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江陵,你真的跟冷司寒解除婚約了嗎?”沈江陵剛下去,唐飛立刻迎上來,焦急地問道。

“對啊,怎麽了?”沈江陵眨了眨眼,“無辜”地看着他。

“你跟他不是好好的,怎麽說斷就斷了?”唐飛特別後悔,早知道他出國玩幾個月,會發生這麽大一件事,他肯定會留下來的,“我聽人說他出軌了,真的假的?”

“別提了,我現在聽到他的名字就覺得惡心。”沈江陵擺了擺手,坐到沙發上,語氣中滿是嫌棄。

“江陵,你這樣不覺得太可惜嗎?你喜歡他喜歡了整整七年,怎麽能說放棄就放棄?”唐飛不死心,還想勸。

“他要是不喜歡我,我可以慢慢跟他培養感情,這個無所謂。”沈江陵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杏仁奶,慢條斯理說道,“但是他不能在跟我有婚約的時候不但喜歡上別人,還為了那個人一再怼我。”

“這種渣男不要也罷。”沈江陵摸了摸雪狼的腦袋,眉眼彎彎,“你說對不對啊,小四。”

雪狼瞅了他一眼,表示贊同。

“小陵,你這個思想太極端了,大家族嘛,誰家不是對外光鮮亮麗,裏面一堆糟心事?”唐飛嘆了一口氣,坐到沈江陵旁邊,一副為他着想的樣子,“我聽說那個小三家裏特別窮,自己又是個菟絲花,沒什麽本事,哪兒比得上你?”

“冷司寒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等他新鮮勁過了,自然會回到你的身邊,你這又是何苦?”

“結婚這種事,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族的事情。”

“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你現在為了一時意氣跟冷司寒撕破臉,萬一将來沈氏集團失勢……江陵,不是我說你,你這事做得太孩子氣了。”

原劇情裏,唐飛也是這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原主為了沈家,隐瞞冷司寒出軌的事情。

然後各種給原主出謀劃策,看着原主上蹿下跳。

到頭來,原主把冷司寒和白憐華得罪死了,他卻踩着原主上位,連帶着唐家也一起水漲船高。

沈江陵饒有興趣看着唐飛“真誠”的表情,嘴角緩緩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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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演戲,誰不會啊?

“唐飛,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唐飛眼中閃過一絲亮色,但是沈江陵随之而來的話讓他變了臉色。

“但是別人用過的東西,我嫌髒。”

“那天白憐華找上門來惡心我,還特意把脖子上的痕跡露出來給我看。”

“這種感覺就像我花錢買了一個新的牙刷,結果有人在我付錢後用了這個牙刷不說,還跑到我面前張開嘴,問我刷的幹不幹淨,你說惡不惡心?”

“關鍵是,這牙刷還是自己長腿兒跑到別人那裏去的。”

“這牙刷你還高興用嗎?”

“江陵,你這話也太——”唐飛對冷司寒也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他有自知之明,從來不敢表露出來。

現在聽到沈江陵把冷司寒比喻成牙刷,又惡心又惱怒。

“憑借我的條件,什麽樣的伴侶找不到?”沈江陵拿了一個橘子,慢悠悠剝着,剝好後,嘗了一瓣,面色微變。

本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精神,他撕了一瓣,喂到雪狼嘴邊,繼續道,“為什麽非要從垃圾桶裏面撿?”

看到雪狼被酸得皺起來的臉,沈江陵撲哧一笑。

雪狼瞅了樂不可支的沈江陵一眼,哼了一聲。

它才懶得跟小蠢貨計較。

沈江陵擔心雪狼生氣,連忙拿了一顆草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這個甜。”

雪狼張開嘴,三兩口嚼了草莓咽下去,嘴裏的酸味瞬間沖淡了不少。

橘子雖然酸,沈江陵卻舍不得扔,就算被酸的皺眉,還是一口一口吃着。

雪狼看不下去,湊過去,一口将剩下的橘子全吃了。

沈江陵愣了一下,看着雪狼被酸到鬼畜的表情,又想笑又有點感動。

他急忙跑過去,給雪狼倒了一碗溫水。

看雪狼吧噠吧噠舔着水,他輕輕揪了揪雪狼的耳朵。

“我剛剛說道哪裏了?”

“哦,對了,比起公司,爸媽他們更看重我的喜樂,不可能為了公司讓我去跪舔什麽人。”

“當初跟冷司寒訂婚,也不是想給家裏找一個助力,而是我喜歡冷司寒。”

“現在我不喜歡他了,當然可以一腳把他踹了。”

“你說對吧。”沈江陵笑意盈盈。

“……對。”唐飛勉強擠出一個笑,牙齒卻緊緊地咬在一起。

他不就是那個為了公司跪舔沈江陵的人嗎?

沈江陵裝作沒看到唐飛難看的臉色,刺了唐飛一下,他還覺得不夠,繼續炫耀家人對他的寵愛,“對了,我最近在學畫畫,本來打算報個班出去學,結果我媽給我找了趙老爺子來教我,這不是大材小用嘛,還有啊……”

唐家雖然在帝都排不上號,但是争鬥并不比那些大家族少。

唐飛的父親是唐老爺子的大兒子,下面還有三個弟弟,對他的位置虎視眈眈。

唐飛的父親和母親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基礎,生下他這個繼承人後就各玩各的,彼此又生了不少孩子。

有幾個小情人本事不錯,哄得他父親把私生子記上了族譜,跟他住在一起。

他從記事起,身邊就環繞着無數豺狼虎豹。

不僅要防備同住一個屋檐下的私生子弟弟,還要防備隔房的堂兄堂弟,過得特別累。

他跟沈江陵的相遇,也是一個巧合。

那天他被同在一個學校的私生子弟弟設計,是沈江陵出面維護他。

當時唐飛是真的感激沈江陵。

但是當他和沈江陵成為朋友後,看到沈江陵被一群人寵着護着,什麽事都不用操心,每天都快快樂樂的。

而自己卻因為種種緣故不得不汲汲營營,心中的怨怼就越來越深。

他知道,沈江陵有時候只是想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悅,不是刻意炫耀。

但是沈江陵過得越幸福,就襯得他越凄慘。

時間久了,誰受的了?

看着沈江陵眉飛色舞的樣子,唐飛幾次想要打斷。

無奈沈江陵今天跟話唠一樣說個不停,他想插話都插不了,只能被迫成為聽客。

最後,還是唐飛的死對頭江浩天将他從窘境中解放出來。

“小陵,你看我給你帶什麽了?”江浩天人還沒進屋,聲音遠遠地傳了進來。

正好沈江陵話說太多,口幹舌燥,于是暫時放過唐飛,拿起杏仁奶又喝了一口。

雪狼看着見底的杯子,想到沈江陵關于身高的抱怨,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178在男生中不算矮,但是沈江陵的兩個哥哥和江浩天身高都是188向上,自己也是192。

這樣一對比,就襯得他有些“小鳥依人”了。

雪狼朝着沈江陵的手看去,那又滑又嫩的感覺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它卷走酸橘子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尖銳的牙齒不小心劃破沈江陵的手。

這麽嬌氣,要是沒人護着,不定被人這麽欺負呢。

雪狼刨了刨地板,如是想到。

江浩天大步流星走進來,他手裏還捧着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燦爛的笑容在看到坐在沈江陵旁邊的唐飛時消失殆盡,“他怎麽在這裏?”

江浩天的眉毛皺了起來,他看向沈江陵,眼中帶了幾分擔憂。

如果說沈江陵是不谙世事的小皇帝,唐飛是惑亂朝綱的奸臣,江浩天肯定是那個鐵骨铮铮的忠臣。

可惜自古忠言逆耳,又有奸臣指鹿為馬,小皇帝将忠臣流放邊疆……

好不容易忠臣重新取得小皇帝信任,結果奸臣再次歸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曉!

江浩天甩了甩頭,他昨天不該陪老爺子看評書的,腦子都瓦特了。

“浩天哥,你來啦。”沈江陵笑着打了個招呼,他好奇地看着江浩天手中的盒子,直覺告訴他那肯定是好東西,“你給我帶什麽了?”

看到沈江陵的表情,江浩天心放了下來,他把盒子遞過去,賣了個關子,“你打開就知道了。”

“嗯。”沈江陵小心翼翼拆開包裝,掀開盒蓋的一瞬間化身為土撥鼠,尖叫出聲,“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個是安大大的漫畫手稿?我真的沒有在做夢?”

“沒有。”江浩天忍俊不禁,“就這麽高興啊?”

“浩天哥我愛死你了!”沈江陵猛地撲過去,抱着江浩天又叫又跳的,開心到瘋了!

看着激動到難以複加的沈江陵,雪狼哼了一聲。

呵呵,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它現在都對小蠢貨的“我最喜歡你了!”、“我最愛你了!”、“你對我最好了”這類的話免疫了。

“不行,我要把這個拿上去給老師看!他也是安大大的粉絲!老師一定會開心死的!”沈江陵說完,小心翼翼将漫畫手稿放進盒子裏面,然後嗖嗖嗖,一步四個臺階往樓上蹿!

幾秒鐘的時間人就沒了!

江浩天看着空蕩蕩的二樓樓梯口忍俊不禁。

“這小子——”

沈江陵走的時候,雪狼怕他不小心摔下來,連忙追過去。

就算沒叼住小蠢貨的衣服,也能當個墊背的不是?

今天的雪狼,也是一樣的老媽子呢。

現在客廳裏就剩唐飛和江浩天兩個人。

四目相對,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你來這裏做什麽?”江浩天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此刻看着唐飛的眼中滿是冷意。

“我、我是小陵的朋友,怎麽就不能來了?”唐飛被江浩天的氣勢震懾住,說話都有些結巴。

沈江陵好哄,他身邊的人卻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這個江浩天。

明明江浩天也是大家族的少爺,卻心甘情願像老母雞保護小雞崽兒一樣,牢牢地将沈江陵攏在他的羽翼下。

要不是江浩天,不提那些別有居心想利用沈江陵的人,光是冷司寒的愛慕者就能把沈江陵撕成碎片。

本來以為沈江陵聽了自己的話,會跟江浩天徹底疏遠,還有些高興。

結果他出去旅個游的功夫,回來一看,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唐飛眼淚控制不住往外飙。

辛苦謀劃好幾年,一旅游回到解放前。

這日子沒法過了,真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麽主意,要是你敢做任何傷害小陵的事情,我保證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江浩天不想在唐飛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他甩下這句話,上樓去找沈江陵。

留下心有餘悸的唐飛。

江浩天在這裏,很多話都不方便說。

沈江陵得到了喜愛的東西,短期內估計顧不上他。

唐飛幹坐了一會兒,不見沈江陵下來,跟張嬸兒說了一聲,灰溜溜走了。

“小陵,你怎麽還跟那個人有來往?”

“他接近你很明顯不安好心,你怎麽這麽不聽話?”

看到江浩天過來,沈江陵将一半手稿遞給老師,跟江浩天去了另一個房間。

江浩天嘆了一口氣,看着滿臉寫着“我很單純的,你快來騙我”的沈江陵,眼中滿是無奈。

“浩天哥,我心裏有數。”沈江陵一只手撐着下巴,另一只手翻看着手稿,嘴角的弧度就沒下去過,“你就別擔心了。”

“我怎麽能不擔心?”江浩天拖了張椅子坐到沈江陵旁邊,用手擋住手稿,“小陵,我是認真的。”

沈江陵見江浩天實在擔心,索性将自己的計劃說出來,“浩天哥,我懷疑唐飛和冷司寒之間有聯系,不然唐飛為什麽經常為冷司寒說話,冷司寒還總在我對他失望的時候又給我希望?”

“現在我跟冷司寒撕破臉,他那麽小心眼,肯定想報複回來。”

“唐飛跟我關系不錯,又經常給他通風報信,萬一他利用唐飛做些什麽,到時候我将計就計,反将他們一軍,多好!”

江浩天聽完,将信将疑,“你确定冷司寒和唐飛會按照你的計劃行事?”

“萬一成功了呢?到時候我們不就得利了,還能看他們狗咬狗,一嘴毛。”

“就算冷司寒不想着利用唐飛,對我來說也沒什麽損失不是?”沈江陵老神在在。

“嗯。”江浩天滿意地點點頭,“你能這樣想很不錯。”

“浩天哥,我二十幾歲的人了,不是兩歲的小朋友,不會再犯傻了。”沈江陵剝了一個香蕉遞給他,眉眼彎彎,“吃了這麽大一個虧,我也該學聰明了。”

江浩天本來想說“你不用學聰明,我會護着你一輩子”。

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兒。

他真的能護沈江陵一輩子嗎?

在冷司寒這件事上,他不就無能為力?

“浩天哥,一直以來都是你們保護我,我也想為你們做些什麽。”沈江陵摸了摸鼻子,垂下眼眸,“但是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幹不了什麽大事,不拖後腿就是最大的幫助。”

“嘿嘿,這話聽着好沒志氣。”

“怎麽沒志氣?”江浩天微微一笑,“不管你什麽樣,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浩天哥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沈江陵認真說道。

為了安撫江浩天,沈江陵親自給他做了一份提拉米蘇。

賣相不咋地,味道馬馬虎虎,但是重在心意,江浩天吃了贊不絕口。

看着相談甚歡的兩個人,被忽視的雪狼:“……”

我才沒有饞小蠢貨親手做的提拉米蘇!

我才不喜歡吃甜食!

雪狼刨了刨地板,在心裏大聲吶喊!

但是那小眼神兒,卻是怎麽看怎麽委屈。

沈江陵沒有浪費,将切下來的邊角料裝在小盤子裏面,用小勺子挖着。

然後——

一個毛茸茸的大腦袋突然湊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伸出舌頭,将提拉米蘇邊角料全部卷到嘴裏,留下一個幹幹淨淨的小碟子。

沈江陵錯愕幾秒,瞬間炸了:“啊啊啊啊啊啊!小四你不能吃這個!”

雪狼一甩尾巴,跑走了。

沈江陵連忙追上去,想帶雪狼去寵物醫院檢查。

适時收到通知的顧淩峰趕了過來,正好沈江陵牽着雪狼準備走,于是将雪狼帶去顧氏集團名下的“寵物醫院”做了一個全身檢查,确定一點問題都沒有,沈江陵這才放心。

路上,他耳提面命教訓雪狼。

顧淩峰從保護沈江陵的下屬那裏得知家主做的蠢事,憋笑差點憋出內傷。

冬天快過去了,春天就要來了。

戀愛的酸臭味也漸漸漫了出來。

啧。

沈江陵美滋滋過着自己的小日子,畫畫,遛狗,吃美食。

冷司寒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幾大家族齊齊下場,冷氏集團股票本來就下跌了許多,現在情況更加危急。

冷司寒想力挽狂瀾,無奈外部壓力太大,內部也不安生,不少大股東叫嚷着讓他發布道歉聲明跟沈家顧家求和,然後下臺,換一個總裁。

冷司寒怎麽甘心?

但是他真的快撐不住了。

又一天在飯局上喝得爛醉,合同還沒簽下來,冷司寒趴在酒店馬桶上吐了個昏天黑地。

去洗手臺漱口的時候,看着鏡子裏狼狽的自己,眼淚一瞬間決堤了。

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不敢讓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抽了幾張面紙,囫囵擦了一下臉,然後低着頭往外走。

來人被他身上的酒味熏得直皺眉,但是沒耽誤時間,急匆匆跑進了衛生間。

被嫌棄的冷司寒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在他位高權重的時候,沒有人敢逼他喝酒,每次都是助理意思意思喝一兩杯。

看到那些爛醉如泥的人,他只覺得廢物。

現在自己落魄了,竟然也淪為這樣一個廢物。

冷司寒苦笑一聲,眼前一片模糊。

“冷總,您現在是回公司還是回家?”遠遠地看到走得東倒西歪的冷司寒,司機連忙迎上去,将人扶到車上,問道。

“回公司。”冷司寒想也不想說道。

話音剛落,他突然改了主意,報了一個小區的名字。

司機點點頭,踩下油門,車子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半小時後,冷司寒站到他安置白憐華的別墅門口。

吹了一路冷風,他現在精神了一些,但是喝了太多酒,腳底跟踩着棉花一樣,輕飄飄的,站都站不穩,只能扶着牆。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過來開門。

看到這個醉醺醺的男人,女人瞬間警惕起來,“你是誰啊?”

“我找白憐華。”冷司寒沒多想,以為這個女人是白憐華雇的保姆,不認識自己。

“你說的是原來住在這個房子裏的那個年輕人吧,他把房子賣給我們,搬走了。”

“什麽?搬走了?他搬到哪裏去了?”聽到這話,冷司寒身上的酒意全都消了。

“我哪兒知道?他沒跟我們說。”女人搓了搓胳膊,“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先進去了。”

“……”

冷司寒腦子裏亂糟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女人嘆了一口氣,屋子裏傳來孩子的哭聲,她顧不上冷司寒了,小跑進屋。

“冷總,您現在打算去哪兒?”司機擔心冷司寒凍出個好歹,連忙從車上下來。

“……回去吧。”冷司寒目光空洞,機械地上了車。

他不想承認自己眼瞎,于是努力說服自己,一定是沈江陵或者其他沈家人趁他為了冷氏集團焦頭爛額的時候,逼白憐華離開的。

冷司寒攥緊拳頭,給助理發了一條信息,讓他去調查白憐華的事情,然後在玄關處坐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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