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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什麽時候才有名分?”顧朝辭眉眼低垂,小模樣說不出的可憐。
“看你表現。”沈江陵打了個呵欠,他攏了攏被子,“總之現在不行。”
顧朝辭這家夥太能順着杆子往上爬,不知道他是雪狼還好,知道了再讓他上床,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會發生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
他雖然做好跟顧朝辭交往的心理準備,卻沒做好更深層次的交流。
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談戀愛,沈江陵還特別純情,牽個手擁個抱就足夠讓他臉紅心跳,一下子全壘打真的太快了。
“那好吧。”顧朝辭扁了扁嘴,變成雪狼的模樣蜷縮進狗窩裏。
小金毛倒是高興,親親熱熱擠過來,想跟它一起睡。
雪狼嫌棄的不行,把小金毛從自己的窩裏推出去,低低的吼了一聲。
小金毛聽出它的拒絕,只能委委屈屈回到自己的小狗窩,它白天浪了一天,很快就睡熟了,還打起小呼嚕。
雪狼将下巴擱在爪爪上面,霧藍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床上鼓起的一小塊,裏面盛滿了溫柔。
在這之前它想過無數種可能,沈江陵或許會害怕,或許會生氣,或許會歇斯底裏将他趕走,唯獨沒想過沈江陵會這麽平靜地接受,并且對它跟平時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雪白蓬松的大尾巴惬意地甩了兩下,雪狼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半夜,黑暗中傳來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雪狼耳朵敏銳地豎了起來。
借着窗簾縫隙透進來的月光,它清晰地看到被沈江陵蹬掉地上的被子。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雪狼從窩裏出來,叼住被子幫沈江陵蓋好。
在這過程中,沈江陵一個翻身摟住雪狼,還親昵地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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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下床的動作一頓,幾秒後,它最終順勢躺下。
不是它想上床的,是沈江陵主動摟它,它才留下來的!
小金毛看到,尾巴搖了搖,也想上床睡。
雪狼一個眼神過去,小家夥嗚咽一聲,重新趴好。
雪狼這才滿意,将下巴擱在沈江陵頸窩,往沈江陵懷裏拱了拱,美滋滋閉上眼睛。
它其實挺想變成人形摟着沈江陵,不過擔心沈江陵突然醒過來,把它當臭流氓趕出去,以後不讓它上床,只得作罷。
第二天一早,沈江陵迷迷糊糊睜開眼,條件反射将臉埋進雪狼那柔軟蓬松的毛毛裏面吸了一口。
剛睡醒,他聲音帶着一絲鼻音,軟軟糯糯的,聽着特別可愛,“早上好啊小四。”
雪狼尾巴輕輕甩了一下,舔了舔沈江陵的臉頰。
沈江陵又rua了一把雪狼腦袋,笑着起身。
“汪汪!”沈江陵一動,小金毛立刻醒了。
它抖抖身體,屁颠屁颠跑到床邊,仰着小腦袋萌萌噠看着沈江陵,叫喚兩聲。
看到小金毛,沈江陵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昨天發生的事情。
他看看小金毛,再看看抱着的大雪狼,遲疑片刻,“阿辭?”
“嗯。”沈江陵喊人,雪狼立刻變成半獸型,應了一聲。
他下半身被被子遮着,上半身什麽都沒穿,身材比國家級運動員都好。
英俊的男人搭配上可愛的毛耳朵,這個反差萌不要太可愛。
沈江陵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強忍住揪耳朵的沖動,将視線從顧朝辭身上撕開。
昨天驚鴻一瞥已經足夠震撼,這會兒近距離觀看受到的沖擊更是強悍。
他鼻子一癢,什麽溫熱濕潤的東西流了下來。
伸手一摸,是鼻血。
沈江陵老臉一紅,連忙下床沖進衛生間,“砰”的關門聲吓了小金毛一跳。
沒多久,裏面傳來淅淅瀝瀝的水流聲。
顧朝辭回味了一番沈江陵剛剛的表情,輕笑一聲。
他眼中劃過一道精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壞主意。
好不容易控制住洶湧而出的鼻血,沈江陵看着鏡子裏雙頰泛紅的自己,又羞又惱。
顧朝辭慢條斯理變成雪狼的模樣,蹲坐到衛生間門口,乖乖等沈江陵出來。
小金毛歪了歪腦袋,有樣學樣,跟着雪狼一起等。
于是,沈江陵洗漱完出來,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只毛茸茸仰着腦袋萌萌噠看着他。
心裏那點氣瞬間消了。
“阿辭,我昨天不是說過讓你睡狗窩,你怎麽又上床了?”沈江陵揪住雪狼耳朵,開始秋後算賬。
想起雪狼這樣沒法說話,他拿起椅子上的浴袍扔過去,“把衣服穿上。”
“好的。”顧朝辭乖乖應聲,不過特別心機地保留耳朵和尾巴,浴袍也沒系好,松松垮垮的,多了幾分野性,特別撩人。
見沈江陵從連紅到脖子根,他給自己點了一個贊,然後解釋道,“昨天我确實睡在狗窩裏,半夜你被子掉地上,我怕你感冒,想幫你蓋好,結果被你抱住。”
顧朝辭摸了摸鼻子,“我擔心把你鬧醒,就沒亂動。”
聽到這話,沈江陵眼神飄忽一瞬。
他的睡姿什麽樣,自己最清楚。
上輩子高中住校,他睡上鋪,早上六點宿舍的燈準時亮,不用喊就能把睡夢中的學生閃醒。
結果有天他被子滑下去,将下鋪擋的結結實實,剩下的那小半被他坐在屁股下面,當時沒注意。
其他人都開始穿衣服洗漱,他下鋪的兄弟聽到聲音打了個呵欠,問他們燈沒亮怎麽都起身了。
後來才發現是他的被子垂下去擋住光。
那時候上鋪還有欄杆攔着,他都能睡得酷炫。
現在睡的床沒有欄杆,經常睡着睡着半個身子懸浮到床外,或者從豎着睡變成橫着睡,就沒哪天早上起來被子安安穩穩在身上過。
直到撿到雪狼。
“行了,這次特殊情況不追究你的責任,下不為例聽到沒有?”沈江陵擺了擺手,打哈哈道。
“哦。”顧朝辭也不反駁,溫順應了下來。
沈江陵翻找一番,給顧朝辭拿了一些自己沒用過的杯子牙膏牙刷還有毛巾,“你自己去衛生間洗漱吧。”
“嗯。”顧朝辭點點頭,拿着東西進去。
沈江陵順手撈起小金毛摸了兩下,聽着衛生間裏的動靜,還感覺怪怪的。
怎麽……莫名其妙有種同居多年的老夫老夫的感覺?
顧朝辭洗漱過後變成雪狼的模樣跟沈江陵一起下樓吃飯。
有它看着小金毛,沈江陵确實省了不少力。
雪狼為了不讓小金毛搞破壞不到處尿尿拉粑粑,簡直操碎了心。
每次小金毛一條後腿翹起來或者兩條後腿趴下去,它立刻百米沖刺過去,叼起小金毛就往尿墊那裏跑。
一上午過去,家裏沒有任何角落遭殃。
沈江陵畫畫的空隙下樓視察一番,特別滿意,還獎勵地摸了摸雪狼腦袋。
雪狼本來有些不耐煩,都不想管小金毛了。
被沈江陵一模,瞬間跟打了雞血一樣。
別說一只小金毛,十只它都不嫌麻煩!
張嬸兒端着切好的果盤過來,看着雪狼樂得不行,“小四真厲害,有它管着吉吉我就放心了。”
本來還擔心雪狼吃醋把小金毛咬死,現在一看,相處竟然意外地不錯。
雪狼無語,它是人,要是連只蠢狗都比不過,趁早一頭撞死在牆上得了!
“小少爺,過幾天小金毛主人過來,家裏就剩小四一只狗,它肯定孤單,要不我們再養一只小狗?”
聽到這話,雪狼立刻急了。
張嬸兒這出的什麽馊主意!
“emmm……”看雪狼着急的樣子,沈江陵故作沉思,就在雪狼急得恨不得變成人形抗議的時候,他微微一笑,“算了,養狗太麻煩,有小四就夠了。”
“也是。”張嬸兒想到這些天小金毛給家裏帶來的雞飛狗跳,點點頭,“說實話,小四是我見過的所有狗中最成熟穩重的一個,吉吉太能搗蛋了。”
沈江陵從前不知道雪狼的真實身份,經常親親抱抱,還時不時欺負一下,雪狼端着,偶爾給個回應。
現在反過來,變成雪狼死皮賴臉粘着他,拼命撒嬌賣萌打滾兒,就為得到沈江陵的垂憐。
家裏人見了有些奇怪,問沈江陵怎麽回事。
沈江陵又不能告訴他們事實,随便說了點什麽糊弄過去。
好在家裏最近忙着沈玄璟婚禮的事情,再加上這件事不重要,沒有再問。
幾天後,小金毛的主人從國外回來,他剛出機場,家都沒來得及回就往宋印天這裏趕。
宋印天直接把人帶來沈家。
小金毛的主人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長得有些小帥,性格熱情開朗,還有些自來熟。
在路上弄清來源去脈,進門後他立刻掏出在國外買的伴手禮遞給沈江陵,“沈先生,這段時間麻煩你了,吉吉它特別淘氣,肯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這話将姿态放的特別低,還肯定了沈江陵的付出。
就算沈江陵被吉吉鬧騰得抓狂都生不起氣來。
“沒事,我在家閑着也是閑着,再說了,吉吉很可愛,我挺喜歡它的。”沈江陵沒有客氣,接下禮物,對小金毛的主人說道。
聽到這話,雪狼瞬間不樂意了,它用爪子輕輕拍了拍沈江陵的手背,眼巴巴看着對方。
“知道了,我最喜歡你這個檸檬精,行了吧?”沈江陵rua了一把雪狼腦袋,忍俊不禁。
雪狼甩了甩尾巴,這才滿意。
分開一段時間,小金毛都忘了主人。
他們說話的時候,小家夥蹲在一旁歪頭看着,還好奇地湊上來聞了聞他的主人。
“吉吉,爸爸來接你回家,你開不開心?”小金毛的主人蹲下來,笑眯眯伸手去抱它。
小金毛吓了一跳,連忙往雪狼身後躲。
主人愣了一下,表情有些無奈,“這小東西還樂不思蜀了。”
“小狗跟小孩子一樣,一段時間不見人就生疏,跟它玩一會兒,給點吃的就好。”沈江陵去廚房拿了閑着沒事做的牛肉幹小零食,“吉吉挺喜歡吃這個,你給它喂幾塊就跟你熟了。”
“喲,它在你這兒夥食可真好。”小金毛主人接過來,伸手一摸竟然是溫熱的,忍不住樂了,“沈先生,你家還缺狗嗎?單身狗要不要?”
“咳咳,小四一個我都快養不起了,其他狗還是算了。”沈江陵笑着擺手。
看到牛肉幹,小金毛立刻來勁,搖着小尾巴扒拉着主人的褲腳汪汪叫。
主人蹲下來喂給它幾塊,很快就熟悉起來。
“那我先帶吉吉回去,沈先生要是有空可以來我們家玩。”小金毛主人抱起這個小祖宗,對沈江陵說道。
“行。”沈江陵将他們送到門口,揮了揮手。
等汽車消失在視線中,這才轉身上樓。
經過這件事,他徹底打消了養寵物狗的念頭。
一來真的狗養着麻煩,需要花費太多時間精力,每天一早被吵醒,他真的很絕望,好幾個早上都想吃狗肉。
二來寵物狗大部分親人,誰有吃的就跟誰好,沒吃的喊一聲就屁颠屁颠跑過去,比起寵物狗的中央空調,他更喜歡雪狼的獨寵。
“小四,都怪你!”沈江陵忍不住揪了揪雪狼耳朵。
這樣一個珠玉在前,他眼裏還看得進去其他狗?
雪狼不懂沈江陵怎麽又給它甩鍋,默默背好。
小金毛一走,家裏瞬間安靜下來。
沈江陵松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習慣。
幸好有雪狼陪着,倒沒那麽孤獨。
“小陵,你到底打算什麽時候給我名分?”是夜,顧朝辭團在狗窩裏面,可憐巴巴問道。
他不想睡狗窩,想上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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