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選閣主

皎月當空,清冷的月光照亮獵獸區的深處, 小瀑布裏兩道赤|裸的人影相互糾纏, 暧昧的喘息飄蕩在夜色裏。附近的靈獸識趣的退開,就怕看見不該看的, 聽見不該聽的。

“燕離,你混蛋。”長發散肩的美人嬌|喘一聲, 他跨|坐在燕離的身上, 雙手環着燕離的脖頸。面色潮|紅,眼帶桃花, 紅唇微張,難受的喘息着。

“我是來告訴你關于葉寒栖身世的消息, 不是……嗯啊,你先別動啊!”

波紋蕩漾的湖水聲掩蓋了某些暧昧的聲音, 快|感席卷全身, 讓青染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撐着燕離的肩膀,貝齒輕|咬下唇,那張妖|豔的臉摻了情|欲之色。就像抹了蜜糖的媚藥, 甜蜜又危險。

燕離聽見青染的聲音, 聲音嘶啞的嗯了一聲, 狹長的眸子微眯,透出兩分不滿。他身下的動作越發的激烈, 讓青染的口中除了破碎的呻|吟,再也吐不出其他。

一番雲雨之後,青染撐着燕離的肩膀緩緩起身, 讓燕離的東西從他身體裏滑出來,然後游到水域的另一邊,蜷縮起來。

“你混蛋。”青染低聲罵道,淚眼朦胧。他說話的調子還帶着顫音,沙啞低沉:“總仗着自己是妖将就欺負我。”

燕離長眉一挑,鞠了一捧水潑在臉上,懶得和青染計較這種你情我願的問題。

“你查到什麽了?大半夜的跑來,可是葉寒栖的身世有什麽特別的?”

燕離情|事過後的聲音裏帶了兩分慵懶,青染聽的心尖發顫,伸展開手腳浸泡在水裏,舔|了舔唇猛的撲過來道:“你剛才把我欺負狠了,我不想告訴你。”

說完他的故意在燕離的胸口落下一個親吻,燕離眯起眼,将青染摟在懷裏道:“信不信我把蘊靈丹實驗在你身上?我很想看看,你這裏大起來是什麽光景。”

燕離的手在青染的腹部畫了個圈,青染打了個寒顫,郁悶的在燕離的額頭上戳了一下道:“你拿我的血練出來的東西還想試驗在我身上,你要不要那麽壞?”

“我就算要使壞,也只在你身上使。”燕離說着,就要去咬青染的耳朵,卻被青染躲開。

青染渾身細滑無比,他在燕離的胸膛上推了一把,化作原型纏上燕離的腰身,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道:“還是這樣和你說話方便一點。”

燕離見了,手在青染的蛇頭上摸了一把,笑而不語。論妖力,燕離比青染強太多。如果他真的想做什麽,青染變成原型也沒用。不過現在不是調情的時候,他纾解了自己的欲望,也該辦正事了。

“說吧,查到了什麽。”

“根據你給我的信息,我到了當年你們救下葉寒栖的村子去探訪。得到的消息很有趣呢,葉寒栖的娘不是死在我們手裏,而是死在人類自己的手裏。”青染說道,當年妖族入侵,那個村子死了很多人。剩下的幾戶人家,一聽到葉寒栖的名字就哆嗦,仿佛葉寒栖是索命的惡鬼。

燕離聽的一愣,當年葉寒栖被帶回來的時候昏迷不醒,等他醒來旁人問什麽,他都不回答。因為當時妖族入侵,大家都默認葉寒栖的親人死在妖族的手下,把賬算在妖族頭上,誰也沒想過其中另有曲折。

“人類為什麽要殺死他娘?他爹呢?”燕離沒聽青染提到葉寒栖的父親,覺得有點奇怪。按理說葉寒栖天賦如此強大,他爹娘都不該是普通人才對。

仿佛是燕離問到點子上,青染露出一個人性化的冷笑道:“他爹就是他娘被人類打死的原因,葉寒栖是私生子,沒有人知道他爹是誰。而且,他娘懷了他一年半才把他生下來。”

“人類不都是十月懷胎嗎?”燕離詫異的問了一句。

青染翻了個白眼,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換了一邊的肩膀繼續靠着道:“還有一個更有趣的消息呢。”

“是什麽?”月光下,青染黑色的鱗片透着低調奢華的質感,燕離愛不釋手的撫摸。并不介意青染和他賣關子,一句一句的慢慢問。

“我在村子裏找到一個快死的老人,據他回憶說,葉寒栖的娘在懷上他之前,收留過一個修士。因為年代久遠,老人記不清楚,我就直接搜魂,你肯定猜不到我看見了誰。”

青染的語氣激動起來,蛇形不足以表達他內心的震撼,又化作人形,依偎着燕離道:“我看見了韓麟,葉寒栖是韓麟的兒子。”

明月西沉,晨光破曉。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整夜都合不上眼,清晨才勉強睡了半柱香的蕭君越頂着一頭的亂發,臉色陰沉的踏進院子。

正在打水給容鶴送去的單權被他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水盆差點被掀翻在地。

“師叔,你這是怎麽了?”單權站在原地問道。

蕭君越打了個哈欠,昨天晚上那種糟心的事情他絕對不想回憶第二次。伸手扒拉扒拉自己的亂發,蕭君越懶散的問道:“你看見葉師兄了嗎?”

蕭君越一宿沒睡,知道葉寒栖在水中修煉,沒有出來。清晨眯了一會兒在睜眼,葉寒栖就不見了。蕭君越郁悶的不行,不知道自己閉個眼的功夫發生了什麽。

“今早清華殿來人把葉師兄叫走了,我要是沒猜錯和你的賭約有關。大比結束之後,劉長老等人去清華殿找過宗主,賭約一事鬧的宗門盡知,他們下不來臺,想請宗主出面幫忙。”單權把自己知道的消息整合一下,挑了重點的跟蕭君越說。

蕭君越聽的精神一振,懶洋洋的瞌睡瞬間沒了。賭約這事他還沒忘,之前因為趙庭軒在北冥宗,家醜不外揚,他就沒聲張。只在私底下和灼華交流過,他想把屍位素餐的人一舉拉下馬,讓有能力的人上陣。灼華贊成他的想法,但也提醒這事錯綜複雜,不可操之過急。

不想他只是放那些人悠哉兩天,他們居然捅到韓麟面前,真當他是軟柿子?

葉寒栖百般無聊的站在韓麟的身後,盯着院子裏的樹影看,仿佛哪裏有一塊沒人要的稀世珍寶。

藥閣的長老還在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韓麟也不嫌他們聒噪,優哉游哉的聽着。

鎖情園的花大都是春季,這會兒院子裏綠葉成蔭,卻少了紅花點綴,平添兩分寂寞。葉寒栖看的無趣,想起俞飛院子裏的荷花,多半到了開花的季節,可以帶蕭君越去逛逛。

“宗主,我等這些年在藥閣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當初不過是覺得蕭賢侄太過散漫,故而前去敲打一番,和他定下賭約也不過是激勵的一種手段。蕭賢侄贏了比賽,我們也為他高興。賭約一事并非我等要毀約,只是賢侄年幼,我們幾個老東西退下了,他一個人頂不住。”

劉長老慷慨陳詞,說來說去都是為了流焰閣好。其他幾個人跟着附和,沒有明說要毀約,只是拖延時間。

韓麟早被他們幾個說煩了,對他們出爾反爾的态度心生厭惡。要不是想着這事和蕭君越有關,韓麟想聽聽葉寒栖的想法,早就把他們打發走了。

現在又聽這些人啰嗦,韓麟臉上的笑意要挂不住,把皮球踢給葉寒栖道:“寒栖,你和蕭君越朝夕相處,你覺得他們勝任幾個長老的職位嗎?”

“能不能也要做了才知道,流焰閣的事情自有流焰閣的閣主定奪,幾位長老和掌門在這裏争論也沒用。”

北冥宗的一殿兩閣五堂八峰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需要給韓麟彙報,多數時候這些掌權人是平起平坐的地位,門內的大小事務一手接管,重大事件上報韓麟即可。

葉寒栖提到這一點,有質問幾位長老為何越過閣主上報的嫌疑,幾個長老讪笑兩聲,一人道:“賢侄這話說的,如果我們閣主還在,自然不敢來麻煩宗主。”

“我記得閣主臨走時有選代理閣主,難道這個代理閣主在幾位長老的眼中不做數?”葉寒栖反問,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不如請掌門去掉灼師叔代理閣主的代理二字,直接讓他升為閣主。”

“賢侄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閣主只是去雲游四海,不是卸職離開宗門。賢侄此舉,只怕不妥。”劉長老沒想到葉寒栖會突然說到閣主這件事上,心裏升起不妙的預感,急忙反駁。

流焰閣這些年因為沒有正式的閣主,門內各自分庭對抗,大家趁此機會大發橫財,收斂資源。若是真讓灼華坐上閣主之位,以他的性格難保不會來個大清洗。

葉寒栖冷笑,他直勾勾的盯着劉長老,目光清冷幽深,讓劉長老有種被人從裏到外看透的感覺,禁不住出了一背的冷汗。

“朽閣主雲游多年,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流焰閣不能一直沒有閣主,灼師叔是朽閣主的弟子,也是他指定的代理閣主。就算灼師叔登上閣主的位置,朽閣主回來還會和他生氣不成?”

葉寒栖對朽閣主的印象不深,前世朽閣主離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流焰閣因為一直沒有閣主變的混亂無比,等衆人想起來推選閣主的時候已經為時過晚,不僅百年基業毀于一旦,乾鈞和灼華兩個曠世奇才也身死道消。

一想到流焰閣今後的慘劇,葉寒栖就心有餘悸。蕭君越的賭約給了他一個改變的機會,不管阻力如何,他都會控制局面,把灼華推上閣主的位置。

韓麟眼神一亮,對葉寒栖的提議很感興趣。确實因為沒有閣主的原因,流焰閣這幾年的發展有些滞後。乾鈞因為身份不能太顯眼,灼華只是代理閣主,不少時候捉襟見肘。

此前沒人提議換閣主是保留着對朽老的尊重,但當這個尊重成為阻礙,就要學會變通。

“寒栖說的很有道理,國不可一日無君,閣不可一日無主。朽老雲游四海,歸期不明,流焰閣的确要個人出來主事。”韓麟開口,給惶恐不安的幾個長老一記重錘:“等閣主選定,幾位的賭約一事也有個說理的地兒不是?”

韓麟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幾個長老在糾纏不休就顯的不識擡舉。他們幾個皮笑肉不笑的附和兩句,心裏記恨起了葉寒栖。

不明顯的殺意來的快去的也快,葉寒栖敏銳的捕捉道一絲異樣,掃了他們一眼,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把流焰閣的事情踢回流焰閣,韓麟打發幾個長老離開。葉寒栖這些日子都不在清華殿住,韓麟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一次,心裏還有點想念。

葉寒栖性情冷淡,對誰都不親近,以前和韓麟的關系還過的去,現在卻有些僵。不過在韓麟看來,這并沒有什麽。每一次葉寒栖踩到他底線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會大發雷霆,但最後都無聲的妥協。在關于葉寒栖的事情上,他總會有超出平常的容忍度。

葉寒栖的心裏惦記着蕭君越,韓麟說什麽他都沒聽進去,三兩個字的敷衍韓麟。韓麟一人說了半天,發現葉寒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裏,胸口一陣氣悶。半晌他才長嘆一聲,揮揮手讓葉寒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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