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當年真相
餘風剛從出口出來,就看到淹沒在粉絲群裏的矮小身影,那人踮着腳拼命瞅着他,可能因為身邊的粉絲姑娘看到他出來激動不已,舉着牌子、扇子的,歡呼雀躍。邗小魚既要保持住在前面的位置,又要躲過那姑娘肆意揮動的手臂,整個人叫苦不疊。
此時此刻,邗小魚只想狠狠拍下自己腦袋,咋這麽蠢呢,這還不如在外頭車裏待着,他早忘了他家那位是有着超高人氣的新晉小生,人氣紅得發紫。
餘風忍不住勾起嘴角,餘光瞟着那瘦小身影,怎麽能這麽可愛。有眼尖的粉絲看到唇邊的弧度變化,頓時爆發一聲尖叫,一秒之內,粉絲群裏興奮的歡呼不斷。餘風今天本來是一身黑色風衣加黑色緊身長褲,又戴着一副炫酷墨鏡,整個人都顯得格外酷帥,突然間一張如雕像般的臉突然笑了,就像百年鐵樹開了花一樣,粉絲們幾乎激動地厥過去,天知道自從餘風轉型後,等餘風一個笑有多麽難!
邗小魚倒沒覺得那轉瞬即逝的笑容有多麽值得尖叫,畢竟他和餘風天天膩歪在一起,早看多了好嗎?邗小魚腦海裏一個小人驕傲地揚起下巴,俨然一副睥睨衆生的模樣。
邗小魚眼見餘風的身影已經要消失在過道裏,也顧不上避開肢體接觸了,忙喊着“對不起,請讓一讓”,邊往外擠去。好不容易出來了,他還沒來得及好好喘上口氣,就被一人拉着胳膊往外拖。他扭頭看過去,是小餘,心裏了然,看來餘風剛剛看見他了,特意找小餘來接他。想到這裏,突然覺得剛剛那樣也沒白忙活,笑彎了眼睛。
拉開車門,果然餘風一幅好整以暇地姿态望着他,“來機場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餘風已經摘掉了墨鏡,眼底有些青黑,邗小魚頓時心疼了,怎麽去了幾天,就搞得這麽疲憊了。
邗小魚幾乎同時開口問他,“怎麽黑眼圈這麽重,章梓都不讓你睡覺的嗎?”
前面副駕駛座上白雪聽見了,扭過頭來好笑地掃了他一眼,“章梓還能拿他怎麽樣嗎?他只要一句話,章梓馬上就屁颠屁颠同意了。”
邗小魚沒想到車上還有白雪,吓了一跳,叫她把頭又扭回去了,才把頭湊到餘風那,跟他小聲哼哼,“當初會那麽讨厭來着,這回一回來了怎麽就這麽好了,就小小吐槽一下都不行了。”
餘風笑出聲來,這小孩表情忒有意思,一幅不滿又不敢說出來的小受氣包樣兒。沒等餘風開口,白雪的聲音幽幽傳來,“小魚,記得下次說我壞話的時候小點聲,老娘全聽見了。”
邗小魚被吓得一震,我靠,這麽小聲都聽見了,果然大家說的有道理啊,千萬不要在背後講女人的壞話,她指不定就從哪冒出來聽見了。
邗小魚連忙坐得端端正正,用手在嘴上比劃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白雪從後視鏡裏看到後表示很無語,和餘風說道:“大哥,你到底是從哪撿回的這活寶啊。”
餘風手插着兜,閑散地聳聳肩,“沒辦法,愛上了就是認定了,誰叫當時你們沒阻止住我。”
白雪直接翻了個白眼,和章梓聊微信去了,跟這種不要臉的人沒什麽好扯的。
餘風說道:“小餘,你先開到白雪家吧,然後再去你家那邊,等會兒我和小魚還有點事,你們都先回去吧。剩下的工作,明天等我去工作室了再說。”
“行吧,小別勝新婚是吧。”白雪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終于扳回了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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邗小魚耳朵尖頓時通紅,白雪真的是,太壞了!!!嗷嗷嗷!!!
把倆人都送回家了,換餘風開車,直接按計劃去了他哥哥家。是秦禹開的門,邗小魚有些驚訝。現在才不到下午3點,怎麽秦禹哥會在家的?
秦禹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答他,“餘風跟我約了時間的,所以我早就騰出了半天來。”
“哦哦。”看來事情挺複雜啊,連秦禹哥都這麽做了。餘風,這次你會跟我講實話嗎?邗小魚悄悄看了他一眼,心裏默默問道。
哥哥今天要加班,晚飯三人是在小區外面随便吃的,回來後,餘風就跟着秦禹進了書房,邗小魚在客廳陪兒子玩,好久不見,大金毛真的是快被他哥喂成一個大胖子了,爪子啪嗒啪嗒的聲音明顯比以前笨重了許多。“不過吃胖點也好,這樣下次我哥再嘲笑我家胖肥的時候,我就把你推出來,看他怎麽說,哈哈哈。”邗小魚蹲着摸大金毛的頭,說了會兒累了,又去狗窩那翻出把梳子,一屁股盤坐在地上,開始耐心細致地給大金毛梳毛。一身金黃的皮毛,在柔和的燈光下,泛着溫暖的色澤。
不知不覺,時針劃過了8.00,餘風剛從書房出來,邗小鳗就開門進來了,看到兩人過來倒不驚訝,笑着對餘風說:“從外地回來啦?怎麽不給我打個電話,好去接你們吃飯啊。”
“謝謝哥,”餘風笑着道,“下午的飛機,剛到沒多久,就先過來打擾了。”
“打擾什麽啊,你這小子,總說這些,下次我可要不高興了啊,紅牌一張。”邗小鳗跟他開玩笑。
邗小魚忙接話,“哥,就會欺負他,人家剛從機場出來沒多久呢。”
“诶,這胳膊肘拐的,邗小魚,你可真夠出息的啊。”邗小鳗拍了下他背,恨聲道。
邗小魚嘿嘿傻笑。
秦禹聽到聲音,從書房裏走出來,笑着上前接過他包,“回來了啊,餓嗎?要不要幫你做點吃的?”
邗小魚故作誇張地搓搓手臂,“诶诶,你們倆也太酸了吧,氣氛甜膩得我都要吐了。”
“去去去!廁所門永遠為你敞開,盡情用去吧,不用跟你哥客氣。”邗小鳗不客氣地接話。
“餘風。”邗小魚鼓着臉向餘風求助。
可餘風更是個見風就倒的,裝作一幅看不見聽不見什麽都別找我的模樣,邗小魚氣得跺腳,抱着狗脖子撒嬌去了。
這晚他們依舊是在哥哥家住下,第二日不到5點,餘風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是醫生。
他連忙坐起來,“怎麽了?快說。”
“餘風,”醫生聲音是故意壓着鎮定的,明顯聽得出一絲顫抖,“我知道你家當年火災的真相了,你快來。”
餘風聞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倒是旁邊聽到了的邗小魚精神一振,飛速下床穿着衣服,邊催促他,“快穿啊,愣着幹嘛呢?快點!”
餘風這才反應過來,抓着T恤往頭上套,手卻止不住地打抖,怎麽也套不進去。
邗小魚見到他這樣,心裏像有人在拿針紮他一樣,上前去幫他穿好,手狠狠搓了兩下他的背,安撫他,說道:“沒事的,餘風,你聽見我說話了沒有,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別急,你不能亂不是嗎?還有我呢,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餘風一把攬過他,懷抱鎖得很緊,緊到邗小魚覺得自己要喘不上氣了。一分鐘後,餘風終于鎮定下來,松開他,去洗臉臺匆匆洗漱完畢,邗小魚也是随便弄了一下,在餐廳桌上留了張字條,就匆忙離去。
邗小魚知道餘風現在的情緒極其不穩定,所以換他開車,雖然拿了駕照後他還沒正式上過路,但總比這樣的餘風開車來得穩。
果然,平時只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邗小魚硬生生花了将近三個小時,他一臉抱歉地看了眼餘風。
餘風擡起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沒事的,你先去停車吧,我先進去。”
“好好好,你快去吧。”邗小魚忙推他過去。
天知道餘風是怎麽一路忍受過來的,如果不是他,換了一個人開這麽慢,餘風估計早就發火了。邗小魚禁不住嘆了口氣,停好車後,先去陪陪小秦吧,那倆人估計要說上一段時間,而這些事情,還不是他知道的時候,餘風日後自然會和他說的。
餘風一把推開門,動作間有掩蓋不了的焦急和粗暴,他皺着眉問醫生,“怎麽回事?你在電話裏說的是真的?”
“真的,”醫生指了指辦公桌旁邊的小沙發,“你先坐下,這事情得花一段時間說清楚,你先坐下吧。”
“快說,我沒這個耐心。”餘風皺着眉,一臉不耐。
醫生嘆了口氣,把手邊那幾張紙遞給他,餘風接過來,翻了翻,都是餘秦畫的畫,他之前一張不落地都看過了,現在也還是同樣的內容啊,醫生什麽意思?餘風不解地擡頭看他。
“你把這幾張畫逆時針轉個90度,再排在一起,就畫中的那些人,”醫生指揮着他按要求在辦公桌上排好,“對,就是這樣擺着,然後你人退遠些,應該就能看到了。”
餘風按醫生說的往後走了幾步,果不其然,畫中的人突然聯系了起來,動作和動作是連貫的!等下,這些意思是…餘風猛地看向醫生,醫生點點頭,給他确定的答案,“沒錯,雖然是我的猜想,但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小秦其實一直在畫中告訴我們當年的真相。”
餘風眼前突然一陣黑,什麽?!如果是畫裏那樣,那麽這些年來,他到底猜錯了多少?他…他一直以為當年是別人向他家尋仇,所以縱火燒了他家,只是找不到證據用來指控當年那群放高利貸的人,所以他這麽些年從沒放過對當年那群讨債人的監控,他一直覺得,未來的某一天,他一定會找到證據,把那群人全部一個不落地送進監獄裏,一個都不能少。
但是,畫裏卻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幅景象,如果小秦是認真的,那麽…他餘風,做錯了很多事。
醫生的聲音依舊平緩,透着一股疲憊,開始給他講他的所有猜想,關于當年那場火災。
“那年你爸因為自己的問題,到處問地下組織借高利貸,應該欠了一筆不小的巨款,而那些人都是毒蛇,你去找他們借錢的時候,他們口腹蜜劍,勸誘你爸借了很多錢。後來那些借的錢也沒能回緩你家的困境,于是那群放高利貸的天天來你家鬧事,你媽因此卧病在床,而你爸。”
醫生頓了下來,這話他本不應該用來說一個長輩,但他還是得說出口。
“你爸因為壓力過大,精神失常了。但到底還是有些理智,等到終于有一天,你出門去上學,你弟出門去同學家學習。然後你爸覺得那個機會到了,他想拉着你媽一起自殺。他從口袋裏掏出早就偷偷買好的□□,放進你媽的湯藥裏,剛準備拿去給你媽喝下,結果一扭頭,發現小秦正看着他,臉上滿是驚恐,他雖然當時年紀還小,但也知道那是媽媽的藥碗,而他爸爸卻在媽媽的藥汁裏放了其他東西,他于是猜到了爸爸想害死媽媽。你爸見到小秦上樓去喊你媽了,頓時放棄了原本的毒殺計劃,從櫃子裏翻出很多用剩下的家用酒精,本來是火鍋和取暖之用,最後竟成了你爸用來毀掉這個家的工具。你爸把酒精灑得到處都是,然後又拿了剪刀把□□在外頭的電器的電線全剪斷,好方便引起爆炸,做完這些,你爸就到廚房去把煤氣竈打空燃的狀态,等候那場火災的到來。小秦這時候瘋狂地跑上樓,去把媽媽從床上搖醒,語無倫次間,你媽應該是知道了你爸想做的事,頓時急了,帶着小秦下樓想跑出門去求救,結果。”
“結果,你爸拿着把菜刀守在門那,一臉詭異笑容地看着他們母子倆,你媽當機立斷,抱着小秦往樓上跑,你爸就拿着刀,在後面瘋狂砍着,邊追着你媽。你媽驚慌失措下看到了那扇開着的窗戶,沒作多想,用厚襖子裹上小秦的整個身體,然後使力氣把小秦從窗口丢了出去。小秦恐懼中回頭,看到他爸已經揮着菜刀沖到媽媽身邊。”
接下來的猜想,醫生說得艱澀,他從未想過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一刀,你爸一刀砍中了你媽的胸口,一時間血流如注。在小秦眼裏,是你爸邊瘋狂砍着你媽身體的笑容,和你媽大聲喊着‘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除了這些,再無其他。”所以小秦被人救了後,徹底封閉自我。那樣的場景,要他幼小的心靈如何承擔。他還只是個孩子啊,他還只是個孩子罷了。“你爸,何其忍心。”醫生有些呼吸不上來,到底還是從牙縫裏溢出了這個問題。餘風無法回答他,餘風如何回答得了,他什麽都不知道,他也從來沒想過是這樣的真相。多麽殘酷,上天,你玩笑開得未免太大。
餘風再也支撐不住,頹然倒在沙發上,像一具被抽離了靈魂的空殼,風灌進去的回響聲,都是哀泣着的,那是對死人的祭奠和怨恨。
他的爸爸,記憶中那個男人是那麽的偉岸高大,永遠是慈祥的面容,不想別的父親一樣對他和他弟弟打罵,在他們犯錯後,只會象征性地板着臉教訓幾句,如果他和他弟弟害怕哭了,他還會出去買冰欺淩給他們吃。他餘風記憶裏,餘父一直是世上最好的父親,沒有人比他的父親更好了,哪怕全世界,都不可能找到的。可偏偏,偏偏就是這麽一個男人,這麽一個他記憶裏完美的人,造成了他家如此可怕的悲劇。餘風和餘秦一夜之間成了孤兒,甚至餘秦再醒來時已然失常,不和任何人溝通,不說一句話,連情緒都不願透露絲毫。其實當年的餘秦,應該沒有現在這般鎖閉心房,但警、察的逼問他沒法回答絲毫,要他弟弟親口說出那麽殘忍的事實真相嗎?
有冰涼順着餘風眼角滑落,于是一發不可收拾,清流不斷。
原來如此嗎,餘風疲憊地合上眼睛,醫生那個問題他是聽見了的,但他沒法回答,連他自己也想親口問問他爸,你何其忍心,才能這樣做?那是他妻子和兒子啊,怎麽能夠,不就是錢嗎,這東西到底算什麽,讓你連親人的生死都可以輕易地踐踏,三個活生生的生命,兩個就這麽歸于塵土,另一個卻每天都要痛苦地折磨自己,他弟弟…餘風用手背擋住眼睛,喉嚨裏溢出一絲悲吼。他弟弟這麽些年到底是如何過來的,怎麽可能會放得過自己,所以不願意在敞開心懷對待這個世界。是啊,換做是他,經歷了那些,他是不可能再能接受這些的,連自己最親近最信賴的人都能異化成魔鬼,更何況別人呢?誰知道還有多少心思壞的人在想着殺死他。連他親爸爸都要殺了他,他已經殺了媽媽,就在他眼前,媽媽如果再晚一些把小秦從窗口扔下去,現在他可能連小秦也失去了。
眼前突然浮現當時他放學回家的場景,警戒線拉得很長,從胡同口開始就禁止人接近,有警員确認了他的身份後,把他帶了進去。出門前還是三個活生生有溫度的人,如今有兩具已經燒得認不出原型,而他弟弟,正昏睡在一旁,紮着營養液一動不動,沒有絲毫生氣。擡頭透過朦胧的視野,他妄圖找到他引以為豪的家,但此時已然一片漆黑,早不複原樣。
他後來聽見消防員在對警、察說,房子裏頭有些異樣,電線像是人為破壞的。就是因為這麽一句話,他記了下來,清清楚楚,不差一字地牢牢記住。他由是認定絕對有人來尋仇縱火,殺害了他的父母,害了他的弟弟。
但是,電線是他爸爸剪斷的,他媽媽是他爸爸殺死的,他弟弟是因為被他爸爸害得精神失常的。他還有什麽話能說呢,沒了,全都沒了。在餘風眼裏,世界已然晦暗無光。
醫生見餘風這樣,有些擔心,試着喚醒餘風。但餘風顯然已經陷入了絕望的情緒中。醫生紅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輕聲開門出去,他知道,只有那個人能叫醒裝睡的餘風。
“小魚,你…”醫生有些不好意思,他忘記了自己也是滿臉淚痕。
邗小魚試着假裝什麽都一如平常,他問醫生:“他在哪?我去找他吧。”
醫生心裏松了口氣,邗小魚是聰明的,他很慶幸餘風的選擇是這麽一個人,“他在我辦公室,嗯,你不要被他吓到,他現在有些情緒失控。”
“放心,你先陪會兒小秦吧,他想去小花園裏走走,可能是那個新建的小風車,畢竟是個小孩子嘛,都喜歡那些東西的。”邗小魚試圖開開玩笑,緩解下氣氛。醫生的悲傷已經感染到他了,但他不能被同化,他沒有立場。
推開辦公室的門,餘風還是先前的模樣,只是不再嘶吼,可能是累了,更可能是悲到深處已無淚。邗小魚一直活得順風順水,他從給見過身邊人有過如此悲傷絕望的模樣,他現在看過去,餘風仿佛沒了實體,只是空洞,沒有了為人的溫度。這樣的餘風,他不是害怕,他是極致的心疼,是怎樣的真相會将這麽一個堅強至斯的人打倒了。這不是那個無所不能、自信風度的大明星餘風,這更像是那年被爸媽從酒吧找到的喝得爛醉的哥哥,一樣的沒有勇氣活下去。
“餘風,你看看我,我是小魚,邗小魚。”他試圖輕聲喚他。
但餘風沒有絲毫反應,一如雕像,沒有生命力。
邗小魚伸手抱住他,他不敢用力,他怕餘風已經認不出他是誰,他只能虛虛地攏住他,給那具打着輕顫的身體一絲來自人間的溫度。哪怕他已經不願再感知到,但他不會放他自暴自棄,他已經是屬于邗小魚的,他就沒理由這麽作踐自己。
後來的幾個小時裏,邗小魚一直和他說話,什麽都說,從南扯到北,從工作室扯到臨海之地,卻嚴嚴實實地避過了所有有關餘秦和當年火災的所有話題。他不會提及,他要等餘風願意開口為止。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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