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Part74.

作者有話要說：

已替換～  凱瑟将目光凝聚在維特身上片刻， 露出了相當不屑的神情：“跟蹤你？就算我是你名義上的老師，也沒有空閑到要關心你日常的生活。”

在有了這一番話，維特才冷靜了下來， 想想也是， 凱瑟怎麽可能做這種多餘的事情？他本身就是勇者， 自然是肩負重責， 要做的本來就很多，根本沒有閑心去關心身為學生的他的動向。

只是——

也不知怎麽的， 自從艾米告知他凱瑟并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維特也就被影響了，而從之後觀察來看，這位勇者确實沒有他所說的那般目的明确。維特隐隐有一種感覺，凱瑟只是在利用他們， 即便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任何這方面的證據，這樣的想法也沒有打消。

腦中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 維特沒有忘記維持神情的平靜。

從凱瑟的角度來看，眼前的金發青年展現的就是從一開始的迷茫，漸漸的像是想通了什麽，沒有察覺到其他異常的地方。

見維特收起了臉上毫不掩飾的憤怒， 凱瑟抓了抓一頭零亂的棕色短發， 詢問維特：“你們跟着我也有三年了，确始終沒有給我一個明确的答複。”

提到這個，維特無奈的笑了笑：“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艾米， 我是跟着她走的。”

凱瑟調侃道：“現在怎麽說都聽艾米了？之前呢？叛逆得不得了的孩子是誰？”

維特板起臉：“我不是孩子。”

“你就是個孩子， 艾米說得真沒錯，外表再怎麽成熟， 內心還是個小鬼。”沒有理會維特一臉吃人的表情，凱瑟慢悠悠的開口，“只有小孩子，才會将所有的情緒都表露在臉上，你難道不是？”

被這麽一說，維特發現還真無法反駁，也就沒有堅持這個想法了。

金發青年的沉默，讓凱瑟察覺到了些許端倪，他沉吟道：“你和艾米之間……要一直維持這種關系？”

維特輕嘆一口氣：“不然呢？一無所有的我……要怎麽和艾米說出我的感情？”

作為被鍛造出來的神器，維特的生命、生活、感情都是艾米賦予的，誇張點說艾米就是他的創造主，作為被創造出來的東西……偏偏愛上了創造自己的人，怎麽想都有點悲哀和不自量力。

凱瑟神色有所變化，他忽然間開口道：“也許，你可以創建一個國家，一個可以讓神器與人類和平共處的國家。”

維特猛然間擡頭，艱難的開口道：“這種事情可能嗎？”

“我不清楚。我袒護你們是沒錯，可我始終都是人類，我所說的事情只是給你的一個建議。你說，你什麽都沒有無法去愛，那麽你就用你的雙手去獲得你需要的。相信一國之王的身份，絕不會讓人覺得廉價。”

維特低垂着頭，猶如在認真思考凱瑟的話一般。

“那我現在要做的是什麽？”

凱瑟将一份卷軸給丢給他：“我已經将你的資料提報給了上面，去不去是你的事情。”

接過羊皮紙制作的卷軸，維特一臉狐疑，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內容，好笑道：“你明明都已經替我決定了，還說這麽多借口做什麽？”

在那之前，維特真的以為凱瑟為了他給出了合理的方案，沒想到的是……這一切不過是對方的一個餌，騙他上鈎的一種手段。

那一瞬間，凱瑟的臉上閃現了極為嘲諷的笑容，那奇特的神情消失的太快，讓維特來不及捕捉。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凱瑟沒有露出被人質疑的憤怒，以一副十分冷漠的口吻道，“不過這也是你需要的，不是嗎？我們相互得利，哪裏不好了？”

“也是，這樣确實最好。”維特的笑意并未抵達眼底，嘴角的笑容冷冷冰冰的。

一時間，房間裏的氣氛相當僵持。

對于自己可能會誤會勇者凱瑟的事情，維特也不是很确定，不過從對方的神情來看，似乎并沒有這種可能性。

之後，簡單說明了報道時間，凱瑟就将煩人的維特給趕走了。

待門被維特給關上，凱瑟才露出了相當疲倦的神色，他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憤恨道：“臭小鬼！不知道好壞……”

“哎呀，勇者大人這是在罵誰啊。”一個身影自暗處顯現出身影，來人輕輕搖晃着手中的扇子，俏麗的面容上帶着幾分笑容，“為了不被那個神器給察覺，我還是費了一般功夫隐藏起來。”

凱瑟像是沒有聽到這話一樣，看也不看聲音的發源地。

被人無視，那個人也不惱，徑直說道：“如果那位大人知道——”說到這裏，她似是不經意間的掃了眼青年，這才繼續道，“凱瑟大人只是為了自己的野心，才會将他們給安排在身邊的話，不知道會——”

“唰”的一聲，凱瑟手中的劍抵着那個人的脖頸，他陰沉着臉：“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

女孩沒有流露出恐懼之色，反而微笑道：“恕我提醒您一句，對于我們神器來說可沒有死亡的說法。”

凱瑟不怒反笑，他将劍給橫在女孩脖子上，一字一句道：“那-就-摧-毀-好-了。”

劍刃親吻上女孩的脖子，一絲血液順着劍身低落而下，蜿蜒盤旋而下落在了凱瑟的手指上，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面無表情的看着劍越來越深入女孩的肉裏。

“哎呀，我好怕啊。”女孩身影一閃，迅速退到了幾米開外，她收起虛假的笑容，沉聲道，“尊稱你一聲凱瑟大人，不過是給你臉，區區冒牌貨——難不成還指望別人真的把你當回事？”

“當年的事情，知情人并不少，可是無人揭穿這個事實，你覺得是為什麽？”

揮去了劍上的血，凱瑟收劍歸鞘，一臉無所謂：“這種事情誰知道。”

“哈哈哈哈，因為沒有人在乎啊——”女孩像是發了狂一樣，大笑不已，“誰會在乎一個勇者是不是真的？又有誰會在乎違背神谕到底會發生什麽？”

女孩走向臉色發青的凱瑟，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人類和世界需要一個勇者，他是不是真的沒有關系。而作為那位血脈相連的子孫的你……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選。”

一邊安于現狀，一邊違抗着自己的命令，這就是他可笑的人生。并非和祖父諾蘭一樣天生就被選作勇者，而是被強行戴上了勇者的光環，事實上他并不具備勇者的資質。

無論是性情，還是實力，都遠不如那位真正的勇者——他的祖父。

當年，前任勇者諾蘭突然間失去了人影，神谕并未給出繼承人的信息，而神殿甚至來不及培養出一個後繼者，面對着沒有勇者的世界，人們陷入了不安。

這個時候，有人突發奇想，将勇者的後裔當成新一任勇者不就好了？

這個建議，讓處于被恐懼支配的人們認同，也很快的找到了勇者凱瑟，他們并沒告訴他真相，只是和他說“你就是新的勇者”，他便信以為真。

直到某個神殿人員喝醉酒失言，将真相給說了出來，凱瑟才知道他從頭到尾都在被人利用。所有人的尊敬和愛戴，針對的都只是他的勇者身份，而非他本人的成就。

在當了勇者數年，才知道自己只是被瘋狂的人們利用了，并非神谕所指派的勇者。那一瞬間，他連毀滅世界的想法都有。

而就在這時，眼前這個神器出現在他眼前，告訴他如何複仇。

只不過，都不是正常的關系，他和這個有着人類女性外表的神器一直針鋒相對着，更是經常一言不合就出手刀劍相向。

“那又如何？”凱瑟笑得殘忍，“真的沒有出現的如今，假的時間久了，就會變成真的，這是這個世間的真理。”

女孩搖了搖手指：“遺憾的是，真的勇者已經出現了，而且就在附近。”

凱瑟驟然睜大眼睛：“你說得是真的？”

“是啊，而且他還是以我們這些神器的敵人身份出現的。”

一個念頭在腦中形成，凱瑟眯起眼眸：“你該不會是說剛剛離開的維特吧？”

“不，不是他。”女孩搖頭，否定了凱瑟的話。“那個勇者很聰明，他無限接近我們，又讓我們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那是艾米身邊的人？”凱瑟允許身邊出現的人，也就那麽幾個，所以他這個勇者做得很孤獨。說到周圍的人，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艾米那邊。

“不，除非你這種複仇者，勇者一般不會主動接觸神器鍛造師的，那對他來說只會惹來麻煩，沒有任何用處。”

“那你說的人到底是——”不是艾米身邊的人，也不是維特，凱瑟真的想不出還有誰了。

女孩頓時安靜了下來，從她的模樣來看應該是在思考着重要的事情。許久，她終于給出了回答：“其實我懷疑——”

“什麽？”

艾米他們還有利用的價值，在沒有确定勇者到底是誰之前，女孩還是放棄了這個荒謬的想法，便搖頭道：“不，什麽都沒。”

也許勇者就是鍛造師本人……這句話，女孩并沒告訴凱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