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不管葉增學那邊跟羅方有什麽事兒,衛殊跟景燦燦早就走了,還是那輛破車子,并不會因為衛殊現在跟着他親爸衛明走入公司而有什麽改變,不是一回到公司就能插手公司業務,他就是個旁聽者,衛明到哪裏,他跟到哪裏,尤其公司開會,他有聽的權力,并沒能發表自己意見的權利,年紀擺在那裏,閱歷也擺在那裏,他現在進公司并不指望着一飛沖天,一飛沖天這事兒聽着太爽,真幹起來其實有點難度,他現在做的事,就是多聽,多想,然後再慢慢地将自己融入公司裏頭。

他明白腳踏實地的重要性,也許去年還不明白,今年他兒子都快滿周歲,再沒有更明白的了,沒有能力當後臺,他想讓燦燦過好日子都是一句空話,幾乎是都不需要征求他的同意,直接被送出國。

這種被束縛的無力感,的确叫他挺厭惡.一直厭惡.

他一貫做自己的主,即使從小都是這麽過來,那麽這份本質也不打算改變,還是他自己做的主,拉開車門,看着景燦燦抱着兒子上車,他才替關上車門,繞到另一邊上車,也就随便說了一句話,“葉增學瞅着精神挺好,看來是戒毒了。”

景燦燦微微瞪大眼睛,吸毒的事,她又不是沒有接觸過,好歹還有些底線,這種壞東西是沒碰過,演藝圈裏碰到的人不知有多少,有的始終沒給曝出來,有的直接叫人端了,——她一直曉得葉增學是吸過毒,後來戒沒戒,她真不知道。

“這東西真能戒得了?”她還是曉得一點點的,沾了這東西,很不容易戒,戒才是開始,不複吸才是長路,有些人是戒了,老是會複吸,老戒老複吸,她以前就有個比較相熟的人,沾了一點,後來離不開了,手指指腹壓壓兒子的下巴,她對着兒子以舌頭抵着上颚,發出“咯咯”兩聲,吸引住兒子的注意力,才再加了一句,“有這麽好的毅志力?”

“想戒就能戒得了,”衛殊一笑,“戒了還是個開始,那東西可毒着呢。”

景燦燦怎麽聽都覺得這話是雙關意思,朝他丢了個眼神,話就從她唇間出來,“是毒比較毒,還是葉增學比較毒?”

騰手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剛做完,他的手就回到方向盤上,算是誇獎她,“一樣毒的,葉家近年來在本城勢頭比較猛,如今陳叔叔哪裏不好去非得在本城發展,估計會争一争吧。”

“不是吧,我看他們還挺好的。”她半信半疑,上次就瞧着陳烈跟葉增學還有邊放坐在一起,“上次陳叔叔一個電話,葉增學就把選好的小角兒給換了,要是不好,能這麽幹?”

“哈哈,你就是單純,”衛殊挺樂呵,眼神暖暖地劃過她的臉,又專心開車,“說太直白了就不好,好着就好着,不好就不好了,挺簡單的事,葉增學這些年夠狂了,狂的都沒邊,等着看吧。”

她比較能聽得明白,就她以前跟別人,都是一團和氣,跟任何人都是一團和氣,其實她也曉得別人對她有意見,她也不見得能容得下那個人,都是表面上看着花團錦簇,內心誰也不服誰。

“媽——麻——”

比她更聽得明白的好像是他們個兒子,扭動着胖乎乎的小身體,嘴裏還發着聲,模模糊糊的能聽得出他在叫景燦燦,聽得景燦燦心都軟得跟泥一樣,雙手微微将兒子抱起懸空,輕輕地往下又往上,往下又往上,如此反複。

“咯咯咯——咯咯咯——”衛笙很痛快,兩手也不甘寂寞地跟着揮舞起來,“咿咿呀呀——咿咿呀呀——”

說的是嬰兒國的話,叫人怎麽都聽不懂。

“管他們呢,與我們沒有關系,”她把兒子放下來,試着讓兒子坐在自己懷裏,衛笙偏不同意,非得想高高地站在她腿上,她就用雙手護着他,“你看看,笙笙還喜歡站着呢,剛開始讓他站起來,他還非不肯站,非得趴在那裏,就用爬的,我怎麽哄他,都不肯站起來走一步,真是氣死我的——”

哪裏是生氣,分明是一種幸福感,跟衛殊在炫耀。

“爸已經在國外學校替我請假,當作是暑假,等下半年再出國繼續念書,”衛殊終于将壓在心裏的話說出口,不肯再瞞着她,與其臨走前再三輾轉,還不如現在就說了,他壓着聲音,“到時你也念書,兒子就讓我帶,好不好?”

她一直聽着,就一直聽着,本來手在動,慢慢地,手也不動了,就是固執地護着兒子,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車子一直在往前開,她的眼珠子仿佛凝固了似的,一動也不動,好半晌,才動了那麽一下,還是僵硬的——

脖子在動,跟慢鏡頭似的,她轉向衛殊,白裏透紅的小臉,充斥着笑意,眼睛裏也全是笑意,“好呀——”

“好呀——好呀——”

她說了一個“好呀”,再接着又慢慢地說了兩次“好呀”,聲音清脆,好像很幹脆。

眼淚随着她說第一個“好呀”時,就再也止不住,黑色的眼珠子就瞅着他,一眨不眨的,眼睛順着她的臉頰流,在她的下巴處不由自主地往下滴落,滴落在衛笙的腳丫子上,他還睜大着晶亮的眼睛瞅着她,并不能理解她在做什麽。

衛殊沒停車,依舊在開車,盡管他想停車,去替她擦眼淚,還是強自克制着自己的心情緒,愉快地說,“這樣對我們都好,總不能叫我們家笙笙長大了後知道我們這麽土,回頭要是我們笙笙念書不行,我們想讓他更進一步,他要是說我們都沒怎麽念過書,不也一樣混得好?以後還拿什麽給我們笙笙當勵志典範?”

“噗——”她沒忍住,笑出聲來,那點點要分離的難受就瞬間淡了些,朝他瞪去一眼,滿含着嗔怪,“就你會說話,反正我是說不過你,兒子你帶就你帶。”

前面的路還很長,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在一起,不急于一時,不執着于一時,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還有孩子,“你好好地念書,什麽都不要想,等你到二十歲,我們就去登記,好不好?”

“才不呢——”她偏過頭,“誰要跟你登記了!”

嘴硬心軟說的就是她了。

說歸這麽說,她眼角的餘光偷偷地打量他,叫他抓了個正着,他一笑,她又羞又惱的,要不是車裏,她準得撓他個癢癢,非得叫他扛不住。

“嗯嗯,那我們就不登記。”衛殊從善如流,順應她的話。

景燦燦一時間就變了臉。

“哈哈——”他笑得很大聲,完全不克制。

“壞蛋!”她忍不住也跟着笑起來,覺得自己真幼稚,就叫他三言兩語般的就說服,像是時刻被他拽在手心裏,可她喜歡這種被他拽在手心裏的感覺,太美妙,“真是個大壞蛋——”她更是幼稚了一回,罵他的話更幼稚。

她一貫想讓自己成熟點,可能是心态的緣故,不再想過去的事,好像真與十九歲的她都一樣了,融合得非常快,她沒成熟,也不想成熟,就想當個不成熟的人,——成熟,她還有很多的機會成熟,而她現在不想成熟,只想安靜的當個十九歲的小女孩。

盡管她已經不能稱為女孩,她是個有孩子的媽。

惟有衛殊喜歡這種局面,他們有着更好的未來,不急于一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得有更強大的能力才能将自己的未來握在手裏,将他們倆的未來都緊緊地握在手心裏,也将她緊緊地握在手心裏——“陳叔叔好像對你很好。”

他看得出來。

但有什麽意圖,他暫時還沒看出來——至少他的第六感沒有感覺出來,隐隐的有種危危機感,又覺得自己有些多心,索性就問了她。

景燦燦懶得去分析為什麽話題會跳得這麽快,更懶得去想他話裏是不是有什麽別的意思,她只相信他,人靠在車裏,額頭與兒子的額頭貼在一起,“陳叔叔好像是個好人,”話說到這裏,她擡起了頭,“好像脾氣不太好。”

上次她就不過懷疑了一下,人家就把她丢街上,這還不止,還将她的行李丢出房間 ,她一貫是怕強者的,所以對陳烈還有些戒備的,沒等衛殊有反應,她又自己點了點頭,才“嗯,是脾氣不太好。”

衛殊并不驚訝,“你那是沒見過他在部隊裏的樣子。”

“能什麽樣呀?”她并沒往心裏去,此時也沒有起什麽好奇心,“人不都那樣子,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的,還不成他能還多兩個心?”

就是她坦蕩的回答,才叫他放心,要說吃醋,肯定是有的,她的性子,他比她還要曉得,最不跟別人好的,可能是家裏的緣故,她連要好的同學都沒有,最好的同學也就是他,當然,他們現在是這關系了。

衛笙根本聽不懂父母在談些什麽,困了,就要睡,衛殊把他抱到懷裏時,他已經是睡着很熟了,從樓上到樓下,他今日睡着,好像吵不醒。

洗個臉後,景燦燦到廚房冰箱裏拿了個蘋果,就迳自咬了一口,生脆的蘋果,叫她皺了眉頭,面前一暗,見到衛殊就站在他個面前,将燈光稍稍擋住,她悄悄地往房間裏看過去一眼,“還睡着?”

衛殊拿過她手裏不愛吃的蘋果,放在一邊,“嗯,還睡着,估計能睛到半夜。”說着他就低頭吻她的嘴唇,她嘴裏的蘋果才咽下去,還能隐隐地嗅到蘋果的香味,“真香——”

她有些羞,雙手抵在他胸前,又沒用力,跟沒抵一樣,“什麽香了?”

他的手落在她腰間,比剛認識時要長肉一點點,但這話他是不說的,鼻子湊近她,作勢在她頸邊用力地嗅了嗅,再用力地嗅了嗅,暖昧地貼着她,“你哪裏都是香的——”

說得她更羞,人就靠在廚房外的牆上,“哪你這麽說話的,羞死了。”

他又吻她,吻過一回,頭低在她肩頭“吃吃”地笑,一時半會都不停,手在她腦袋上作怪,不地又是揉兩把她的頭發,揉得她個嬌氣鬼就有些受不住,人便軟軟地靠在他身上,惹得他喉嚨間湧出來的聲音就粗嘎了些,“羞什麽的,我們兒子怎麽出來的?”

她更羞,幾乎就躲在他的懷裏,不想出來,好讓他看不見她的羞,“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聞方,眼神微暗,透着種叫人心悸的暗光,手覆在她個臉上,撫摸着她嬌嫩的肌膚,有一下沒一下的,薄唇更是輕啄着她誘人的唇角,“那誰知道?”

眼睛有神,透着情意,将她幾乎淹沒在裏面——她不想叫救命,就想沉溺在裏面。

“不知道——” 她擡個手,想抱他,偏叫他一手給制住,軟軟地制在身後反剪着,人已經完完全全地都依靠着他才能算是站着,嘴裏無賴似地老說,“不知道,我不知道啦——”

“真不知道?”他笑眼漾漾,如何不明白她個矯情,想要又不敢要,抱起她擠在沙發裏,用手撫摸她,一邊還吻她,還分心問她,“真不知道——”

裏面的衛笙還睡着,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得的叫他們小“夫妻”待在一起,中間沒有個大號燈泡。

他血氣方剛,與她擠在一起,又是長久沒一塊兒了,先頭還顧忌着他們那個兒子,現在嘛,他激動得不行了,還是壓抑了一下,極盡溫柔地問她,“能行嗎?”

她緊緊地抱住他的背,用行動表示她的意願。

跟熟睡的兒子隔着一扇門,一堵牆,他們就在客廳、就在沙發成其好事,又怕将兒子給驚動了,都是壓着個聲音,越是這樣子,越是覺得有種快活的禁忌感——

最後,還是衛殊抱着軟得都直不起腰來的景燦燦到浴室洗的澡,他親自伺候着懷裏的嬌嬌,邊替她沖澡,精心地伺候她,也許都是上輩子的債,衛家精心培養出來的大少爺,還能把她伺候得好,不止是伺候,他在身上豈止是伺候兩個字能形容得了,根本就是全身心地都在她身上,全系于她一個人。

他愛她,盡管還年輕,他曉得愛一個是怎麽樣的滋味了,有了甜,就不要酸的,一輩子那麽長,他要一輩子都甜。

他更用力地摟緊她,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裏頭,這是他的,景燦燦是他一個人的,就是他一個人的,他想要大聲喊,喊得全世界的人都曉得這個事。

她是戰鬥力渣,而他是戰鬥機中的戰鬥機,她親身驗證的結果。

等她再度醒來的時候,出租的小房子裏只有她跟兒子兩個人,衛殊早早地就去公司了,兒子是醒了,沒同她哭弄着肚子餓,就趴在床裏,他自個玩自個的腳趾頭,大有還想低頭去咬一下的想法——

等她從床裏起來時,懶懶地想喝個粥什麽的,手機到響了,看也沒看地就接了手機,随口就一問,“衛殊?”

“——”

結果手機那頭沉默了。

她才驚覺接電話的可能不是衛殊,将手機稍稍地拿離耳朵一點點,才瞅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是陌生號碼,——難道是騷擾電話?

她心裏是這麽想的,還是再問了一句,“誰呀,說話呀?”

“是我,賀樂妍。”

總算等來了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恭喜我吧,我作收800了,昨天是799,總算是800了,現在朝着1000前進,走過路過的朋友們不要害羞,請把我帶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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