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自打尹花悅從沈木秋父母家回來後,就老是覺得身子不對勁。
果然隔天早晨,當她清醒一瞬,喉嚨就如同火燒般幹澀疼痛。她起床灌了大杯溫水,又泡了杯感冒沖劑,等吃上幾口面包,又重新回到被窩。
這一躺,就躺到傍晚時分。
尹花悅摸着餓了一整天的肚子,喉嚨上的灼燒已經好了不少。她收拾幾下,便獨自來到“貓夜”酒吧。
酒吧不同往常那樣熱鬧非凡,起初尹花悅以為過年時期,大家都在家團年,可當她看見吧臺前那一片狼藉時,她才知道導致酒吧冷清的真正原因。
一群拿着棍棒甚至尖刀的人把全部顧客趕到角落裏圍着,而“貓夜”的老板娘吳慧銀被一名虎背熊腰的粗犷大漢擋着,壯漢紋滿虎型花紋的臂膀握着根木棒,時不時在手中把玩。
“我告訴你們,你們誰要是敢報警,我保證不弄死他!”壯漢恐吓道,卻又突然放柔了嗓音,手指擡起吳慧銀的下巴,“美女,只要你願意讓我們的游戲機入駐,我們保證不會找你麻煩。”
吳慧銀目光堅定,“不可能!我是不會讓那些賭博機器進我們店的。”
壯漢似乎用了狠勁,被甩開的吳慧銀的臉上,兩個紅印異常鮮明。
“我告訴你,今天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壯漢旁邊的人拿出一紙合同就要逼迫吳慧銀簽下,就在吳慧銀拇指挨上印泥,快要在合同落下時,一個玻璃杯砸在人手上,引得人痛呼。
“你怎麽來了!”吳慧銀皺着眉頭,“不是說了最近不安全讓你別來了嗎!”
尹花悅快速躲過迎面沖來的一人,“你們在幹什麽呢,我已經報警了啊。”
壯漢額頭青筋暴起,正要發怒,卻在看清尹花悅的臉時,眼眸放光,“小姑娘,剛剛才說不要報警你就報了,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呢。”
壯漢露出不懷好意的笑,□□裸地打量。旁邊幾個混混也笑得猥瑣,引得尹花悅一陣作嘔,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小姑娘,要不你陪我們一晚,今天的事可以暫且不算。”
尹花悅嘴角一勾,輕靠在桌邊,“陪你呀?”
“怎麽樣,這個提議不錯吧。”
尹花悅輕笑出聲,勾勾食指讓壯漢靠攏些。
壯漢看着面前人清秀的面孔,想也沒想就靠了過去。然而下一秒,手背傳來刺痛,他低頭就見一支鋒利的刀片插進了他的肌膚。
尹花悅十分爽快的把刀片拔出,然後對準同樣的傷口再來了一次。
“這樣夠不夠爽!”
壯漢按着傷口大叫,這時旁邊的人才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尹花悅。
“臭娘們!”壯漢一把抓起尹花悅的頭發,“好啊,我暫時先不管游戲機的事了,今天我非得把你給收拾服帖!”
壯漢一下令,周邊的混混都聚在一起,壓着尹花悅往外走。吳慧銀攔在前面,卻被一把推開,額頭撞上桌角,流出鮮紅的血。
就在氣氛壓抑沉寂時,一陣輕緩的鈴聲從尹花悅兜裏面傳出,壯漢停下腳步,伸手掏出手機直接扔到地上,尹花悅只來得及看到個“沈”字。
吳慧銀從地上爬起來,叫上幾個保安。但春節期間,保安人手不夠,根本不是那群無賴的對手,吳慧銀只得眼睜睜地看着尹花悅被帶走,餘留下認出尹花悅的嘴型表達的話——找霍岩。
……
破舊的木門被猛地推開,入眼便是髒亂不堪。各種塑料袋,吃剩的餐盒胡亂地扔在地上、桌上,甚至沙發上。
房間裏煙霧缭繞,一派喧嘩和吵嚷。不少人手拿着現金,神色激動,與同一桌的人鬥智鬥勇,玩不起的,還一個勁敲着桌子,甚至吵起來要幹上一架。
尹花悅的出現似乎沒有吸引那些掉進賭博陷阱的人們的視線,也或許是壯漢們壓着女人進屋已不是新鮮事兒。
穿過激動的人群,尹花悅被人帶到最裏屋。屋裏,要安靜得多,只有一個瘦弱的男孩背對着門拿着掃帚站在角落。
男孩身子抖了一下,在看到進來的尹花悅衆人時,立馬讓開位置,小跑出去,只是在門關上前,透過門縫,黑溜溜的眼睛帶着同情望了尹花悅一眼。
尹花悅被按在一張椅子上綁着,壯漢也借此時間把傷口包紮上。一切處理完後,壯漢把人都遣散出去,留下他一人,用粗糙的指腹撫上尹花悅的下巴。尹花悅擡頭避開,對着壯漢吐了口唾沫。
壯漢抹掉口水,神色更加不耐煩,他毫無憐惜地抓住尹花悅細嫩的下巴尖兒。
尹花悅微微抖了一下,神色漸漸變得有些慘白。她努力保持鎮定,卻在男人摸上她臉頰時沒忍住一口吐了出來。
惡心。
尹花悅現在只有這種想法。
而這一舉動,也徹底激怒了壯漢。
壯漢二話不說就扯開尹花悅的外套,露出美麗的鎖骨。
尹花悅開始掙紮,臉色陰郁,“你再碰我,我會把你剁成肉碎灑進糞坑裏的!”
壯漢不以為意,解下尹花悅內襯的第一顆扣子,門外忽然傳來陣震耳的吵罵,緊接着敲門聲響起。
“勇哥,那臭小子把客人燙傷了!”
杜勇收回手,眼一閉,眼珠子在皮下猛烈翻滾,最終忍不住拿起一旁的棒子沖了出去。
尹花悅此時滿頭虛汗,嘴唇蒼白,她只能聽見幾聲慘叫伴随哭聲從外面傳出,聲音有些稚嫩,像剛才那位十幾歲少年的聲音。
慘叫沒持續多久,滿臉是血的少年被人扯着頭發扔了進來。壯漢把門一關,門外隐約傳來壯漢給人道歉賠罪的交談聲。
瘦弱的少年趴在地上,臉被冰涼的水泥地板擠壓。血從額頭冒出,淌過滿是污垢的臉,混雜着眼淚一齊流到地面。
尹花悅看着那抹鮮豔刺目的紅,眼神漸漸有了變化。
她用虛弱的聲音呼喊道,“幫我解開繩子。”
少年咳嗽幾聲,沒什麽動靜。
“幫我解開繩子。”
尹花悅語氣中帶着命令,眼中散不開的陰霾把地上發抖的少年吓了大跳。少年頂着鮮血動作卻很利索,他起身跑到尹花悅身後二話不說開始解繩索。
得到自由的一瞬,尹花悅腦子裏什麽想法也沒有了。她看了眼旁邊嵌着鐵釘的棍棒,毫不猶豫上手握住。
少年顫顫巍巍拉住她,艱難開口道,“他、他們人、人多,你、你贏不了。”
尹花悅沒理睬少年的話,而是來到門前,站得筆直,默默等待着。
終于,門鎖轉動,當外面的人剛邁進一條腿時,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擊膝蓋,一米八的壯漢直接單腳跪在地上。還未等他反應,頭上又是一片陰影,等他擡頭,面前人陰郁暴躁的眼色着實讓他都後背發涼。
“砰”地一聲,杜勇一聲悶哼,在最後一刻擋在額前的手臂青筋暴起,卡入深處的鐵釘在拔開的一瞬,鮮血噴湧而出。
後一步趕到的小弟被眼前的場面驚得瞪大了眼,尤其是在看到裏屋殺紅了眼的尹花悅,像一個沒有感情的狂魔,眼中竟還暗藏着興奮。
幾個小弟趕緊拖着壯漢離開裏屋把門壓上,只聽木門傳來近乎碎裂的聲響,又一重擊,原就脆弱破舊的木門被鑿開了條裂縫,木渣從門上緩緩而落。
然後門外的賭客也停止了,一蜂窩往屋外退散。
“這臭婆娘,瘋婆娘,老子今天要弄死她!”
杜勇強撐着身子沖上前去,門打開瞬間,他快速躲開攻擊,随手拿起支煙灰缸朝尹花悅扔去。尹花悅閃避,杜勇找準機會近身,一拳打在尹花悅肚子上,力度之大。
尹花悅摔倒在地,只覺得手肘磕上了硬物,發出細微的聲響。
杜勇對準尹花悅的身子一陣猛踹,卻被裏屋突然沖出來的小身影抱住。只見少年一頭撲到杜勇身上,對着尹花悅喊道,“姐、姐姐、走、走!”
杜勇,“滾開!”
少年被一掌推倒在尹花悅身邊,尹花悅稍稍頓了下,卻将手中的棍棒捏碎般握得更緊了。
尹花悅被人180度圍着,卻依舊不害怕,咬牙擡起棍棒直指面前的男人。
可還未等她出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門口,帶着大波人,徹底将杜勇衆人給反包圍進去。
霍岩帶着人一擁而上,黃流趁此憑借靈活的身姿來到累到虛脫的尹花悅面前,“姐,我們來幫忙了。”
尹花悅看着面前人半晌,突地将棍棒對準來人的臉龐。
黃流有些驚慌,“姐,我黃流啊。”
尹花悅卻像識別不出來似的,直到霍岩走上前來,一把扯掉棒子,讓黃流把人帶了出去。
尹花悅坐在花壇旁,目光有些空洞。
黃流見此,問道,“老大,我們直接報警吧。”
霍岩吐出煙圈,“先打一頓再舉報,正好物證都在,把這個賭博窩子一起端了。”
“那尹小姐……”
“慧銀現在也受了傷,我得先回去,你把尹小姐送去醫院吧。”
……
把尹花悅送走後,霍岩衆人把人壓在屋內,就真報警一窩端了,賭博不說,還找到了不少違禁藥品。
霍岩摁熄煙頭,快步走回酒吧,吳慧銀扶着頭靠在吧臺前,在看到他後立馬沖了過來。
“花悅呢。”
霍岩扶住一時沒站穩的人,看着滲出血的紗布,心隐隐作痛,“她沒事了,怎麽不去醫院呢。”
霍岩瞟向被留下來照顧吳慧銀的下屬,下屬們撇過頭避開視線。
此時放在吧臺的手機再次響起,吳慧銀望着被她撿起來已經摔碎屏幕的手機,“沈木秋”幾個字在上面不斷閃爍。
吳慧銀接起電話,對面人平穩低沉的嗓音染上從未有過的焦急。
“沈先生,已經沒事了,花悅已經被送到醫院了。”
吳慧銀交代了幾句,便被面前的人強制拉過去,面對着面,一束柔和昏暗的光線穿過兩人之間。
“慧銀……”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
吳慧銀低下頭,“霍岩,這次算我欠你的,你想要多少錢你說吧。”
“我不要錢。”霍岩眸色深沉,“我只想要你回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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