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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一個女性的靈魂囚禁在了男性的身體裏, 但是自己并不認同自己的生理性別,那麽會不會就是丞雲現在的樣子呢?
“丞雲難道是個異裝癖麽?”
江文洛真的對這個類型的人了解得很少。
在江文洛短暫的人生中, 所遇見過的少數群體也是非常有限的, 他認識的同性戀也就只有梁耀文一個人而已, 所以實在是得不出最後的結論。
他只能分辨出,之前在外面的那些畫中, 用黑色字體寫“鄭裏”的, 都充斥着負面病态的情緒;相反用白色字體寫“鄭裏”的, 風格都是明顯的細膩和柔軟。
将畫草草地掃視一遍, 江文洛發現……“黑鄭裏”畫的都是女性狀态的丞雲, 她的樣子總是顯得惶恐不安,而“白鄭裏”畫的卻都是男性狀态的丞雲,他總是十分放松的。
“失蹤的那個女人是一個妓/女, 她叫丞雲。“梁耀文餐桌上的老者曾對那個女孩這樣說道。
所以“鄭裏”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難道他是同一個人扮演了兩個角色?
在白天出現的白鄭裏,會竭盡所能地将自己僞裝成溫和的樣子,與丞雲交朋友,請他當自己的模特——或者幹脆兩個人是戀愛關系。
而晚上的黑鄭裏則露出了原本的猙獰面容, 對做“妓女“的丞雲實施迫害的行為?
“白天戀愛,晚上虐待。這個鄭裏是變态麽?竟然這麽騙丞雲。”
“梁耀文變成章魚了都沒有這樣。”
江文洛感覺房間裏面的溫度逐漸低了下來, 讓他覺得有一些冷,忍不住裹了裹衣服, “可是無論是黑鄭裏和白鄭裏,看起來都十分珍惜丞雲的畫像,框架上連一點灰都沒有。”
随着眼睛逐漸适應黑暗, 江文洛才看清了這個地下室的內部裝飾——這裏看起來非常溫馨。這裏與其說是畫展,不如說是一個小小的個人書房。
“女主人”丞雲的畫像滿牆都是,而角落處則也堆着一下零零散散的畫具,衣架上挂着一條長長的絲綢米色旗袍,旁邊的黑色高跟鞋擺放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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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的裝修顏色已經說得上“溫馨”,在衣架旁邊還放着一個破碎的棕色毛絨玩具熊。
江文洛将它抱起來,發現小熊身上的毛毛并不柔軟——它的頭頂有數塊血污,現在已經變硬了。
看樣子是血淋淋灑灑,分很多次滴在了它身上。
這個房間裏血腥味已經很重了,江文洛一時間無法分辨出來源的位置,用眼睛也看不見其他痕跡,他便俯下身體,單膝跪在地上,摸到了那些血液幹涸之後凸起的痕跡。
“那麽丞雲的失蹤又是怎麽回事,這些血又是誰的呢?”
血跡延伸到最中間的那一副畫,江文洛站起身來,仰起頭看着畫中的年輕男人,“難道是鄭裏将丞雲殘忍地殺死,把他的屍體藏了起來?
這樣想着,江文洛發揮着豐富的想象力,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幅畫面——
與白鄭裏相戀的丞雲,被自己溫柔的戀人誘騙到了這個美術館之中,讓他看着走廊中那些畫風截然相反的畫,讓他猜哪一幅才是他畫的,再帶領着丞雲一步步走進這個地下室……
這樣丞雲就會輕而易舉地發現,他的“戀人”鄭裏其實是個“雙面人”的秘密。
等到這時,黑色的鄭裏便直接出現,殘忍地殺死丞雲。
最後心理變态的鄭裏就抱起丞雲的屍體,将自己心愛的人永遠地藏起來。
丞雲的血就順着他的手臂,“滴答”、“滴答”地打濕他心愛的小熊。
江文洛轉頭看了看那只毛絨玩具,皺了一下眉。
他放棄了想要掏小熊肚子找東西的念頭,直接将最中間的畫拿了下來。
——這後面果然有一扇門。
而門框上還帶着一處明晃晃的血手印。
這木門跟防盜門不一樣,它能夠被來人很輕易地推開,與門框之間也存在着明顯的間隔,大約半厘米款。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便是從這空隙中飄出來的。
和之前幾次一樣,江文洛又将耳朵貼在了門上,專注地聽裏面的聲音。他伺機而動,無論逃跑還是進去,全都很方便。
只是這一次,裏面的動靜卻讓他毛骨悚然。
“砰!”
“砰!”
這扇門裏面,竟然……有一個人正在用力地砸東西!
江文洛的瞳孔一瞬間縮小,他被吓得脊背繃緊,強迫自己不要立刻轉身逃走,而是順着門縫去看一看裏面。
吸——呼——
江文洛調整自己的呼吸,彎下腰,冷靜而大膽地反複變換着自己偷看的角度。終于,在江文洛蹲下來的時候,他成功看見了房間內部的一線。
裏面不是全黑的,有光。江文洛入目的便是一棵巨大的樹,它的根紮在地上,樹幹粗而高,枝桠則顯得非常細。
有一個人正背對着江文洛,蹲在地上,不知道正在做些什麽。
“砰!”
“砰!”
這是這怪人發出的聲音。
在朦胧的黑暗之中,江文洛隐隐約約看見裏面人的頭發髒兮兮的,身上衣衫褴褛,隆起的後背仿若一座小山的山包。
——是那個瘋子,江文洛瞬間想到了他。
恐懼的感覺讓江文洛顫抖,可是他心裏卻忍不住有點蠢蠢欲動:“我把門再推開一點吧。”
江文洛甚至一直對自己洗腦:下次我可能就進不來這裏了,這次簡直機不可失。
這個內室無疑是他搞清楚整個事件的關鍵!
半秒的掙紮之後,江文洛擡起了自己顫抖的手,同時心裏反複祈禱——梁耀文,請讓這扇門不會發出聲音。這樣他也不用被追得慌不擇路了。
門縫安安靜靜地被推開了兩指時,江文洛才松了一口氣,得以看清內間的全貌。
——這個內間的房頂上,竟然也存在着一個跟梁耀文一樣的玻璃花窗。
當陽光照射下來的時候,光線變得斑駁而多色,琉璃讓陽光變成了水一般的質地,正在樹頂上緩慢的流淌着,拉出波光粼粼的細絲,縷縷纏繞在那些的果實上。
一共五枚。
這棵樹俨然是個“活物”,它的表面直接覆蓋着類似于人體血管經絡紅色的細線,正在汲汲吸取着果實們供應的養分,就像靜脈中的脈脈血液。
這一幕充滿着怪誕而神秘的美感,整樹仿若神明,正在琉璃花窗之下沐浴重生。
然而江文洛的臉卻一瞬間變得慘白——
因為樹的旁邊……就是一具具女孩的屍體!
她們的樣子各異。
有的人穿着紅裙伏地,裙擺如同盛開的牡丹花,她修長白皙的雙手向着樹幹的位置往前伸張,黑色的長發鋪在地上,腳腕上則帶着銀色的鐐铐,身下有一灘已經變成褐色的血泊。
而有的人站在十字架前,緊閉着雙眸。脖頸、軀幹、雙腿都被緊緊地纏在了木質長架上,她掌心合十,作出向神明祈禱的姿勢。
屍體們甚至已經開始腐爛了
。
而無一例外的是她們都已經被人粗暴地掏去了心髒,并且屍體全都被人“制作”成了認罪的姿态!
“一、二、三、四、五——”
屍體之中沒有丞雲。
血腥味和腐爛的味道撲面而來。
江文洛忍不住一陣幹嘔,用手捂住了嘴巴,讓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
“砰!”
“砰!”
這聲音還在繼續。
江文洛這下子終于看清了這個人正在做什麽——
那位瘋子正高舉着錘子,把銀色長釘往一名女孩的手臂裏面釘,讓雙膝跪地的她成為了一個人體十字架。從這個角度,江文洛能夠看見女孩完整的面孔。
她赫然就是早上剛剛被人殺死的女孩。
怎麽可能?!
現在梁耀文不是應該在對着女孩的屍體,為她做最後的祈福麽?
它為什麽在這裏?
江文洛心中疑惑不已,他利用餘光注意到木質畫架也在這個房間中存在着,它就被随意地擺放在那棵怪樹的左邊,畫布上就是鄭裏的畫像。
只不過……畫像心髒的位置卻被填滿了。
江文洛深吸一口氣,捂住鼻子勒令自己冷靜下來。
他這樣就沉默地在門外站着,靜靜地看着這個人專注地将女孩的身體鑿進木頭裏。短短五分鐘的時間,這個人便做完了一切,他如釋重負一樣嘆出一口氣,将釘着女孩的架子随手放在一邊,然後他自己便慢慢地轉過身體往樹幹的位置走去。
這個人的腳步堪稱輕柔了,在側過臉的時候,江文洛甚至能夠看見他的臉上還帶着淡淡的,幾近溫柔的笑容。
三秒鐘之後,瘋子在怪樹面前停下了。他單膝跪地,将手緩緩貼在了樹幹上,一寸一寸動情地撫摸他眼前的樹皮,就像是正在撫摸着自己愛人的肌膚,與他親昵地耳磨厮鬓。
瘋子低聲絮語片刻,才閉上眼睛,慕渴而虔誠地在樹幹上落下了一個吻,狀态十分滿足。
江文洛躲在門口,背靠在牆上,很久之後才聽見一道幽幽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裏面的人叫:“我的阿雲,我就快成功了,求求你再等等我……”
——看來瘋子,就是鄭裏。
作者有話要說: 小江的話僅代表他個人,不代表客觀事實x
另外我覺得,如果訂閱這篇文只是為了看大章魚的話,實在沒什麽必要,外面別的太太也寫了很多克系文,比我正宗太多了。我只是披了個皮,請及時止損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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