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鹹魚要搞事
水牢內光線幽暗, 岩壁上水影搖曳。
江羨魚退到池邊上,而雲焰天從鐵門破缺處踏進水池內, 将劍怒指着他道:“說!你還用白晞的身體做了什麽肮髒的事?”
“這個嘛……嘿嘿, 你說對了我就是個很髒的人,你別過來嘛!這池子裏好髒的, 我之前在裏邊尿了好幾泡呢。”
雲焰天一愣, 難以置信地看向腳下的池水。
江羨魚故意在鼻前扇了扇道:“這麽一聞,好像有股騷味兒了。哎呀,我記起來我之前發病的時候, 好像還有點大小便失禁。”說着又往自己魚屁股後摸了一把,然後嫌棄地在池水裏涮了涮手。
“唉,真髒,真髒!”他面上造作,心底嘚瑟, 自己的演技可真精湛!
“你……”雲焰天俊臉漲紅, 立即退到水池外,十分嫌棄地抖了抖衣擺。雖然鲛绡入水不濕, 但他還是嚴重懷疑自己被污染了。
江羨魚又在水池裏撲騰起來,捂着魚腹大叫道:“哎呀不行啦,我吃壞肚子啦, 我要拉在這裏啦!哎呀哎呀真要拉啦!”
“你!”雲焰天瞪着眼睛臉頰抽搐, 如臨大敵似的快步後退。
寧無兮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 只見江羨魚忽的身體一抽, 摸着魚腹暢快地舒了一口氣, “啊,已經拉出來啦!”
這下雲焰天再也站不住腳了,滿臉晦氣地轉身就走,沖寧無兮丢下一句:“本王去洗一下,你快把他給弄幹淨!”
江羨魚瞄見雲焰天走開了,忙從水池裏爬出來,咬破手指塗血于鲛尾上,讓自己快速化足。寧無兮扶額道:“你演得也太假了,我都沒眼看,這下王更不會放過你了,等他回頭你就慘了。”
“我當然不會等他回頭收拾我。”江羨魚把半魚半腿放到池邊上,那編貝絲果真自行裹足化為白鞋。
“寧哥哥問你個事兒,你們鑄造的大量兵器都存放在哪兒了?”
“兵器屬鐵,自是要放在幹燥通風處,頂層有個兵器庫。”寧無兮說着指了指頭頂的岩壁,在這潮濕的鲛宮內兵器很容易生鏽,而鲛宮頂部有個渦流結構,即便鲛宮完全沉入深海,那裏也不會浸水。
“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麽,你好像對那些兵器很感興趣?等等,你化足是要去哪兒,不能随便亂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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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羨魚起身搭住寧無兮的肩膀,笑嘻嘻道:“我不亂跑,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去尿個尿,走啊,讓我瞧瞧你下面有沒有□?”
寧無兮忙擺手道:“我沒有□的,你還是随我去洗洗,換身鲛绡弄幹淨點,或許王回頭看到你的時候心情能好點。”
“那我給你看我的,看不看啦?”江羨魚說着就作勢把衣擺掀開,由于經常化足化尾,所以他都不穿底褲,衣擺下就是光滑修長的大腿。
“不看!”寧無兮忙不疊捂住眼睛,而江羨魚倏然變臉,趁機一掌劈向他脖側,他身體一震就倒了下來。
江羨魚把寧無兮扶到池邊靠着,低語道:“謝謝你這些日子照顧我,我不想跟你動手,你就先歇會兒吧。”
随後,江羨魚便去找兵器庫了。鲛宮裏四處都有鲛兵巡邏,他左彎右拐地避開鲛兵,找到梯道不斷向上走。偶爾碰到一兩個鲛人,也只是匆匆擦肩而過,雙方都沒有注意彼此。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江羨魚總算是摸到了兵器庫外。金灰色的大鐵門正緊緊關閉,其上套着一把厚重的枷鎖。
江羨魚握住枷鎖查看了下結構,便把盤發的銀玉枝取下來撬鎖。他曾經有段時間無聊,跟一群兵械師學過撬鎖,一般結構的鎖都難不倒他。這不,稍一試探便把鎖打開了。
他觀察了下四周,這才蹑手蹑腳地推門進入庫房內,只見兩側懸着大片白絹,揭開白絹便是各式兵器,刀槍劍戟應有盡有。他從中找到一柄小臂長的刀,掂量了下重量,便斜插在了自己後腰上。就帶這個回去給燕七羽修劍,應該夠用了。
他在庫房內轉悠起來,估摸着這些兵器的數量,沒有一萬也該有個八千了。有了這些兵器,鲛族攻占越水更是指日可待。他看着庫房四周都設置有通風口,心中突然浮出了一個邪惡的念頭。
于是他又悄悄跑出兵器庫,設法拎了兩桶水進來,然後把桶藏在角落裏,再把白絹的一角泡在了水桶內。這樣白絹就會漸漸吸水,并覆蓋于這些兵器上。再加上這裏通風良好,估摸着一夜之內,這些兵器就會全部生鏽。
“哈哈哈,我真是太機智了!”江羨魚滿意地拍了拍手,他能夠想象,到時雲焰天看到這堆破銅爛鐵是何表情。
如果鲛族遲鈍一點,十天半月都沒有發現,恐怕這些兵器都要廢了。就算他們發現得早,兵器也會有不同程度的生鏽,需要全部再打磨一遍。這樣,就能為越水争取不少時間了。
随即他溜出兵器庫,并把大門重新鎖上,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等江羨魚從頂層下來時,鲛兵們正在氣勢洶洶地巡邏,見了他就追,他慌忙藏到幽暗的角落裏,心想應是寧無兮醒了,正派人到處找他。眼下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他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裏了。
然而鲛兵數量越來越多,隊伍縱橫交錯,江羨魚幾乎寸步難行。眼看又一波鲛兵追了過來,他匆忙推門進到一間殿堂內,但看到裏面的情景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裏面是兩片大水池,池中不知有多少對鲛人在交尾,女鲛豐腴绮麗,男鲛英俊陽野,身形矯健,雙方互撲糾纏,發出令人臉紅的吟詠聲。太可怕了,這簡直就是大型交尾現場啊!
突然闖入的江羨魚,顯然打斷了這熱情的盛會。鲛人們紛紛停下來,用掃興厭惡的眼神盯着他。江羨魚怔愣不知所措,他從來都不知道,鲛宮原來這麽亂的嗎?
“在那兒!快抓住他!”
身後鲛兵追來,江羨魚慌忙從兩池間的道路跑過。鲛兵們追到這裏,竟有半數人追不動了。因為交尾是會互相感染的,尤其是患有石心病的鲛人,看到同伴交尾也會産生沖動。
“都愣着做什麽,追!”寧無兮疾步穿過池道,周遭衆人神色旖旎,唯他一人臉上毫無波瀾。
江羨魚在長廊殿外磕磕絆絆,寧無兮追在後面道:“你還跑!站住!”
聽口氣似乎很生氣,江羨魚更是撒腿飛跑,慌不擇路又推門進到了一間殿內。寧無兮急忙剎住腳步,沉色呢喃道:“這回是你自己要去送死,我可救不了你了。”
殿內非常寬敞,金色地磚明光锃亮,紅色紗簾輕舞飛揚。案上擺滿了各種金器玉皿,随便拿起一個都是連城至寶。江羨魚在心中啧啧驚嘆,恨不得立即找個麻袋過來,全都打包帶走。
這間殿堂內好像沒什麽人,他試探地往裏邊走去,卻聽紗簾後傳來水花聲,有鲛人正泡在水池內沐浴,一頭赤色長發濕亂地披在肩後,越發勾顯得上身魁梧。
是雲焰天!江羨魚吓得扭頭就走,對方卻忽然開口道:“你來了。”
江羨魚心頭一緊,雲焰天這是跟誰說話呢?只聽對方又道:“添酒。”
難道說,雲焰天把他當成了寧無兮或者某個奴婢?此刻雲焰天身側正擺着酒壺和酒杯,如果雲焰天不回頭,即便他過去添酒也不會被發現。相反的,如果他遲遲不去添酒,對方就很可能會回頭。
江羨魚沒辦法,只好小心翼翼地上去倒酒,好在雲焰天的眼睛是閉着的。酒杯斟滿,他便随手端過去,放在唇邊細細啜飲。江羨魚一步步退下,只見雲焰天身上的皮膚是麥色,而魚尾是罕見的赤金色,其上隐隐有光芒流轉。這是他高貴身份的象征,只有力量強大血統純正的鲛人,才會擁有這樣的鲛尾。
就在江羨魚要轉身走開時,餘光瞥見了雲焰天的一個奇怪動作,愣時又僵在了那裏。他看見雲焰天将手放在了魚腹上,那個絕對不可描述的地方。雖然震驚,不過江羨魚并不陌生,因為他在石心病發作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那樣做。
但他想不通,雲焰天堂堂一代鲛王,多少女鲛投懷送抱,難道不應該是日夜酒池肉林嗎?還需要這樣自己安慰自己?莫非真的是因為癡情于白晞,所以接受不了其他人嗎?
正在失神時,雲焰天手臂微微抖動,似乎發出了一聲低呼。江羨魚不敢再看,慌忙逃開,不料被紗簾絆了一下腳,撞倒了一旁的金制衣架,發出一陣刺耳的哐啷聲。
他驚悚地回頭一看,雲焰天果然正盯着自己,眼神如同捕獵的鷹隼。
“我,那個我只是路過,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的,你繼續啊!”
“好家夥,本王沒去找你算賬,你反倒自己送上門來了。”雲焰天說着就從池中站了起來,隔着一層薄紗盯着江羨魚。江羨魚驚訝于他化足的速度,同時又訝異于他挺拔魁梧的身材。
“本王心心念念想了幾百年都得不到的人,卻在你這兒莫名其妙的被糟蹋了。你說,你想怎麽死?”雲焰天披上鲛绡從池內跨了出來,該遮的地方卻一點都沒遮住。
江羨魚後退道:“我也不想的,鬼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副身體上醒來,這不能怪我啊。再說了,白晞又不是你的誰,又沒跟你山盟海誓私定終身,你管到我這兒也說不過去吧?”
“本王就是這麽個蠻不講理的人,寧可白晞他永遠地沉睡,也不願他被你這種肮髒的人霸占。”雲焰天說着信手操起了池旁的長劍。
“你別忘了,這是白晞的身體,都是鲛王,真要動手我未必輸給你。”
“白晞的确算得上強者,但你能發揮出來的,只是他殘留在身軀內的力量,連他原本力量的一半都沒有。”
江羨魚不服道:“那又如何?你們赤鲛只會用蠻力而已。”
“你當真以為本王只會用蠻力?厲害的,你連見識的資格都沒有。”雲焰天說着身如迅雷,瞬間飛刺到江羨魚胸前,氣場将四周紗簾震得激蕩飛揚。江羨魚慌忙掠足退開,同時周身閃現出耀眼白光。
彼時,寧無兮就在殿外看着,只見殿內一會兒強光大盛,一會兒暗淡無光,時不時有器物撞地之聲,但片刻後就恢複了平靜。
“果然,刎魂很快的。”寧無兮幽嘆一聲,推開殿門打算收拾殘局。
殿內一片狼藉,那兩人竟還在水池裏互掐,眼眶血紅,神色凄厲,貌似石心病都發作了。
雲焰天狂掐着江羨魚把他摁在身下,怒斥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說你可憐!白晞從來都沒愛過你!你連個屁都不是!”江羨魚掙紮着甩尾亂抓,在對方的魚尾上刮下好幾片紅鱗。
“閉嘴!你什麽都不懂!”雲焰天怒喝着,狠狠一掌拍在了江羨魚腦門上。一圈靈光流散,江羨魚立刻不掙紮了,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
寧無兮遲疑着上前道:“王,這……給他刎魂了?”
雲焰天喘着氣,胸口還在劇烈起伏。江羨魚不懂,他就喜歡白晞高高在上,不染一絲塵埃的模樣,若是哪天白晞不清高了,不幹淨了,他就不會再癡迷于他了。他對白晞的愛有些病态,他就認為他不搭理自己的模樣很美,他越不愛他,他就越認為他珍貴。
“把他扔海裏喂鯊魚,這副被人玷污過的身體,本王不想再看到了。”
“是。”寧無兮上前把江羨魚從水池中撈起來,扛在背上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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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許和諧,少許和諧,很抱歉!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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