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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一葉扁舟随風蕩，潇潇江水環繞山河流淌。雲外青山，落筆成兩行，恍然間天地浩蕩。”

當時拿到顧之昂的詞，其實從頭到尾并沒有好好體味，覺得質量上過得去就和顧之昂那麽唱唱。只是把調子給唱出來，不算走心。這次現場，也許是心境變化了，投入之下，竟然覺得一陣悵然。

“曾經年少歲月多輕狂，策馬江湖任徜徉。遙看日月星辰指引前方，風雨多欺又何妨。”

顧之昂的聲音馬上接了上來，不像自己的消極，沉着又穩重，偏偏還有一股張力。那種悲哀埋藏很深，镌刻在命紋裏。好似一個人的魂兒啊，就是在失望裏，在颠簸裏，一點點兒錘煉得愈加堅韌。

路曉也是驚到了，強自鎮定下來，和顧之昂和起這首歌的副歌來。分了男女key，而她音域比較窄不适合高音，所以路曉是主顧之昂是和。

“仗劍天涯，江湖路遠，紅塵遙望，笑誰一世癡狂。

千帆過盡，閱盡人世滄桑，浮華似夢，空自悵望。

踏遍九州，圖醉一場，依山撫琴，慣聽曲意悠揚。

壺中酒涼，別過一縷喧嚣，半醉半醒，半生虛妄。”

……

一曲之後，路曉感覺自己握着話筒的手都在顫——

她實在唱的太差了。

騰出一只手把話筒給關掉了，她幾乎沒有力氣，整個人都軟綿綿的。更別說去看公屏上的反應了。

她倒在床上，拖着被子把自己的腦袋蒙起來，感覺自己的心情漸漸平複過來。

這時候她也聽見了門從外面被打開的聲響，開門的只能是顧之昂了。路曉根本不想把腦袋給伸出來，如果剛剛心裏的感受是挫敗，那現在就是無地自容了。要怎麽解釋自己恨鐵不成鋼的心情呢？現場完全一塌糊塗。之前也是，潛意識一直在暗示自己，自己是不行的，然後終于把事情搞砸了。虧得顧之昂還特地把設備借給她了，這麽一想，路曉覺得更擡不起頭了。

“怎麽了？”

路曉一唱完就像她的id那樣，一撂話筒沒影了。顧之昂不知道自己在頻道裏說話的話路曉壓根沒聽見，還以為她是苦于不知如何拒絕才會賴在床上。顧之昂的臉色一下子很難看。

等他走到電腦前，點開那個不斷跳動着的yy會話，他才發現，路曉原來什麽都不知道。那她這反應自然不能是拒絕了，思路正回來的顧之昂就比較容易能了解路曉這種情緒……

顧之昂判斷了一下路曉腦袋的大致方位，對她說：“我專門給你的部分錄音了，唱的不錯。所以，你不用這樣吧？”

路曉還在被子裏不肯出來，甕聲甕氣的：“QAQ其實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大大不用騙我了。”

顧之昂的心情煩躁得很，在這時候也許他坐下來安慰路曉會比較好，理智如此，他卻做不到。

顧之昂把路曉的yy窗口最小化了，沉默地看了她一會：“時間也不早了，你非要蒙着被子那就直接睡覺吧。一會你的單獨錄音我會發給你的。”

路曉莫名心頭一窒，明明顧之昂的聲音和往常沒區別，她就是覺得他……生氣了。

顧之昂說讓她睡吧，出房間順便還給她關了燈，很快門也被關上了。路曉在黑暗裏把眼睛張得大大的，有點迷茫，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麽。好吧，她發現自己也挺作的。不就是唱功渣麽，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為什麽今天感覺刺激這麽大呢？

她爬起來摸黑把燈又給打開了。

******

“她什麽反應？”

打開門就看見梁博那張放大的不算英俊由于長期熬夜而形容猥-瑣的臉……顧之昂籲了口氣，才直面上去。

顧之昂把梁博的臉推遠了，沉着地說：“怎麽反應？我不就是開個玩笑。”梁博老是嘴欠，歌會上那出就當自己今天也抽風了吧。

梁博一副不肯相信的樣子，心很累的顧之昂真是懶得理他了：“讓開一下？你想當門神也等我進去再說。”

梁博這才驚訝開口：“你在搞笑麽？你知道你剛剛是什麽語氣……就和錄音時那樣。是不是最近活接多了，所以腦子故障了？”

顧之昂愣住了，不過愣歸愣，條件反射敏捷地将手肘直接撞向梁博那嘟嘟的肚子。

“卧槽。每次都打這裏，內傷怎麽辦啊！”

梁博龇牙咧嘴地叫開，也避開了顧之昂(⊙_⊙)為了八卦被誤傷，實在是太吃虧。“是被拒絕了吧”，這話梁博怎麽也說不出口。

看來，路曉和自己狀态都不怎麽對。顧之昂想着，心事重重地把門給帶上。

就這一會工夫，梁博已經收拾好床，舒舒服服躺着。他朝顧之昂飛了個白眼：“禽-獸，本少要就寝了，你怎麽還不走？”

顧之昂掃眉，視線如同利劍直接刺向梁博，而梁博顫抖了下就壓抑住身體的自然反應，堅定不移地嘴欠：“我知道我是惹人垂-涎的嬌花。(⊙_⊙)讨厭啦。”

如果可以，顧之昂真的想一巴掌扇飛他，但是他忍了：“該吃腦殘片了。”

說着，他踱步到梁博床邊，一把把被子扯起來，都兜在自己身上。

嬌花一樣的梁博僵硬了一會，說：“你不會想不開真要和我搞-基吧。我可是直-男啊嘤嘤嘤(⊙_⊙)”

“蠢。”顧之昂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看梁博那麽不爽，他腦子一空就把被子給占了。事實證明，梁博就是那麽嘴欠，不欺負他顧之昂都不知道欺負誰了。

把梁博拎起來丢到門外以後，顧之昂發現自己的心情已經大大纾解_(:з」∠)_同時他在想自己該怎麽和梁博負荊請罪，畢竟這鬧得好像有點兇。

門鈴一直沒停過，這會安靜了下來，顧之昂手握上門把手剛要給他開門，就聽見梁博抱怨着。

“這房間還是我定的呢！顧之昂你越來越像娘們了，喜怒無常絕壁是來大姨夫了好麽！”

顧之昂不由自主地放棄了給那位開門的計劃。大姨夫來了嘛，喜怒無常嘛。顧之昂拿了手機鼓搗了一陣。

“卧槽，行不行了啊！”聽到梁博的大嗓門，顧之昂不由得笑了笑，心情好像沒有那麽壞了。

手機響了下，顧之昂拿起來看了，是梁博發的短信。

“顧之昂你是在鄙視我不會用手機銀行麽？把房錢打過來算個什麽事，我也沒證件再去開-間-房啊。”

顧之昂可以想象出梁博的表情了，他也打算适可而止。有的事，其實一做就後悔了，顧之昂覺得自己挺幼稚的。

“梁博？你在外面幹嘛。”

模模糊糊聽見路曉在說話，顧之昂心裏一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把梁博給撈進了屋。

起先梁博沒反應過來，這會他用吃人的目光看着顧之昂，表情像在哭又像在笑：“呵呵呵。”

顧之昂：“……”

梁博收斂了臉上亂七八糟的情緒，冷哼着：“我早就該知道，在歌會腦子發熱表白的傻x能做出什麽正常的事來。”

顧之昂反應還算快，一本正經道：“嚴格意義上，那不能算表白。”

作者有話要說： (⊙_⊙)我錯了，把這兩娃寫得那麽折騰，我會讓他們不那麽幼稚的。

歌詞是基友寫的，二次使用需要授權，想唱的可以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