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艾爾利會在自家master都不知道的時候得知阿爾托莉雅他們要去開咖啡店, 不是內部有人向他通風報信,純粹是巧合。

他有個似乎從很早以前就養成的習慣。

如果遇到的禦主是還在現代社會上學的學生,他每天都會為禦主準備早飯,準備午飯,準備晚飯,再按時去禦主的學校門口接禦主放學回家。

嗯,沒錯, 這個習慣就是在間桐櫻那個時候養成的。

那個十幾歲的人生無比凄苦的少女,将艾爾利的同情與責任之心更加明顯地激發了出來。他其實很想知道在自己因為意外毫無預兆地中斷契約之後,間桐櫻的情況如何, 因為确實感到萬分抱歉……

最初見到現在的禦主佐倉千代的時候,艾爾利的心裏曾出現過一個小小的熟稔之感。

他認為佐倉千代和間桐櫻,這兩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女,有着一些相似之處。

是的, 只有一些。她們本質上是兩個從人生經歷到生活環境都截然不同的個體,不能輕易拿來相提并論。

僅僅是性格上的相似, 少女們都有着羞澀、善良的特點,即使是腦子裏壓根沒有幾根搭在正确位置上的弦,也覺得和這樣的禦主相處起來很是讓他舒心。

在原本就應盡到的職責之上,再加上了這讓他感到懷念的熟悉感覺, 艾爾利對佐倉千代的關懷就要更上一層樓了。

鑒于master生活在一個幸福而又普通的正常人類家庭,master的媽媽已經把早餐和将要帶去學校的午餐便當準備好了,艾爾利被迫減少了兩項日常任務,便只好在接送master上學/回家的任務多下功夫。

大清早, 吃完早飯的master剛提着書包走出家門,就有藍色的一團兒帶着陰影撲騰着從樹枝間降落下來,恰巧落到了她的頭頂。

“哇呀!”

master小小地驚叫了一聲,卻也不敢仰頭,因為擔心頭一仰,就會讓蹲在她頭頂橙發間的變成鳥兒的Caster先生噗通一下掉下來。

努力讓眼睛往上面看,也只能勉強地瞅見Caster先生胸脯前那幾樶藍色偏白的絨毛。

“咦、咦?Caster先生要送我上學?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煩你了……唔,呃,嗯嗯嗯……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們就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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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那個那個……能不能,能不能……讓我抱一抱摸一摸你呀?”

屈服于藍色小鳥堪稱爆表的顏值和可愛程度,master沒有掙紮多久就放棄了原本的想法。在用顫抖的手将藍色小鳥小心地抱住之後,感受着軟乎乎暖和和的觸感,這一天,她幾乎是(幸福地)哭着去上學的。

就這樣,成功地将master送到學校。

還是維持着小鳥形态的艾爾利沒有在目送master進入教室後選擇離開,而是趁她沒發現,在能夠看到她教室的窗外的大樹上尋了個落腳的地方,就在那兒站了大半天。

當然,他沒有像毫無自知之明的變态跟蹤狂那樣,瞪大着眼睛盯着毫無察覺的master的一舉一動,在這兒站着一動不動的期間,多數時間都是在補眠,減少魔力的損耗。

艾爾利的打算是,一直閉目養神休息到master放學,等她出了學校,就飛下去跟master一起回家。

可是——

睡着睡着,隐隐約約間,竟是臨時感應到附近出現了一股熟悉的魔力波動。

這個時候距離master放學還有至少兩三個小時,艾爾利思量了片刻,便決定先過去和熟人見見面。

剛好,關于那個“熟人”……

還沒想好,給他的道歉信要怎麽寫呢。

将身影隐藏在枝葉間的藍色圓球般的鳥兒立即揮起了翅膀,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目的地,是距離學校不遠處的某個人來人往的街口。

這條街的人流量雖然比不上商業街區,但因為附近就是一排接一排的辦公寫字樓還有幾所學校,即使是工作日,也不會顯得太過冷清。

嗯……糾正一下,由于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學生們也都沒放學,街道上還是挺冷清的。

——也正因如此,撲扇着翅膀飛在半空的艾爾利,才能夠一眼看見站在馬路邊、像是滿臉都寫着糾結的高文卿。

好難得呀,居然能夠見到高文卿除卻盔甲外,換上了符合這個世界背景的現代的裝束。

他們到來時,恰好遇到了春與夏的中線。

天氣還有些微冷,完全感受不出這已經到了春天的末尾,還像是冬季一般。只是偶爾有路人經過的街面上,灑落着幾片還未來得及清掃的落葉。

金發藍眼的男人出現在這裏,就像是将天邊那并不顯眼的太陽的光芒,也帶到了地面。

最裏是西褲和格紋的扣領襯衫,他在外穿了一件同樣色系的風衣,将藍色的圍巾松散地纏繞在脖頸間。将不同尋常的堅毅騎士凸顯出的便是他的挺拔身姿,好一位仿佛從遙遠的時代走來的英倫紳士。

那條圍巾的顏色比他的瞳孔色彩更淺,也更貼近于晴朗之日才會顯露出的清澈藍天。常服打扮的騎士原本是微微垂眼,将目光停留于在他下颚前攏起的圍巾的褶皺上,不知為何柔和下來了的目光略顯幽遠。

他似乎在這兒站了好一會兒了。

那少有的幾個路人經過,看到了他,都會往這個像是在閃閃發光的外國帥哥身上多看幾眼。而外國帥哥半晌都沒有動靜,也不知道要幹什麽,所以,看完幾眼,也就面色如常地接着往前走了。

艾爾利在高文的頭頂轉了一圈,還未找準合适的方位降落,下方的男人就察覺到了頭頂的細微的動靜,猛地擡頭望來。

“艾爾——呃?”

似是完全沒料到這一眼望來,會是一只藍色的圓滾滾的鳥兒最先映入眼簾,只感應到屬于艾爾利的魔力就在上方的騎士難免面色微怔。

是了,高文卿沒有見過艾爾利儉省魔力專用的這副姿态。

“嗯,高文卿,是我。”

艾爾利一邊回應着,一邊降臨,相當熟稔地落在了還有些呆愣的高文卿的燦爛金發之間。

幸好,在頭頂的這份重量明确地傳入腦海之後,高文很快就從略微的呆滞中反應了過來。

他大抵是想要條件反射地誇贊一番的——比如說,大肆稱贊心上人即使變成了鳥兒,也是羽毛最鮮麗、最引人心動的鳥兒,他就是心動的人中理應排在最前頭的那一個。

然而,話到了嘴邊,卻沒能說出來。因為只停頓了一小會兒,艾爾利就緊接着問他:“高文卿在這裏做什麽呢,怎麽只有你一個人在?”

高文:“咳、咳咳,關于這件事……”

到底沒好意思把他在其他圓桌騎士的排擠、王的默許之下被命令上街發傳單的事情直白地說出來。順帶一提,本來是被命令街頭賣藝或者出賣色相籌集資金的,但最後大家還是放了他一馬。

高文噎了一下,選擇換了一種委婉的、能不那麽毀形象的說辭:“諸卿都在別的戰場奮鬥,至于我,接過了為我們即将開業的咖啡店打響名聲的重任……”

艾爾利:“你們的咖啡店?打響名聲?也就是說……嗯?高文卿是要在街頭發傳單嗎?”

高文(大驚):“…………被發現了?!!”

艾爾利想說,怎麽可能發現不了啦。

在半空中還沒飛下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被高文卿塞在風衣口袋裏、但是露出了三分之一長度的厚厚一疊紙張。

啊,如果是以前還沒改變的真正意義上不懂人心的艾爾利,此時早把這句大實話說出口了。

可現在的艾爾利好歹是個未到完成體的進步版,隐約意識到高文卿似乎不想把他為什麽會來發傳單的話題繼續下去,便硬生生——非常艱難地閉上了嘴,把那些內容吞回了肚子裏。

轉而道:“考慮到master頗為尴尬的財政情況,所以決定獨立創業來自力更生嗎……太厲害了!不愧是阿爾托莉雅,也不愧是圓桌騎士,我深深地感到敬佩。”

是真的感到敬佩。

艾爾利聯想到了自己。

明明是時常游走在魔力嚴重匮乏和即将匮乏的危險邊緣的倒黴英靈,除卻依靠master補魔或者暴飲暴食之外,竟然完全——沒有想到過要用這麽獨立自強的方式自力更生!

“能讓我也來幫忙嗎?”艾爾利繼而就感到愧疚了,為自己的狹窄心胸和毫不開闊的視野:“我不要任何薪酬,也不需要報酬,請讓我單純地體會一下你們努力工作、毫不懈怠的氛圍。”

說到這裏,他想起了什麽,又匆匆地補上了一句:“……如果你們還缺人手,也願意接納我的話。”

高文又是一愣,但在聽到艾爾利後面那似是顯露出些許猶豫與不确定的話語,卻毫不遲疑地道:“不!我——我們歡迎至極!”

“是的,我們正缺少人手,艾爾利卿若是願意來幫忙,想來大家都會非常喜悅。”

艾爾利問:“真的嗎?”

“嗯,這是我絕對可以代表諸卿、代表王,表示肯定的事情。”

将不慎表露得過多的激動收斂,高文便不自禁地微笑了起來。

艾爾利卿——終于說出這句話了。

過去的王一直在等待的這句話。

如今的他始終在期待的這句話。

曾經冷眼旁觀、從不涉身踏入他們的世界的這個英靈……也許是無意,他自身沒有意識到,只是順應了一時的心聲。

但那确實是,主動向他們靠近的證明。

那麽。

就讓他的那份澎湃的、不知有多寬廣的喜悅,與衆人的真摯的喜悅,融在一起,彙聚成喜悅的海洋吧。

“那,我就先陪高文卿完成任務吧。”

“好的——”

頓時間動力十足起來了呢,高文卿。

艾爾利果真留了下來,在master放學前的這兩三個小時裏,便陪着高文派發宣傳咖啡店的傳單。

不過,說是“陪”——也就真的是在旁邊陪着看着,高文堅決不讓艾爾利恢複人形陪他一起發傳單,要獨立完成這項工作,即使艾爾利說他有以前開花店發傳單的經驗(這經驗有等于沒有)也不肯讓步。

“艾爾利卿能在我的身邊給予我鼓勵,我就已經感到心滿意足了。請放心,這項任務并不困難,我自己就可以完成。”

用只有英靈能夠聽到的聲音說着,臉上一掃先前那忽暗忽明的陰影,太陽騎士唇角含笑,藍色的眼眸裏也是爽朗的笑意。

他邁開步伐,終于走過斑馬線來到了馬路對面,緊接着再往前走。

接下來,每每有人經過,這個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都會對他們露出燦爛而親切的笑容,再用溫和的話語之下悄無聲息地拉近距離,成功地把傳單塞到了路人們的手中。

憑借他獨特的能讓陌生人心生好感的氣質,重點還有高大英俊的外表,傳單派發無往不利,一次都沒有遇挫。甚至還有阿姨們拽住他的圍巾或者袖子,熱情地抽走許多張傳單,追問傳單上的咖啡店是不是英國執事主題——

“不,我們經營的是一家女仆咖啡廳。”

而趕在阿姨們露出一言難盡甚至有些微妙的古怪表情之前,不管什麽地方都跟女仆搭不上邊兒的男人及時微笑,眸光柔和,真情實意:“美麗的女士們,靜候你們的光臨。”

“…………”

危機化解。

看樣子,即使是女仆咖啡廳,姐姐們阿姨們也要義無反顧地奔赴而去了。

話說回來。

雖然這個時間人不多,但往前走走,差不多耗時兩個小時,那幾大疊傳單全部發完了。

在高文如釋重負地拍拍手,表示任務已經完成之後,默默看了這麽久的艾爾利先祝賀他,随後,又稍顯疑惑地道:“高文卿不是很厲害嘛,最早為什麽要停在路邊猶豫呢?”

高文的笑容略微收斂了一點點,但并不明顯,他還是在溫和地笑着:“遇到您的那時候嗎?是這樣的,我當時在整理才買來的圍巾,一開始覺得圍得不怎麽好。”

圍巾?

啊,就是現在把艾爾利包住的這一條。

早在開始發傳單之前,高文大抵是覺得艾爾利卿若是繼續蹲在自己的頭頂,風可能會把他吹涼,便讓艾爾利下來。

他将艾爾利小心地放進了圍巾在脖頸間的折皺聚集起的頗深的兜裏,剛好能放下一只看上去圓滾滾、其實一點也不重的小鳥。

所以,在這兩個小時裏,艾爾利一直都縮在高文卿的圍巾裏面。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圍巾的顏色與他的皮毛——其實也就是人形時的發色完美融合。

艾爾利只把綠豆大的眼睛露出來,不仔細看,完全發現不了某個壯實還一本正經的男人的圍巾裏,才藏了一只與他形成極大反差的小鳥。

“已經很不錯了。”艾爾利十分認真地說出自己的意見:“保暖,實用,高文卿的品味當然也很好。”

雖然在這其實并沒有多冷的天臨時買一條圍巾戴上……唔,好像感覺更奇怪了呀。

高文似是非常高興地感謝了艾爾利的這番評價,從表情來看,他确實很喜歡此時正包圍着他、也将藍色的鳥兒兜在裏面的這條圍巾。

“當時一眼看到,覺得很喜歡,就幹脆買下來了。”

他倒是沒有細說自己那時候具體的想法和心情,擡手将有些松散的圍巾的後端重新打緊了結,以免發生艾爾利一時不慎啪叽一下摔到地上去的悲劇。再度開口時,圍巾的話題也就自然而然地告一段落。

高文問:“艾爾利卿,我們是不是要暫時告別了?”

艾爾利沒忘記他要去接master放學,時間剛剛好,沉迷于社團活動的高中生們也差不多該戀戀不舍地離開學校了。

因此,他便說:“是呀,我得先走一步,就先不去見阿爾托莉雅他們啦。”

在重新揮動翅膀飛起來之前,艾爾利還在最後跟高文卿再确定了一下細節:“後天開始正式營業?好快,那明天我過來幫忙吧,直接到店裏來。”

在剛剛發傳單的時候,高文卿就帶着他順便去商業街那兒轉了一圈,讓他看到了正在以雷厲風行之勢飛速裝修的未來的女仆咖啡廳,也算是認了認路。

“如果您有時間的話……”

“當然有的!”

雖然約定的友情幫工任務還未正式啓動,艾爾利卻已經有些躍躍欲試起來了。

這份隐晦的激動心情反映在表面,就成了他頗為迫不及待地突破了高文卿的圍巾的束縛,轉而在男人的頭頂繞着圈兒飛來飛去。

“請放心,我一定會準時準點出現在店門口……說起來,什麽時間過來比較合适?我需要準備東西嗎,比如工作牌,工作服,或者打掃清潔用的工具,廚房專用的餐具?”

幸好這時候旁邊沒人,不然從旁路過的人們一眼瞧見藍色的一團噌地從某個外國人的脖子裏(?)竄出來,肯定冷不防就會被吓一大跳。

高文微微仰頭,那抹和他的圍巾同色的藍晃晃悠悠地映入他的顏色更深的藍色眼眸裏,像是被自瞳孔深處泛出的無法抵消的柔和所浸染,遠比任何時候都要鮮活。

“其實都不用——哈哈,艾爾利卿可以按照自己喜歡的來,不準備,或者随自己的心意準備什麽,都沒問題。”

“好!我會加油的!”

“其實也不用太‘加油’……”

高文大概是想對艾爾利說,您不用這麽辛苦,別看我現在是被諸卿趕上街頭發傳單,其他人也都被分派了任務,各自都在竭盡全力地奮鬥着,有阿格規文卿在,開店所需要的必要的物品,肯定是不會有任何遺漏的。

可是在現實裏,他到底沒有将這話如實說出來。

畢竟。

幹勁十足的艾爾利卿,即使稍稍有些遺憾地不是人形的樣子……

——很可愛啊。

——最重要的是,感受到了耀眼的光。

太陽騎士的手臂虛擡,似是在出神之時下意識地想要捕捉到那異于他所熟悉的陽光、同時還比陽光更要讓他移不開眼的光芒。

可他最後還是沒有伸出手,伸展開些微的手指在微頓的下一刻就已然收起。

約定好明天見面的時間,艾爾利便與高文告別,飛回到master的學校門口。

回來的時間卡得很好,佐倉千代剛好走到校門口,艾爾利瞅準機會飛到她的頭頂,又讓master重複了早上先是一驚一乍随後滿臉幸福的具體流程。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與在街頭見到高文卿差不多的時間,艾爾利如約來到了即将開業的咖啡廳門口。

“叮鈴鈴~”

最先預告着他的來訪的便是懸挂在門上的鈴铛的響聲。

在這之前,圓桌騎士們正在集體打掃衛生,順帶,發生争執。

争執的話題:到底由哪幾位卿獻身,緊跟王的步伐,換上女仆裝接待客人。

原本這應當是一個很容易解決的問題,目前在場的諸卿中,能夠把女仆裝穿得不那麽突兀的,也就只有貝德維爾卿和特裏斯坦卿了。可在這兩位卿都沒有表示反對的前提下,蘭斯洛特卿提出了異議。

“諸卿,我們是不是應當突破思維的限制,制造出更能讓女仆咖啡廳受歡迎的噱頭?”

“唔,蘭斯洛特卿有什麽建議?”

“我提議,讓高文卿代替特裏斯坦卿!冷靜,高文卿,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只是認為這一個方案更加新穎,能夠吸引顧客,而且,對于高文卿你的意志的磨練,也能起到非常好的效果——”

“少開玩笑了蘭斯洛特卿!我已經明确地感受到了卿對我的針對!”

“高文卿,你真的誤會……”

話題就截斷在此處。

艾爾利便是在這時推開門進來的。

比室內已算是明亮的燈光比起來,更加明晃晃的陽光恰好跟在了來訪者的身後,随他一起進入了咖啡廳的領地。

然而,這個就像是被太陽眷顧着的人——

“下午好,我按照約定準時過來了。”

左手提着水桶,右手将拖把抗在肩上的艾爾利,以此前絕無僅有的鄭重嚴肅宛如下一秒就要踏上戰場的态度,說出了以上的開場白。

雖然,他的氣勢在下一刻就因為摸不着頭腦的疑惑稍稍弱下了幾分:“呃,大家,為什麽不說話,還要用這麽奇怪的眼神盯着我?”

“高文卿不是說我可以自由發揮,自己做準備嗎?”

因為聽說開的是一家女仆咖啡廳,在詳細查詢女仆咖啡廳的相關介紹之後,艾爾利也就真的兢兢業業認認真真地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好歹也是為了扮演好伯爵夫人能夠積極穿女裝的人,再為了當好女仆咖啡廳的服務生,換上女仆裝又何妨?

“………………”

阿爾托莉雅甚至把剛咬進嘴裏的蛋糕直接噴出來了。

然而,目睹到艾爾利的新裝束的騎士們(不包括依舊不喜歡艾爾利的阿格規文卿和如遭雷劈的高文卿)除卻最開始的一臉呆滞,竟然在接下來——很是贊賞地鼓起了掌。

“好!”

“太合适了。”

“艾爾利,有你來幫忙真是太好了。”

最先鼓起掌來的貝德維爾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溫柔(是的,确實很溫柔)地給了還在被雷劈的高文卿一個肘擊。

“醒醒!高文卿,你現在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怕了。”

而恍惚着清醒過來的高文卿,卻是在這時收斂了神情,無比嚴肅地沉聲說道:“我接受了。”

“接受什麽?”

“女仆裝。”

嗯……沒錯,就這樣決定了。

只要有艾爾利卿的陪伴。

就讓他的那份澎湃的、大概快要沸騰得溢出的喜悅,與客人們的喜悅融在一起,彙聚成喜悅的海洋吧!

沒想到這家夥改口改得這麽快的騎士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加油!高文卿,我們果然沒有看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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