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九華出版社的總部是在b市，周豔華很是熱情，寒暄了幾句，就說要請喬白露吃飯，大約是之前就調查過，所以，定的地點，就在q大附近。時間是周六，喬白露還有好幾天可以做準備。

中午吃飯的時候，就興致勃勃的和謝嘉遠說起來了這事情，謝嘉遠笑呵呵的點頭：“這是好事兒啊，不過，你回去仔細查查這個周豔華和九華出版社，看這個出版社到底是不是很大型的那種，和花紅比起來怎麽樣，另外，這個出版社主攻哪一方面，要是雜志之類的，我倒是覺得，還不如花紅呢。”

喬白露之前選擇花紅，就是因為花紅出版社主攻言情小說這一方面，就是到了後世，也有不少言情小說是這個出版社出的。

“其實，九華出版社找上門，也不一定就能帶來好消息。”謝嘉遠一邊吃飯，一邊慢悠悠的說道：“花紅給的錢不會太虧待你吧？價值就在那裏放着，九華就算是要擡舉你，難不能還能将稿費給你提的特別高？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九華也是出版社，小範圍內它能做主，但是也不會超過這個範圍太多。”

花紅給的錢肯定不少，喬白露心裏也是有一本帳的。

“除非呢，你是以後将什麽版權，不管是影視版權還是游戲版權，全都給九華，或者就是獨家出版什麽的，那倒是有可能讓九華全力捧你一個人，但這種情況，不是我打擊你，是你水平還不到。”

謝嘉遠又說道，喬白露嘆氣：“一大盆冷水被你潑下來了。”

“我這是為了防止你頭腦過熱，一時沖動，答應九華什麽條件。”謝嘉遠笑着說道，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不過呢，我還是很高興，有出版社來找你，本身就說明你已經夠這個資格了，回頭你可以暗示花紅那邊一下，估計下一本書，他們還會給你提稿費，前提是你仍然在他們那邊出書。獨家更好。”

喬白露點頭，她剛才不過是高興過了頭，所以才沒仔細考慮，說起這出版的事情，她比謝嘉遠更了解呢，不管是網絡還是實體，都是用成績來說話的，換句話說，就是能給對方帶來多大的利益。

你帶來的利益越多，對方自然也就不會輕易反駁你的話，可你不能給對方帶來利益，對方憑什麽用盡自己的力量去給你推銷？

“對了，下午我要去實驗室做實驗，估計大概會做到七點多，你放學了就先回家？”謝嘉遠将用過的碗盤摞起來，看她也吃完了，就遞給她一張紙巾。

喬白露嘟嘟嘴：“之前說好的，一日三餐咱們一起吃，我先回家不就要自己一個人吃飯了？”喬振庭也開學了，之前幾天，肯定是要住校的。

“那你先來圖書館，等六點的時候，買了飯菜和我一起在實驗室用？”謝嘉遠想了想說道，喬白露點頭：“這個可以有，而且，等吃完了飯，我還可以在你們實驗室呆到你做完實驗。”

謝嘉遠笑眯眯的點頭，現下他能參與的實驗，多是不需要太保密的，喬白露自然是能跟着去的。可是等以後……謝嘉遠搖搖頭，總有辦法的，反正，飯是要在一起吃的。

兩個人都沒交宿舍費，吃了午飯，也沒地方去，就随便在學校裏散散步。走了幾圈，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正好遇見了張敏敏。

張敏敏倒是很高興，興沖沖的過來打招呼：“你們要去哪兒？謝嘉遠，你是不是要去教室？我聽別人說，你從宿舍搬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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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嘉遠搖搖頭：“随便走走，有事兒？”

張敏敏點頭：“我學長說，下午的實驗，你也要參加？”

“嗯，怎麽，你也參加？”謝嘉遠微微挑眉，張敏敏笑眯眯的點頭：“是啊，學長說，上次看我做實驗挺細心的，這次就也跟着去見識見識。”

張敏敏特意選了實驗室的話題來說，喬白露就有些插不上嘴了。幸好，謝嘉遠還比較顧着她，偶爾說的比較專業的地方，還要轉頭給喬白露解釋：“這次做的實驗是提取中藥材有效物質，然後一紅小白鼠實驗藥效。”

喬白露有些不解：“你不是學生物工程的嗎？”

不等謝嘉遠解釋，張敏敏就笑道：“是生物醫學工程，重點還是醫學兩個字，雖說現在西醫在我國比較發達，但也有不少人是很信任中醫的，中藥又是我國的瑰寶，在醫學上，自然是很受重視的。”

喬白露沒接話，只看了看謝嘉遠，謝嘉遠忙笑道：“是看小白鼠的藥理反應，重點是生物力學。”

其實喬白露還是有些不太明白，但當着張敏敏的面兒，還要不懂裝懂，恍然大悟的點頭，她那樣子，自然是瞞不過對她十分了解的謝嘉遠。

清俊的少年就忍不住笑，這一副“我太明白”的糊塗樣，可真是太可愛了。就好像高中那會兒，自己給她講解物理題，兩遍之後，要是還沒聽懂，她就要做出這副樣子來了。

小丫頭自尊心還挺強，那會兒自己就不能挑明了繼續講第三遍，而是要不經意的，将那道題用到的公式都給列出來給她看。

也幸好她不笨，自己暗地裏再研究一會兒，就能懂個七七八八了。

“對了，我們也學計算機技術，回頭你再有什麽事，我們就不用找何亮幫忙了。”為了防止張敏敏再說什麽，謝嘉遠迅速的換了話題，喬白露眨眨眼：“你們不是醫學系嗎？怎麽還學計算機？”

“是工程系。”旁邊張敏敏又強調，喬白露嘴角抽了抽：“剛才不是你說重點是醫學嗎？”

“重點是生物工程。”謝嘉遠連看都不看張敏敏，無奈的戳了戳喬白露的額頭：“你看我對你的專業多了解啊，今兒上午是不是上的歷史課？下午是不是外國名著賞析？”

喬白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那不是因為我每天和你說嗎？你肯定知道啊，你都不和我說你的課程的。”

“因為沒必要啊。”謝嘉遠笑呵呵的說道：“你只要等着我來關心你就行了。”

喬白露挑眉，臉色微紅，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張敏敏，又對謝嘉遠做鬼臉——奧喲，當着外人的面兒說情話喲？少年你忽然臉皮變厚了呀。

“因為是你啊。”謝嘉遠忍笑，一臉認真的說道，順手又揉了揉喬白露的頭發：“別的人，我才不會費什麽心思去了解呢。”

張敏敏抱着書站在一邊，看着溫和的謝嘉遠，和笑的一臉甜蜜喬白露，垂下眼簾，輕咬了兩下嘴唇：“那個，你們先忙，我還有事兒，就先回教室了。對了，謝嘉遠，實驗室是兩點開門，你最好早點兒過去啊，學長說，陳老師不喜歡不準時的學生。”

謝嘉遠點頭：“多謝提醒了。”

張敏敏也不在意他的冷淡，笑着揮揮手，抱着書走了。喬白露捏了捏謝嘉遠的胳膊：“桃花喲。”

“別亂說。”左右看看，正好沒人，低頭在喬白露額頭上親了一下：“要真有什麽，我還會讓你去實驗室嗎？你今兒一過去，實驗室的人就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

光明正大的宣布了所有權，以後張敏敏再想做什麽就不方便了。唔，下午過去的時候，要不要買點兒點心什麽的，賄賂一下實驗室的人呢？

“除了陳老師，實驗室還有誰啊？”喬白露好奇的問道，謝嘉遠想了想才說道：“大二的，就我和張敏敏，大三的還有兩個，另外三個是陳老師的研究生，不過他們那水平，已經不用做這種小實驗了。這個實驗的領頭人就是那個大三的學長。”

只是一個實驗，學長自己肯定是忙不過來的，所以才會找兩個大一的幫忙。這找來的人，還不能幫倒忙，所以成績比較好的，動手能力比較強的，才是首選。

也幸好謝嘉遠暑假的時候沒少來實驗室，偶爾自來熟的幫忙遞個東西的，也刷了個臉熟，所以那學長才第一時間就叫了謝嘉遠，至于張敏敏，大約是他們班的班長推薦的。

“哦。”喬白露點頭，笑嘻嘻的拉了謝嘉遠繼續往前走：“那你去做實驗了，上課的事情怎麽辦？難道是下午沒課啊？”

“有，不過我提前讓人幫我請假了，剛開學，安排在第一天的課程都不會太重要了，我自己也預習過了，不用擔心會耽誤功課。”

謝嘉遠笑着說道，繼續慢悠悠的往前走：“等以後，我會自己想辦法錯開時間的，重要的課程就先在實驗室那邊請假，輕重我還是分得清的。”

“我當然知道你分得清，你一向是最清楚自己要做什麽了。”喬白露也笑，手指頭在謝嘉遠的指縫間來回轉：“你們那個系，到底是做什麽的啊？生物重要還是醫學重要還是工程重要？”

“這個，得看個人研究方向了，這麽和你說吧，航天材料你知道吧？我們這個系可以研究。醫學影像你知道吧？我們也可以研究。”

用小白鼠做實驗，是為了生物力學，正常情況下的，以及藥理情況下的。并非是看那一種藥對小白鼠有什麽影響，其實這麽說也不對。

謝嘉遠的解釋慢慢就帶了些專業名詞，聽的喬白露腦袋都大了一圈：“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以後要做實驗，然後發明各種儀器和材料？”

正想搖頭，但想了想喬白露的理解能力，謝嘉遠就艱難的點了點頭，其實，對于不懂的人來說，真是沒什麽大差別的吧？

“好吧，那你的目标是什麽？”喬白露笑着問道，謝嘉遠輕咳了一聲：“人工器官，比如說，人造血管，人造皮膚等等之類的吧。”

“這麽偉大！”喬白露瞪大眼睛，伸手摸摸下巴，貌似這個挺賺錢啊，裝個假肢多少錢來着？其實不光是治病，還有美容，墊個鼻子隆個胸什麽的，要真是研究這些的，那将來可就發大財了。

“也不算是很偉大吧。”謝嘉遠尴尬的笑，說實話，之前還真沒想偉大什麽的。他和白露一樣是農村出來的，之前爸媽養活兩個男孩兒，光種地肯定不行，謝爸爸就每年農閑的時候出去打工，有一次上夜班，太累了，往機器裏面倒料的時候，就不小心将手卷進去了，只剩下半截胳膊。

搶救的雖然及時，卻也沒能保住，少了右手，幹什麽就都不方便了，雖然有賠償金，但家裏兄弟兩個上學，還是有些緊巴巴。謝爸爸這樣子，幹農活也不方便，就常在家裏長籲短嘆，謝媽媽又一個人照顧家裏三個人，天天累得都不想說話。

謝嘉遠一開始想考這個院系，初衷就是給他爸爸安裝個假肢，就算是不太利索，至少能動。好歹，能讓爸爸媽媽多點兒笑容。

至于為什麽不直接學醫，咳，有點兒小丢人，謝嘉遠同學不能見大出血的場面，小傷什麽的無所謂，大點兒的，他看了會暈。

下午也是兩節課，放學很早。老師一走，有事兒的同學就先急匆匆的走人了，沒事兒的就慢悠悠的收拾着東西。

喬白露屬于沒事兒的，周夢瑤還要回寝室準備想辦法換個新寝室。姚玲玲打算研究一下新聞稿，等會兒也要去圖書館，就在一邊等喬白露：“能不能快點兒？等你收拾完，螞蟻都要死絕了。”

“玲玲啊，你以後是不是要當記者？”喬白露慢悠悠的問道，姚玲玲疑惑的看她一眼：“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怎麽，年紀大了，得了健忘症？”

“不是，咱們倆是好朋友，可以說，整個學院，就你和夢瑤是我的朋友，所以呢，好朋友之間，其實應該是互相幫忙的，你現在這種說話方式，你不覺得是走錯路了嗎？”

喬白露很嚴肅的轉頭看她：“你一開始，是不是想着，說話要犀利一些？一語中的，直指靶心？”

姚玲玲看她很是認真，也跟着正經起來：“是啊，記者不應該就是這樣嗎？說話簡練，十分犀利。”

“可犀利和毒舌不是一樣的，你現在，說話雖然……”喬白露摸了摸下巴，仔細斟酌了一下：“像是一支箭，但你這箭卻不是紮到了人心上，而是紮到了肉上。”

姚玲玲抿抿唇：“有區別嗎？”

“當然有，紮到心上，能疼死人，也能讓人記住，紮到肉上，疼是一會兒的，過了就忘了。最重要的是，紮到心上，他們會注意的這支箭，紮到肉上，人們更多的是注意射箭的人，明白嗎？”

喬白露伸手戳了戳姚玲玲：“前者讓人注意你說的內容，後者只會讓人覺得你可恨可憎。”

姚玲玲也是聰明人，喬白露這個比方，她聽到了心裏，仔細琢磨了兩遍就有些反應過來了：“所以，我現在說話，更多的是偏向于罵人了？”

喬白露打了個響指：“聰明！你現在這種說話方式，已經不是犀利了，而是在逐步的和夢瑤靠攏，她是屬于沒心沒肺，說話只管自己不顧別人開不開心的，你要再這樣下去，就成了不分是非張口就罵的那種人了，比她更讨厭。”

“我明白了。”姚玲玲抿唇，也伸手捏了捏喬白露：“謝謝你，要不是你指出來這一點，怕是我以後，會越走越偏的。”

“哎，不用謝，我都說了，咱們是好朋友嘛，你能聽得進去，我就已經很高興了，之前還怕你生氣來着。”終于收拾好了，喬白露一手拎着自己的書包，一手拎着自己的筆記本。

姚玲玲忍不住笑了笑：“難道在你心裏，我就是這麽小心眼的人？朋友說幾句話我就不高興？你又不是罵人了，又不是教訓我了，就是提點，我感謝你都來不及呢。”

喬白露腦袋裏瞬間想起來一句話——感謝你祖宗八代！噗嗤一聲笑出來：“可別，朋友之間，不用謝來謝去的，以後我有什麽做得不對的，你也趕緊提醒提醒我就好了，好朋友嘛，不就是要督促着進步嗎？”

姚玲玲點頭，拎着自己的書包晃晃悠悠的：“對了，迎新晚會不是再有一個月就要開始了嗎？班長的意思是每個班都要出一個節目，問咱們班誰想參加，你有想法沒？”

“我能有什麽想法，樂器不會，唱歌跑調，跳舞像僵屍，我就不去湊熱鬧了。”頓了頓，又有些不解：“這些事情不是學生會負責的嗎？”

“學生會是負責，但也不能什麽都幹了啊，好多個節目的，就算是一個人出一個，學生會的人也不夠用啊。”姚玲玲笑眯眯的說道，左右看了看：“聽說，黃琦雯大約要出個節目。”

“黃琦雯？出個什麽節目？”喬白露不解，姚玲玲輕咳了一聲：“據說是編了個舞臺劇。”

“管她呢，想編什麽就編什麽吧。”喬白露笑呵呵的搖頭，姚玲玲着急，伸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傻啊你，咱們中文學系，總共就兩個班，你和黃琦雯，還有二班的林清韻那幾個，成績都是差不多的，可現在，整個年級，就你在劇本大賽上拿過獎，稍微出了那麽一點點兒的頭，到了大三，教授們就該挑選研究生了！”

“所以呢？”喬白露眨眨眼，姚玲玲簡直無語了：“每年的迎新晚會，出彩的節目都會被放到論壇上的，咱們班出的，自然是放到文學院的論壇上，到時候，看的人可就多了，黃琦雯是編劇！”

“哎，你是瞎操心，就這麽一個舞臺劇……”喬白露大大咧咧的擺手，姚玲玲使勁拍了她一下：“別小看舞臺劇！李教授有個學生，就是搞舞臺劇的！”

喬白露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文學院的都知道好不好？”姚玲玲都快不想說話了：“李教授的弟子，哪個沒混出頭？換句話說，你想出名，拜了李教授為師，就已經是成功了一大半了！”

“可黃琦雯都已經決定寫了，我再去插一腳不好吧？”想了想，喬白露搖頭，姚玲玲嘴角抽了抽：“你這麽爛好心啊，現在又不是說就已經選定了黃琦雯的劇本了，是根本還沒決定好不好？班長那裏也沒說咱們班要選什麽節目上去，你要是弄的比黃琦雯的好，班長會傻不啦叽的非得用黃琦雯的嗎？”

“再說了，還有學生會把關呢，你就不能出息點兒？”姚玲玲恨鐵不成鋼：“你傻呵呵的替人家考慮，怎麽就沒想過，人家願不願意你爛好心的将機會讓出去？”

“說不定，等知道你也要參加，人家會更高興呢，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打敗你了！”姚玲玲撇嘴，喬白露尴尬的摸摸鼻子：“你消息哪兒來的？”

“肯定比你快。”姚玲玲嗤笑了一聲：“這就是住校和不住校的區別，凡人，趕緊膜拜一下本大仙，回頭給你提供更多的八卦。”

喬白露忍不住哈哈大笑：“這話是哪個小說裏的？”

“最近正看兩個雞蛋的小說，那個神仙道裏面的。”姚玲玲也忍不住笑：“我想了想，還是不搬出宿舍了，要不然，很多事情還真可能會錯過，反正我也找不到一起住的室友，還是在學校住着吧。”

“夢瑤不說要和你一起住嗎？”喬白露挑眉，姚玲玲搖搖頭：“就她，我估計，她也就會掃掃地，我們倆住一起，誰做飯誰洗碗？短時間可能行，時間長了，瑣事一多，估計就要鬧別扭了，你也說了，我們兩個說話方式比較像，現在呢，是有你在其中調和，這才能和平共處，沒了你就不行了。”

其實，她們倆，是分別和喬白露是好朋友，而不是說，她們三個是好朋友。大約是總一起行動，所以現在白露也忘記這一點兒了？

“好吧，随你高興，舞臺劇的事情，我再想想，班長既然沒宣布，那估計是還沒确定是不是舞臺劇呢，畢竟，要選演員什麽的，動靜不可能太小了。”眼看到了圖書館，喬白露笑呵呵的說道：“其實吧，說實話吧，我是不擅長寫舞臺劇，舞臺劇和電視劇，差別挺大的。”

姚玲玲擺手：“随你，反正我是提醒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