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梅林為以後就是同事了的迦勒底衆人準備的見面禮, 可以說是相當有誠意，還獨具新意。

在來迦勒底之前，圓桌騎士全體為了給可憐的master減輕負擔，開了一家生意紅紅火火的女仆咖啡廳——雖然一共只開了幾天，就因為某個魔術師的到來強行關門了。

真正的騎士，即使是女仆裝也能義無反顧地穿上，臉上還要帶上真誠的笑容。

圓桌騎士團的諸位當然是真正的騎士, 這一點毫無疑問。所以，他們并未覺得穿女仆裝為master減負有什麽值得羞恥的地方。

嗯，是的, 穿女仆裝這種事情對他們而言并不羞恥。

會引發羞恥感的卻是——梅！林！竟！然！偷！拍！

而且還很不厚道地把照片印出來，當做見面禮打算分給所有人！

偷拍的痕跡實在是太明顯了，因為被拍到的這幾個人，全部都沒有看向鏡頭。

照片裏的畫面, 似乎是女仆咖啡廳開始營業前，員工們正在接受店長的訓話。

這裏面就只有店長阿爾托莉雅不管是體型還是性別都符合“女仆”的标準, 其他的幾個壯漢——不好意思，貝德維爾也要因為他的身高超标被包含進壯漢的行列——都別說了，很是慘不忍睹。

災難。

簡直是災難啊。

也不怪瑪修在看見把女仆裝撐得崩線還在那兒露出自信笑容的蘭斯洛特先生時，直接就崩潰了。

體型最魁梧的高文先生也是一個活體的災難。

但他給人的觀感要比蘭斯洛特先生稍稍好一點——因為, 他的臉上挂着的還是有一些無奈的笑，透過單薄的照片也能看出目光的柔和。

追尋着這柔軟目光，着落點是照片的左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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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那時候雖然是聚在一起聽店長小姐說話，但彼此站得并不擠, 每個人的臉都能夠露出來。

站在最左邊，把托盤抱在懷裏認認真真聆聽教誨的人，是一個藍發的英靈。

由于專心，他的視線停留在店主小姐那裏，就沒有再轉移，以至于在鏡頭中呈現的，便是側對着所有看到這張照片之人的身影。

略有一點高跟的皮鞋，将他每一處都無比完美的小腿緊密包裹住的黑色絲襪一直貪婪地向上攀爬，直至沒入帶有白色蕾絲邊的裙角之下。

感謝女仆裝，能将纖細的腰線最大程度地體現出來，也能一眼看到綁再白皙脖頸間的黑色緞帶，以及，留戀不舍地越過被鬓發略遮一些的柔美的英靈的側臉，将藍色長發束起的鈴铛似乎還在搖晃，發出悅耳的脆響——

看到這張照片的人們：“……”

不必多說。

厚厚一疊的照片只分出去（被搶走）了十幾張，剩下的那大部分全部在大神殿現場銷毀，絕對不允許外流。

再批注一下，在場之人包括女性從者們都搶了一張，只有法老王被一致敵視沒能拿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以為餘像你們這般容易滿足嗎？悲哀，可憐，可——可惡！誰給你的資格偷拍餘的王妃！”

接下來被圍毆的罪人自然就成了花之魔術師梅林了，在這之前兩敗俱傷同歸于盡的“某些人”即使站都快站不穩，也要憋着一股氣要把梅林直接打回阿瓦隆。

然而，梅林難道是傻站着讓他們揍的傻瓜嗎？

“哈哈哈你們不是也看得很開心嗎~死心吧，底片我會好好保存的哦。”

丢下這麽一句輕飄飄的話，他跑了。

不提接下來的混亂。

總而言之，總算安生下來，他們（氣氛詭異地）回到迦勒底之後——

少年吉爾伽美什敏銳地看透了大人的自己們那無比憤怒卻又莫名愉悅的別扭心思，幹脆利落地把照片裏的艾爾利裁了下來，和自己的照片拼在了一起。

岩窟王在看到艾爾利的女仆裝偷拍照片的第一眼時，慘白的臉色唰地一下紅得可怕，神志恍惚地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高文倒是沒有半點猶豫地把照片貼在了自己卧室中最顯眼的位置，不過，在貼上之後猶豫了一下。

猶豫完，他額外把蘭斯洛特卿的臉用不透明膠布給擋住了。

狂王表面什麽反應都沒有，就算是在直面上艾爾利，跟他對視的那一刻，也依舊是這樣毫無特別情緒的表現。

但是，那張被他一時不慎劃破了一半的照片剩下的那半邊遺骸……不知為何，他沉默着帶了回去，始終沒有丢掉。

說起來，還有其他人？

“啊，瑪修，早上——等等等等，你這是做什麽？等等，我什麽都沒有做啊，呼噗！”

“什麽都不要說什麽都不要解釋請您死回英靈殿吧變态女仆裝父親大人！”

砰！

轟！

在衆目睽睽之下，起床後容光煥發的騎士蘭斯洛特卿正在被瑪修追殺。

……

“今天的迦勒底也是這麽熱鬧呢。”

曾經感慨過迦勒底的日常紛争停止還有些不習慣的那位工作人員，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好，該去精神十足地工作啦。”這麽自語着，工作人員保持着愉悅的心情，準備前往自己的工作地點。

很巧，他在路上遇到了自己的頂頭上司——不知道為什麽非常虛弱地被達芬奇大人攙扶着一步一步挪過來的羅馬尼·阿基曼大人。

工作人員（大驚）：“阿基曼大人！您這是怎麽了，身體不适？”

阿基曼大人的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鼻子，說是虛弱……其實又不太像，反而覺得他似乎出奇地興奮。

“不不不不不——我沒事，只是有一點點……上火！沒錯就是上火了，你先去監控室吧，我随後就……先回房間洗把臉。”

攙扶着他的達芬奇大人也語氣頗為古怪地附和：“是啊是啊，上火了。”

“這樣啊……請您保重身體。”

既然得到了理由，工作人員也不好再多問，便目送這兩位大人離開。在他走遠之前，還能依稀聽到一點像是“能不能有點出息婚都結過了區區女仆裝就能讓你鼻血狂飙原地暈倒你是純情處男嗎！”這樣的質問。

工作人員：總覺得自己聽到了不該聽到的秘密內容……話說回來。

阿基曼大人居然已經結婚了嗎？完全，看不出來啊。全迦勒底都知道已經過了三十歲的他整日沉迷虛拟偶像魔法艾莉，甚至花費多年存款瘋狂購入偶像周邊，這樣的男人——

渾身都散發着絕對沒有過性生活的純情處男的氣息。

這位對自己發現了驚天真相渾然不知的工作人員，暗自感慨了一番阿基曼大人的深藏不露，便把這件事兒給抛在腦後了。

他繼續往前走。

在即将抵達日常工作地點之前，像是今日格外趕巧，竟然又碰到了一波不知去了哪兒現在才回來的英靈們。

工作人員自覺貼牆站，對這幾位氣勢不凡浩浩蕩蕩走過的英靈小姐肅然起敬——哦不對，這裏面還混了男性？

恩奇都先生和女士們走在一起，說說笑笑，絲毫不顯得違和。

“迦勒底少得可憐的女性英靈終于又增加了一個，真是太好啦，master你難道不高興嗎？”

沒錯，男性生物藤丸立香竟也在其中，他被恩奇都先生勾着腦袋，滿臉都呈現出無力吐槽的氣息：“高興啊，同伴增加我當然很高興，更何況來的是尼托克麗絲——但是在我完全不知情的前提下把尼托克麗絲找來，還讓她被兇神惡煞的那群人暴揍一頓，法老王也太過分了吧！”

尼托克麗絲可以等同于是被她們綁架過來的，因為，比起禦主藤丸立香，她對奧茲曼迪亞斯大人有着無法比拟的崇敬。

被揍得很慘的女法老高高豎起的耳朵（？）都癟了，在這之前還是有氣無力地耷拉下來，結果，藤丸立香的話一出，立即噌地一下豎起，仿佛在宣示她的憤怒：

“大——大不敬！不過是暫時結盟者，竟敢诋毀奧茲曼迪亞斯大人的英明，我尼托克麗絲即使豁出性命也……嗚，痛痛痛！”

“好啦好啦，還是先去醫務室看看吧，幸好英雄王他們沒忘記手下留情……”

這群人路過時，藤丸立香看見貼牆肅立的工作人員，不忘友好地跟他打招呼。

然而，“早上好”剛剛說了個早字，餘下的話音全被個別女士那昂然高傲又不掩飾得以的宣言給蓋過去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珍愛之物被奪走後的表情實在是太讓我欣悅了，這樣的破壞以後倒是可以多做一些。”

黑貞德小姐很是驕傲自得，仰起頭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工作人員連忙擡手扶起了自己快要掉到地上去的下巴，卻沒能堵住自己就差一點兒便脫框而出的眼珠。

被黑貞德小姐她！得意洋洋地公主抱的那是什麽？！

昨天剛好是這位工作人員的休假期，晚上他待在房間裏，伴随着法老王和英雄王的戰鬥伴奏安然入睡，只知道藤丸立香外加一衆英靈期盼了許久的那個神秘的“Caster”終于來了，卻還沒來得及去見Caster的真人。

那麽，也不需要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悄悄去瞧上一眼，非常猝不及防地，他現在就見到了。

黑貞德小姐抱住的那個藍頭發的英靈，分明就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男性。只因他美麗到了可以忽略性別、讓所有人都能傾倒的程度，才讓這個畫面顯得毫不突兀。

此時此刻，這個被女孩子輕輕松松抱起來的英靈雖然面色略微泛紅，明顯是被這麽豪放的動作給震撼到了。

但是，看在這些女孩子們能夠因為這點小事這麽開心的份上……

誰都能看得出來，即使無奈是免不了的，但這個英靈的眼神十分溫柔，心裏大概在想，算了算了，被抱一抱也無所謂，所謂只要是男性就會自帶的自尊心，暫時放放也沒關系吧。

畢竟，能讓大家高興就好，他從不在意這些。

“咳……那我能申請換一個姿勢嗎？”

黑貞德小姐昂頭：“閉嘴，弱者沒有選擇的權利！”

阿爾托莉雅一臉肅穆地緊随在身側，眼裏似乎閃動着躍躍欲試的光，黑貞德小姐過完瘾之後，下一個就應該輪到她了。

把艾爾利抱起來、再舉起來這種事情……即使是騎士王，也不禁有些心動。

唰啦啦——

混了三個男性的女從者大軍終于從工作人員的視野範圍內消失了。

對了，還有一個疑惑。

為什麽她們這麽晚才回來？要知道，瑪修已經滿迦勒底追殺可憐的蘭斯洛特先生好一陣了，先前沖出去打群架的“某些人”也早就回來了。

答案很簡單。

她們打（jiao）敗（yu）了愚蠢的男人們，從奧茲曼迪亞斯那裏搶走了尼托克麗絲和艾爾利，還捎帶了一只小斯芬克斯。作為最終的勝利者，當然要對“戰利品”審視一番了。

艾爾利被她們用探究的目光仔仔細細打量了好幾遍，這些視線大多都很直接，但并沒有惡意，純粹是出自好奇，還帶了那麽一些驚豔。

“這下總算看清楚了。”

“唔姆，果真是個适合做王妃的美人呢，可惜不是餘喜歡的那一款。”

達芬奇在旁插了一句：“畢竟是所·羅·門的王後嘛。”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句話裏的某三個字語氣刻意加重，像是在強調關鍵點。

“哦，所羅門啊。”

“那個表情扭曲陰晴不定長得特別吓人的大反派所羅門？唔哼哼，美人還是把那家夥抛棄，跟着我們走吧！”

艾爾利：“好啊。”

毫不猶豫，一秒答應。

某個得到女仆裝照片後就開始搖搖欲墜、之後勉勉強強被達芬奇用“太累了”圓過去的男人突然之間意識轉醒，耳朵也是一下子豎起：“？！！”

什麽？要抛棄誰？所羅門？？？

達芬奇大驚：“什麽什麽，答應得這麽爽快？！”喂，某人在他的王後心裏的地位究竟是高還是低啊。

聽到這聲不敢置信的質疑，艾爾利只是往在第六特異點見過的達芬奇親——還有達芬奇的身邊短暫地投去了目光。

艾爾利：“說實話，我和所羅門已經有幾百年沒有見過了。他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腦袋裏又在想什麽，我一點兒也不明白，但是又很想知道。”

“所以，我來到迦勒底，也是想得到一個答案。”

艾爾利面色如常，心中一片坦然，仿佛自己說的就是真心話，絕無半點勉強。

“如果他什麽都不說，也不解釋他為什麽會這麽做，我就只有……”

直至方才現在這句“無情”的話出口之後，那個男人，才終于在不敢相信和失落的心的驅使下，直視了他的雙眼。

“——真的當做，自己不認識他了。”

終于将延後的話音說完。

不了解實情的旁人聽來，按照字面來理解，艾爾利的這段話的意思就是：他不知道“所羅門”為什麽會突然腦子抽風毀滅人理，來到迦勒底的目的之一就是與“所羅門”對峙，如果這個生前的丈夫不給他解釋，他便從此當“所羅門”只是一個路人，或者敵人。

是的，除了極少數人，大家都理所應當會這麽理解吧。說不定，還會心思複雜地認為，這個英靈實在是不容易，為了人類的未來，毅然決然地大義滅親啊。

果不其然，本來從艾爾利口中說出“所羅門”這個名字時，氣氛還有些生硬，那麽，等他把話說完之後，氣氛就恢複了正常，還多出了一些難言的同情。

阿爾托莉雅先是沉默，随後，大抵想要安慰一下艾爾利，才開口道：“沒關系，一定可以得到答案的。”

“如果他不給——”

亞瑟王用堅毅的眼神表示，那就只有采取強硬手段，在把他人道毀滅之前打到他給。

艾爾利：“哈哈哈。”

他仿佛沒有注意到某個男人在阿爾托莉雅話音落下時身子不禁抖了一抖，接口道：“如果真能得到解釋就好啦。嗯，我很期待，但要是沒有，也只是會傷心一小會兒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之後就不會在意了。”

——很期待，但是……

——只傷心一小會兒……沒什麽大不了……之後就不會在意了……

咔嘣，咔嘣，咔嘣。

這是從某個剛停止顫抖的男人那裏發出的迷之碎裂聲。

身體完好無損，那麽碎掉的是什麽呢？

啊，大概就是某人那顆時而理智得堪比冷漠、而在某些時刻又難免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心吧。

就在這時候。

沉浸在巨大打擊之中以至于精神又開始恍惚的這個“某人”，思緒忽然間又被額外的動靜給打斷了。

不僅是自稱為“餘”，在性格方面與某位法老王也有那麽一點相似的嬌小的尼祿小姐居然——一把将艾爾利扛了起來！

艾爾利：“？！”

羅曼：“等——”

“餘改變主意了！”尼祿小姐若不是手不得空，估計要振臂高呼了：“餘覺得楚楚可憐的美人也很合餘的心意。既然抛棄了所羅門，那就投入餘的懷抱吧！唔……不過，是你嫁給餘哦！”

瞬間滿血複活的羅曼：“停！停！Stop！這究竟是什麽展開啊！不要發表翻版奧茲曼迪亞斯的危險又可實施性為零的言論啊！！！”

尼祿：“唔姆？為什麽可實施性只有零？雖然原本只是開玩笑，但你這麽一說，餘忽然很想認真……咦！你難道要被餘的玩笑吓哭了麽！”

“其實餘也覺得很麻煩，迎娶王妃就必須卷入那些笨蛋的戰場吧。這個計劃就只有遺憾地放棄了，哼哼。”

羅曼：“…………”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慶幸還是大哭一場了。

雖然尼祿小姐一時生起的荒誕計劃在萌發初期就被掐滅，但是，已經扛起來的美人肯定不會這麽快就放下去的，她在驚嘆過後，莫名地就從中體會到了新的樂趣。

快從尼祿小姐肩膀上滑下去的“美人”：“……”

“這個姿勢有點……好吧，就當做為了感謝你們營救的恩情。”

艾爾利老老實實地不動了，任由她們戳來戳去順帶抗回迦勒底。

不過，在趴在尼祿小姐肩頭，想辦法讓自己不頭朝下栽到地上去的這一期間。

達芬奇剛把癱軟成一團泥巴的羅曼拽起來，還沒來得及追上去，他們兩人擡頭，目光向前，恰好看見了也努力仰起了頭的艾爾利。

他沒有對落在後面的他們說話，依舊是沉默着，只用平靜的雙眼來傳遞自己的心聲。

不用說出來。

因為，只需要“那個人”能夠看見就行了。

‘在這之前，我在無法觸碰到你的地方與你相見，心裏想着，你不想與我相認，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那麽，我也要配合你，至少不能給你添麻煩。’

‘但現在，我看到你了，我能夠碰到你了，也能察覺到，你也想要看到我，想要觸碰我，又不禁改變了想法。’

‘還是不能給你添麻煩，所以，我不問你為什麽會變成人類，也不問你為什麽不願與我相認。就只有那一個問題，只想要那一個答案。’

——所羅門。

他直直地望着他，極輕地做了口型，微彎的嘴角，被眼中的柔軟的淡光映襯。

——現在的，已是人類的你，過得快樂嗎？

如果身為羅馬尼·阿基曼的你能夠快樂，那麽，即使不能再叫出你曾經的名字，我也……

發自內心地，為你的快樂而快樂。

*****

……

“我很快樂。”

“暫且不論，所面對的這個幾乎沒有任何希望的未來。就算單單只有……能夠與原本絕對無法重逢的你再相遇——這一件事，我也感到無以倫比的快樂，和幸福。”

“對啊，都已經是這樣糟糕的局面了，再猶豫下去，達芬奇親可能會被氣得再也不想看到我的臉了啊。”

即使，無法像其他人那樣，光明正大地說出“他屬于我”這樣的話。

即使，如今的已經不複從前的自己，已經讓他失望，讓他悲傷。

“……對不起，我太軟弱了。當初和你在一起的那三年，就暴露出了這個毛病。”

成為人類的這十年，還不足以讓羅馬尼·阿基曼得到所有的、完整的人類的情感。他還不曾體驗到所有人類能夠享有的樂趣或是挫折，甚至還沒能得到一個完整的人生。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如此失敗的他，竟先學會了“自私”這個人類獨有的陋習。

人類都是“自私”的。

亦或者，情感的來源，便是人自身的欲望。

“我還是想要……”

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在這随時都可能迎來終結的世界裏，他的私欲終于沖破了所謂理智的限制。

“我想……”

——為了你。

——我願意借助過去的自己最想舍棄的欲望和思念……去戰勝，我的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