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樓岩川冷眼看林啓:“你什麽意思。”
林啓擦幹淨手,慢悠悠道:“就這個意思。”
頓了一下,林啓挑挑眉,道:“給個價錢,把他賣給我,怎麽樣?”
樓岩川突然将手上的球杆一把丢在地上,壓抑着滿腔怒意,低沉的嗓音透着沙啞,“不可能!”
唐尼跟時謹都被他們傳出來的動靜吓了一跳,兩人不約而同的走過去。
林啓壓根就沒有将樓岩川的憤怒放在心上,他看了一眼緊張的時謹,突然笑道:“開個玩笑,不要這麽認真。”
唐尼恰好聽到這句話,小聲的嘟囔:“搞這麽大的動靜,也不像是開玩笑。”
林啓朝着兩人擺擺手,“我先回去了,下次再出來玩。”
說完,林啓就擡腳越過樓岩川,面色如常的離開桌球室內,完全看不出上一秒差點就因為跟樓岩川打起來而冒出的凜然戾氣。
唐尼左看看右看看,他被?饬餃舜碳ち艘幌攏瞬間就酒醒了,他也沒繼續玩樂下去的心思了,忙不疊道:“我先出去,你們再多玩一會,都記我賬上。。
說完,唐尼就匆匆的追了出去。
時謹局促的站在原地看着樓岩川,後者的眼神陰沉帶着戾氣,這讓時謹不太敢上前。他有些慫。
樓岩川冷冷的看着時謹,就像是在看着一枝随時會爬出牆的紅杏。
時謹咽了咽口水,試探性的走上前一步,小聲道:“時間不早了,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樓岩川冷着臉點頭,然後将挂在一邊的西裝外套穿上,也不理會時謹,擡腳就朝着門口走去。
時謹摸不着頭腦的追上去,鬼知道樓岩川又在發什麽瘋。
走出加奈大門的時候,時謹的腳步突然一頓,表情一凝,然後假裝不經意一般,轉身看了一下。
沒有人。
可能是他疑神疑鬼了吧,時謹在心底如此安慰自己道,繼而快步追上樓岩川的腳步,彎腰走進車內。
樓岩川漠然道:“剛剛在看什麽?”
時謹猶疑道:“沒什麽。”
于是樓岩川就沒有再說話了。
兩人一路無話,坐在主駕駛開車的司機也假裝沒察覺到車內的氣氛詭異一般,面無表情的駕駛着車輛,平穩的向前開去。
加奈。
唐尼一巴掌拍在還站在窗口不肯離開的林啓身上,語氣很沖,但還是沒有直接朝着林啓發火,他說:“林啓,你瘋了!”
林啓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垂下眼眸,一邊搖晃着杯內的紅酒,一邊看向窗外那輛熟悉卻又陌生的車輛緩緩離開自己的視線。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輛車之後,林啓才開口回答唐尼,說:“怎麽說?”
“時謹跟老樓是怎麽回事,我們倆比誰都清楚,你剛剛跟老樓說的那番話,是不是故意的?!”唐尼氣的渾身發抖,他哪裏會想到林啓這家夥居然真的跟樓岩川攤牌了。
林啓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似乎根本就沒有将唐尼的勸告放在心上。
“你死心吧,我看時謹是不可能會離開老樓的。”唐尼見他還是這幅樣子,簡直恨鐵不成鋼。跟誰搶人不好,偏偏要跟樓岩川搶人,這家夥魔怔了不成?
還是時謹那家夥真的有這麽大的魅力!?
“他們不适合。”林啓篤定道。
“就算真不适合,他們在一起也差不多有一年了。”唐尼冷冷的給他潑冷水,“你真要為了一個男人,跟老樓翻臉?我們可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
林啓毫無在意,“他不會真的跟我翻臉。”
“要是有人搶你的媳婦,你不會翻臉?”唐尼嗤笑。他就是看不上林啓這副樣子,明明在乎的要死,卻裝作一副根本不在乎的樣子。
要知道,當初可不是樓岩川最先認識時謹的。林啓他自己那時學不會珍惜,現在又怪得了誰?現在反悔了,又跑來裝什麽情聖,腦子有病。
林啓的臉色剎那間就黑了,他不喜歡唐尼的這句話,但卻沒有任何理由反駁。
“行了,今天的事情哥們權當沒發生,下次見面記得跟老樓道個歉。”唐尼将林啓從窗邊拉起來,态度十分強硬。
林啓抿着唇一句話也不說。
他的情緒很差。
林啓的情緒很差,時謹的情緒比他還要差。
鬼知道林啓到底跟樓岩川說了什麽,總之一回來之後,時謹整個人就如同被釘在案板上魚一樣,死不死要承受一下“劊子手”的陰冷目光。
他覺得很難熬。
明明不是他将樓岩川惹火的,怎麽到頭來是他自己倒黴。
“剛剛林啓跟你說了什麽,你們鬧什麽呢?”時謹小心謹慎的坐在樓岩川的身邊,邊看他拿着蘋果削皮,邊抱着抱枕詢問。
樓岩川給蘋果削皮的動作一頓,随後淡淡道:“沒什麽。”
時謹不信他的解釋,但樓岩川這個人不僅悶騷,還很獨裁專制,只要是他自己不願意,誰也沒辦法逼他。
很清楚樓岩川脾氣秉性的時謹放棄了追問樓岩川,他揚起下巴,看了一眼他手裏拿着的蘋果,說:“我只要三分之一。”
樓岩川将削好皮的蘋果一分為二,然後用袋子裝好遞給他,面無表情道:“吃完。”
時謹最近在減肥。所以他一點也不願意在半夜十一點的時候進食,但鑒于他這顆蘋果是樓岩川親自削皮的,他不能挑食。
哪有小情人違背大金主意願的。除非他不想混了。
時謹捧着一顆蘋果吃的津津有味。
樓岩川吃的比較糙了,他将水果刀插在蘋果上,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等到樓岩川從廚房洗完手出來的時候,時謹才慢悠悠的将蘋果核丢在垃圾桶上,舉起雙手說:“我的手有點髒。”
樓岩川腳步一頓,他看着嬌氣又懶惰的時謹,轉身回到廚房,再次走出來之後,他的手裏拎着一塊濕布。
時謹心安理得的享受樓岩川的伺候。直到樓岩川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起來之後,兩人之間的平靜才被打破。
樓岩川站起來,将手機拿在手上,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謹,抿着唇,說:“你先進去休息。”
時謹見他面色不對勁,擔心是出了什麽事,所以便乖乖的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後轉身上樓。
樓岩川接通電話,漠然道:“是誰做的。”
電話那頭的秦秘書将眼鏡擡上一點,他的面前擺着幾張調查表,他說:“李瑩夕。”
樓岩川走到陽臺,一只手輕輕的敲打着欄杆,一只手拿着手機,道:“過程。”
秦秘書聽他這樣說,瞬間就明白了樓岩川這是真的生氣了,不過他一想到時謹今天剛見時的那個慘勁,就覺得樓岩川生這麽大的氣也無可厚非。
樓岩川聽完了過程,冷硬的唇線抿的更加直,在黑夜的掩蓋下,更顯得無情又冷酷。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秦秘書條件反射的擡了擡鼻尖上的眼鏡,他猶豫了一下,将自己調查到的另外一件事情說出來。
“樓總,李瑩夕最近一直在查找有關于你的資料。”
樓岩川敲打着欄杆的舉動一頓,垂下眼眸,掩蓋住滔天的憤怒,說:“我明白了。”
秦秘書又?明天的工作行程大致說了一次,這才挂斷電話。
樓岩川繼續站在陽臺上,一言不發的看着面前這片夜幕,他的眼神深邃充滿了危險,仿佛在計劃着什麽。
直到一個花生殼從天而降紮在他的頭上時,樓岩川才從自己的深思中回過神。
時謹一邊掰花生殼,一邊含糊不清道:“你一個人站在陽臺想什麽呢?”
樓岩川定定的看着他不知聲。濃郁的夜色下,時謹那張貼了面膜的臉,遠遠的看去,竟有些可怕。
樓岩川對這樣的時謹簡直是接受無能,他忍無可忍道:“把面膜摘了!”
時謹條件反射的摸了摸臉上的面膜,翻了一個白眼,拒絕道:“不!”
雖有演技傍身,但他好歹現在也是靠臉吃飯的,睡前敷個面膜是必須的,真不知道樓岩川這是到底在矯情什麽。
樓岩川額頭的青筋暴起。
時謹看到底下的樓岩川不說話了,頓覺無趣,轉身就回到卧室,半癱在沙發。
沒多久,樓岩川上來了。
時謹擡起手,有氣無力的晃了晃,說:“你擋着我的光了。”
樓岩川沒有動彈。
時謹這才察覺到不對勁,說:“你怎麽了?”
“沒怎麽。”樓岩川将外深深地看了時謹一眼,然後擡腳朝着浴室走去。
時謹被他這幅樣子搞得莫名其妙的。
******
李瑩夕将擺在面前的茶幾掀翻,柳眉倒豎,怒道:“怎麽可能!”
“合約已經終止,梁山那部戲也換人了。”經紀人絕望的坐在椅子上,他從接二連三的接到毀約跟換角的通知之後,早就已經被現實磨滅了火氣。
李瑩夕氣得渾身發抖,但她還是堅持不信,“這不可能!”
經紀人懶得再搭理她,毀約跟換角的風波很快就要被傳開,到時候他要處理的事情不比李瑩夕的少,而這一切的起源,全部源于李瑩夕那一巴掌。
經紀人一臉頭疼的揉了揉額角,這個李瑩夕哪裏都好,就是太高看自己了。
接下來,也不知道樓岩川會怎麽幫他的小情人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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