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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重見天日。

“好——真是好孩子。”姚老夫人安慰的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眸光閃閃。

一旁,錢媽媽看着眼前溫馨的這一幕,不禁眼角濕潤,連忙偏頭偷偷拭淚,嘴角溢出了一抹淺笑。

……

這邊,馬車上,杜瑞兆眼看着馬車到了【濟世藥堂】不禁心急如焚,幸好他及時的聽到了杜雅汐說只需送到這裏,不然的話,他還真的會急出病來。

錢掌櫃略有不安,再次輕問:“怪醫前輩,真的不需要送你們去找那位姑娘?”

“不需要!”杜雅汐擺擺手,由杜瑞兆攙扶着下了馬車,腳還未站穩,就見一道人影撲來,撲嗵一聲,那人就跪在了她的面前。她低眸看去,面色忽變,随即憤憤的躲到了錢掌櫃的身後,冷冷的道:“我生平最讨厭別人對我下跪,我這又不是死了?何需他人下跪?難不成這是在咒我死?”

聞言,錢掌櫃面色巨變,連忙上前拉起了呆呆跪着的蘇齊,“蘇齊,你這是怎麽回事?”

蘇齊回過神來,一臉歉意的看着錢掌櫃,低聲應道:“掌櫃的,剛剛豆蔻姑娘來抓藥,我聽着怪醫治好了孫少爺,所以特來求怪醫前輩去環山村替我娘診治一番。我……我沒有銀子,所以,只好下跪求前輩了。”

說完,他滿臉窘色的垂下了頭。

“環山村?”杜雅汐從錢掌櫃身後走了出來,驚喜的看着蘇齊,又問:“你說,你娘住在環山村?”

她剛剛只是不想讓蘇齊對自己下跪,所以,才這般反應。

蘇齊點點頭。

錢掌櫃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問道:“前輩要尋的人可是就住在環山村?”

“沒錯!”

錢掌櫃連忙又道:“既是如此,那我讓蘇齊送前輩去環山村,可好?”

杜雅汐沉吟了一會兒,這才輕輕的點點頭,她看向蘇齊,問道:“年輕人,你剛剛說求我是為了給你娘診病?”

“是的,前輩。”蘇齊低低的應道,臉色漲紅了起來,“可……可我聽說,前輩的診金要三百兩銀子,我……我……我沒有那麽多的錢。”

別說是三百兩銀子了,就是三兩銀子,他也拿不出來。

“不用錢!我幫你治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分上。”

蘇齊一臉不敢置信的問道:“真的?”

杜雅汐白了他一眼,不悅的道:“你若是不願,那便算了吧。”她早就想要替蘇大娘診治一下,可又沒有合适的機會,而且,她如果冒冒失失的去給治病,旁人一定會懷疑她。

☆、027章 怪醫收徒

“願意!當然願意!晚輩求之不得啊。”蘇齊連忙應道,生怕脾氣怪怪的她,又會生出悔意。

杜雅汐看也不看他一眼,伸手搭上杜瑞兆的手,道:“粉兒,扶我上馬車。”

“師尊?”聞言,杜瑞兆吓了個半死,他看了蘇齊一眼,又看向杜雅汐,一臉的猶豫,“師尊,我們自己去找就行了吧?”

二姐啊,這可是蘇齊大哥,萬一讓他認出來了,咱們可怎麽把這件事圓上啊?

聞言,蘇齊焦急的看了過來,目露期盼。

“有熟路的人帶路,豈不是更好?”杜雅汐暗暗緊了緊杜瑞兆的手,暗示他莫要問太多,一切按她說的辦就好。她不是沒有想過杜瑞兆的顧慮,就是因為想到了,所以,此刻她們姐弟這會是這樣的打扮。

她要怪醫一舉成名,就是為了順理成章的讓自己合理的擁有醫術。

這事越多人知道,就越好。

“是,師尊。”杜瑞兆扶着杜雅汐上了馬車,為了不讓蘇齊有機會識破他們,杜雅汐特意讓蘇齊和馬車一起在外面。

噠噠噠……街道上揚起灰塵,不一會兒馬車就消失在衆人的眼前。

随着馬車的離開,關于絕色怪醫的消息就勢不可擋的傳遍了君山鎮的每一個角落。

環山村。

杜雅汐以絕色怪醫身份給蘇大娘診治後,便在村民的衆目睽睽之下,由蘇齊領着一同前往竹林裏的杜家。村民們步步尾随,好奇的看着這個醜陋又怪異的老太婆,聽到她說要收杜雅汐為徒,環山村立刻被事給炸開了鍋。

村民們無法相信,這個怪醫居然千裏迢迢來收杜雅汐為徒。

那個整日躲在家裏,話都沒有多一句的杜家丫頭,又怎麽可能被怪醫瞧得上呢?

越是想不透,村民們就越是好奇。

遠遠的看到獨立在竹林裏的竹屋時,蘇齊便伸手指着杜家大門,道:“前輩,前面的竹屋就是杜家了。”他還沒有從聽到絕色怪醫要收杜雅汐為徒的消息中緩過神來。

從聽到絕色怪醫說起後,他就一直傻傻的笑着。

想到絕色怪醫可以治好杜雅汐的頑疾,蘇齊的臉上更是藏不住笑意。

真是太好了。

雅汐再也不用受病痛的折磨了。

邰氏扶着勉強能下床的杜父,還有杜瑞兆牽着杜雅蘭站在大門口,舉目朝竹林的路口看了過來,當她們看到蘇齊領着一個老婦人走了出來時,臉上皆是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剛到蘇家時,杜雅汐便以取物品為由,把杜瑞兆打發走。讓他先回杜家,通知杜家人絕色怪醫要來杜家的消息。

當然,為了不讓人識破絕色怪醫和杜雅汐是同一個人,她還讓杜家人對外稱,杜雅汐躺病在床。這事不僅要騙村民,還要瞞住杜家人(只除了杜瑞兆),所以,她們姐弟倆還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伯父,伯母,這位就是怪醫前輩。”到了杜家門口,蘇齊連忙替雙方介紹,“前輩,這位是杜伯父,這位是杜伯母。這兩位是杜家二妹的三弟和四妹。”

“怪醫前輩,好。”杜氏夫婦連忙朝她問好。

杜瑞兆回來後,便已對家裏人交待過,說怪醫最不喜人客氣,越是随和,她就越會開心,所以,這會兒,杜家人都不敢表現得太拘謹。

“不必客氣!”她擡目朝院子裏看去,似乎很心急的問道:“我徒兒雅汐可準備好了?”

邰氏立刻應道:“雅汐正在房裏焚香,打坐,靜等前輩的到來。”

“好好好!”她滿意的點頭,看向杜瑞兆,道:“小兄弟,你帶我去你二姐房間吧。”

“是!前輩。”杜瑞兆畢恭畢敬的應道,朝她伸手做了個請勢,“前輩,請随瑞兆來。”

“好!”

眼看着絕色怪醫由杜瑞兆領着進了杜家大門,門外的村民立刻圍了上來,卻被杜家人和蘇齊給攔了下來,“各位,怪醫前輩交待過,在她教授醫術時,不喜他人出聲打擾。如果大家實在是好奇的話,那便讓我們一家人陪大家在這裏坐坐吧。”

“竟還有這事?”

“你們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你們這是不歡迎我們吧?”

村民們踮着腳尖往裏面望去,紛紛不悅的道。

這個平靜的山村,平時無風無浪,就是東家長西家短,也足于讓他們說來又道四,反反複複的說。如今知道了一件這麽稀奇的事兒,他們哪裏還能淡定下來?

蘇齊朝衆人揮揮手,道:“鄉親們,請你們一定要相信。前輩的脾氣和她的醫術一樣了得,如果大夥惹惱了她,只怕她會因為生氣還做出一些讓人不敢想的事情出來。”

蘇齊的話剛剛落下,杜家就傳來了一聲不悅的冷喝,“誰人在外喧嘩?再喧嘩,可別怪我讓你們一輩子都說不出話來。”

冷喝之下,衆人皆是不禁輕顫了一下。

雖然不敢再大聲說話,卻還是有人細聲細語的交談,對怪醫的話,半信半疑。

見狀,蘇齊面色焦急,突然,空氣中飄蕩着一股淡淡的馨香。同時出傳來了冷若冰霜的聲音,“你們可聞到一股香味?這是我的幽香毒粉,聞多了可是會讓人全身發癢過敏的。如果你們再吵,我保證,還有更厲害的禮物送給你們。”

衆人一聽,雖是半信半疑,卻也不敢再做停留,紛紛如同腳底抹油般的從杜家逃走。

邰氏看着村民狼狽的背影,扭頭擔憂的看向杜父,“遠硯,這樣子鄉親們會不會怪罪我們家?”

“等我徒兒出師了,他們豈敢怪罪?”屋裏又傳來了冷冷的聲音。

杜父抓起邰氏的手,緊握在手心,目光輕柔的看着她,安撫道:“沒事的,等雅汐出師,造福鄉親們後,他們只會感激,不會怪罪。”

“希望吧。”邰氏點點頭,扶着杜父坐到了大門前的凳子上,“你的腳還不能站太久,你先坐下吧。”

杜父剛剛坐下,屋裏又傳來了絕色怪醫的聲音,“蘇家小子,你且回吧。我這裏不需要你,晚一點粉兒會來接我。”

“是,前輩。”對于絕色怪醫的話,蘇齊不敢有任何的異議,因為,他已經領教過她的怪了。

與此同時,屋裏傳來了絕色怪醫,一句一句讀醫經的聲音。

☆、028章 姚家二房

028章姚家二房

【回春藥館】,後院。

一個青衣仆人神色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他人還未站定,主位上的一老一少就喜上眉梢,少年男子更是迫不及待的問道:“向北,可是那個短命鬼已經去了?”

向北站定不動,垂首輕輕的搖頭。

見狀,那老太太面色冷然,聲音陡然變大,“是什麽情況還不趕緊的說?真是越來越不知本份了。”

聽說姚宸之命在旦夕,她高興的從蘇城趕了過來,為的可就是在姚老夫人最傷心的時候,再給她撒上一把鹽。

每每想起往事,她就嫉恨難當。

她不是很堅強嗎?她倒要看看當那鐘傳弟眼睜睜的看着姚家大房的最後一根獨苗也沒了,她還怎麽堅強得起來?

向北擡頭悄悄看向傅金梅身旁的姚景之,見他冷眉冷眼的坐着,心生怯意,潤了潤喉嚨,便将自己打聽來的消息一一道來:“回老夫人的話,聽說姚宸之已經醒了過來,性命已無憂。”

砰——

一碗熱茶兜頭而下,向北不敢喊,也不敢動,眼睜睜的看着青花茶碗從自己的頭上滑落,再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老夫人請息怒。”向北不顧額頭被茶水燙紅,用力的磕了三個響頭,又道:“不過,小的聽到一個消息,聽說那救姚宸之的是一個叫絕色怪醫的人,她不僅醫術了得,還準備在君山鎮收徒弟。”

“還有此事?”聞言,一直坐着不說話的姚景之激動的站了起來,“那怪醫現在在何處?”

如果這怪醫真這麽厲害,他若是能拜她為師,那[回春藥館]哪裏還會屈于【濟世藥堂】之下?他們姚家二房強過姚房大房的日子,那便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已經由[濟世藥堂]的學徒領着去環山村了。”向北垂首應道,只覺頭上火辣辣的痛着。

“向南,快下去備份厚禮。”傅氏(老是姚家老夫人,怕大家看着眼花,姚家二房的老夫人便就以傅氏相稱了。)一聲急聲吩咐,扭頭笑眯眯的看向姚景之,“景之,奶奶陪你一起去拜見怪醫。”

姚景之從小在她的膝前長大,他心裏在想什麽,她一眼便能看透。

“奶奶,還是你疼我。”姚景之笑着點頭,又朝向北看去,“向北,立刻去準備馬車。”

“是,少爺。”

見向北起身離開,姚景之突然喊住了他,“慢着。”

“少爺,還有何吩咐?”向北轉身,微微擡頭看向姚景之。

姚景之輕瞥了一眼他被茶水燙得通紅的額頭,聲音放柔的道:“下去領點治燙傷的膏藥擦擦,待會由向南陪着就成了,你暫且留府休息吧。”

“謝謝少爺。”向北眼眶迅速泛紅,他連忙垂下腦袋,不敢讓傅氏看見。

“下去吧。”

“是,少爺。”

向北離開之後,傅氏伸手拍拍姚景之的手背,道:“景之,你可是怪奶奶了?”向北和向南都是姚景之的随從,雖說都是下人,但她當着他的面就一碗熱茶水潑了下去,倒也是不對的。

姚景之搖搖頭,扶着她向外走去,“孫兒豈敢,一個下人而已,奶奶不必放在心上。”

“但他到底是你的随從。”

姚景之停下了腳步,目光定定的看着傅氏,道:“沒有奶奶,又何來景之,所以,景之的一切都是奶奶的。”

“哈哈哈。”傅氏仰天大笑,末了一臉欣慰的握緊了他的手,點點頭,道:“有孫如斯,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鐘傳弟就是到死,也不可能有這麽孝順,這麽健康的孫兒,哈哈哈。”

此刻,傅氏的心總算是少了一些嫉恨。

想起那個三歲失明,一生頑疾纏身,被預言活不過二十歲生辰的姚宸之,她的笑聲更是歡快。

“走!奶奶陪你去拜師,等你學得一身醫術,那【濟世藥堂】就等着關門大吉吧。”傅氏說着,又忍不住的咬牙切齒起來。

“奶奶,慢點走。”姚景之含笑點頭,一臉的志在必得。

……

夜幕降臨,微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

杜家燈火通明,怕怠慢了絕色怪醫,邰氏使用渾身數解的燒了一桌好菜,差杜瑞兆送了進去。她站在門外,笑着問道:“前輩,飯菜可合你的口味?我們這裏窮鄉僻壤的,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菜色,還望前輩見諒。”

聞言,杜瑞兆皺起了眉頭,苦巴巴的朝杜雅汐擠眉弄眼。

杜雅汐伸手揉揉他的腦袋,語氣淡淡的應道:“杜夫人客氣了,這些菜正合我的口味。這幾天,我和雅汐會足不出戶,一切就有勞你了。切記,不要随意在房門走動,也不要讓人在外喧嘩,我傳授醫術時,最忌諱分心。”

“二姐——”杜瑞兆張嘴無聲的抗拒。

這是在家裏,她怎麽這般為難家人?

杜雅汐附在他耳邊,輕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門外,邰氏連連點頭,“是是是!我這就離開,前輩請慢用!”

“娘,我很好!師傅說了,待會要替我診病,你就放心吧。”杜雅汐怕邰氏擔心,便恢複自己的聲音,柔聲安撫門外的邰氏。

久聞愛女的聲音,又聽說怪醫要替杜雅汐診治,邰氏不禁笑了,開心的叮咛,“雅汐,你可要用心學習,切莫辜負了你師父。”真好!雅汐不僅能夠正式的學醫術,還能診好身子。

“娘,我知道了。雅汐一定用心學,一定不會辜負師父和爹娘的。”杜雅汐輕快的應道,同時,調皮的朝杜瑞兆眨了眨眼。

“好!娘親相信你。”邰氏又對房裏的杜瑞兆,吩咐,“瑞兆,你等前輩和你二姐吃過飯後,把碗筷帶出來。”

“娘,我知道了。”杜瑞兆拿開杜雅汐在他頭上作亂的手,噘着嘴巴,擡頭不滿的看着她,聽着邰氏走遠的腳步聲,他終于一吐為快,“二姐,你為何不告訴爹娘實情?我們是一家人,爹娘還信不過嗎?”

杜雅汐坐了下來,端起飯碗,夾起一塊酸筍放在鼻前聞了聞,一臉滿足的道:“就愛這個味,又酸又脆,好吃得不得了。”

“二姐?”見她不理會自己,杜瑞兆當下就不高興了。

連吃了幾塊酸筍,杜雅汐才算是穩住了肚子裏的饞蟲。她放下碗筷,一臉嚴肅的看向杜瑞兆,杜瑞兆瞧着她的表情,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了,可一想到娘親緊張的在廚房裏忙了一個下午,他又有了底氣,直直回視她。

不躲不閃。

“如果不神秘一點,別人怎麽相信我突然就有了一身的醫術?我是你二姐,你自然沒有條件的相信我,可是,我若是跟別人說,我只是夢了一場,在夢中有人教了我醫術,你認為,別人會相信嗎?”

她當然也不願意這麽做,可是,她沒有更好的辦法。

“那也不用瞞着爹娘吧?”

“這不是瞞,我只是不想讓爹娘心裏有壓力。”杜雅汐見杜瑞兆還是不明其理,又道:“有了怪醫這個人,我不僅可以師出有名,我還可以想辦法把那些靈芝賣出去,重點是怪醫那麽怪,別人也不敢再輕易欺負咱們家。”

杜瑞兆蹙眉沉吟了一會兒,終于,他擡頭看着杜雅汐,充滿歉意的道:“二姐,對不起!從現在開始,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保證再也不會過問,不會懷疑,不會反對。總之,你說一,我就不會說二。”

“呵呵!真是好弟弟。”

☆、029章 真是煩人

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了進來,杜雅汐和杜瑞兆飛快的相視一眼,彼此眸中皆是疑惑。

“二姐,不是讓蘇大哥回去了嗎?他這怎麽又回來了?”杜瑞兆吃了一驚,眸底閃過慌亂,嚯的一聲站了起來,“他不會是認出咱們來了吧?”

杜雅汐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自亂陣腳,“別急!他不可能認出咱們來,許是落下了什麽東西?”

馭——

就在這時,随着馬夫的長馭一聲,馬車停在外面。

“不是蘇大哥。”柳眉微皺,杜雅汐飛快的站到窗前,輕輕的拉開一條縫,眯眼朝外面看去,只見馬車停在了杜家的正大門前,馬車上先是跳下來一個華衣男子,緊接着他伸手扶出了一個與姚老夫人年紀相仿的老婦人。

瞧着這兩人的打扮,一定也是出自大戶人家。

只是,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家來自己家裏呢?

她可不記得自己家還有這樣的親戚。

杜瑞兆湊近了過來,朝外面看去,也是一臉的困惑,“二姐,這些人是誰?”

“我也不認識。”

“那我們該怎麽辦?”杜瑞兆又問。

杜雅汐返回桌前坐了下來,重新端起了碗筷,“靜觀其變。”說完,她慢條斯理的繼續吃飯。

不認識的人有啥好怕的?看他們一老一少的,也不像是來找麻煩的。

邰氏聽到聲響,便抱着杜雅蘭從屋裏走了出來,當她看到身穿華衣的一老一少,還有那提着大包小包的仆人,不禁愣了愣,疑惑的問道:“請問你們找誰?”

“請問這裏是杜家嗎?”

邰氏點點頭,細細的打量着他們,“是啊,可你們是?”這臉全是生臉,她不記得認識他們啊。

姚景之扶着傅氏微笑着走到邰氏跟前,他朝一旁的向南示了個眼色,向南立刻機靈的提着東西上前,笑眯眯的道:“回杜夫人的話,我們是蘇城的姚家,君山鎮的【回春藥館】就是我們姚家的。這位是姚府的老夫人,這位是姚府少爺。”說着,他提着東西便繞過邰氏往裏走,“杜夫人,這是我家老夫人和少爺的一點心意,小的這就給你提進去。”

“等等!”邰氏急忙攔住了向南,面對歉意的看向傅氏和姚景之,道:“姚老夫人,姚少爺,真是不好意!我們素昧平生,請問你們這是?”

平白無故,他們送禮上門是為了什麽?

姚老夫人舉目朝院子裏望去,續而笑着朝邰氏點頭致意,道:“杜夫人,我們祖孫倆久聞怪醫大名,聽說怪醫在此,特來拜見。不知怪醫可在?能否請夫人替我們通報一聲?”

雙眼微眯,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邰氏搖搖頭,道:“真是不好意思!前輩特別交待,任何人不得打攪,兩位怕是要白走一趟了。我這地小家陋,恐有招待不周,兩位還是先回吧。”

原來是慕怪醫之名而來,怪不得。

想起怪醫的一再要求,想想閨女的頑疾,閨女想要學醫的決心,邰氏擡出了怪醫的話。

聞言,姚景之面上含笑,彬彬有禮的朝邰氏點頭,道:“杜夫人,如果怪醫前輩不便見我們,我們可否在外面等着,等到怪醫前輩得了空,麻煩你幫我通報一聲?實不相瞞,在下是想來拜怪醫前輩為師的。”

“這個?”邰氏為難了朝裏面看了一眼,為難的道:“怪醫前輩不喜別人出聲打擾。”

“我們可以不出聲。”

“怪醫前輩,她不……”

就在邰氏為難之際,房門緊閉的屋子裏傳來了怪醫冰冷的聲音,“何人在外喧嘩?”

聽到怪醫的聲音,姚景之側臉與傅氏對視了一眼,緊接着雙手作揖朝裏面恭敬的行禮,道:“前輩請息怒!晚輩姚景之久仰前輩之名,特來拜見。晚輩自小對醫術熱沈,希望前輩可收我為徒。晚輩一定會好好的學,尊師為父,孝順左右。”

“我已有徒弟,你還是回吧。”怪醫冷聲拒絕。

姚景之不禁上前一步,聲音拔高了一些,“前輩一身醫術,多收幾個徒弟,不正可更好的發揚前輩的醫術嗎?”

“徒弟不在多,有雅汐足矣。”

“可是,前輩,我們姚家乃藥香之家,對醫術和藥理根基較深,學起來……”姚景之的話,适可停下,明白人乍一聽便明白他的意思,他無非就是說他的基礎比杜雅汐好,學起來一定更容易掌握,更能發揚怪醫的醫術。

邰氏聽着,面色微沉,目光涼涼的撩他一眼。

這人也太不客氣了吧?

他難道忘了這是站在誰家的地盤上?

杜雅汐拉住了氣呼呼就要沖出去的杜瑞兆,勾了勾唇角,道:“你的意思是女不如男了?”

“前輩,晚輩并非此意,晚輩對前輩可是誠心的敬仰。”姚景之一驚,連忙解釋。

“那你的意思是我徒兒的根基不如你了?”

“前輩,晚輩道的都是實情。”姚景之傲慢的擡起下巴。

在來的路上,他已經細細的打聽過了杜雅汐,至于杜雅汐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知道的已經是八九不離十,像她那樣的平庸的女子,老實說,他還真的是想不透怪醫為何要收她為徒?

“你很想拜我為師?”屋內,杜雅汐笑得極是無害,眸光璀璨,一束狡黠之光爍爍生輝。

杜瑞兆本是氣極,可擡頭瞧見杜雅汐嘴角的笑時,他随着咧嘴一笑。

看來某人是要倒黴了。

“是的!還望前輩成全。”姚景之心下一喜,以為怪醫這是松口了。

傅氏也是滿目希翼的朝裏望去,握着姚景之的手不由的緊了緊。

“成全可以,不過成不成得看你的表現。”杜雅汐翹唇一笑,“三日之後,如果你能贏了雅汐,我就破例收你為徒。”

“前輩是讓我和她比試?”姚景之不敢相信,“比醫術?”

“對!你不是說你的根基好嗎?難道你七尺男兒還怕輸給雅汐一個弱小女子不成?”說着,她語氣不悅的道:“我總得比較一下,誰更有資格得到我的真傳吧?”

被她如此一說,姚景之當下應道:“比就比,如果我贏了,她得喊我大師兄。”這個時候,姚景之仍舊不忘給自己謀下好處。

他可不要喊一個小姑娘為師姐。要當,他也得是怪醫的大弟子。

“等你贏了,一定依你。”

“敢問前輩,三日後要比試什麽?”

“當然是與醫術和藥理有關的東西,現在我要休息了,你且回吧。”杜雅汐返回桌前,看着微涼的飯菜,面色不悅,“再不走,我就收回剛才所說過的話。”

真是煩人,飯都不讓人好好吃。

既然他想要拜她為師,那她一定會好好的考驗考驗他,保證讓他不敢再有拜師的想法。

☆、030章 怪醫離開

姚景之一走,杜瑞兆立刻板起了小臉,不贊同的看着杜雅汐,道:“二姐,你幹嘛要應下這事?世上根本就沒有絕色怪醫,你難道不擔心被人識破嗎?”他越來越看不透二姐想要幹什麽了?

“你剛才答應我,不過問,只支持。”杜雅汐吞下了嘴裏的飯菜,優雅的放下碗筷,輕拭嘴角,“這事二姐自有分尺,你不必擔心。你只要相信,無論二姐做什麽都是為了家裏好,這就行了。”

黑眸轉了轉,杜瑞兆上前收碗筷,垂着頭默不出聲。

“瑞兆,你附耳過來。”杜雅汐朝他招招手,唇角勾起一抹精美的弧度。

心下一喜,杜瑞兆心中的郁悶一掃而空,他微笑探身了附耳過去,一邊聽一邊笑着頻頻點頭。

因為怪醫的要求,這天,杜家人早早就睡下了。

聽着耳邊暗啞的聲音,黑暗中,邰氏眸光閃閃,嘴角微翹,她伸手輕搖了下杜遠硯的手臂,輕問:“遠硯,你掐我一下吧?”

“放心,你不是在做夢。”知妻莫若夫,杜遠硯當然知道邰氏的意思,他帶着笑意,黑暗中準确無誤的輕刮了下邰氏的鼻子,然後,伸手将她摟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悠悠的道:“玉鳳,其實我也有種白日做夢的感覺。怪醫前輩突然就出現了,不僅能治好我們的雅汐,還要将她的一身醫術将傳授給雅汐,我真的是像在做夢一般。”

“噗…現在可是夜裏,要說做夢,那也不是白日夢。”邰氏往他懷裏挪進了幾分,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仿佛只有彼此的溫度才能告訴對方,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們不是在做夢。

誰說不是呢?

貴人從天而降,不僅給他們帶來了驚喜,還給他們未來的希望。

“遠硯,我睡不着!”邰氏輕聲說道。

她睡不着,也不敢睡,就怕睡醒了,一切都是夢一場。

杜遠硯輕拍她的背脊,柔聲的道:“睡吧!我們一起睡,明天還得早起給前輩做早飯呢。玉鳳,你放心!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最後一句話是在安撫邰氏,也是在給自己一個肯定。

“好!”邰氏輕輕點頭,沒過一會,她又出聲擔憂的問道:“遠硯,你說前輩不會是真的想收那姚家少爺為徒吧?他那人看起來不像是什麽好人,我可是聽說了,這姚家二房心思不純,處處打壓姚家大房。”

姚家大房可是他們杜家的恩人,她實是不願看到怪醫收姚景之為徒。

手微微一僵,杜遠硯随即又恢複動作,一邊輕拍,一邊應道:“不會的!我聽前輩的口氣,并不喜這個姚家少爺。前輩雖然性子怪了一些,但卻是好人,她定不會收那人為徒。”

依他看來,怪醫只是為了打發姚家二房,只是,她開的三日之後比試的條件,又會是為了什麽呢?

唉,他也想不透。

邰氏還是不放心,“可是這三日後的比試?”

那姚景之說得也沒有錯,他自出藥香之家,比起剛剛涉及醫術的雅汐,他的确要根基深厚。

“睡吧!我們要相信前輩的眼光,也要相信我們的雅汐,三日之後,雅汐定不會輸給那人的。”杜遠硯摟緊了她,可他卻是睜着眼,久久無法入睡。

翌日,天剛朦朦亮,邰氏洗梳後,步出房門,卻見杜雅汐站在院子裏。

邰氏微愣後,急步上前,語氣飽含疼愛的道:“雅汐,這一大清早的,你怎麽在院子裏吹風?你的身子還未好利索,若是再着涼了,可如何是好?”說着,她上前緊握住杜雅汐那微涼的手,“前輩呢?”

“天還沒亮,粉兒就來接過了師父,說是有急事。”明亮的眸底輕蕩着擔憂,杜雅汐朝外面望了一眼,又道:“師父神色焦急的離開,怕是真出了什麽急事。”

“前輩沒有說是出了何事?”邰氏心中擔憂,松開了杜雅汐的手,搓了搓手又問:“前輩可說了什麽時候回來?”

“沒說。”杜雅汐搖搖頭。

邰氏一愣,“那比試怎麽辦?”

“娘,你是信不過我?”杜雅汐笑了笑,從袖中掏出一本破舊的冊子,道:“這是師父給我留下的醫書,昨天師醫也教了我一些,我相信,我一定能贏這場比試的。娘,師父還給我留下了治我心悸痛的藥方子,只要我按着方子服藥,師父說了,一個月就可痊愈。”

這冊子可花了她的不少心思,光是默寫這麽多的方子和紀要,就已經夠她累的了。可更累的是,她還得用枯木沾墨汁寫,還是用現代那種龍飛鳳舞的字體,為的就是體現怪醫的怪,以及怪醫的深不可測。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邰氏歡喜的笑了,她伸手接過醫書一看,眉頭不禁打了幾個結,擡頭疑惑的看向杜雅汐,“雅汐,這些你都看得懂?”

“當然。”杜雅汐點點頭,甜甜的彎起了嘴角,語氣中充滿了崇拜和儒慕之情,“這是我師父的一生的心血,裏面全是她對各種病症的診法。”說着,她擡頭緊張的朝四周望了望,壓低了聲音,“娘,這是我師父的心血,可不能讓旁人知道在我們杜家,一怕引人偷窺,二怕招禍上身。”

邰氏将醫書塞進了她的手中,點點頭,一臉的嚴肅的道:“你說的沒有錯,趕緊回屋收好吧。現在天剛亮,你昨夜裏苦學了一宿,先回屋睡一覺吧,等早飯做好了,我再讓雅蘭喊你。”

“不了!娘,你在家做早飯,我洗梳一下就上山去采三七。”

“二姐,我也去。”不知何時,杜瑞兆已經穿戴整齊的站在屋檐下,他看了一眼杜雅汐手中的醫書,又道:“二姐,剛剛你和娘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這樣吧,你帶着醫書一起上山,三七我來采,你就在樹蔭下看醫書。這醫書咱們不能留在家裏,咱們就在山上找個安全的地方,存放在那裏吧。”

聞言,邰氏眼睛一亮,扭頭看向杜雅汐。

杜雅汐笑着點頭,進屋洗梳。

天還未亮透,姐弟倆就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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