光之中,空氣中不時的有微風吹來,帶着濕潤的氣息,有些清冷。
“潘尼洛普!等等我!潘尼洛普……”正當兩人要上車的當口,一陣急促的男聲從後方傳了過來。
聞聲向後看去,來者兩人都不陌生,正是水靖安有過一面之緣的“情哥王子”安德烈.朱利亞。此時的他依舊是那副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正急匆匆的向着水靖安跑了過來,一頭金發因為急促的跑動顯得有些亂。
“親愛的潘尼洛普,剛才你去哪兒了?我一直在找你?”安德烈.朱利亞跑到了潘尼洛普的面前,一眼也不看一旁的水靖安,只是一臉癡迷的看着潘尼洛普。
水靖安此時真是極端佩服身旁這個“妖女”的手腕,也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将一個潇灑風流的“情歌王子”迷成了這般模樣。
“安德烈.朱利亞?”潘尼洛普皺了皺眉頭。
“是的,他們告訴我你在這兒……”安德烈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語氣的變化,還想說些什麽,便被潘尼洛普打斷了。
“我想……我們之間的關系應該已經結束了。”潘尼洛普随意的晃了一下腦袋将幾縷被風吹的飄到了胸前的長發理到背後去,姿勢輕盈而媚惑。
安德烈.朱利亞卻是面色大變,急促的想要上前抓住潘尼洛普的手,卻被對方輕輕一轉不着痕跡的推開了。
“親愛的潘尼洛普,我不能沒有你,和我回去吧,我會滿足你的一切要求……”安德烈.朱利亞神情激動異常,平日裏那種花花公子般玩事不恭的氣質已經蕩然無存,如果是深知他性格的人在此地經過恐怕是連眼鏡都要跌破掉吧。
“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麽關系了。”潘尼洛普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少爺,我們走吧。”
“我不能沒有你!”安德烈.朱利亞大叫着,徒勞的試圖挽留住潘尼洛普,當他聽到“少爺”這兩個字時愣了一下,此時的他終于開始正式一旁的水靖安。
“我記得我們見過面的,那天晚上……”安德烈神色不善的盯了水靖安一會兒,終于想起了對方是誰:“水靖安先生?”
“是的,想不到安德烈先生還記得我。”
“潘尼洛普?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你怎麽會叫他少爺?他雇傭了你嗎?”安德烈.朱利亞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一臉的驚疑。
“這和你沒什麽關系吧……”潘尼洛普皺了皺眉頭。
這讓安德烈.朱利亞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看法,他用滿是血絲的眼睛盯着水靖安:“把她讓給我吧!你需要多少錢?”
“這不是錢的問題……”水靖安搖了搖頭,有些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心道這也是為你好,如果真跟了你回去那你還不被她玩死?
水靖安轉身上了汽車,潘尼洛普跟在他的身後上了車,再不去看一眼一旁的安德烈.朱利亞。
“潘尼洛普,潘尼洛普……你聽我說……”
安德烈.朱利亞大聲呼喊着,幾乎要撲到車上去,卻被身後聞聲趕來的溫莎堡的侍者一把抱住:“安德烈先生,安德烈先生情您自重……”
“少爺,他太冒犯了……”坐在勞斯萊斯寬大的後坐上,潘尼洛普的臉上挂着淡淡的不屑。
水靖安轉過頭透過後車窗看了一眼後方還在侍者懷中掙紮的安德烈.朱利亞,微笑着瞥了一眼身邊的女子:“我發現你還真是個小害人精。”
潘尼洛普聞言有些懼怕的瞟了水靖安一眼,見他絲毫沒有動氣的意思,随即放松了下來,換上一副妩媚的快要滴出水來的神态,摟住水靖安的一只手臂,用豐滿的胸部牢牢的貼着,媚聲道:“潘尼洛普整個人都是少爺的,少爺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水靖安壓下把身邊的女子按倒大幹一場的沖動,伸手撫摸着潘尼洛普柔亮的紅發,就像在撫摸一只寵物小貓,心情倒是逐漸的好了起來……
“潘尼洛普,把那個組織的情況說給我聽聽。”
“嗯……”潘尼洛普此時的精神也并不是很好,确切的說她還沒有完全的恢複狀态,剛才在水靖安輕柔的撫弄下差點就又睡過去了,此時聽到水靖安問話,忙強打起精神回答道:“那是全世界最大的殺手組織,組織的結構很神秘……我們甚至不知道它具體的稱謂。”
潘尼洛普想了想:“組織在世界各地有許多訓練營地,像我這樣的殺手從訓練營出來後便開始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通常都是單線聯系,每個人都有一個固定的代號。”
“你的代號是什麽?”
“夜魔。”
“哈哈哈,很貼切嘛,在睡夢中引誘男人的魔女……”水靖安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一下潘尼洛普滑膩的臉頰。
“殺手每完成一個任務在組織中的等級就會有所提升,也能夠得到更好的薪酬和武器。”
“嗯……是個挺麻煩的組織,不過既然惹上了我……潘尼洛普,回頭寫一份詳細的資料給我。”
又問了幾個問題,水靖安已經基本上可以卻定“控魂術”對潘尼洛普産生的影響,應該說,她還是以前的那個潘尼洛普,性格,習慣,乃至記憶都沒有大的改變,只是記憶中關于施術者,也就是水靖安的部分記憶似乎被什麽力量影響了,完全失去了蹤影,比如此時的潘尼洛普根本回想不起來她為什麽要來溫莎堡,也記不起來她曾經接過一個刺殺水靖安的任務。在潛意識中,她把水靖安當成是自己的主人,惟命是從,絲毫不會感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水靖安不禁暗暗對控魂術的威力感到恐怖。
因為是淩晨,一路行使過來路況還是很順暢的,一切也不像白天的倫敦那樣擁擠和繁忙,汽車高速奔馳着,就在水靖安和潘尼洛普談話的當口,華裏士堡已經出現在視野中了。
下了車,早已經候在門外的莫裏斯快步迎了上來:“少爺,您回來了,老爺已經睡下了。”
此時,潘尼洛普也從車裏走了出來,頗有職業素養的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垂頭站到了水靖安的身後。
“少爺,這位小姐是?”莫裏斯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姐有些吃不準,看向兩人的目光裏卻是多了一絲暧昧。
水靖安輕聲咳嗽了一聲:“這是潘尼洛普,以後就是我的貼身侍從了,莫利斯你在我的房間旁給她安排個房間吧。”
心中一面感嘆少爺終于長大了,也學會了貴族的生活方式,老莫利斯一邊恭敬的應是,一邊吩咐一旁的下人去準備。他心中倒是頗為佩服自己的少爺,去外面轉了一圈就帶了個這麽漂亮的“女侍從”回來。
事實上,自從水靖安回族後所做的一系列的事情已經使他在族中的威望急劇升高,在他打敗了金虎班尼後,水靖安甚至被許多狼族的成員私下議論為有史以來狼族最強悍的“天才”。這和他剛到華裏士堡時所有人都是看在他狼王繼承人的身份上才對他恭敬有加已然是天差地別。現在水靖安一旦有什麽命令下達,下屬們已經習慣于執行,而不是去請示侖納德伯爵。
水靖安的房間是西樓二樓西南角的一間屋子,而實際上,整個第二層樓都是沒有人居住的,故而也就還空着許多的房間。水靖安讓一名仆人帶着潘尼洛普先上去收拾房間,他自己和莫利斯慢慢的跟在後面,其間,水靖安将潘尼洛普的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真是奇妙的法術啊,要是我們能對教庭中的某一位高層施展這種法術那就好了。”莫利斯興奮莫名,一臉憧憬。
“不太可能,那種類型的高手意志力極強,操作起來很難。”水靖安倒上了一瓢冷水。
“唉……”
水靖安剛上了二樓,早已經在這裏呆了一天的月光便興奮的跑了出來,屁颠屁颠的繞着水靖安轉,它還不時的去嗅潘尼洛普,因為潘尼洛普的身上有水靖安的味道。惹的潘尼洛普嬌笑連連。
為潘尼洛普準備的房間原本便是一間設施完備的客房,每天也有專人負責打掃,并不因為裏面沒有住人就任其荒廢,所以此時潘尼洛普要般進去就極是方便,略微的整理一下就可以。
囑咐潘尼洛普好好休息,一腳将月光踢回了房間裏,水靖安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而潘尼洛普早已經疲倦欲死,匆匆的洗了個澡之後變躺下睡了。
此時時鐘的指針已經指向了淩晨四點,再過一個小時太陽就要從地平線上露出頭來,水靖安想了想便決定不睡了,他拉開了窗簾打開了窗子,以便一會兒升起的陽光可以順利的照進卧室裏來,然後便盤膝在床上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随着水靖安逐漸的進入禪定的狀态,他右手的那枚轉輪戒指就像以往那樣轉動了起來,随着水靖安內力的逐漸提升,這枚戒指的旋轉速度也有了些微的增加,而六個真言文字發出的淡淡白色輝光也更加的明亮。
這段時間,就連水靖安自己也發覺打坐時的效率似乎比平日裏快了不少,但他除了高興之外卻也沒有細想,更沒有想到這枚戒指的身上。
天邊的第一縷陽光射進了水靖安的卧室,仿佛是應和着初升的陽光,那枚戒指的轉速竟然陡的提升了不少,那六字真言的淡淡的白色輝光也換成了淡金色的光芒。
入定中的水靖安此時的感覺更是強烈,原本抱元守一腦海中虛無一物的他忽然覺得天邊一片大光明,一股柔和的佛力伴随着平和的禪唱聲在自己識海中響起。
“唵”~“嘛”~“呢”~“叭”~“咪”~“吽”~
水靖安恍惚中聽出了那是六字真言的聲音,每一字真言念響都引的自己全身的筋絡氣血一陣波動,水靖安心中暗駭,小心的控制住有些翻騰的內力務必不令其失去控制而走火入魔。
終于,窗外的太陽已然完全的升上了地平線,水靖安手上的戒指也緩緩的停止了轉動。水靖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身體早已被冷汗濕透,體內卻是內力充盈,因為施展控魂術有大量消耗的內力此時已經全部恢複了,甚至連一直閉合着的心輪都有了一絲松動着的跡象,這令水靖安驚喜莫名之餘也有了一絲疑慮,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想不通便不再想了,水靖安從房間的衣櫃中拿出一套頗寬松的運動裝穿上,走出房間,下了樓去進行晨間慢跑。這是他每天早上只要有空就會進行的運動,在華裏士堡巨大而廣闊的莊園中随意的跑着,跑到身體開始發熱了就找個僻靜的地方開始練拳。
華裏士古堡後面的莊園非常的巨大,綠樹成蔭環境優美,其間還有河流湖泊縱橫其中,如果不是因為這裏是私人領地的話恐怕很多游客都會願意來這裏游玩的。
每到這個時候,月光總是會很高興的跟在水靖安的身邊,晃着腦袋跑前跑後的轉悠,今天也不例外,月光一會竄進路旁的灌木叢裏,一會跑進樹林裏攆出一只野貓。
水靖安跑進了一片矮樹林,樹林中有一條鋪着碎石板的人工小徑,水靖安沿着這條小徑跑着,月光則直接竄進了一旁的樹林中,攪的矮樹林中的雀鳥一陣亂鳴。
“啊~~~~”
忽然,矮樹林中傳出一聲驚呼聲,聲音尖細,聽的出是一名女子的聲音。水靖安忙跑進樹叢,卻發現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坐在一棵大樹下,背部緊緊的靠着樹幹,雙手揮舞着,一臉懼怕的樣子。
這是一個約摸五歲左右的小女孩,一頭淡淡的金色頭發,就好像一個洋娃娃般趣致可愛。
月光歪着腦袋在小女孩面前,來回跑動着,看小女孩的樣子,她似乎是被月光吓到了。
“月光,不要吓唬人。”水靖安走了過去趕開了月光,他已經認了出來,這正是那個基因人23號,當然,她現在的名字叫納莉。
水靖安走上前去一把抱起了納莉,看見她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不由安慰道:“它不會咬人的,月光是很乖的。”
月光也是頗為委屈的站在一旁,他剛才只是想逗這個樣貌可愛的小女孩玩耍,卻沒想到對方這麽懼怕自己。
聽水靖安這麽說,納莉終于鎮定了下來,不再害怕了,偷偷的拿眼睛瞟着一旁的月光。
看小女孩在看自己,月光急忙做出一些有趣的動作,比如追着自己的尾巴轉圈啊,翻根鬥啊……納莉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月光,不知不覺間就被逗笑了。水靖安忽然發現原來月光在帶孩子方面還存在着不小的天賦……
“納莉,你在這裏做什麽?”水靖安有些好奇,這麽一大早一個小女孩孤伶伶的跑到這兒來做什麽?
“螞蟻……”小女孩趴在水靖安懷裏,細聲細氣的指了指水靖安的腳下。
水靖安低頭一看,腳邊的确有一窩本地頗為常見的黑山蟻,正在和另一群數量相差無幾的紅色家蟻大打出手,看樣子是家蟻正在搬家,卻無意中進入了黑山蟻的領地。
“納莉為什麽不和小朋友們去玩呢?”水靖安還是感到奇怪,在他看來,這個年齡的孩子正是應該每天紮堆抱對的時候,而華裏士堡的莊園裏和她同樣年紀的小狼人也有不少,都和父母生活在位于莊園中心的建築群裏,那裏是華裏士堡中成員最集中的所在,就像一個小小的鄉鎮,生活着數以千計的狼人。納莉也被安排在那裏,有專人負責她的生活和教育。
水靖安話音剛落,納莉的眸子就紅了起來,兩粒豆大的淚珠在裏面來回滾動,納莉很好強的用手去擦,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
“乖……聽話,納莉不哭哦,不哭。”水靖安一邊哄着她一邊單手攬着她向矮樹林外走去。
納莉的語言表達能力并不好,只是用力的點着腦袋,果然不再哭了。被用基因催化技術催化長大的她,事實上還應該是個一歲多點的孩子,平日裏只能說一些較為簡單的用語。
“叔叔……”
什麽?叔叔,我有這麽老麽?水靖安大寒了一下,用非常認真的眼神看着懷裏的小女孩:“要叫哥哥,知道麽?以後要叫哥哥。”
“哥哥……”小女孩果然很聽話。
“那麽告訴哥哥,納莉為什麽哭呢?”
“嗚…………”納莉又想哭。
“納莉……笨……”小女孩不停的用小手抹眼睛。
水靖安一楞,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納莉的話是什麽意思。
“納莉~納莉!”一陣呼喚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水靖安抱着納莉走了過去,見來者是一個年紀稍長的女子,見到水靖安急忙躬身行禮。
水靖安并不認識她,問道:“你來找納莉?”
“是的,納莉又偷偷的跑出去了,唉……這孩子……”女子的樣子似乎有些無奈。
狼族中設立有專門照顧族內孤兒的組織,類似孤兒院,畢竟作為行走在黑暗中的族類,狼人的生活不可避免的和危險為伴,一旦父母不幸意外死亡後,他們的子嗣都會有專人照顧。自從來到華裏士堡後,納莉就被安置在那裏,此時女子一開口,水靖安馬上便明白對方應該是負責照顧納莉的人。
“納莉經常跑來這裏嗎?”水靖安皺了皺眉頭。
“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她不太合群。”女子嘆了口氣。
“不合群?這是怎麽回事?”水靖安看了看抱在懷裏的納莉,納莉正睜着一雙無暇的大眼睛看着天空上飛過的鴿子。
“這孩子比較笨,身體素質和反應也和同齡人有很大差距……”看女子的表情,她應該也是頭痛頗深。
在女子的講述中,水靖安逐漸弄清楚了納莉平日裏的生活情況。例如小夥伴們賽跑,她總是跑最後一個……又例如跳繩的時候她總是把繩子纏在自己的腳上摔倒引來同伴們的嘲笑……同齡的孩子中,她更是唯一一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
久而久之,同伴們似乎也變得很喜歡看她的笑話,有時候還故意把她拌倒在地上。
“怪不得納莉說自己笨……”看着懷中的小女孩,水靖安忽然覺得她很可憐,他自然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笨”,五歲的身體只有一歲的智商,這本就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那奈格呢?”
還沒等女子回答,水靖安自己就先搖了搖頭,奈格想必是不常去探望納莉的。
水靖安也明白奈格的難處,作為一個狼族的新成員,他內心深處對于自己的出生一直有着一種深深的自卑。雖然已經獲得了族長的認可,但比起別的狼族成員來說,無論是從戰鬥力和工作能力上來說他都要差的多了,他必須努力的學習和工作來獲得族人的認同。這樣一來,自然也就不會有多少時間來陪納莉了。
“你回去吧,納莉就交給我來照顧,回頭我會和莫利斯說的。”水靖安沖着女子揮了揮手,女子點頭轉身向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納莉以後就搬過來和哥哥住,哥哥有空就陪納莉玩。”水靖安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
“好……”小女孩想了想,咬着手指答道。
水靖安把納莉放在月光的背上,小小的納莉騎在月光身上就如同騎在一頭小馬駒身上一樣。
納莉有些害怕,趴在月光的背上不敢動。
“別怕,來,抓着月光的頸毛。”水靖安手把手的指點納莉抓住月光頸部長長的鬃毛,不一會,納莉不再那麽怕了,開始直起身子到處看,不過一雙小手還是緊緊的抓着月光的頸毛。
月光看上去倒是非常的喜歡背上的這個小小的人兒,跑的很是輕快平穩,帶着納莉四處轉悠,甚至還沖到一條小溪中去溜了一圈,踩的小溪中水花四濺,納莉更是興奮的滿臉通紅,歡笑聲不斷。
自此,月光在水靖安眼中的形象已經淪為了一匹能帶小孩的馬,不過看起來它似乎還樂此不疲。
一幹人玩玩鬧鬧的回到了古堡,用了已經準備好的早餐,水靖安吩咐仆人在潘尼洛普房間的旁邊再準備一間房間出來給納莉住。仆人們匆匆的上樓去準備房間了,水靖安想了想今日橫豎無事,一時心血來潮便決定帶納莉去游樂場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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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的英國兒童樂園是倫敦最大的游樂中心,設施齊全,功能完備,游樂項目繁多。
水靖安領着納莉在公園門口的地下停車場下了車,由于游樂園是不允許寵物進入的,尤其是大形的犬科動物,所以雖然月光萬分的不情願,但還是被丢在了家裏。
沒出停車場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卡通氣息,路标和鐘表都是一些卡通人物的形狀,異常的活潑可愛。
出了停車場,直接就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摩天輪在高空中旋轉,這是游樂園中最高的幾個建築之一,游客們在游樂園外面就能看到。納莉自小從來沒有來過類似的地方,興奮的不得了,左手緊緊撰着水靖安的手,一邊好奇的東張西望。
游樂園門口有一個非常大的卡通産品專賣店,為了不在逛公園之前消耗掉太多時間,水靖安只買了一個巨大的加菲貓氣球給納莉拿着,其餘的準備回來時再進行采購。
納莉很着緊的抓着氣球,不時的擡頭看看,從小到大都沒有人給她買過玩具,她很喜歡這個氣球,生怕一不小心氣球就飛走了。
買了票進入公園,看到滿眼都是媽媽加爸爸加兒童車的家庭組合,除此之外就是一對對做甜蜜狀的情侶。看來這個典型的兒童樂園對成人的吸引力也是頗大的。
游樂園入口處附近的游樂項目都是專為小朋友們準備的安全的刺激性較小的項目,而且指定必須有大人陪同參加。像旋轉木馬、小飛象、小人國等。拿着說明書的水靖安拉着滿臉笑容的納莉每樣都玩一次。這裏好玩的地方太多了,就連售賣冰淇淋的售貨車都有好聽的名字。
沿途遇到了一個專賣卡通包包的專賣店,裏面有幾十款式樣各異的兒童雙肩包。
“月光……月光……”水靖安把納莉抱到櫃臺上,納莉忽然指着其中一款包笑了起來。
那是一個大的絨布雙肩包,包上畫着一個大灰狼的頭像,非常卡哇伊的那種。
看到納莉喜歡,水靖安便把包買了下來,給她背在背上。然後幫她把氣球系在背包的提手上,這樣就不用總抓在手裏了,也不怕氣球飛走。
游樂園裏每個項目前都有指示牌,告訴你需要等多長時間,非常精确,誤差不超過一分鐘。在號稱游樂園中最刺激的項目之一的“雷神山過山車”前,水靖安自己也頗為的動心,童心大發的有些想進去試試。
這個項目禁止3歲以下兒童參加,3~7歲可以由父母陪同參加。
“納莉,這個過山車看起來很好玩的哦?要不要試試,哥哥陪你哦~”水靖安蹲下身子引誘一旁的小納莉,幼小的納莉并不識字,自然也不明白這是個多麽“刺激”的活動,很輕易的便上了水靖安的“賊船”。
“好~”納莉天真的點着頭。
兩人坐上過山車,過山車逐漸加速後進入了一個裝修很“恐怖”的山洞,山洞裏黑沉沉的,有一種朦朦胧胧的感覺。整輛過山車忽而左拐,忽而右拐,忽而上翻,忽而下轉。巨大的離心力幾乎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