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捉蟲)黑子和桡,名取和夏目
黑子搖頭, 說道:“我沒有什麽特點,若真要嚴格說起來,大概就是眼神好一點, 存在感小一點吧, 不過似乎都沒有什麽用。”
原來是個廢物妖怪。
桡心裏瞬間輕快了一點,剛才的尴尬也消失無蹤。
對黑子的一點小怨氣消失, 看他也就順眼了不少。
挺會看人顏色的,也沒那麽讨厭, 除了長得醜了點。
桡:“那我們怎麽上去?”
黑子目測了一下二人的身高, 然後遲疑地說道:“人疊人, 腳踩肩,試一下吧。”
桡的聲音可疑地增大了:“人疊人?!”
糟了。
黑子暗叫不好。在還沒有确定這個妖怪對人類的态度之前,他不應該暴露自己的, 于是立即補救:“聽說這是人類那邊經常做的事情,很多這種阻擋在面前的障礙物就是這麽越過去的。”
桡半信半疑地點頭,打量了他半晌,忽然嫌棄地說道:“你們現在的妖怪, 盡會學人類的那一套,那種弱小的家夥有什麽可學習的,還喜歡和他們做朋友, 看你的穿着,和人類相處了不少的時間吧?”
黑子狀做受教地點着頭。
不管怎麽樣,暫時是混過去了。
目前從這個妖怪的語氣與說的話來看,他對人類應該是很不屑的, 千萬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是人類,否則會發生什麽黑子可猜想不到。
“那個,人疊人是個什麽東西?”桡真的是個完全不接受人類任何信息的妖怪,對于這種明顯已經講述得很清楚的東西,也是個半知半解,“兩人疊在一起,平躺着那不是更矮了嗎?笨蛋。”說完,還不解氣地加了兩個字。
黑子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能不傷害他那在剛才的言語中已經表露的很明白的自尊心,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在人類那邊呆的久了,了解得多一點,他麽似乎是讓一個人站着,另一個人踩到另一個的肩膀上,這樣疊起來,高度也就差不多了。”
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倒是沒有黑子所想的惱羞成怒,畢竟在他看來,他沒有接觸過人類的東西,是一種好事,才不願意從他們身上了解東西呢?
桡:“那我踩你,不然你先跑了怎麽辦?”
黑子點點頭:“沒問題。”
傻小子,待會我一上去就跑得遠遠的。
桡在心裏琢磨着壞主意,對自己一提意見就答應的黑子鄙視至極。
黑子半蹲下身子,咬咬牙,鼓着勁說:“你上來吧,我準備好了。”
桡笑嘻嘻地跳到他的肩膀上:“好嘞!”他在黑子身上晃了兩下,然後說道,“還挺好玩的啊!”
黑子覺得這只妖怪實在封建,想要多了解一些他們的信息:“你從來沒有和其他妖怪這樣玩過這種游戲嗎?妖怪之中沒有這樣做的?”
桡“切”了一聲,不屑地道:“我才不願意和那群傻子待在一起呢,簡直影響我周圍的空氣。”
黑子沒有再說話。
這個妖怪看起來脾氣挺不好的,而且聽他的口氣,他似乎不止瞧不起,排斥人類,對于妖怪,也挺不合群的。黑子可不信,妖怪裏就沒有需要到這種相互合作的情況的。
想着想着,黑子就在沒有多餘的想法去□□了。這妖怪看着不大,重量卻是一點都沒少,他感覺自己的兩個肩膀都快要被壓得向下垂了。
黑子:希望不會影響今後的身高。
默默心疼了自己一發的黑子沒有發現,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之前的憂傷心情都已經散了一半了。
大概原因在于,這個世界太奇葩,身上的妖怪太逗吧。
“喂喂喂,你幹嘛呢?”桡爬到一半忽然感覺底下的家夥沒有動作了,連忙提醒。
“什麽?”黑子擡起頭,只看到一片布料,再什麽也看不見,立即低下了頭。
“我快爬到上面了,快,再墊墊腳,墊墊腳我就上去了。”桡看着坑旁邊的那一小塊樹藤,眼裏閃過亮光。
黑子咬牙,使盡全身的力氣,再往上墊了一下。
“抓到了。”桡驚喜地抓住樹藤,然後利用他那不多的彈跳力以及妖怪特有的靈巧身體,翻身出了土坑。
黑子大口呼着氣癱倒在了土坑裏,濕潤的土壤弄髒了他的白校服也沒能讓他有力氣起來。
他就是這種情況,不管怎麽練習,就算訓練量是別人的四倍五倍,最後作用在他身上的效果,還是很稀少。
走出去,很少有人會相信他是一個運動員,還是玩籃球的。
不,應該說,人們連發現他都很難吧。
土坑上面一直沒有傳來聲音,應該是那個妖怪跑了吧,果然,是一個很狡猾的妖怪嗎?
本來想要賭一賭那個妖怪的良心的。
現在看來,他賭輸了。
收緊自己的衣領,黑子抱膝坐在已經有月亮升起的夜色下,阻擋着冷風灌到自己的身上。
嘶,有點冷。
*********
桡踢着樹林裏哪都有的小樹枝,蔫蔫地走在樹林裏。有時候走一回,還要回頭看一眼剛剛才離開的方向。
他不明白了,怎麽會有這麽蠢的妖怪呢,難道就沒有想到他逃走之後不管他的後果嗎。
最可惡的是,他居然還會在走了之後真的擔心一點那個妖怪。
那該不會是除妖師挖的坑吧,要是讓那個小妖怪留在那裏,被封印了怎麽辦?
聽那個小妖怪說他存在感挺低的,要是其他妖怪發現不了他,人類又看不到獵物的話,會不會将那個土坑填平,然後他就在裏面憋死了。
桡越想,心裏想到的畫面就越壞,到了最後,已經是氣息全無的黑子躺在他的面前的景象了。
桡搖搖頭,搖開這種不美妙的畫面。
怎麽可能,他不回去。就算那個妖怪在那裏呆一輩子,他也不會知道的吧,反正妖怪的時間很漫長,總有一天,他會被發現的。
桡盯着眼前蹦過去的那只兔子,給自己做着心裏假設。
他煩躁地摸了把頭發,然後大踏步,弓着腰像個老大爺似的向前走了好幾步,最後,大聲嚎叫了一下。
樹上的烏鴉叫了幾聲,似乎是在嘲笑他的遲疑。
*********
黑子心裏已經不抱希望了,他抱膝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桡回來。冷風從衣領裏一灌,冷得不行。他倒不怕黑,就是這麽一個人呆着容易胡思亂想,想得挺多的,最多的,大概就是奇跡的時代以及荻原成浩。說實話,給他的打擊挺大的,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雖然已經答應要打敗奇跡的時代了,但是心裏還是一腔熱血居多,至于能不能贏,打得敗嗎,估計他現在心裏也不知道了。
一個重物從天而降落在他的面前,打斷了黑子的思考。黑子艱難地擡起腦袋,看着眼前落下,砸出灰塵的重物。依靠彌漫的月光以及忽然變得很好的夜視能力,黑子能看得出,面前的這樣東西,是個,死掉的兔子。
不是普遍意義上給人們養的小白兔,可以作為寵物的那種,而是灰撲撲的,肉質肥嫩的野兔子。
不過現在,這只可憐的小東西被割斷了脖子,扔到了黑子的面前,看起來非常可憐了。
黑子擡頭,看了一眼坑外,什麽都沒有看到,不過從上面飄下來的土灰卻是證明了剛剛有人來過,黑子上前,戳了一下已經開始變涼的兔子,心裏有些疑惑。
為什麽扔下來一只兔子,為了給他做飯餐嗎?
妖怪也會餓肚子,所以那個妖怪害怕它會餓死才這麽做的。
鑒于某妖處理這個妖怪時的手法太過血腥,黑子徘徊了兩步,最終還是退了回去。
作為一個最值得誇耀的廚藝就是煮雞蛋的家夥,還是不要指望他會處理一只血淋淋的兔子。
抱歉了,兔子,不僅讓你死得這麽不體面,現在連成為食材的權力都消失了。
默默為兔子祈禱了一發的黑子,揮散剛剛籠罩在腦袋上的陰霾,仰着頭看向了天空。
既然如此,就再賭一把吧。
那個妖怪沒有那麽壞,應該會回來的吧,應該。
*********
桡扔下了一只兔子,并且确定是人類可以看到的情況下之後,立即快速離開了,仿佛再多呆兩秒,他又會做出什麽以前絕對不會做的事情的樣子。
結果,果真沒幾分鐘,他就又退回到了土坑旁邊。
眼睛瞥向憋出,他別別扭扭地沖着天空喊着土坑裏的黑子:“喂,蠢妖怪,你還活着嗎?”
土坑裏的黑子眨眨眼睛。
是在問他嗎?
“應該還活着吧。”努力憋了一口氣,黑子盡量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喊了一句,天知道,他其實是個含蓄的人,大叫什麽的,真的不适合他。
就像他永遠也想象不到,紫原君開始厭食,綠間君扔掉吉祥物,黃濑君不受喜愛,赤司君輸掉哭泣,以及青峰君不愛籃球一樣。
不對,最後一個已經實現了,看來,什麽也不是絕對的。
那麽,他大聲喊一聲也沒什麽吧。
“我在。”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太骨感,意料之中的吶喊沒有出來,反倒像是一只憋氣快死掉的魚的□□。
就連桡都開始嘀咕起來:“聲音這麽小,不會要死了吧。”
黑子還不知道自己在桡已經要病入膏肓了,大聲問道:“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嗎?”
桡別扭地不願意承認:“誰要救你,別用那麽惡心的詞語,我也是個有底線的妖,既然利用了你,也不會不給你一點好處的。”
黑子終于露出一個微笑,他跑到了死掉的兔子面前,向着上面問道:“可以幫我找一個大葉子嗎?”
“麻煩死了。”桡踢了一下腳,還是離開去找了一片葉子。葉子從上面飄下,黑子彈去裏面的灰,将已經死得涼透了的兔子包到了葉子裏。
抱着兔子來到坑底小最靠近坑壁的地方,黑子踮起腳遞出一只手。
“好了,上去吧。”
桡看着他搗鼓了半天,皺眉:“你抱只死兔子幹嘛?”
黑子驚訝:“這兔子不是給我吃的嗎?”
桡:“那是為了不讓人類發現坑底沒有獵物而把坑底填平而做的手段,你這個笨蛋。”雖說如此,他還是用腳挂住坑邊,伸出手拉住黑子的手臂之後,一點點地将他寸了上來。
妖怪到底是妖怪,即使黑子抱了一只肥碩的兔子,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動作,一切都進行地很順利。
黑子不僅逃了出來,還得到了一頓晚餐。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這果然是一只良心未泯的妖怪。
出了土坑,沒那麽黑了,沒有黑子眼神好使的桡這才看清了他的樣子。
一頭藍發依舊很醒目,長得也挺白的,就是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整個一弱雞。懷裏還抱着個肥兔子,證明他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瘦弱。
黑子:“我叫黑子,你叫什麽?”
桡看他跟看個蛇精病似的:“哪來的鄉下妖怪,不知道名字是最重要的額東西嗎,怎麽能随便說出去。”
名字不能随便說出去。
其實也只是說了姓而已。
又學到了一點妖怪世界的知識的黑子乖乖地點點頭。
不過沒有得到這只妖怪的名字,有點遺憾。
對方似乎并不想和他做朋友,估計是不願意告訴自己的名字的吧。
桡嫌棄地看了一眼他懷裏的兔子,說道:“快把他扔了。”
黑子不舍地看了一眼:“不可以吃掉他嗎?”
桡:“你一個妖怪,不吃東西又不會餓死。”
黑子不敢暴露自己是個人類的事實,但是又不能放棄這頓難得的晚餐,誰知道下一頓還能不能吃飽呢,于是便用妖怪的口吻說道:“可是我曾經看人類吃過烤兔子,味道非常不錯,遠遠地就能聞到香味,我一直想要嘗嘗看看的。”說完,用惋惜的眼神看了一眼死掉的兔子,默默不舍地将他送到了桡的面前。
桡狐疑地看了他好幾眼:“真的有那麽好吃。”
黑子為了自己的晚飯,很努力地點了一下頭。
“好吧,那你做來嘗嘗。”說完,最後還是加了一句,“但是妖怪這麽注重口腹之欲還是不可以的,最好吃的還是人類才對。”
黑子驚訝:“你吃過人類嗎?”
桡搖頭:“沒有,現在不能随便吃人類了。”
黑子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桡看了他一眼,不耐煩地催促:“為什麽還不去做烤兔子?”
黑子看着全身是毛的兔子,陷入了沉思。
#求問,一個只會煮雞蛋的人該怎麽弄熟一只兔子,在線等,挺急的#
桡望着一動不動的他,沉默了一秒,兩秒,三秒……最後,他不可置信地喊道:“不會吧,你難道只會吃不會做。”
這話聽起來挺傷人的,可卻是事實,黑子不得不承認,除了做水煮蛋他不會輸給任何人之外,廚藝方面,他真的沒有什麽信心,更何況是這種貌似需要點亮野外生存技能的情況下。為了對自己的肚子負責,他是一定要說實話的。
桡繞着圈走大步,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可能真的撿了一個廢物,雖然多次說黑子是笨蛋,但是他确實是沒有想到,他居然可以沒用到這個地步。
最後,他看了一眼用那雙藍眼睛無辜地注視着自己的黑子,煩躁地從他手裏扯過死兔子。
至于去幹什麽,當然是解決這東西了。
黑子默默地跟了上去,打下手。
哪知道桡很快就跳離他的面前,黑子第一次直面桡練就多年的逃跑速度,在後面驚呆了。
很快,桡拿着火種和一根鐵棍回來了。
“這些可以嗎?”他拿出自己找到的東西。
黑子點點頭。沒吃過豬肉但還能沒看過豬跑,這些确實是必備的。
桡:“毛怎麽辦?”
黑子遲疑着說道:“烤,烤沒吧?”
桡:“你這家夥不要用這麽不确定的語氣啊。”
黑子立即點頭:“烤沒就好了。”非常地聽話。
桡一變艱難地穿着鐵棍,一邊不滿地嘟囔:“身為一個妖怪,一點追求都沒有,不知道追逐高品質的生活,居然像人類一樣喜歡吃這種東西。”
黑子虛心求教:“有追求的妖怪應該喜歡吃什麽?”
“當然是人類了。”桡理所當然,他覺得有些絕對,又加了一句,“妖怪也是可以的。”
黑子:“我們不是妖怪嗎,可以同類相殘。”
桡:“你真是鄉下來的吧,這麽可愛。”這還是桡第一次對黑子用上誇獎的詞語,翻譯過來,大概就是說他傻白甜之類的,琢磨過來,卻是沒有一點誇獎的意味在裏面。
桡笨拙地架了一個火堆,給他舉着例子:“你看看人類,他們難道會因為大家都是住在大地上的生物就對你心慈手軟嗎,不會吧。我看到好多個妖怪就是被除妖師封印起來的,即使他們什麽都沒做,就是因為喜歡和人類接觸了一點,就被關在黑洞洞的匣子裏。就連一些由野獸變成的妖怪,也可能會被看似普通的人類屠宰。你吃兔子的時候,會想着兔子和你一樣有生命嗎?在往小裏圈一點,人類面對同樣名為人類的同類,不還是勾心鬥角,戰争頻發,也沒見他們和平相處。”
他将兔子架到火上烤,動作也開始越來越熟練,看起來在上面頗有天賦,只是那嘴,卻還是沒有停。
桡:“所以,還是做個壞人好一點,不向往着周圍都是願意為你付出的家夥,不會有希望,自然也不會有失望了。”
黑子:“一個人呆着不會很無聊嗎?”
桡譏笑:“我可不想遭到有了希望,希望又破滅的時候,求來的所謂友誼,本來就是不牢靠的東西。”
黑子低頭,若有所思:“求來的友誼不牢靠嗎?”
桡低頭聞了一下兔子上傳來的香味,對自己這麽長時間的努力滿意地點點頭。
聞起來味道還不錯的樣子,怪不得這些家夥總會忍不住誘惑跑到人類世界了。
直到香味萦繞在他們的鼻端,兔肉表層開始變黃,上面滋滋冒油之後,桡才伸手撕了一塊肉嘗了一下味道。
“應該是熟了吧,你果然沒騙我,味道還行。”撕下來一個兔腿遞給黑子,桡自己也撕了一大塊肉吃了起來。
等他吃完了半只兔子的時候,黑子依舊在一小點一小點地撕着那個肉吃。
桡看不順眼地訓斥:“你能不能有點妖怪的樣子,吃東西那麽斯文幹什麽?”
黑子彎腰,很誠懇地道歉:“抱歉,我就是這樣,吃東西總是不快,給你添麻煩了。”
桡看他這樣子,更氣了,不僅氣,牙還疼。
對于這種一本正經道歉的家夥,他還真是受不了。
吃完這頓就和這家夥散貨。
狠狠咬了一大塊肉,桡在心裏想到。
黑子吃完整只兔腿,在周圍走了一圈,終于找到一片可以擦手的葉子,将上面的油擦去之後,黑子又回到了火堆邊。
燃氣的火焰在夜空下飛舞着,火舌一小點一小點蠶食着黑夜,帶來一小塊地方的光明,他靠近火堆,雙手伸上前,取暖。
桡還在大口朵頤,不可置信地問他:“你已經吃飽了。”
黑子摸着肚子點點頭。
桡心裏吐槽了一句胃口真小,卻是沒有再說話。
正好,他還沒有吃飽,便宜他了。
最後吃了一條腿,整只兔肉都進了桡的胃裏。他摸着鼓起的肚子,舒坦地打了一個飽嗝。
今天這一頓真的是吃得太舒服了。
黑子看他都快癱倒在地上了,就問他:“味道怎麽樣?”
桡滿足地眯着眼:“還不錯。”
“那就好。”黑子說,“這個肉對我來說太膩了,你喜歡就好。”
桡忽然反應過來,他立即做起,維持好自己的形象,然後反駁黑子的話:“誰說我喜歡人類的東西了,這東西也只是好吃那麽一點點而已。”
黑子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桡從未見過如此聽話的妖怪,對他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點。
一陣涼風吹來,黑子打了個哆嗦。
桡看了他一眼,皺眉:“你怕冷?”
黑子縮起身子擋風,默默點頭。
本來打算起身走妖的桡動作又頓住。
算了,這是最後一次幫他了。
桡站起來,擋在有風的那一面,對黑子說道:“走吧,我記得再走一段路的話,前面會有一顆大樹,樹裏有個洞,正好可以擋風的。”
黑子站起來,用衣領擋住臉頰,默默地埋頭跟了上去。
現在人生地不熟的,好在前面還有一個嘴巴很毒,心腸卻不算壞的妖怪,目前來看,要想在這裏生存下去,還是跟着他比較好。
畢竟,這個妖怪,最起碼做出的飯能吃。
曾經差點受到桃井飯菜荼毒的黑子默默地慶幸。
桡在前面帶路,不時還要回去注意這一下那個弱小的家夥,看他有沒有受傷,偶爾前面有擋路的東西,也會幫他用暴力破壞掉。
很快,一人一妖就到了那棵大樹下面,因為秋天到了的緣故,樹下積了很多樹葉,軟綿綿的,走起來“嘎吱嘎吱”響。桡撥開沒過小腿的樹葉,終于找到了曾經見過的那個大洞。
洞不大,剛好可以誰進去一個人的大小。
他将兩邊的樹葉撥開,讓這裏稍微寬敞了一點,然後讓開,對着黑子說道:“進去吧,這裏可以擋風。”
黑子彎腰鞠躬:“真的非常感謝。”
桡撇嘴:“不用。”
黑子踩着樹葉進了樹洞,裏面有剛剛桡推進去的樹葉,坐上去軟綿綿的,樹幹擋住了吹來的涼風,再加上樹葉的包圍,黑子霎時間就暖了很多。
“很暖和。”黑子喟嘆道,卻沒有等來桡的回應。
已經走了嗎?
黑子有些失落,本以為已經算是朋友了呢,想到妖怪的擇友觀,黑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果然不管怎麽樣,還是無法支持那種看法。
就在這時,本來以為已經走了的桡忽然出聲:“喂,我怎麽覺得,你的生活習性真的很像人類啊。”
黑子心裏一緊,右手攥住校服褲的褲縫,神情也開始凝重起來。
桡沒有聽到裏面的回話,繼續說道:“對了,我還沒問呢,你到底是那個山頭的妖怪,怎麽看起來,對妖怪的事情都不怎麽懂?”就連名字,都可以随随便便地說出去。
桡的爪子,又悄悄地顯露了出來,在月光的照耀下,利爪閃着冰冷的白光。
**********
已經是黎明時分了,夏目悄悄地從被窩裏鑽了出來。
窗戶外面泛起了幾抹魚肚白,證明時間雖然不像平常一樣到了該上學的時候,但是也不算太晚,這個時間,夜晚活動的妖怪應該開始慢慢地變少了。
貓咪老師還在呼呼大睡,鼻涕泡被他吹得老高,夏目貓着身子起身,沒有收拾床鋪,而是走到書桌那裏,留了一張紙條之後,悄悄地從窗戶爬了出去。
他剛翻出窗戶不久,貓咪老師的鼻涕泡就破了,睜開猶帶着一點困意的滑稽雙眼,貓咪老師慢悠悠地飄到了夏目剛剛留下的紙條哪裏。
“老師,我還是不放心若竹,先去西山腳下看看他,如果塔子阿姨上來叫我起床,記得幫我應付一下。”
“笨蛋夏目。”團吧團吧将紙團扔進了紙簍子裏。貓咪老師也跟着翻出了窗戶。
要是讓這個笨蛋一個人出去,還不知道會被哪個心懷不軌的家夥拐跑呢。
********
若竹原本一直是待在和越前相遇的那個深林裏的,但是因為西山後來被打妖怪占據的原因,她又移植了分枝到西山腳下,以便實時觀察這裏的情況,應付可能出現的危機。
也是因為她的原因,最近好多個想要上西山的妖怪和人類都被她給弄了出去,妖怪是勸說,人類則是她通過一些雜七雜八學來的陣法給誘導出去的,不過因為她學藝不精,總會出現一兩個小差錯。
這不,若竹今天又在擺弄她那個小陣法了。
興沖沖地擺弄好一個陣法,她擦掉臉上的汗水,想要去試一試新的陣法的威力。
“若竹。”夏目的喊聲穿了過啦,若竹回頭,就看到了向這邊跑來的夏目。
“夏目大人!”若竹驚訝,其實還有些着急,“您怎麽來這裏了,這裏很危險,快和我離開。”就算是她,也僅僅只是敢将分枝紮根在這裏而已,像夏目大人妖力如此強大的人類,必然是很受妖怪歡迎的,或者說,受他們的肚子歡迎。
“我想看看西山具體是什麽情況。”夏目擡頭望向當初那個原本靈氣凝聚,空氣舒暢的山頭,現在,那裏只讓他感受到一股不舒服的氣息。
若竹堅決拒絕他這個提議。
事實上,夏目的實力恐怕不知道比她強大多少倍,那被稱作軟綿綿的拳頭可是連斑也給揍趴的,雖然有斑縱容的原因,但是不可置疑,夏目妖力的強大。
但是,在若竹眼裏,夏目卻是需要保護的。
一來是他人類的身份,二來是他的身體看起來實在瘦弱,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夏目實在是太善良了。
他擁有強大的友人帳,卻不願意用召喚的方式來使喚自己的朋友,再加上他不喜歡使用武力的情況,根本沒有系統地使用過妖力,屆時真打起來,情況怎麽說還不一定呢。
若竹飛過去抱住夏目,用兩手穿過他的腋下,夾住他一起向天空飛去。
“夏目大人,你單獨一個人來這些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可以的話,請一定要斑大人跟着你。”結果之後的若竹也擁有了飛行能力,這會帶着夏目向自己的根據地飛去。
只是,作為一個剛剛考到駕照的新司機,若竹的飛行能力實在不穩。單單就她一個妖還好,現在再加上一個正在成長期的少年,實在是控制不好。
于是,車越軌了。
被她抱在懷裏的夏目,因為她不成熟的飛行能力,從她手裏脫落,直直掉了下去。
“啊——”夏目實在沒忍住喊了出來。
“夏目!”不遠處的斑聽到這聲吶喊,加快了飛行的速度。
夏目的墜落仍在繼續,他向下看了一眼地面,心裏稍微慶幸了一下幸好若竹飛得不高,又再次拜謝了一下八原繁盛的樹木。就這麽一點思考的時間,他已經直直落到樹上,在接受了這個緩沖之後,又在一次向地面掉去。
心疼了一下自己即将摔成兩半的屁股,夏目動了一下身體,卻沒能掙紮起來。
眨了眨眼睛,夏目向下一望,發現自己居然是懸空着的。
“哎呀,還是不要動作為好,雖然你一點也不重,但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我的手臂現在還是有些僵硬的。”聽起來是很熟悉的聲音。
愣愣地擡起腦袋,夏目看向自己的腰間。
有雙手。
再往上,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襯衫,風衣,圍巾,外加熟悉的帽子。帶着的眼鏡下面,是一張熟悉的,擁有着謙和笑容的臉頰。臉頰的主人擁有紅瞳以及标志性的壁虎形狀的痣,即使如此,依舊不影響他的帥氣,而這張帥氣臉頰的主人,卻是夏目很熟悉的對象。
“名取先生!”夏目太過驚訝,以至于失聲叫了出來,話出口,卻是有些後悔。
他應該不認識現在的名取先生才對的。
名取周一沒想到這個孩子居然還認識自己,眉頭微揚:“你認識我?”
夏目慢慢從他手上滑落下來,尴尬地笑着說道:“因為你是很有名的演員,所以看過你的作品。”越說,夏目的額聲音越弱。
其實一部看完的沒有。
夏目心裏有些低落。他不喜歡撒謊,卻又總是不由自主地為了掩飾而說出一些謊言。
名取看着他頹喪的臉,貼心地沒有追問,而是笑着說道:“這也沒什麽,我确實挺有名的。”
有,有花在名取先生的周圍綻放了。
夏目後退了一步,确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偶爾來看,還真是一個很可怕的男人的。
夏目這邊氣氛還算好,但是若竹和斑那裏就不行了。
若竹費了老大力氣都沒有接住夏目,只能将他丢向一顆一看就很綿軟的樹上降落,自己也在下一秒就沖了下去。
結果,剛穿過樹葉看到夏目,就看到他和一個很可疑的男人站在一起。
“除妖師!”子孫千千萬萬,耳目遍布八方的若竹一眼就認出了名取周一是誰。而且一口道出了他的隐藏職業。
夏目和名取同時擡頭。
名取立即将夏目推到身後,看着這個一覽兇神惡煞,俏麗臉蛋上挂着怒氣的小妖怪。
看起來來者不善的樣子。
妖怪對于除妖師是有一種天生的額怨憤在裏面的,當然,一部分妖除外。
若竹對除妖師的印象也不怎麽樣,對人類态度和緩,也是因為越前大人和夏目大人的原因。
面對除妖師,天性上的對立感讓她立即将名取劃到了對立的行業。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其實夏目也是人類,剛才這個除妖師有可能是幫助了他。
若竹看着被擋在身後保護着的夏目,心理隐隐有了想法:“把你身後的人類交出來。”她目露兇光,盯着名取,卻像是和夏目不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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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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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