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20

在這句話之後，沈黎的心就如一顆落了石子的平靜湖面，蕩起了千層波紋。

她也不知道比賽進行了多久，總之等她晃過神來的時候，比賽結果已經出來了。

沒有任何意外，十七歲的顧蕭獲得了wsop主賽事的冠軍，那條金色的榮譽手鏈由上一任冠軍親自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而站在他身邊的兩個亞季軍分別是年紀頗大的老頭，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金發男子。

那金發男子不知道問了什麽，之後顧蕭便微微勾起了唇角，一串流利的英文溢口而出。

沈黎身邊的女子似乎知道她不懂英文，一字一句翻譯給她聽。

顧蕭說：“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話音一頓，沈黎看見他眉毛輕輕一跳，頗有一些不羁的味道，“Drawhand，是一手需要公共牌來扶持的底牌，很有可能湊正順子或同花的底牌。”

他微微閉起眼睛，似在回憶那金發男人的牌：“一張黑桃J和黑桃10在碰到黑桃8、9和紅桃A時便機會大增。如果接下來再有一張7或者Q就能湊成順子，或者再有任何一張黑桃就能湊成同花……”

“但你猜牌能力太弱，記憶力雖好但并不強，所以很遺憾，一切都讓你慘敗。”

他說的是慘敗，并非失敗。

沈黎知道，一個站在冠軍位置上的人對季軍說慘敗，他有這個資格，可是卻過于驕傲。

她沒有再看下去，偏頭對身邊的女子道了謝，然後就是散了場。

再後來她就回了國，成績突飛猛進，數學尤為突出，只是那個時候，她并不知道因為商業聯姻，顧蕭已經成為了顧氏和沈氏聯姻的人選，而武辛勢必比沈黎出色。

所以，當她與他在一場定親宴上見面的時候，顧蕭皺了皺眉，從她黑瘦的臉上掠過後，對着武辛點了點頭，冷聲對他父親說：“如果我顧蕭注定聯姻，那麽就是她吧！”

沈黎在陸季玟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中垂下了纖長的睫毛，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決定了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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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也知道，她與他在拉斯維加斯的那段偶遇已經無疾而終，永不能提。

然而她真的就沒有再提，就算是大學的四年，亦或是畢業的兩年，結婚的兩年，她都不曾提起。

因為，顧蕭之于沈黎而言，就像一顆夜空中遙遠而又明亮的星星，在她最無助最自棄的時候，無覺的給了她莫大的勇氣與信心，又讓她默默的愛過，卻難以回應。

這也就是結婚兩年，他雖冷淡她嘲諷她，但她卻不恨他的原因。因為他什麽都不知道，他對于她的印象僅僅是相親宴上那個不起眼的女孩。

沈黎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也不知道此時人格分裂的武辛聽懂了什麽，她只是想說，其實她比她更早的遇見了他。

武辛只是睜着天真的眼睛，眼中的光芒明滅，沈黎聽見她哽咽着聲音問：“故事中的男人是賭王嗎？”

沈黎偏過頭看向自己身邊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彼時溫柔得禮的人，現在卻是一派好奇。

她想起那個傳奇的名字——King·Groce，還是點了點頭：“他是，而且很厲害。”

武辛又問：“那個女子呢？她不愛他嗎？為什麽不跟她的姐姐說清楚，她的姐姐一定不會跟妹妹搶的，這樣他們就能在一起了。”

沈黎嘴角彎起，語氣悠遠：“她因為母親愧對姐姐，她認為他們是相愛的，又能如何拆散他們。”沈黎搖了搖頭，看着武辛：“愛情不是相讓，而是相悅。”

武辛嘟了嘟唇，還是難以理解：“那個女子愛他嗎？為什麽不去表白？”

沈黎沒有說話，眼角垂的很低，背依舊挺直。

在這一片寂靜中，門扣‘咔噠’一聲，沈黎只覺得手上一熱，擡頭看見武辛正緊緊握着她的手，毛茸茸的腦袋正靠在她的肩頭，眼神有些惶恐。

沈黎轉過頭，對上了顧蕭淩厲的眉眼。

他問：“你對她說了什麽？”

她沒答話，下一刻手腕被顧蕭緊緊攥在了手裏，有些疼。

武辛咬着唇，戒備之意明顯，她小聲道：“你放開她，你抓痛她了……”說完，起身快步走到另一邊，離戰區遠遠的。

顧蕭聽後這才放了手，眉間依舊隆起了一片小山。

沈黎回頭看了一眼武辛，“謝謝”然後看向顧蕭：“我們什麽都沒說，至少她不知道我們的關系，也不認識我。”

顧蕭眼睛眯了眯，然後沈黎收回視線從他身邊走過。

武辛似乎有些着急想要知道答案，三兩步從顧蕭胸前跑過，抓住了沈黎夠到門把的手，又問：“你沒有回答我問題，她愛他嗎？”

沈黎碰到門把的手一涼，輕輕一抖，顧蕭聽見她說：“她想她愛的也許是一份希望吧，他曾給過的希望。”

說完不給武辛反應的時間，放開她的手又勾起唇角：“顧蕭，我還有幾句話跟你說。”

顧蕭抿着唇，也許沒有思考沈黎那句話的深意，也許是沒能聽懂那句話哪個是男他，哪個是女她。等他想要追問的時候，沈黎已經扔下那句話，關上了房門。

房間裏一時間靜悄悄的，武辛捏着衣角有些恐懼的朝着他的反方向挪着腳步，顧蕭有些疲倦的按了按太陽穴，睜開眼時已經沒有了任何情緒。

他大步走到武辛面前，弓着身子看着她卷翹的睫毛，輕聲道：“好好在這裏休息，我下去一趟。”

說完扯起嘴角，關門下樓。

沈黎坐在先前的沙發上，一樣的位置，脊背一貫的挺直。

是顧蕭第一次見面的挺直。

其實他很想問一問，每次都是一樣的坐姿，你累不累？還是只有在面對他的時候，她才全神戒備，驕傲又冷漠。

他坐下來，率先開口，沒有平日的譏諷與冷淡，“沈黎，我們的婚姻糾纏了兩年，真的很累了。”

沈黎想，原來他也是會跟她好好說話的。她對顧蕭搖了搖頭：“兩年你就累了嗎？”

顧蕭皺眉，又聽見沈黎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從未暴露在他面前的疲倦：“其實，我比你更累。”

顧蕭沉默，他知道他不能怪沈黎什麽，因為這并不是她的錯，可是他并不愛她。

他第一次，也是在這個婚姻裏最後一次，他說：“沈黎，對不起，我們并不相愛。”

－－－－－－題外話－－－－－－

還有幾章過渡章，然後就是女主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