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無欲無求

回到家，兩人洗漱完了并排就靠在床頭。紀陵塵刷微博，顧紀修看紀陵塵刷微博。

刷着刷着，紀陵塵就刷到熱搜又有人公布戀情了。點進去看了兩眼，紀陵塵扭頭在顧紀修額頭上親了口：“我也公布戀情吧？”

顧紀修眼睛都驚得瞪大了，不用開口問，紀陵塵就看到他臉上寫着‘你要出櫃？’四個大字，還帶個粗粗的問號。

“什麽啊，就……說我有對象了嘛。我也想曬，想秀恩愛。”紀陵塵癟癟嘴，退出微博就到圖庫挑照片去了。

“嗯，你說了算。”往紀陵塵肩膀上一靠，蜜都要從顧紀修臉頰上的酒窩裏溢出來。

沒辦法，自家男朋友太帥！太有男友力！太男人味兒了！哎，就是心裏美！

兩個人挑挑選選，最後選中了一張在室外照的照片。

這還是讓溫饒饒給拍的！（要是能穿越回去，溫饒饒絕對會把拍照的自己一腳踹飛。）

那是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兩人都穿着厚厚的同款羽絨服。紀陵塵坐在別墅區落了薄雪的長椅上，顧紀修面對面低坐着紀陵塵的大腿，一雙長腿夾在紀陵塵腰上，雙手插進紀陵塵的口袋裏。大大的帽子把顧紀修的後腦也遮的嚴絲合縫，連根頭發絲都沒露出來。

照片特別符合要求，坐在紀陵塵身上顧紀修在衣服的遮掩下，連性別都看不出來。

回到微博客戶端，紀陵塵配文道：

和我家寶寶回家吃飯了~飯還是不如寶寶好吃~

然後選中照片，發送。

發完了微博，紀陵塵就不管了，抱着顧紀修翻身拉燈——海綿體大戰括約肌！

兩人開心的時候，紀陵塵的微博炸鍋了。

別誤會，并不是哭紀陵塵有對象了，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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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陵塵官方後援會：你能找到對象？我不信？不帶這麽禍害人家姑娘的！

紀檢委一號：那姑娘一定是個外貌協會，她會後悔的！！！

紀檢委二號：熱愛挑戰的妹子，想粉！

無辜路人：我還以為你這種人注定孤獨終老，結果……果然是顏值拯救世界系列麽？

小飛飛：我不信不信不信！！！你竟然都能有對象？我也要對象TAT

安佳奶油：陵塵的事情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只要顏值夠用，就沒有找不到對象的人！

……

作為一個沒有作品的一千八百線小明星，微博底下的熱度沒一會兒就消下去了，連熱搜都沒上成。

遠在自己家的溫饒饒，看着客戶端更新出來的最新微博和下面的評論，輕輕舒了一口——沒掉粉，作竟然也是有好處的！

接下來四天，紀陵塵沒有戶外活動沒有亂發微博，所有人都算是消停地過了幾天好日子，直到張知非一個電話打過來。

“哥夫，求你件事兒呗~”低聲下氣地，張知非彰顯自己的誠意。

“什麽事兒？”紀陵塵問道。

“幫我跑趟橫店……”

“等會兒，你說什麽？”

“幫我……”

紀陵塵打斷道：“前一句。”

“……”這套路，明顯是要拒絕啊，張知非能讓紀陵塵得逞麽？趕緊道：“哥夫，我求求你了，這真是重要的事兒！真真的！你跟我哥說，我哥也絕對答應！我發誓！”

“什麽事？”

“幫我去橫店看看Noah，對，就是黎其安。”

挑挑眉，紀陵塵好奇道：“他咋了？”

“別提了，真是，你說他是不是水逆？”不提還好，一提張知非就氣不打一處來：“他這不是喪死了（《桑零落》）剛進組麽？剛進組，疹子沒掉光呢他就感冒了，感冒沒兩天就低燒。你說你病了就老實地呆着呗？非要繼續拍，真TM……這就不說了，是他的事兒。前天吧……”

張知非表達能力十分堪憂，說急了就語無倫次，紀陵塵自己總結了一下。這幾天呢，大致發生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兒，是和黎其安一些旅客發生了矛盾。劇組前天收工早了，回酒店的時候趕上一些旅客退房。大廳人挺多，擁擠混亂。有個男的退了房後，聽說黎其安是明星，就抓着黎其安非要合照。當時周圍亂糟糟的，黎其安身體也不舒服，确實不适合過多停留，就拒絕了。結果那男的不依不饒，拽着黎其安就撕扯起來了，期間罵罵咧咧說了不少難聽的話，然後本來就燒着的黎其安特不争氣地暈倒了。

可能黎其安失去意識不到一分鐘就醒過來了，可還是給粉絲吓了一跳。幾個炮姐一手抗炮，一手拽着那男的，這才讓黎其安和助理成功乘上電梯。

第二件事兒就是，粉絲的探班的事兒了。像現在大熱的一些小生或者流量愛豆，都無法避免CP這個問題。黎其安自然也逃不掉，他就有不少特別火的CP。其中一對CP，就是和另一位當紅小生組的。兩人是在同一部電視劇裏爆出來的，當年還被戲稱為國民CP，可見這對CP有多火。再加上兩人本來就是好友，哪怕近兩年兩人再無合作，仍舊有太多CP粉遺留下來了。

這次就有兩個CP粉組團探班，送了黎其安三本字典厚度的十八禁同人小說。當時粉絲說的是特意為黎其安準備的禮物，黎其安還挺感動的。結果回酒店一看內容，才發現不對勁兒。很少跟張知非抱怨的黎其安翻來覆去半宿，最後給張知非發了語音，特別難受地問：“你說，她們為什麽要送我給我這個呢？”

“倒不是說，我對同性戀怎麽樣。可她們為什麽要送給我這個呢？而且我刷微博，看我的粉絲說她們從來不送給他這個。我真的就很不舒服。我不是要比較，但為什麽不能尊重我一點呢。我也沒有要求別的，就不能照顧一下我的那個情感麽？”

就這麽點兒事兒，黎其安翻來覆去跟張知非磨叽了半宿，硬是讓張知非都有點擔心了。

黎其安是娛樂圈少有的，特別親近粉絲，真拿粉絲當人而不是鞋墊子的明星。他十分喜歡被粉絲包圍，被大家喜愛的感覺。像很多明星為了營造健康的偶像形象，經常對粉絲說的不要來接機，不要來探班看自己之類的話（也是覺得粉絲很煩，一舉兩得）。黎其安卻從來都沒說過，因為他真的喜歡自己的粉絲，在不影響粉絲正常工作的情況下，黎其安還是喜歡大家圍着他。

這也就導致了，黎其安對粉絲看的很重，可能一部分粉絲的個人行為都會讓他傷心。

張知非一直覺得黎其安不适合這個圈子，無論是做演員、明星亦或是流量愛豆，黎其安都不适合。

在娛樂圈這個地方，粉絲是什麽東西？是奶牛啊！粉絲存在的價值，就是被吸血啊！一個人，怎麽能對就是用來宰的奶牛産生感情呢？

粉絲就是應該卑微到塵埃裏，任由他們的偶像或踩或吸血都笑呵呵的才對。而偶像們就應該高高在上，用一根根吸血管子将粉絲玩弄于鼓掌之間。

娛樂圈最不值錢的東西，不就是粉絲的感情麽？

可黎其安這個人，非要把奶牛當人，非要把塵埃都不如的粉絲擡到自己同一高度……

這不是有病麽？給自己找罪受。

張知非一邊跟紀陵塵倒苦水，一邊道：“所以我想你去看看他，這段時間他狀态可能不太好，還病着呢，你看看他大家都放心不是？我哥也放心啊！”

“你怎麽看你的粉絲呢？”紀陵塵忽然開口問道：“你也覺得你的粉絲不值一錢，就是吃草擠奶的奶牛？”

頓了頓，張知非反問道：“你讓我說官方點，還是心裏話？”

“你先說官方的。”

“感謝我的粉絲，沒有她們就沒有我的今天。我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并肩同行，永遠在一起！每個人都是不可或缺的，沒有任何一個我們的家庭就不算完整！”這段話顯然張知非已經背熟了，幾乎張口就來。

“那心裏話呢？”

“看不起她們，但也感謝她們，還覺得……我這樣的明星沒啥可粉的。其實挺可憐的吧，她們喜歡的我只是我讓她們想看到的那面，她們真情實感喜歡的人不過是一個虛幻的影子而已。”舔了舔下唇，張知非笑道：“如果哪天見識到我真面目，她們還這麽喜歡我，我可以考慮對她們好一點兒。”

“你對粉絲也沒你說的那麽無情啊。”紀陵塵也笑了。

“因為我沒必要啊，我不指望吸她們血。在這個圈子裏，我只是享受這種被人簇擁的感覺而已。所以，反而比其他人都有……人性？一點。”張知非淡淡道：“我總結了一下，還是看你想從粉絲身上得到什麽。像Noah，他最蠢的那種，他要的是感情；我呢，要的是萬衆矚目的感覺；其他大部分人，要的是錢。所以在Noah那，粉絲是夥伴是朋友；在我這兒，粉絲類似婢女和下人，會仰視我的那種人；而其他人那，是沒有生命沒有感情連卡都不用插就會犯賤地自己吐錢的提款機而已。”

“那你呢，你覺得，粉絲什麽？”張知非問道。

“Emmm……”紀陵塵蹙眉道：“不知道，對我來說，好像沒什麽意義。因為，我什麽也不想要。”

“怪不得~”張知非一樂，想到了紀陵塵放飛自我的微博：“那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