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求而不得

北冥宗的大比告一段落,武賽葉寒栖沒有參加, 第一名落在了俞飛的頭上, 把他高興了好久天。

趙庭軒為了看比賽而來,大比結束的第三天他就到清華殿向宗主辭行。韓麟為了顯示一門之主的氣度, 和趙庭軒客套了兩句,問他有沒有看上什麽東西, 只要不奪人所好, 他都可以帶走。

韓麟的不奪人所好四個字用的挺好,不像是說給趙庭軒聽, 反倒像說給身邊的弟子長老聽。趙庭軒笑了笑,心裏暗罵韓麟是個老狐貍。但旋即, 他心裏又是暗喜,要東西奪人所好, 要人總不會礙着別人。

“既然韓宗主都這樣說了, 那小侄有個不情之請。”趙庭軒拿出小輩的應有的禮節道:“我前些日子在摘星閣遇見一位道友,交談之下覺得十分有緣,不知韓宗主可否讓這名弟子随我去青玄宗小住幾日。”

“不知是哪位弟子如此幸運, 能得到賢侄的青睐。”趙庭軒在北冥宗這幾天去了什麽地方, 韓麟心裏還是有數, 不記得他去摘星閣溜達過,覺得這個請求來的蹊跷。

“是容鶴容師弟。”趙庭軒笑着說出容鶴的名字, 神情真摯不似作假。

韓麟心裏升起一抹疑雲,身邊的幾個弟子也是輕咦一聲,感到驚訝。

容鶴在摘星閣無人不識, 在宗門也小有名氣。這都源于他出神入化的煉器術,和一成不變的修為,怪人總會得到比常人更多的關注。只是大家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和趙庭軒有了交集,這兩個人怎麽看都不像一路人。

韓麟同樣感到疑惑,他對容鶴還有印象,不覺得他溫軟的性子能和趙庭軒交談甚歡。但看趙庭軒這個樣子,有點勢在必得的意思。韓麟思考片刻,笑着打個哈哈道:“賢侄這要求我可不敢随便答應,既然是想請容鶴去小住幾日,那還得先問問他的意思。只要他同意,我不會阻攔。”

“我相信容師弟不會拒絕。”趙庭軒笑道,那日他從容鶴哪裏離開時,容鶴還在昏睡中。他其實有不少話想和容鶴說,可是都沒在找到機會。

容鶴隐姓埋名在此,并不希望被人知道身份,趙庭軒心裏心疼多過怨恨,自然不會沖動行事,暴露他的身世。可是一想到今日一別,日後再見困難重重,他就想把人帶走,留在身邊。

剛好韓麟這個老狐貍給了根紅線,他不趕緊抓住,那就太蠢了。

趙庭軒篤定容鶴不會拒絕,韓麟心頭的疑惑更重。他吩咐一位弟子去摘星閣請容鶴過來,眼角餘光從葉寒栖那邊掠過,發現葉寒栖在皺眉,看向趙庭軒的眼神不太友善。韓麟心裏一凜,覺得這件事情并不簡單。

去請人的弟子很快就回來了,不過他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容鶴并沒有過來。

“不是讓你去請人嗎?怎麽沒看見容鶴。”韓麟不高興的問道。

那名弟子哭喪着臉,神情古怪的看了眼趙庭軒道:“容師弟說自己身體不适,出門多有不便,讓我替他謝謝少宗主的好意。”

說白了就是婉拒,趙庭軒的臉色陰沉下來,沒料到容鶴會拒絕。

“這……”韓麟看向趙庭軒,有些為難的說道:“容鶴的身體确實一直都不好,加上腿疾不便,想來是不願給賢侄添麻煩,這才沒有答應。”

“宗主說的是,想必容師弟也是這樣想的。”趙庭軒很快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沒有把心底的戾氣洩露出來,淡笑道:“可賢侄是真心想請容師弟去做客,這位師兄能否幫我在跑一趟,請你告訴容師弟,我之前和他秉燭夜談,受益匪淺,還想和他多說一些關于煉器的事。”

趙庭軒半垂眼眸,遮住眼底的狡詐。所謂秉燭夜談就是當日交歡之事,煉器則代指了天沙流宗。趙庭軒不信,他把話說到這份上,容鶴還敢不來見他。

傳訊的弟子看了眼韓麟,韓麟點點頭默許,那弟子便再一次去摘星閣請人。這一次,容鶴果然來了。

容鶴今日穿的素淨許多,渾身的氣質幹淨純粹,讓人好感倍增。只是他看起來氣色不好,臉色蒼白,唇色淺淡。被弟子推到衆人面前,容鶴擡手給掌門、長老行禮,禮數周全。

“弟子容鶴見過掌門和各位長老。”容鶴說完,視線在韓麟身後掃了一圈,看到葉寒栖後,無聲的說了一句啞語。

葉寒栖一怔,懷疑自己看錯了,可待他再看時,容鶴已經轉身,背對着他。

“容師弟既然來了,可是同意和我去青玄宗小住?”趙庭軒的眼神在容鶴的身上一寸寸的游走,露骨而放肆。

容鶴抓緊了輪椅的扶手,壓制內心的恐懼,不讓自己害怕的顫抖,勉強的笑道:“多謝師兄好意,我最近身體不适,不宜出門。若是師兄不介意,我改日在來叨擾。”

“此去青玄宗山高路遠,容師弟一人出門我怎麽放心?不如就今日與我同行,我身為煉藥師,要是連師弟的身體都調養不好,豈不是丢了家父的臉。”

容鶴三番五次的推脫讓趙庭軒險些壓制不住心裏的火氣,他靠近容鶴,壓低了聲音,隐隐有了脅迫的意味。

容鶴被他的眼神一掃,覺得自己就是被毒蛇盯上的小倉鼠,脊梁一陣發冷,控制不住的哆嗦。趙庭軒的話翻起了他努力遺忘的記憶,腦海中有好多畫面一閃而過。尖叫已經湧上喉嚨,卻被容鶴硬生生的止住,他下意識的雙手環抱,做出了最基本的抗拒之态來保護自己。

容鶴的反應太強烈,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來他的害怕。離的最近的趙庭軒感受最是明顯,心裏的怒火一下子噴湧出來,雙目赤紅。他以為有了肌膚之親,容鶴好歹能體會一點自己的心情。卻忘了自己從頭到尾都在強迫容鶴,加深了容鶴的恐懼。

周圍的一切趙庭軒都感受不到了,他的眼中只剩下瑟瑟發抖的容鶴,腦海裏有聲音尖叫着,讓他動手毀掉面前這個人。

冰涼的劍意刺痛肌膚,趙庭軒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冰水澆透,猛的熄滅不複存在,有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冷冽而清晰。

“趙師兄這是何意?”

趙庭軒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的手掐住容鶴的脖子,手上覆蓋了靈氣,容鶴臉色青紫,有些喘不過氣。趙庭軒吓了一跳,慌忙松開自己的手,一圈紅紫的痕跡出現在容鶴白皙的脖頸上。趙庭軒心裏又急又怒,正要上前查看,就覺得脖頸一疼,有血流出來。

不知何時到了他跟前的葉寒栖把劍架在他的脖頸上,他剛才一動,被劍劃傷了。

容鶴躲到葉寒栖的身後,葉寒栖也順勢擋住他大半的身子,把他護在身後。青玄宗的幾個長老看見趙庭軒受傷,驚呼一聲就要找韓麟說理,卻被趙庭軒阻止。

趙庭軒伸出一根手指推開葉寒栖的劍,臉色陰郁的掃了他身後的人,單手掩面大笑起來。笑聲悲切又蒼涼,像野獸絕望的嘶吼。

等他笑夠了,他才沉聲問道:“你真的不願意跟我走,真的不願意原諒我?”

不用問,大家也知道趙庭軒問的人是誰,可是他問這話就耐人尋味了。誰也沒想到好端端的邀人回家游玩,會惹出那麽多的變故。劇情一波三折,讓人嗅到隐晦的秘密。

容鶴不敢去看趙庭軒的表情,他捂住自己的心口,壓抑心裏的刺痛,沉默良久,才低聲道:“我不恨你……”可我也沒有辦法原諒你。是你欺騙了我的信任,親手把我推入地獄。

容鶴的話沒有說完,但趙庭軒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麽。嘴角的泛起苦澀的笑意,趙庭軒對韓麟深深的鞠躬,給自己的不敬賠罪,然後帶着青玄宗的長老頭也不回的離開。

愛到深處求而不得,就會變成無盡的毀滅。

清華殿內,見證今日之事的人面面相觑,誰也沒有說話。容鶴拽了拽葉寒栖的衣袖,勉強的笑道:“謝謝葉師兄。”

葉寒栖收起劍,輕搖頭。剛才容鶴的那句啞語只有兩個字:救我。

在場弟子無數,其中不乏和容鶴有過交情的人。可是最關鍵的時刻,容鶴選擇相信的人卻是只有幾面之緣的葉寒栖。

受此刺激,容鶴的精神更加萎靡不振。他向韓麟請罪,韓麟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多說。其實從趙庭軒和他最後的那幾句話裏,大家都聽的出來他們是舊識,但誰都識趣的沒有多問。或許是因為容鶴如今的狀況,讓誰都問不出口,無法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無聲的關懷和體貼讓容鶴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意識逐漸模糊。

“容師弟。”

有人着急的喊了一聲,容鶴聽的不太真切,雙眼一黑昏倒過去,跌入一個冰涼卻讓人安心的懷抱。

或許就這樣死去也不錯呢,容鶴迷迷糊糊的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 #論解鎖的十八種姿勢#

昨天被鎖文了,我折騰了一天也不給我解鎖/(ㄒoㄒ)/~~

最心塞的你們居然沒有人告訴我,文被鎖了,/(ㄒoㄒ)/~~/(ㄒoㄒ)/~~

#我想挖坑#

我感覺自己寫這篇文的時候各種詞窮,各種糾結,可是一開新文就各種詞句信手拈來。果然,三十萬是我的極限,我就是個喜新厭舊的小妖精。

不服?那你來打我啊,哈哈哈哈

#論主副cp的不同待遇#

副cp都半修成正果了,主cp還那麽含蓄。因為主cp未成年啊!還沒到考駕照的年紀。

再者,前天的嬰兒車被扣押了,我……蹲了一天的小黑屋,心理陰影面積還沒算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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