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繼《失重》男一號宋缙定角杜文瑾之後,男二號齊笙的演員也很快定了下來,說巧不巧地,恰好便是環業娛樂的王梓。

對于這樣一部在期待值和劇組硬實力都極高的電影裏,兩位主角的資格都花落環業娛樂,這對于任何一家新進入行業領域的娛樂公司都得算是一件喜事。然而得到确切消息的時候,身為環業娛樂總裁的方之淮卻半點跟“愉悅”相關的心情都沒生出來。

或說正相反,他的心情可以用“糟糕”來形容。

下午一處理完公司事務,方之淮便吩咐周淵叫了自己的私車到公司樓下等候。

“方先生,是回席前山嗎?”

周淵問道。

方之淮眼簾一掀,墨色的瞳子深不見底:“……不,去杜宅。”

周淵沉默了兩秒,神情詭異地應下了。

——他不知道杜老爺子和杜宅的其他人什麽感覺,但至少從他這兒的行程表來看,從杜少爺住回杜宅以後,他們方先生簡直快要把杜宅當成了席前山、公司之外的第三個家了。

至于從杜小少爺接了劇本便沒再在公司露面的這一段時間以來,方之淮去杜家的頻繁程度就更甚了。

……還好有這麽一層老板和旗下藝人的遮擋板在啊。

周淵這樣感嘆着,給司機打過一個電話去。

…………

方之淮的私車到了杜宅的時候,正遇上了要離開家中的杜文瑜。

一見着這最近一段時間內再叫人眼熟不過的車牌號遠遠地到了眼前,杜文瑜上車的動作一停,原本臉上淡然的情緒也陡然被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所代替。

給杜文瑜開車門的司機不解地看向他們大少爺,然後就見大少爺黑着臉擺了擺手,轉過視線去目光微涼地看着向着他們駛來的轎車。

須臾之後,深黑色的轎車停下,副駕駛位置的周淵推開車門下了車,繞後打開了後座的車門,西裝革履身形挺拔的男人踏下車來。

外套的西裝領襟以拇指理過,扣子系好,方之淮剛準備擡腿往杜宅裏面走,就先見着了站在一旁目光不善地盯着他們這邊的杜文瑜。

對于那看起來很是具有攻擊性的目光,方之淮倒是毫不介意。

如同看着自家一個不懂事的弟弟一般,方之淮淡笑着向杜文瑜所在的方向邁出了幾步,然後收步停住。

——

“文瑜,好久不見。”

“……”

杜文瑜咬了咬後槽牙,強撐起一個笑容來,“方先生,我如果記得不錯,我們這個周剛見過。”

“是嗎?”

方之淮沒什麽誠意地問了一句,然後視線一擡,正落向杜宅內的某個方向。

男人唇角笑意不甚明顯地露出了一點。

“那這大概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杜文瑜順着方之淮的目光望過去,一打眼就看到了杜文瑾卧房的落地窗。杜文瑜怔了一下之後,想明白了方之淮的意思,回過神來臉色更是沉冷了幾分。

他上前踏出一步,雖然臉色難看,但顧忌着周圍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只能壓低了聲音。

“我知道,方先生的身邊一定不缺那些年輕漂亮的男男女女……那麽為了方家和杜家這世交多年的情分,方先生就不能放過小瑾嗎?”

“……我放過他?”

方之淮聞言,唇角弧度驀地揚了起來,那雙深沉的黑眸裏像是點上了兩簇火光,灼燒起埋藏多年的污濁欲望——

“從九年前我踏進你們杜家的那一刻,我就一腳踩空掉進了深淵裏……從那以後只能越墜越深,再沒有半點往上爬的機會。他的一個動作一個笑容一個眼神甚至一個呼吸——都能讓我發瘋!”

男人的聲音壓得低沉,因之前劇本事情積郁已久的情緒在心底噴發,而帶得聲線近乎嘶啞:“你以為我在這段關系裏是一個什麽樣的位置呢?我強迫着他、我站在制高點嗎?”

“……”

杜文瑜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這樣眼神猙然得近乎瘋狂的方之淮,絕不是他和其他多數人所熟悉的那個睿智冷靜、城府深沉的男人。

方之淮并未在意杜文瑜的反應,他只是啞然一笑,眸子裏的兩簇幽暗的火光漸漸壓了下去——

“我才是被瑾兒的情緒牽成木偶的那一個。……是他的動作笑容,是他的眼神呼吸——是他沒放過我。”

方之淮說完,轉身就要往裏面走,只是剛踏出一步去,他又停住,回眸看向杜文瑜。

“而且,我其實很希望你能說給杜老爺子聽的。”

“……”

杜文瑜瞳孔一縮。

方之淮卻是咧唇笑了,這笑容讓杜文瑜在大白日裏也忍不住毛骨悚然——

“如果杜家能徹底斷了他的念想,讓這世上從此對瑾兒來說只有我一個需要牽系的人在……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

半晌後杜文瑜回過神來,忍不住抖了一下,才算是讓心境從之前可怖的低溫低壓環境下脫離出來。

而此時再看着方之淮走進杜宅的背影,他一時心裏情緒卻是複雜起來了。

……也許方之淮說的是對的吧?

如他們文瑾那般驕縱恣肆的性格,若是他不願意,又有誰能強迫得了他呢?

======

進了杜宅之後,例行公事的,方之淮先去了茶室給杜老爺子問了好,順便陪老人家手談了一局;然後才似是無意地問了一下杜文瑜和杜文瑾的去向,之後打着“關心”的名義,暫時告別了杜老爺子,直奔着杜宅後面的花室去了。

方之淮進到花室裏面的時候,杜文瑾正在對着一株嫣紅的仙客來,垂着眉眼低聲私語。

活像是在跟親昵的情人說什麽悄悄話。

方之淮沒急着走過去,他的目光在花室外掃了一圈。

杜宅前幾年動過一次土,把後院許多地方都翻了一遍,原本的建築構造幾乎尋不着當初的形狀痕跡,只剩下大約的方位還殘留在記憶裏。

循着記憶的方向,方之淮将目光轉了一圈之後,還是落到了花室裏。

說來也巧,翻新之後建起的花室,恰好就占着他始終不忘的那一幕圖景裏最重要的地方。

方之淮情不自禁地掀起唇角,擡步走向杜文瑾。

杜文瑾背對着方之淮走來的方向,此時拿着劇本俨然沉浸戲中,絲毫沒有察覺身後漸漸走近的人。

原本準備出口的話音咽了回去,看着杜文瑾毫不設防的背影,方之淮心裏一動,腳步放得愈發輕了。

然後他走到杜文瑾的身後,驀地伸出手臂将人攬進懷裏。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杜文瑾怔了一下之後就本能地要反擊,只不過在他大腦做出反擊指令之前,身後已經有個灼熱的呼吸貼了上來,一直附到他的耳邊。

而後杜文瑾便覺着耳垂位置一熱,一點酥麻的刺痛傳導到腦海裏,控訴着從後面抱住他的那人的“惡行”。

“瑾兒……”

男人沙啞的嗓音帶着毫不遮掩的欲望情緒,深深地沉重地撞擊在杜文瑾的鼓膜上,然後又傳到心底去。從後環上來抱着他的那雙手臂箍得愈發緊了,像是要把杜文瑾整個人都勒進自己的身體裏面。

原本突然被人強行拉出戲裏而産生的惱意頃刻便退了半數,只不過看着手裏的劇本,杜文瑾仍舊忍不住掙紮了下。

“我臺詞沒背完……你等我背完這一段啊。”

“…………”

沒有回答的聲音,只有更加收緊的動作代替聲音給出了答案。

杜文瑾眉梢微蹙,就要開口說些什麽。

只是在他話音出口之前,方之淮的聲音先他一步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什麽地方嗎?”

原本的話音停在了嘴邊,杜文瑾的思緒随着方之淮的話停滞了一下,然後才恢複了運轉。

“不就是在杜宅的後院嗎?”

“……是。”方之淮閉上眼睛想着當初撞進他懷裏帶着點倉皇的少年,那個如鹿一般無辜卻又帶着一點藏在深處的警惕的眼神……

落在杜文瑾頸側與耳垂上的親吻的力度愈發重了起來。

因為兩人姿勢的原因,杜文瑾明顯地察覺到身後的男人有情動的跡象,他不由蹙着眉側過臉去,轉向男人附過來的方向:“你突然發什麽瘋呢……”

方之淮沒理會這個異常破壞情趣氛圍的問題,問道:“那你知道我那時候看你像是什麽嗎?”

“……”

盡管直覺不會有什麽好的比喻,杜文瑾還是沒忍住跟着方之淮跑了思路:“像什麽?”

方之淮低笑一聲,貼到杜文瑾的耳邊,磁性的聲線輕輕地震,帶着杜文瑾的心跳都亂了序——

“像是一只拼命地藏着爪子尖兒的小狼崽,還偏要裝成一只嗚嗚的小奶狗。”

杜文瑾:“……”

“所以你是對一只狗還是一只狼一見鐘情了?”

聽杜文瑾捋平了聲音跟自己開口,方之淮閉着眼睛也能想象出懷裏人此時會如何繃着一張漂亮的小臉做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他壓着心裏麻酥酥的癢意,沉聲低笑着接話:“你那天穿了一件雪白的襯衣,扣子敞開的;還有一條黑色的修身褲,腿看起來筆直漂亮。是剛洗完澡的模樣……頭發也濕漉漉的,眼睛很黑,嘴唇豔紅……”

男人的話音越來越低沉下去,剛壓下去不久的欲望的沙啞又漸漸起了——

“你知道我想做什麽嗎?”

“……”

杜文瑾抹了一把臉:“不太想知道,行嗎。”

“不行。”男人低笑,笑聲裏帶着令人血脈贲張的沙啞磁性,“我想把你壓在花叢裏,在陽光下盡情地上你,聽你抱着我哭叫呻吟。……你的眼角會染上粉紅的顏色,這顆淚痣也會變得特別勾人……我會被你的聲音跟模樣逼得發瘋,然後更用力地沖撞你的身體——”

杜文瑾終于再忍不下去,臉頰暈紅地反手一個肘擊——

“方之淮,你可真是把‘變态’兩個字诠釋得淋漓盡致。”

“…………”

方之淮沉着眸色避開杜文瑾的攻擊,卸了力道來回幾次,最後還是把人抱進了懷裏,然後他壓在杜文瑾的耳邊惡狠狠地出聲——

“這就變态了?——那我還有更變态的話一直忍着呢,你要不要今天聽個夠??”

用力掙紮了幾下,沒能掙開,杜文瑾蹙着眉心索性松懈下身體來。

“……你別跟我說你是在公司裏被人喂了春藥了,跑我這兒來發瘋。”

杜文瑾感覺禁锢在自己身旁的力度松了些,擡手又想動作,只是這一次還沒等發力就被男人直接壓了下去。

劇本都掉到了地上。

杜文瑾一時氣惱:“你他媽有本事正面上!”

話音脫口而出,說完之後杜文瑾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平常狀态或許還顧忌,這會兒這個發瘋階段的方之淮可真不一定。

然而讓杜文瑾意外的是,他話音落下之後,身後抱着他的男人仍舊沒什麽反應。

過了一會兒杜文瑾才聽到男人俯到了他耳邊,聲音粗啞:“……我如果現在碰你,你會死在這兒。”

“…………”

杜文瑾忍了好幾秒才把反怼的話音咽回去。

……什麽狀态下的方之淮招惹不得,他還是清楚的。

等兩個人都情緒稍稍冷靜,方之淮也松開了鉗制的手臂,杜文瑾終于得以脫身,撿起劇本就退了三步。

方之淮盯着被杜文瑾護在懷裏的劇本,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眼眸裏又開始起了波瀾。

杜文瑾将方之淮的反應一一收于眼底,此時見了不由皺眉——

“你今天這樣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

“……”

方之淮視線一擡,避開了那本劇本,“齊笙那個角色的出演演員定下了。”

杜文瑾眼睛一亮:“誰?”

方之淮眸色沉了下去:“王梓。”

“………………”

杜文瑾呆呆地眨了幾下眼。

方之淮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這樣對視了幾秒之後,杜文瑾失聲笑了出來——

“你是因為這個翻醋了?”他頓了下,“可這個跟你第一次見到我有什麽關系?”

方之淮垂眼看杜文瑾,“我們認識了九年了,剛剛還是我第一次從後面抱你——再過一個月,王梓就能這麽做,他認識你才幾天?”

“噗哈哈……”

杜文瑾竭力想忍住,但還是破了功,對上方之淮那副認真嚴肅的表情,杜文瑾幾乎笑得打跌:“我以前,哈哈……我以前怎麽不覺着你這麽幼稚呢?”

趁杜文瑾笑得失力,方之淮上前一步将人接抱進懷裏:“……你罷演吧,嗯?不要跟他搭親熱戲,好不好?”

“你別鬧。”

杜文瑾搖了搖頭,仍是忍不住笑。

這個模樣的方之淮他不熟悉,有點幼稚,但卻讓他心裏像是抹了化開的蜜糖,連唇角都禁不住便揚起。

“哦對,你一提王哥,我想起件事情。”

半晌後消停了,杜文瑾眼角微彎地站直身,“下一期的《跨界大作戰》,王哥也會去。”

方之淮:“…………”

看着男人那副氣得要冒煙的模樣,杜文瑾捂着眼睛側開身子笑:“沒事,我盡量不跟他一組……不過如果導演組要求,那我也沒什麽辦法哈。”

方之淮終于回過神來,黑着臉色問:“不是跨界嗎?王梓算什麽跨界嘉賓??”

“他副業是做手工陶藝啊,你忘了嗎?”杜文瑾眼睛完成了月牙,“之前那次慈善拍賣,你還拍下了他的作品給自家藝人造勢呢不是?”

“……什麽時候去哪兒錄制下一期?”

杜文瑾蹙着眉想了想,“A市,下周一。”

“…………”

方之淮沒再說話,轉過身去拿出了手機。

“周淵。”

“是,方先生請吩咐。”

“把我下個周的周一周二兩天的行程空出來。”

“可是那天您——”

“無論什麽事,全部推後!”

“……好的,方先生。”

方之淮這才沉着臉色心滿意足地挂了電話。

……有他監督的錄制,絕對不會給這兩個人半點私下相處的機會。

======

周日的晚上,杜文瑾就跟着他的經紀人兼助理兼娛樂公司老總兼謹防被綠的“男朋友”方之淮,買了頭等艙的機票一起飛去了A市。

航班上還遇見了客氣地希望簽名的頭等艙客人,可惜方之淮仍舊冷着臉把人推拒了。

眼見那小姑娘還不死心地徘徊在旁邊,方之淮黑沉着一雙眸子轉過去:“不然我給你簽一個?”

“……”

小姑娘梗了梗,然後氣哼哼地轉身走了。

杜文瑾在旁邊看得好笑。

雖然知道方之淮這種行為怎麽也不是個合格的經紀人作為,但他就是沒忍心阻攔。而且看着男人那副醋不過的模樣,他還總是從心裏覺着喜歡得很。

一發現自己的這一層心思,杜文瑾都快要哆嗦一下——可別是跟變态在一起待得久了,他也被同化了才好。

飛機很快到了A市,一出航站樓,兩人就坐上了方之淮上機之前讓周淵安排好的車,趕向酒店。

原本節目組給定的是明天一早的飛機和酒店,但因為方之淮的緣故,杜文瑾一行突然改了行程,之前的酒店預訂也只能取消。

于是兩人到了酒店外,來接的人拿了行李箱,方之淮便走向前臺準備訂房。

“……我想喝咖啡了。”

杜文瑾卻突然伸手把方之淮拉住。

方之淮怔了一下,轉回來:“你想喝哪一家的?我讓他們來送。”

杜文瑾伸手一指酒店落地玻璃外,街對面的一家咖啡店:“就他家的。”他話音一頓,又補充了句,“你去買。”

原本都已經準備動身的侍從愣了一下,看向方之淮。

方之淮望了杜文瑾一眼,點了點頭。

沒等他說話,杜文瑾已經先一步走向前臺——

“我去訂房,你快去快回。”

方之淮若有所思地盯着杜文瑾的背影,沒想出什麽結果,便轉身出酒店去了。

沒多長時間後,方之淮回到了酒店大堂。

侍從已經被打發走了,只剩下杜文瑾一個人守着個行李箱站在那兒等他。

見方之淮過來,杜文瑾甩了甩手裏的房卡。

“走吧。”

方之淮手裏拎着的“想喝”的咖啡沒得到那邊小祖宗的一點注意。

等兩人坐着電梯上了樓,停下的樓層讓方之淮動作一頓。

沒來得及問什麽,方之淮便被杜文瑾拉出了電梯。

“……不是頂樓套房?”

出了電梯,方之淮不解地看向杜文瑾。

“沒套房了。”杜文瑾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只剩一件大床房。”

“…………”

這話裏實在邏輯漏洞太多,方之淮第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到底該從哪兒反駁。

走在前面的杜文瑾卻腳步一停,然後面無表情地轉了回來——

“怎麽?大床房盛不下方先生這尊大佛?”

“……”

雖然沒懂自家小祖宗是哪兒來的火氣,方之淮還是本能地擡腳跟了上去。

直到他見到杜文瑾轉回頭去微紅的耳尖。

方之淮步伐一頓。

……這是惱羞成怒帶來的火氣?

兩人一直進了房間裏面,相比于套房實在狹隘了太多的大床房內,方之淮還是沒想明白杜文瑾到底是因為什麽而生了“惱羞”這種情緒。

杜文瑾見他放下了行李箱,走過來從裏面拿出了劇本,坐在床上翻了兩下,然後驀地擡起視線來,望向了方之淮的方向。

“劇本裏面有一段動作戲,我自己一個人對臺詞沒感覺……你能幫我搭下戲嗎?”

正在拆咖啡的外帶包裝盒的方之淮怔了一下,擡起頭來。

在他的目光正撞上杜文瑾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蛋和微紅的耳尖時,他似乎終于隐約明白了這“惱羞”情緒的來源。

看了一眼那張大床,再看一眼杜文瑾手裏的劇本,方之淮臉色一黑。

“——搭、戲?!”

作者有話要說: 方醋缸:不行,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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