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後來

後來，莫非有對我說：“你還想要什麽呢？”

我沒說話，此時我的夢已經到此結束了，但是夢中的美好卻能在現實當中一直流傳下去。

莫非有跟我說，在這個世界裏，有很多很多人都在遭遇着不公平的飽受欺淩的待遇，對于他們而言，活下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痛苦折磨，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可是就算如此。

莫非有笑了笑，他神情似乎在感嘆，又像在佩服的模樣。

“就算是如此。”他說：“人類也總會在絕望中找到希望。”

“人類是個很強大很有韌性的種族，就算身處地獄，也仍舊向往天堂。”

也許這也是因為鏡子越來越少映射出莫非有的原因。莫非有說，因為他們大多都不需要別人拯救自己就能實施自救了。

我說他，那你現在還要去給鏡子打工，怎麽不給你休假啊。

“休假是不可能的，怎麽都不可能的，這就是公務員的痛苦啊，一天二十四小時随時待命。”莫非有撸了撸腦袋。額頭上的符文又開始泛起了光。

“又來了。”他說。

“這次是什麽？”我問道。

“一個嬰兒。”莫非有對我說：“她的母親想讓他活下去。”

“這也能向你求救嗎？”我問。

“當然。”莫非有回答，他伸出手對我說：“想跟我一起去看看嘛？”

我點頭，很是好奇的模樣：“是怎麽回事？”

他沖着我笑：“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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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場非常慘烈的車禍，從我出生以來，除了電影意外很少看到如此慘烈的景象，被撞得不成樣子的汽車，被火焰燒焦得鐵皮翻卷，散發出一股非常難聞的燒焦氣味，這是一場連環車禍。

路邊的行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大家都驚慌失措的望向這裏，而事發地偶然還能聽到人聲的哀嚎，偶有幸存者艱難的從殘骸中掙紮出來。

莫非有牽着我的手在車輛殘骸中游走，奇怪的是，無人沖着投來目光，大家就好像看不見我們一樣。

“嗯——是這裏了。”莫非有停下來。

這是一輛翻倒在地公交車，裏面幾乎聽不到聲音，透過被燒焦的窗戶可以看到一些燒得焦黑的肢體。

我站在原地不能動彈，莫非有摸了摸我的頭：“生死就是這麽無償，別怕。”他遞給我一個安全錘。

我疑惑的望着他。

他指了指窗戶：“砸吧。”

我手足無措的看着他，一副完全不敢置信的模樣：“什麽？”

“砸開它。”他說，好像這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你将拯救一個生命。”

不知道是哪裏觸動了我，我真的就砸了起來，我也沒有想那麽多，抱着對莫非有的絕對信任。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

窗戶被我砸開的那一瞬間，我似乎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

莫非有一個躍身就跳進了這滿是屍體的車廂，他毫不猶豫的姿态讓我也下意識的跟着他跳了下去。

直到身處其中，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在何種地獄一般的景象當中。

“抓緊時間，以免發生第二次爆炸。”莫非有一邊說着一邊翻着屍體。

我強忍着胃裏面的翻騰倒海和那急欲嘔吐的欲望，我跟在他身後，又一次聽到了那聲嬰兒啼哭。

我頓住身形，蹲下身，從一個翻到的座椅下面找到了一個女人的屍體，而在她的懷裏正是一個用着微不可聞的聲音喘氣的嬰兒。

我都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我能清晰的聽到這個嬰兒的哭聲。

我只是不做聲的把他抱了出來，對莫非有道：“看，我找到了。”

莫非有回頭，對我笑了一下：“找到了就好。”

他拉着我從窗戶口跳了出去。

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我才有自己還活着的感覺，我側過頭想問莫非有，接下來怎麽辦？

然而莫非有的身影卻在我的視野裏慢慢消散。

“劉興。”他的聲音響在我的耳側：“你的新生活開始了……”

——

那天我作為見義勇為的好心人，英雄一般的存在上了各大媒體平臺。

而那個被我從慘烈車禍中救下的嬰兒也被稱之為最幸運的幸運兒。

我被一些人稱為英雄，雖然我自認為不稱職但也繼續勉強的當下去了。

莫非有偶爾會出現一下，幫我解決一些生活上的麻煩。

很多時候，我會覺得我們在異地戀，有時候這樣說起來。

莫非有卻反而笑了：“都是工作的錯。”

是的，我也開始幫他做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拯救一些身處絕望卻仍有希望的人類。

這些工作有的簡單，有的又非常困難，有一次，我還差點因為工作死去。

那是一個毒/枭的基地，我們想救下一個被他們囚禁的姑娘。

我當時不怎麽小心，被人家打了幾槍。

莫非有那時候哭了，我很少見他哭的模樣，還問他：“哭什麽啊，我就是中了幾槍而已，你救不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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