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被騙入甕陷危機】
隔天一早,用完早膳後,藺子琛和夏敏準備岀發,卻不巧下了大雨耽擱了,怕山路路滑,他們決定延遲一天出發。
離開翁府前,翁哲前來恭送,派上兩個領路人,「王爺,他們兩人對那座山的路況很熟悉,就讓他們負責領路吧。」
「走吧!」藺子琛高傲的毫不理睬,拉着夏敏的手就要上馬車。
夏敏覺得藺子琛太沒禮貌了,連忙跟翁哲說一聲,「翁當家真是費心了,多謝了。」
接着,她才随藺子琛走向馬車,在踏上車前,她感覺到背後有一道怨恨刺人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只見翁哲和他的妻子恭恭敬敬的朝他們彎着腰,垂着頭,沒有什麽不對勁。
是她的錯覺吧。夏敏在心裏忖道,踏上了馬車。
在馬車駛離後,翁哲終于擡起眼,恨恨的盯着遠去的馬車。
「凜王都已經離開了,你可以說了吧,那個丫頭到底是在外面幹了什麽事,要不凜王怎麽會親自找上門?」翁哲的正妻陸氏,從昨天到今天憋了一肚子氣,直到藺子琛走後,才敢質問丈夫。
翁哲聽着妻子興師問罪,他顯然是不耐的,卻捺着性子道:「沒事的,你別擔心,王爺只是想查一點事情,要我從中協助罷了。」
陸氏哼了聲,「最好如此。那丫頭死就死了,可別招惹麻煩,連累到我們一家才好!」
聽到死這個字,翁哲眼底有一絲毒辣一閃而過,随即消失,好聲好氣道:「好了,你早上不是還要陪娘到廟裏上香嗎?快去準備吧,免得遲了。」
看妻子踏進門檻內,翁哲沒馬上跟着進去,他垂眸看起略帶濕氣的地上,想着昨天這場雨下得真好,多為他争取了一天,讓他可以安排妥當……
馬車一路往山上的方向行駛着,前往那座叫長蓮山的小山,這不是什麽廣為人知的山,所以少有人煙,算是個頗偏僻的山區。
山上空氣最好了,夏敏朝窗子探出頭來,呼吸新鮮空氣,當她瞥到泥地時,呀了一聲,「有腳印。」
雖然被雨洗刷過了,但仍留下幾個清晰往上走的腳印。
藺子琛挨在她後頭一看,「看來有熊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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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吓人了,這分明是人的腳印。」夏敏白了他一眼,又問道:「像這樣荒僻的山上,平常也會有人上來嗎?」
「平常會有獵戶來打獵吧,怎麽了嗎?」藺子琛回道。
「沒有。」夏敏搖了搖頭,心想自己大概是多心了,從看到那片芙蓉林後就疑神疑鬼的,是她懸疑推理片看太多了嗎?
「吃糕點吧,你早膳吃不多。」藺子琛從馬車裏的抽屈裏取出一個食盒,從中取出一個梅花狀的小糕點塞入她嘴巴裏。
夏敏嚼了嚼,說不清話,「還真好粗,這是從府帶來的嗎?」
「出發前我差人去買來的,據說是天香客棧裏最知名的梅花糕,得排隊才買得到。」
天香客棧是盧洲縣最大的客棧。
夏敏困惑的道:「可我們那麽早出發,客棧還沒開始做生意吧?」
「把廚子叫起床做不就得了。」藺子琛說得理所當然,跟着吃了一塊糕。
「還真是橫行霸道啊!」夏敏完全可以想像廚子一早被挖起床,一臉吓破膽的樣子。
「喝點桂花酒。」藺子琛拿了酒杯,替她斟酒。
夏敏就不問這桂花酒是打哪來的,她滿足的喝着,覺得真好喝。
也因為這路上吃吃喝喝的,舒減不少夏敏緊張的心情,午膳也是在車上吃,吃的是她一早做的飯團,再來悠閑的睡個午覺,預計可在申時前抵達目的地。
卻沒想到,路上會遇上狀況,馬車過不去了。
「王爺,前面是一座吊橋!」
夏敏是被蕭隆的高嚷聲給吵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眼,望向藺子琛,他顯然是不太髙興的。
接着,負責領路的兩個人馬上跑來,臉上抖動着豆大的汗,都對藺子琛懼怕極了,「王爺,要到前面的莊子得經過這座吊橋,馬車是過不去的,所以請您………」
「意思是,要本王下馬車,用走的過吊橋嗎?」藺子琛薄唇輕啓,森冷的聲嗓響起。
「王爺恕罪!」領路的兩個人馬上下跪。
夏敏拉了拉藺子琛的袖子,小聲的道:「用走的就用走的,這沒什麽,何必為難人家?」
藺子琛一哼,「這裏有座吊橋,馬車是一定過不去的,那兩個領路的居然一個字都沒提,是不把本王放在眼底嗎?還是說,他們的主子就只是對本王做表面工夫沒那麽恭敬,不是真心想幫本王找古書?」
只是忘了說而已,也能扯上一堆!夏敏拉着他下馬車,「只是走座吊橋而已,別那麽嬌貴,我們快走吧。」
話是這麽說,當夏敏看到那懸空的吊橋那麽的長,又那麽的高,底下是湍急的河水,她才想到,她有懼高症。
夏敏捉住藺子琛的手臂不放,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吊橋……夠堅固嗎?」
藺子琛瞥了眼她抱緊的手,「你怕了?」
「才不是怕,只是在走之前,要先确定一下會不會有危險……」
「還敢說本王嬌貴。」藺子琛嗤哼一聲,當然事關夏敏的安全,他也不敢大意,馬上要屬下走一遍,看到這吊橋穩固,這才大步跨了過去。
居然就這麽扔下她了!夏敏雖然知道吊橋穩固,但還是不敢一個人過吊橋,馬上追上他,捉住他的袖子,「你別走那麽快!」
「不是不怕?」藺子琛挑眉問。
「是不怕。」夏敏倔強的道。
藺子琛輕輕笑了,知道她是真的怕,陪着她放慢腳步過了吊橋,接着是蕭隆和楊道長等仆人們過去,随後護衛們才慢慢将馬匹還有馬車內一些重要的糧食用品分次送過去,再留下人顧馬車。
來到吊橋的另一端,不遠處就看到一棟宅子,一進大門,前庭是一片草地,在那兒能看到兩座墓碑,藺子琛走了過去,看到其中一座上頭刻着赫連蓉三個字,他眼底露出陰狠,抽起腰間的長劍,「我要把那女人的屍體挖出來碎屍萬段!」
他該不會是想鞭屍吧?
「你瘋了!」夏敏雖然痛恨那個對藺子琛下詛咒的女人,但人死了對着屍體洩恨有什麽用?
「先找到書再說,別浪費時間在這上頭,而且留着她的屍體,或許對解咒有幫助。」她朝楊道長問道:「楊道長,你說對吧?」
楊道長還當真認真思考的點頭道:「這倒可以試試。」
夏敏一瞬間真感到發毛。
「你說的對,先找到古書再說。」藺子琛将劍收了起來。
夏敏聽到這句話松了口氣,真希望能順利找到古書,她可不想看他們兩人一起挖墳砍屍。
這宅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赫連鳳母女倆入住實在是寬敞又舒适,且使用的家具和被褥都是新的,房子的方位是冬暖夏涼,又有小庭院,遠比在翁府住的好,可從中看出翁哲極力用物質來彌補對她們母女倆的虧欠。
進了宅子內,藺子琛開始下令搜房,想找出楊道長所說的古書。
護衛們分成多批一間間的搜,怕有暗房或機關,不放過任何藏匿地點的搜尋,連梁柱上都找了。
一找就是半個時辰之久,夏敏看他們大陣仗的搜尋,一時半刻也沒那麽快能找到,看看天色也暗了,她幫不上什麽忙,不如到廚房做晚飯,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找。
夏敏領着藺子琛買給她的兩個丫鬟先去搬食材,再繞到宅子後方找廚房,豈料,還沒到廚房,眼前的景象讓她心口一悚,在井水前,竟有三名護衛口吐白沫的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啊——」兩名丫鬟吓得放聲尖叫,抱成一團,手上的米啊青菜啊都掉落地。
夏敏在下一刻回過神,沖過去想救人,無奈探了探三人的鼻息,都已經斷氣了。
三名死去的護衛,夏敏判斷是中毒,加上蕭隆用銀針試過井水,确定井水裏有被放毒,所以她合理推斷,護衛是在饑渴之下喝了井水裏的水,導致中毒身亡的。
夏敏看到這口吐白沫死去的三人,不由得慶幸這趟旅途裏他們都有自備足夠的水,所以大部分人都還是喝着自個兒的水囊,沒去喝井水,否則将有更多人受害,她甚至想到,若不是這三人的犧牲,恐怕不知情的她用了井水做菜,會導致更嚴重的死亡,她就間接成為殺人兇手了。
也因為這樁意外,藺子琛對所有人發下命令,不得再喝井水,帶來的水必須互相分享,節約用水,等明天天一亮,再到附近尋找其他水源,雖然克難了點,但保命最重要。
「到底是誰下的毒?該不會有仇家盯上王爺了,一路上跟蹤我們,想害王爺……」蕭隆顫聲的道
「還有誰會知道本王的行蹤?不就只有那個人嗎?」藺子琛森冷一笑。
夏敏知道藺子琛指的是翁哲,他是将他們一行人引來這座山的人,井水裏被放毒,他的嫌疑最大。
「去把那兩個領路的人帶過來。」
在藺子琛一聲令下,那兩人被押了過來,他們心裏明白井水被下毒的事,恐怕會怪罪到他們身上,兩人馬上跪地求饒。
「王爺,我們是冤枉的,什麽都不知道啊,而且我們今天一整天都在王爺左右,也被護衛盯着,根本無法去下毒啊!」
「是呀,王爺,我們兩人真的是冤枉的!」
夏敏怕藺子琛真的會心狠手辣的殺人,勸他道:「他們兩人看起來不像在說假話,怕是在我們來到前,就有人在井水裏下毒了,我們不是有看到往山上的腳印嗎?」
藺子琛看那兩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哼了聲,下一刻,他像是想到什麽,臉色一變,「井水被下毒,要是連那座橋也被……」
夏敏一聽倒抽了口氣,在一旁的蕭隆聽到臉也白了。
「來人,馬上去看看那座吊橋!」藺子琛下令。
不久,王昭領着人回來禀報,帶來壞消息,「王爺,吊橋斷了!吊橋對面看顧馬車的人也都被殺了,全倒在地上。」
這井水被下毒,吊橋也砍了,不就是想置人于死地,又不讓人逃脫嗎?
那兩個領路人都怕自家主子真有涉嫌,吓都吓壞了,「王爺,吊橋斷了與我們無關啊,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啊,只是奉命帶路而已。」
藺子琛雙眸森冷地盯着他們,緩緩咧開沒有溫度的笑,「你們既是領路人,表示對這座山很熟悉吧,那說說除了那座吊橋外,還有別的路下山嗎?」
兩人為求活命,都老實答道:「是!除了從這吊橋下山,三面都環山,看起來是沒有路的,可小的熟知這座山,知道是有捷徑小路能下山的,只是路崎岖了點不大好走,等明天天一亮,小的一定會協助王爺找到這條捷徑,離開這座山的。」
「那就先留你們一條命。」藺子琛手一揮,差人負責看守好這兩人,他也要王昭加強這宅子內的戒備,深怕在井水被下毒、吊橋又被砍掉的狀況之下,又會發生不可預測的危險。
因為不能用井水,還得節約手邊的水,無法烹煮,夏敏和丫鬟們只好用火将幹糧烤一烤,分給護衛們吃,熱騰騰的好歹較好入口。
吃完後,他們又開始找起古書,夏敏也加入一起找,找到一半,她和藺子琛共同想到了一個矛盾之處一一若翁哲是故意将他們引來這個地方下毒手,還會讓他們順利找到古書解開詛咒嗎?
也就是說,古書并不在這個地方。
但既然都來了,他們還是想試圖找看看。
最後,沒找到古書,反倒在赫連蓉的房間裏找到書信,就藏在一個暗格裏,好不容易才發現的。
「這是……他們父女的通信。」
借着燭光,夏敏看清楚信上的字跡,發現他們父女感情其實很好,翁哲表面上裝得對女兒漠不關心,其實是噓塞問暖、呵護至極的,在信裏還提到了種在翁府裏、她娘親最愛的那片芙蓉花被他照顧得很好,他絕對會守住那片芙蓉花林,不會讓她大娘毀去的字句。
讀完這些信,夏敏确定翁哲是派人在井裏下毒并将吊橋砍斷的犯人,原來她看到在翁府裏,赫連蓉的房間明明冷清又簡陋,卻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床鋪料子又是用好的,窗外還剛好有一片芙蓉花林在,總覺得有點違和感,不是她的錯覺。
芙蓉花是赫連鳳生前最愛的花,蓉是赫連蓉的名字,足以可見翁哲對這對母女的重視,可惜因為她們身上的巫女之血,翁哲必須将她們母女藏起來,不能光明正大的和她們母女共享天倫之樂。
藺子琛眯起銳利的長眸,「這個翁哲竟敢謀害本王!本王一上門,他一知道他女兒是為了詛咒我而死的,狡狯的順着我想找古書解咒的事将我引來這個地方,要我一起陪葬。」
夏敏也自是猜得出翁哲是想報複藺子琛的,但是……「他不知道殺害皇親國戚是會滿門抄斬的嗎?」
「所以他只要把我的死隐瞞起來就好了,死在這種荒僻的地方,又把吊橋給砍了,與外界斷絕,有誰會知道我死在這裏?還真會打如意算盤。」藺子琛冷冷一笑。
夏敏聽了覺得翁哲膽子真大,想不到他對待她們母女是如此懦弱,不敢争取,只能将她們母女藏起來,卻會為女兒做出報仇這種訣絕的事。
但他女兒做的可是最卑劣的事,她會死也是自找的,他這不是報複,不是什麽英雄行徑,只是他因女兒之死,偏激遷怒的行為。
夜也漸深了,夏敏還待在赫連蓉的房裏找古書,心想找不到古書,她或許能找到其他解咒的線索,卻被藺子琛趕去睡。
夏敏早讓丫鬟仆役先行打掃過空房了,但她還不想睡。
「都這個時候了,我哪有心情……」
「那陪本王睡。」
夏敏總是和藺子琛同床共枕,害羞只是件小事,她可以克服的,她只是……「可是我今天沒有洗澡……找古書又找到流汗……」
藺子琛抱住了她,把臉埋在她頸間,低嘆的道:「不,你好香」
夏敏滿臉通紅,真怕他色心大起……也得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呀!她連名帶姓的警告道:「藺子琛,你別亂來!」
接着,她被藺子琛一舉抱起,兩人雙雙滾上床,就在她以為他真有什麽不良企圖時,他就只是為他們兩人蓋上被子,和平常一樣抱住她睡罷了。
「睡吧,今天趕了一整天路,又找了那麽久的古書,本王累了。」藺子琛下巴抵着她的發頂,閉上雙眼道。
夏敏沒有說話,靜靜的依偎在他的懷裏,還忍不住尋求溫暖的環抱住他。
「怎麽抱得那麽緊?」
聽到那從頭頂上傳來的揶揄聲音,夏敏極不自在地道:「我只是怕你的魂魄又出竅了。」
藺子琛低低一笑,接着問道:「敏兒,吊橋被砍斷了,若明天天亮找不到其他出路,你和我就等于被困在這座山上了,你會怕嗎?」
夏敏哼笑的道:「這是什麽蠢問題,我既然敢跟着你一塊來,就天不怕地不怕。」
「很好。」藺子琛滿意的一笑。
夏敏沒說的是,有他待在她身邊,她就什麽都不怕。
許是藺子琛的懷抱太溫暖了,夏敏一下子就入睡了,睡得香甜好夢正酣,直到被外頭蕭隆的叫嚷聲給吵醒。
「王爺,快開門!快起來呀!」
藺子琛立即睜開銳陣,見夏敏被吵醒了,哄着道:「繼續睡,我去看看。」
她哪還睡得着!夏敏見藺子琛下床,跟着馬上跳起,抓起外衣穿上,當她拉開布缦時,門開了,只見蕭隆慌慌張張的道:「王爺,失火了,火從這宅子的四面燒起來了!」
在深夜裏燒起的惡火,從圍牆四周的草地蔓延而來,形成一個圓包圍着宅子,所幸發現得早,還來得及滅火,除了被放毒的井水外,還有一、二處池塘有水,護衛們齊力的接力提水滅火,才讓火勢變小。
夏敏擡頭望着遠處火光燃燒的景象,忿忿的道:「會是誰放的火?」
「這宅子裏躲有翁哲的人,早一步潛藏進來,趁着半夜放火的。」藺子琛看着火勢,眯起憤怒的眼眸。
這時,蕭隆帶着兩名護衛跑來了,「王爺,那兩個領路人被殺了!」
聞言,藺子琛勾起一笑,「會急着将那兩人滅口,就是代表這座山絕對有出路,這是件好事。」他眸光一暗,閃過陰狠,「翁哲想讓我們全都死在這裏,和他女兒一起陪葬,本王可不會如他的願。」
接着,王昭領着十幾名護衛,從蕭隆後方跑來,當夏敏看到他們的劍上都染了血時,心裏有種不妙的預感。
「王爺,有刺客!突然一窩蜂現身了,跟放火的人一樣,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兩個丫鬟被他們殺了,咱們的人也有幾個受了輕傷。」
此話一出,就見好幾個穿着黑衣的刺客持刀殺來,王昭馬上領着護衛回擊,勝負很快分曉,轉瞬間那些個黑衣刺客胸口都開了花,被刺死在地上。
夏敏心頭一驚,任她再沉穩,也被這血腥的場面吓得腦袋一片空白,下一刻回過神,她才發現自己早被藺子琛拉到遠處,沒受到波汲,藺子琛還抽起長劍防備。
「別怕,王昭他們都是大內高手,他們能應付的。」藺子琛安撫她道,見刺客死了,要王昭将滅火的人急喚回來,然後分派起工作,包括在陣前殺敵,以及負責護衛的工作,「你們幾個保護楊道長,務必要保護楊道長的安全。」
「屬下遵命。」
見楊道長被護衛包圍着走後,藺子琛朝夏敏道:「我們也走吧!」
「可是古書……」夏敏仍惦着替他解咒一事。
無法推斷翁哲究竟在這宅子裏埋伏了多少刺客,藺子琛必須以夏敏的安全為首要之重,顧不得去找那或許根本不存在的古書。
藺子琛在夏敏耳邊道:「我只要有你陪着我睡,還怕什麽詛咒?」見她呆了,立馬拉起她的手道:「快走。」
夏敏被他拉着走,臉蛋上還有點熱熱的,真糟糕,他們分明在逃難,她怎麽還有心情臉紅呀!
夏敏被藺子琛、王昭等護衛團團保護着,就連蕭隆也是會使劍的,一行人一邊對付四面八方而來的刺客,一邊想從這宅子逃出。
蕭隆驚喊出聲,「王爺,剛滅的火又燒起來了!燒得更大了!這些人放火,都不怕先被燒死嗎?」
藺子琛冷冷一笑,「翁哲在盧洲縣是具有勢力和財富的,平常一定有為他做些肮髒事的人手,他有門路買死士不算什麽。」
剛說完,刺客又追來了,雖然殺了那些人,可火勢是無情的,愈燒愈旺,好幾間屋子的屋檐都燒起來了,圍牆的四面都是火,宛如籠中鳥,又要從哪裏逃?
藺子琛猜測在這宅子裏有條暗道,刺客就是從那條暗道裏通往這宅子的,那麽,他們也可以借着那條暗道下山,會比那領路人說的捷徑小路好走。
果真不出藺子琛所料,他們尾随在一名死士後方看到他進了一間還沒完全燒起的倉庫裏,那裏的牆面打開,就是一條暗道。
在暗道開啓後,藺子琛馬上刺殺死士,一行人悄悄進了暗道內。
雖不知這一踏進去會不會潛藏着更大的危險,但這宅子遲早會被火勢燒毀,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賭賭看,見敵就殺。
暗道裏,牆上都有點上油燈,可以看清楚前方的路,卻是一條長長不見底的路,夏敏覺得有點恐怖,也不知前方會不會突然有刺客殺過來,夏敏可以看到藺子琛凝肅着俊容,格外小心翼翼戒備,讓她屏足呼吸,一步步小心踏出。
暗道彎彎曲曲的,還有階梯,夏敏一個沒看清楚,差點踩空,幸好藺子琛及時扶住她,這是唯一的小驚險,接着他們一路安全走着,一個個踏岀了暗道,夏敏望眼一看,他們竟是穿過了那座斷掉的吊橋和底下的河,來到另一端,只見吊橋那端的那個宅子燒得光火連天,夜空一片燦亮。
「終于逃出來了……」蕭隆慶幸的道,累得跪在地上喘氣,下一刻他像想到什麽的哀嚎道:「王爺,我們的馬都在那宅子裏,是要走下山嗎?要是有追兵追來怎麽辦?」
在斷裂的吊橋前是有他們的馬車,但看顧馬車的人和馬匹都死了,等于無用。
「就用跑的吧,一鼓作氣跑到山下,我對跑步可是很有自信的!」夏敏提議道,她不像他們有武功,也只能使勁跑了。
藺子琛一直喜歡夏敏的樂觀,正想說一起跑吧,就見蕭隆烏鴉嘴的話實現了,有一幹追兵從那個暗道裏追來了,他冷肅着臉,拔岀了劍,将夏敏推往背後保護着。
下一刻,刺客蜂湧而上,藺子琛見佛殺佛,神擋殺神,招招致命。
「保護好夏大夫!帶她走!」他高喝道。
「夏大夫,快随我走。」蕭隆高喊道,想護送她到安全的地方。
不,她不要只被他保護!
夏敏忽然想到她随身攜帶的針包,就是最好的防身武器,她從中取出了一根長針,她想用這個戳會很疼吧。
接着,有刺客朝她的方向持刀沖來,蕭隆奔過來,藺子琛看到她有危險也沖了過來,夏敏更快做出了動作,她閃過攻擊,快狠準的朝刺客手臂上一刺。
這一刺讓刺客痛得緩下動作,夏敏狠辣的再刺,她熟知人體穴道,刺的當然是最疼的地方,刺客痛得跳開,手上的刀竟就這麽落地了,夏敏趁着刺客彎身想撿刀時,看準時機刺入他的咽喉。
人的穴道有幾處死穴,可置人于死地,她身為醫者做不出殺人的事,但刺個昏穴,弄暈人是沒問題的。
被那麽一刺,那個人當下不動了,整個人往後倒下。
蕭隆見夏敏只用一根針就讓人倒下,大感佩服的道:「夏大夫,您真厲害!」
藺子琛也看到了,朝她贊賞的一笑,又轉過身殺死敵人。
接下來,刺客只剩十幾個茍延殘喘着,藺子琛這邊的護衛雖然占了多數,但都受了重傷,并沒占多大便宜,也只能力搏了。
藺子琛用盡全力想保護夏敏,總是将她護在身後,不甘被保護的夏敏,就待在他的背後保護他,适時的用針來戳人,還真弄昏了好幾名刺客。
最後殺到只剩一名刺客了,似乎是這群死士的頭頭,分外難纏,藺子琛想親自解袂,讓蕭隆将夏敏帶遠,在一陣激戰後,刺客死了,子琛的劍也斷了,他們勝了。
夏敏看着滿地的敵人屍體,還真開心不起來,殺人并不是值得高興的事,她只覺得累,感覺真的是九死一生才活過來的。
「累死人了……」蕭隆早躺在草地上喘息,大多數護衛也都就地坐下歇息。
楊道長看起來頗為鎮定,事實上他臉色也泛着疲累,畢竟才剛死裏逃生。
藺子琛扔下劍柄,走向夏敏,第一個就是想看看她是否毫發無傷。
就在這時,夏敏看到在藺子琛的背後,那名剛死去的死士頭頭爬起來了,她的心一驚,還以為人死複生了,在看到那具屍體持刀沖向子琛時,她的大腦才驚覺到将要發生的事。
「藺子琛,小心!」夏敏同時看到藺子琛的雙手是空的,毫無防備,她想都不想的飛奔向他,在刺客舉刀刺向他前,抱住他替他挨了這一刀。
「敏兒——」當藺子琛驚覺到發生什麽事時,已經來不及了,夏敏從背後被刺了一刀。
那名下手的刺客雖然馬上被趕來的護衛了結性命,但依然止不住藺子琛高張的怒火。
藺子琛無法理解怎麽會發生這種事,這太荒唐了,明明他就在她身邊,他居然讓她遇上了危險……
「敏兒,你沒事吧?告訴我,你沒事……」
可夏敏聽不到他的呼喚,在他懷裏已然昏了過去,全身還虛軟無力的往下滑。
藺子琛慌張失措的抱住她滑跪在地上,見她小臉蒼白,似斷氣般一動也不動,他崩潰的低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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