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打賭
“左丘!你嚷嚷什麽?”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口突然多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老者,老者須發皆白卻腰杆筆挺,雙手背負雙手頗有幾分氣度,此刻正等着左丘,面色嚴厲。
“孫院長,是這幾個病人家屬……”
“病人家屬怎麽了?”
老者直接打斷了左丘的話,嚴厲的說道:“病人的安危是對于病人家屬最大的打擊,病人可以失态,你一個醫生難道這些都不懂嗎?在病房裏大吵大鬧像什麽樣子!你還是一名主治醫生!”
左丘被老者罵的終于沒了脾氣,板板整整的站在原地,低着頭,不住地認錯。
老者訓斥完左丘之後,看着含淚的顧倩雯母女微微點頭,并沒多說什麽,對于老者的舉動,葉純良心中也有了幾分好感。
不管怎麽說,對于病人和病人家屬老者都給出了足夠的尊重和體諒。
做完這一切,老者便轉身想要離開,左丘卻是眉頭一皺,開口道:“孫院長,且慢。”
“還有什麽事?”
老者眉頭一皺,看向左丘問道。
“孫院長,剛剛的話您可能沒聽清楚,這小子是個中醫,還羞辱您老是庸醫來着,我們也正是因此起的沖突。”
左丘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冷笑,開口道。
葉純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老者胸前的名牌,赫然正是唐江市人民醫院院長——孫定友。
“孫院長,其實我也不是為了這意氣之争如何為難他們,但是您可是我們人民醫院的招牌,現在被人這麽诋毀我……”
見孫定友果然轉過身,臉色陰沉了起來,左丘的臉上冷笑更濃,添油加醋道。
“中醫的确是華夏瑰寶,我也很敬仰中醫,不過到了這裏就要按這裏的規矩來,如果你們覺得中醫更可靠,那就趕快出院,另請高明吧!”
孫定友看着顧倩雯母女開口道,說完目光銳利的掃過病房,最後定格在葉純良的身上。
顧倩雯母女傷心欲絕的樣子一定不會說出這種話,所以葉純良一定是始作俑者!
在孫定友嚴厲的目光之下,葉純良依舊鎮定自若,嗤笑道:“孫院長,這病人還有希望,而且按照中醫的療法不需要開刀只需要推拿一番,加上中藥調理就可以痊愈,但你們醫院卻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你們不是庸醫是什麽?”
“你是中醫?”
孫定友眯起眼睛,盯着葉純良,他發現這個小夥子雖然年紀輕輕,他卻是有些看不透。
“正是!”
葉純良毫不猶豫的點頭。
孫定友沉默了起來,目光直視葉純良,葉純良也不示弱,就那麽平靜的與之對視。
左丘看到這一幕,心裏可是樂開了花,孫定友每每沉默注視便是較真了起來,即便是他叔叔左春海這個副院長都招架不住孫定友的凝視,更不要說一個小小的葉純良了!
這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病例拿來!”
沉默片刻,孫定友低沉的聲音開口,直接伸手平拖在半空,目光依舊沒有離開葉純良。
左丘見狀,馬上将顧志偉的病例遞了過去。
孫定友接過,打開認真審視了起來,直到看完了最後一頁,他又看了看病床上的顧志偉,之後微微點頭,開口道:“很好。”
“這病例沒有任何問題,病人肝髒已經瀕臨壞死,除了器官移植別無他法,你現在只要去辦理了出院手續,就可以當面進行推拿,用藥。”
“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他真的可以站着走出醫院,就算我輸,我承認我是庸醫,如果不能,你必須當衆給我磕頭道歉!”
說道最後,孫定友的語氣加重了幾分,語氣之中滿是不容置疑。
顧倩雯看到這一幕顧不得傷心,離開了母親的懷抱,走出來對着焦急的說道:“不,孫院長,對不起,對不起,葉經理他年輕氣盛,一時沖動……”
“好,我也給你機會,你現在給我鞠躬道歉我也可以當剛剛的事情沒發生過。”
見顧倩雯服軟了,孫定友面色一松,顧志偉還躺在病床上兇多吉少,臉上多少還是有一些恻隐之意的。
然而,葉純良卻是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說道:“好說,我這就跟你去簽出院手續,也不需要三個月,只要半個小時的時間顧叔叔就會恢複健康。”
左丘剛剛還在暗道可惜,原本今天這個不識相的小子馬上就要磕頭認罪了,卻沒想到病人家屬竟然出來攪局,現在見葉純良這個反應他又是大喜過望了起來。
孫定友的臉色也終于更是陰沉了起來,在他看來,葉純良不過是一個年輕人,自己已經讓了一步他還要自尋死路便是有些不識好歹了。
“左丘,你去取出院手續過來,馬上簽字!”
孫定友寒聲說道。
“等等!”
然而,葉純良卻突然出口叫住了正要轉身出門的左丘。
“小子,怎麽?現在認慫了?剛剛話可是說出去了!”
左丘冷笑的回身看着葉純良,在他看來葉純良現在阻止自己絕對是心虛了,想要服軟。
孫定友也是皺起了眉頭,嚴厲的盯着葉純良,剛剛葉純良要是認個錯,看在病人家屬的面子上他自然不會和一個後生一般計較,但現在,晚了!
葉純良臉上依舊鎮定自若,笑笑說道:“我只是覺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并不公平。”
“你倒是說說,怎麽不公平了?”孫定友道。
“你輸了你就承認你是庸醫,不過我輸了卻要當衆磕頭你說說,這公平嗎?”葉純良直接說道。
“混蛋!你要孫院長跟你磕頭不成!”
左丘一臉義憤的瞪着葉純良怒道,心中卻已經樂開了花,這就是俗話說的——不作死就不會死!
孫定友眼中也閃過了一絲憤怒之色,即便是他的養氣功夫很好,現在被一個後生如此咄咄逼人也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都是磕頭,憑什麽我可以,你就不可以?”
葉純良随意的說道,俨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好!好!好!好你個狂妄之人!”
孫定友一連吐出了三個“好”字,顯然已經怒極。
“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今天下午就可以讓這位病人恢複健康,而且僅僅是推拿和中藥手段的話,我孫定友給你磕頭又如何?”
“呵呵。”
葉純良樂呵呵的看着孫定友,擺擺手,說道:“不用你,你和我往日無怨進入無仇的,我不稀罕你給我磕頭。”
“不過,我要這個人給我磕頭!”
說道最後一句,葉純良的面色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擡手直指左丘!
左丘之前對待顧倩雯母女好像趕叫花子一樣的态度讓葉純良很是不滿,而且,自己之所以和孫定友接下這麽大的梁子也完全是這個人的一面之詞所致,因此,即便要跪,也是他左丘下跪!
“你說什麽?”
左丘瞪大了眼睛,盯着葉純良,怒道。
“我都能跪,你不行嗎?”
然而,沒等葉純良反駁,孫定友已經開口了。
“我,我,我也可以!”
左丘本想反駁,但見到孫定友嚴厲的目光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不過細想起來,心中卻依舊冷笑,顧志偉的肝髒可已經基本完全壞死了。
即便是最先進的西醫手段也根本沒有辦法根治,如果想要活命只有器官移植一種手段,因此,他篤定葉純良絕對是在吹牛,顧志偉根本不可能在僅僅一個下午的時間便恢複健康!
答應了之後,左丘便恨恨出門去取出院手續了。
孫定友卻是沒有離開,而是留在病房和葉純良交談了起來。
在他看來葉純良這個小子人并不壞,而且剛剛那篤定的眼神更是讓他心中疑惑,莫非這個小子真的有什麽中醫傳承?
若不然,為什麽如此篤定,難道折騰這麽一場就是為了給自己磕頭?
孫定友不願意相信這種可能,卻又實在想不出什麽辦法能讓已經病入膏肓的顧志偉起死回生,恢複健康,因此只能旁敲側擊的試探。
葉純良話不多,基本都是應付,這讓孫定友也很是無奈。
不過葉純良卻是安慰起了身邊的顧倩雯母女,見識了他剛剛的反應,顧倩雯母女也是将信将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眼中多少還是多出了些希望。
不多時,左丘便拿着一份出院手續回來了。
葉純良對于這種行為有些不齒,不過還是毫不猶豫的簽了字,之所以要簽訂這個出院手續,其實就跟責任聲明沒什麽區別。
意義就在于聲明顧志偉已經出院了,接下來是死是活和唐江市人民醫院沒有任何關系。
“我現在可以救人了嗎?”
簽完了手續,葉純良看着孫定友問道,那目光竟然讓孫定友心中生出了一絲愧疚之意。
顯然,如果葉純良真的有妙手回春的手段,那簽訂這個協議也就是多此一舉了,而且救人如救火,救人之前他竟然還因為一個所謂的責任問題要走這麽多程序屬實有些本末倒置了。
不過他還是點點頭,将出院手續收了起來。
葉純良也不拖泥帶水,直接走到了病床邊,對着顧倩雯母女和善一笑,說道:“倩雯,阿姨,你們放心吧,有我在顧叔叔不但不會有事,過不了多久就會再度變得生龍活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