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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鯉僵愣住, 猶如一道驚雷從腦中劈下,瞪圓了眼,喉嚨失聲。
陳硯顯已經慢條斯理開始解自己的扣子, 修長白皙的手指擱在深藍色睡衣領口,指尖繞着木質紐扣靈活的松開, 一小片細膩的肌膚就露了出來,白得晃眼。
他動作未停, 手漸漸往下, 周鯉唯恐會看到什麽更出格的畫面,忙不疊的過去捂住了他的手, 自己攏着他兩邊的衣服往裏收緊, 嘴裏慌忙阻止。
“這就不必了, 視頻也不是我本意...”
她慌慌張張的,兩只手捂在他身前, 似乎只要把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遮住就能掩蓋過去,陳硯顯沒說話, 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往後一帶, 接着傾身,堵住了她的嘴。
周鯉被結結實實壓在了床上,濕熱的氣息密密匝匝投了下來, 她神思空白,快要喘不過氣。
“陳...”将要窒息之際, 身上的人一偏頭, 終于放過了她, 周鯉胸前起伏劇烈,大口呼吸,剛盯着天花板放松下來,抵在他身上的手被人握住,往裏帶。
柔軟的唇落在了她耳邊,伴随着沙啞的嗓音。
“不用看那些視頻,我給你親自教學。”
周鯉腦子再度“轟”的一聲,理智徹底灰飛煙滅。
她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随着他的意志,在陳硯顯的引導下去探索。
漸漸失去控制。
周鯉被他親得暈暈沉沉,無意識,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只是熱得不同尋常,手腳都發軟,提不起一絲力氣。
她終于按耐不住,極輕地叫了他一聲,陳硯顯動靜漸漸消失,随後,松懈幾分,手裏仍舊抱着她。
夜風從未關攏的窗戶裏吹進來,紗窗微動,血液裏躁動的東西開始平息,昏沉的腦子也一點點恢複清明。
周鯉小口吸着氣,推着陳硯顯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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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起來,重......”
他頭埋在她頸間一動未動,過了會,忽的偏過臉親了一口。
周鯉不可自制地打了個哆嗦,然後更加用力地推他,心尖顫着,分不清是羞恥還是什麽其他情緒。
“快點起來,陳硯顯你這個臭流氓。”
耳畔兩聲輕笑,這次的聲音裏裹挾着滿足和舒坦,他不再逗她,仰起臉,黝黑發亮的眸裏帶了幾分正色,半抹笑意。
“對這次的教學還滿意嗎?”
“滿意你個大頭鬼!”
陳硯顯對她的反抗置之不理,又想了想,自顧自說:“不準再去看其他男人的身體,很醜,看我。”
“你的也沒有很好看!”周鯉嘴硬叫道,本能的卻回想起方才一幕幕畫面。
陳硯顯的身體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有種幹淨的秀颀,薄薄的肌肉很漂亮,在燈光下,泛着細膩的白,平心而論,比起先前周鯉在那個視頻裏的“驚鴻一瞥”,要養眼得太多太多。
“是嗎?那我再帶你回憶一遍。”他作勢又要動作,周鯉連忙吓得推開他,鑽進了一旁被子裏,拉高至頭頂死死捂住腦袋。
“不要了我不要了!”
再來一次她就要當場心髒病突發猝死。
病源是跳動過于激烈,受不了這種刺激。
又是幾聲毫不掩飾的嘲笑,接着似乎聽到了起床的動靜,腳步聲漸漸消失,浴室那裏好像有響動傳來。
周鯉等了許久,才小心翼翼警惕地拉下被子,伸出一雙圓溜的眼睛打量着四周,房間空無一人,她悄悄松了口氣,提緊的身體放松下來。
須臾,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連忙爬起來從包裏翻出濕紙巾,來來回回擦了好幾遍直到殘留的觸感消失,才徹底平複。
周鯉像是受驚過度的小動物,時刻注意着浴室動靜,原本正回過神在窗戶邊吹冷風拿着手機激情辱罵着二妹,一聽到裏頭水聲停住,立刻啪嗒啪嗒跑到自己床邊,飛快鑽上去把整個人裹進被子裏,緊緊閉住眼。
陳硯顯出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幕,周鯉只有一個小腦袋露在外面,乍得一看睡得死沉,再仔細瞧瞧,那排烏黑濃密的睫毛覆在眼睑上,時不時細微顫抖。
他嘴角往上揚了揚,也沒拆穿她,把手裏毛巾放下,走到床邊微微傾身,擡手關掉了她那頭的臺燈。
房間乍然黑下來,月光清晰,底下的人似乎在不自覺顫抖,陳硯顯彎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淺淺的語調堪稱溫柔。
“晚安。”
周鯉以為自己今夜一定會失眠,但不知道是白天走的路太多還是床鋪過于柔軟舒适,燈熄後沒多久,她在胡思亂想中很快就沉入夢鄉。
醒來,淡薄和煦的陽光已經從拉開的窗簾中照入,小鎮的清晨過于安靜,耳邊隐約能聽見水聲,船槳滑動着水面的聲音,偶爾閃過幾句沿街叫賣。
似乎是一種早餐小吃蒸米糕。
周鯉後知後覺,感到自己肚子好像在咕嚕咕嚕響,她立即翻身坐起,往旁邊一看,陳硯顯那張床已經收拾得幹淨整潔,人不見了蹤影。
她沒多想,徑直去刷牙洗臉,果然剛收拾好沒多久,就見陳硯顯提了早餐進來,推開門的那一瞬臉上殘留着的慣有沉靜未曾褪去,和昨晚那個在她耳邊暧昧低笑的人截然不同。
周鯉心底爬起一陣奇異的觸感,又很快回神,抖了抖肩膀,把腦中雜念通通甩去。
“我買了一些當地的小吃,你嘗嘗味道怎麽樣。”陳硯顯把手裏袋子放到桌上一樣樣展開,周鯉聞到陣陣香味,在最邊上發現了幾塊裝在油紙裏,雪白色軟糯的碗狀糕點。
“咦,這個是在樓底下買的嗎?”她不禁問,陳硯顯略微詫異。
“你怎麽知道?”
“我剛才聽到叫賣聲了。”周鯉得意洋洋,迫不及待夾了塊嘗嘗,糕點一入口軟糯香甜,帶着大米的清香。
今日得到的第一份治愈。
她滿足地彎起了眼睛。
“喜歡你就多吃點。”陳硯顯見狀把米糕往她面前移了移,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周鯉忽的想到什麽,拿着筷子的手停住,臉上笑容消失,輕哼了一聲。
“怎麽了?”陳硯顯擡起眼問,神情未變,周鯉有些忿忿不平地戳着碗裏的粥,皺起眉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沒事。”須臾,她悶悶地說。
古鎮面積不大,昨天已經逛得差不多了,今天行程是去附近的千鳥湖,那邊的蘆葦濕地風景優美,每年都會有大群鳥類栖息在那,是各種攝影愛好者聚集地。
千鳥湖離鎮子大概一個多小時車程,車站那裏有直達班車,每隔半小時一趟。
兩人僅帶了一些水和吃食出門,陳硯顯單肩背着包,走出客棧時,很自然地伸手過來牽她。
在剛碰到周鯉手的瞬間,她突然飛快抽回了,面色如常說:“今天不想牽。”
“?”陳硯顯迷惑,片刻後,似有幾分頓悟,語氣自然問她。
“為什麽不想牽。”
“沒有為什麽。”周鯉把手背在身後,微揚着腦袋說,陳硯顯點點頭,“好吧。”
車站裏,新的一輛大巴剛好進來,兩人上車,占據了前排的位置。
聽說會有一段山路,容易暈車,前面比較穩。
周鯉上來就拿出了自己ipad,發現桌面那個文件夾已經消失了,陳硯顯不知道什麽時候給她删得一幹二淨。
她鼓了股腮幫子,倒也沒說什麽,顧自打開了自己以前下的動漫插上耳機看了起來。
陳硯顯抽空看了眼她屏幕,見着上面內容後便收回了目光,各自都沒有說話,彼此靜靜坐着,頭頂有細微的轟鳴聲,車身随着彎道時不時搖晃。
窗外是變換的各種樹影,偶爾夾雜着農田和村莊,開始道路還算平坦,不知何時車子進了山,彎道變多,周鯉感覺到腦袋發暈,胸口沉悶。
她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看,寬闊的視線變成狹窄的山壁,遠處隐約可見連綿起伏,她收起了平板,決定閉目養神。
靠着座椅躺了會,睡意漸漸湧上來,周鯉頭抵着窗戶那邊,腦袋随着道路崎岖的颠簸一點一點。
她睡不安穩,在半夢半醒中皺起眉,忽然一只手伸了過來,把她腦袋撥了過去,尋到一處可靠肩頭,煩躁的心不自覺收斂平息。
周鯉沉沉睡去,一直到有人把她叫醒。
“到了。”聲音擾人,臉也被捏了捏,周鯉不滿地躲開那只手,把自己臉往裏埋了埋,鼻尖蹭到一點滑膩,伴随着溫熱。
她驟然驚醒,果不其然,耳畔響起了陳硯顯含笑的嗓音。
“怎麽,舍不得離開?”
“................”她立即把臉從他頸間移開,坐直身體,面無表情地揉了揉眼睛。
“到了是嗎?”
“嗯,都到好一會了。”陳硯顯打趣,“因為你的戀戀不舍,現在車裏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周鯉一聽,手上動作頭停住,放下來一看,果不其然,前頭司機正轉過頭,對着他們“虎視眈眈”。
她面色頓時窘迫,顧不得殘留的睡意,一把拉起陳硯顯起身,火燒屁股般,“那我們也快點下車吧。”
一下去,外頭涼風頃刻迎面而來,吹醒混沌大腦,神思清醒許多。
周鯉才發覺自己拉着陳硯顯的手,當即便迅速丢開,打量着周圍。
“現在我們往哪走?”
他們站在一處稍顯荒涼偏僻的公交站臺上,不遠處有個岔口,分別是兩條小路,長得都差不多,沒看到指示牌,游人四散。
再更遠一點的地方,似乎能看到蔚藍同天空相交的湖面和風中搖擺的蘆葦,幾只飛鳥振翅掠過水面,劃出一道優美線條。
這時,陳硯顯才不緊不慢地走上來,對她伸出手。
“過來,牽着我,帶你去看漂亮的鳥兒和湖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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