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023 (1)

魏九郎喜歡知無不言的解釋顧北芽不懂的東西, 這讓他感覺自己才像是哥哥:“我爹還說如今的修真界靈脈越用越少, 再不發現新的靈脈或者秘境,空氣中的靈氣也稀薄起來,恐怕再有一個大能飛升, 其他人便是永生永世都不能飛升了,因為世間靈氣耗盡,剩下的人只能困在這一方天地裏,等待死亡。”

顧北芽心中一凜,發現這本書的設定很有孤島求生的感覺, 大環境是所有修士都被困在這個世界, 只有攢夠修為的人能夠飛升去往別的天地。

但修為需要靈氣,所以靈氣是大家争搶的物資,為此互相厮殺在所難免。

修士們可以選擇加入門派,也可以選擇單打獨鬥, 前者需要和所有人分享獲得的靈氣, 後者可以獨吞。

但既然是這樣高難度的修真版荒島求生, 主角肯定是幸運的能接連發現不少靈脈或者福地還有無人秘境的,不然主角怎麽帶着自己的後宮們飛升?

只是可惜了,他怎麽就不知道主角到底是誰呢?

顧北芽覺得自己絕對看過這本書,要不然為什麽會穿越到這本書裏?一切的果必有前因, 說不定自己看完這本書後是發表了一萬字差評所以才會穿越過來的。

嗯,非常合理。

然而一切的推論到此都沒有證據, 也毫無意義, 顧北芽可沒有想過要拯救書裏的誰, 除了爹爹和好友九郎,其他人他認為他管不了那麽多,只能期望着明日從衆多來客裏看見重要配角,然後激發系統的節選原著功能,幫他找到主角,哪怕是一個名字或者一張臉都行!

思緒三千,顧北芽這一瞬便确定了自己日後的道路該是什麽樣子,随後便看見那觀靈石上冒出一絲紅光,卻又閃閃爍爍,最後像是體力不支一樣熄滅了。

顧北芽一臉茫然,看向魏九郎,魏九郎更是驚訝,拍了拍那觀靈石,說:“好像壞掉了,不可能啊……”

“什麽意思?”顧北芽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般來講,觀靈石若是發出強光,便代表靈根是上品,什麽顏色各有代表,小芽你是火靈根,同顧宗主一樣,但是卻……唔……好像非常弱,又像是沒有……這種情況只有修士根基被毀才會出現……小芽……”魏九郎眸色凝重的看着對面的哥哥,卻見他沒有露出太過驚訝的表情。

“知道了。”

——就一句知道了?

“我以為,此事最好告知一下顧宗主會比較好。”魏九郎焦慮着,忍不住又開始抖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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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芽卻捏住魏九郎的手,說:“若你還當我是朋友,便不要和任何人說,并且我現在有事想要拜托你。九郎,只有你能幫我,希望你看在我們那麽多年感情的份兒上,不要拒絕。”

少城主手被捏得很緊,但又一點兒也不會覺得難受,他咽了咽口水,緊張的說:“什麽事情?”

說完,感覺自己回答得特別心虛,一點兒也沒有芽兒哥哥眼睛看不見時,對芽兒哥哥描述自己的那種霸氣,于是又重新回答了一遍:“你只管說,我定站在你這一邊。”很好,這次很霸氣。

顧北芽難以啓齒,卻覺得自己現在來不及了,得和時間賽跑,他之前實在是想得太天真了,怎麽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主角,然後一勞永逸和主角綁定,坐等飛升呢?!貪心到最後什麽都得不到的故事,他難道聽的還不夠多嗎?!

他根本等不了,他現在必須先和蕭萬降綁定,猶豫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加可怕的困境!

“我想要見蕭哥哥,你能帶我去嗎?”

魏九郎頓時甩開顧北芽的手就說:“你休想!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你怎麽又想起他了?我給你介紹我小弟韓楊不好嗎?他真的不錯!”

顧北芽心想這望虛城中所有人大概兩三年後便全部都會死,若是不阻止蕭萬降,你都會沒命,更別提你小弟了,那應當是連路人甲都算不上的人物。

被嫌棄了個徹底的少城主暴躁道:“反正你求我也沒有用,我走了,明天再見吧!”

少城主準備回去後就連夜去把似乎是斷袖的韓楊給拽起來,命令他明天必須去讨好顧北芽,然後讓小芽把心從那個根本一無所有的野雞身上收回來!

但他沒走兩步,便被顧北芽拽住了衣角,少城主回頭,垂眸便見過分美麗的顧北芽一言不發卻又萬般懇求的望着他,好像若是自己不幫忙,他便會死,若是自己也不管他,他就要沒命,自己是他唯一的依靠……

“放手。”少城主斂了斂心神,覺得自己就這樣妥協了實在是很沒有原則。

顧北芽不放,反而越拽越緊,眼見少城主還是不為所動,便只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雖然大部分都得現編,可情急之下,哪裏還管得了這麽多?

顧北芽忽地聲音落寞地說:“九郎,你可曾喜歡過誰?”

才十三歲的少城主微微怔住,他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每天除了上課修煉和好友出去閑逛還有陪小芽兒一塊兒說說話,完全沒有什麽抱負和夢想可言,未來仿佛也已經安排好了。

少城主的八位兄長有的是修煉狂魔,兄長們都并不希望做一個城主耽誤修行,有的兄長寄情山水人間,有的兄長體會人間疾苦,入朝為官,想做那雄獅百萬的将軍或出謀劃策的國師。

只有他,願意同父親一樣守着這座城,直到自己死去,下一代再替他守着這座城。

是的,少城主可沒想過自己飛升的事情,飛升太難了,而且活那麽久有什麽意思呢?他想自己只要永遠比小芽兒哥哥強就知足了,不需要多麽可怕的力量,他又不和誰一争雌雄,或者有什麽血海深仇需要去報。

胸無大志的少城主如今面臨着這樣一個關于感情的問題,一時間腦袋一片空白,還未等他回答,便又聽芽兒哥哥說:“你沒有喜歡過誰,所以你或許不知道,我想要和蕭萬降在一起的心,如果你不幫我,我只好自己想辦法,今晚就是死,也要死到他身邊去!”

少城主立即吓了一跳,說:“哪裏至于這樣?我……我幫你就是了,我們那麽多年的交情,不要把話說得那樣吓人,我不過随便說說,你卻認真。”

“不過……”魏九郎疑惑,“剛才不是說還要慎重考慮道侶人選嗎?怎麽現在又變了?”

顧北芽臊紅了臉,找不到解釋,便只低着頭,顯得羞答答的,冷冷清清的矜持又漂亮的家夥一下子難為情起來,頗有一番風情萬種的誘人味道,只不過魏九郎見慣了顧北芽這等容貌驚人的美麗,習慣了,便也意識不到什麽心動來,只是心想着自己的芽兒哥哥沒想到居然将蕭萬降看得那麽重要!

這眼光,真是差得不能再差了!

給小芽介紹其他天資卓越的斷袖修行者,迫在眉睫!

一臉不高興的少城主到底是顧念兄弟之情,尋了法子,試探着把顧北芽從安居殿的小花園背着下了山。

原本魏九郎還生怕自己給顧北芽貼的隐身符不起作用,誰知竟如此僥幸,沒有被不知道去哪兒了的顧宗主發現。

其實若是發現了還能阻止小芽前去私會那野雞。

魏九郎東想西想着,完全不知道小芽現在去見那野雞能說些什麽,兩個人今天才認識,能有什麽好說的?小芽兒真是被灌了迷魂藥了,着魔了的喜歡那個野雞?

懷着對那野雞的鄙夷,少城主将顧北芽送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單獨的院子,平時用于讓訪客居住,如今望虛城前來參加顧北芽生辰宴的修士擠滿了城內,到處客滿為患,但還是留有這麽一個單獨的院子作為備用,以免有些了不得的大能——例如天樞掌門——也來參加愛徒之子的生辰宴。

魏九郎背着他的小芽兒哥哥,落地的時候,小心翼翼的,他總是不太敢對顧北芽太粗暴,但是前去拍門的動作則沒那麽禮貌了,他一腳踹開木門,對這裏面喊:“蕭萬降,給本少城主出來!”

話音剛落,裏面的人沒有出來,倒是顧北芽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小步小步的跑進去,一下子撲到還不明所以的蕭萬降懷裏去。

少城主猝不及防的感到自己有點多餘,卻又死活不願意就此離開,于是便站在那裏呆呆地繼續看着。

只見小芽兒哥哥和任何時候都不一樣的,用那種無法言語的眼神凝望蕭萬降。

蕭萬降還穿着白日的那身衣裳,方才正在打坐,很早便察覺到有人來了,卻沒想到是他的少年。

“你怎麽來了?”蕭萬降摟着顧北芽,看了一眼之前和自己針鋒相對的少城主,眸色微微有些深意,“顧宗主可知道你來這裏?”

顧北芽像是個淘氣的孩子,搖了搖頭,畏懼又委屈的将自己的臉埋入蕭萬降的懷裏,說:“我很想你。”

蕭萬降耳朵微紅,摟着渾身都仿佛軟若無顧的顧北芽,又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還杵在那裏不動的少城主,小聲哄說:“你瞧你,還有外人在呢,之前還說不樂意在外人面前同我親密。”

“九郎不是外人,他與我情同手足。”

蕭萬降挑眉,仿佛是對此表示一點懷疑,卻又還是不明白顧北芽這麽晚跑來見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麽:“好好,那小芽你現在見了我了,可要回去?”

顧北芽雙手環着蕭萬降的肩頭,不樂意擡頭,悶悶的說:“爹爹不同意我們的事情,他要我們等五百年後再合卺。”

蕭萬降思索了一番,笑道:“顧宗主這般考量是有道理的,我們畢竟還小,未來曠闊天地,小芽你也未曾看過,我們還有許多時間,等上一等也無妨。”

“你無妨,我有礙,今晚我想……”顧北芽沒說完,興許是恥于太大聲的說出來,于是輕輕踮腳湊到蕭萬降的耳邊,以一種幾乎沒有發出聲音的氣音道,“洞房。”

這兩個字清清楚楚,卻又含含糊糊。

卷着一陣暖風吹入蕭萬降的耳窩。

蕭萬降生平第一次和這樣美好漂亮的人相愛,不知道旁人是如何相處的,反正他覺得自己和小芽在一塊兒,常常能被刺激的不知所措,若是意志力不堅定,早八百年就和小芽生米煮成熟飯。

但元陽那麽早就洩了,不好,之前以手唇服務小芽的時候,他便小心的封了小芽的前方穴位,并不讓顧北芽那麽早就丢了元陽,起碼得等築基期才能丢,不然修煉緩慢,實乃得不償失。

蕭萬降如今再此遭受考驗,動搖得比之前還要厲害,又溫香軟玉在懷的,一時間喉嚨裏竟是發不出任何聲音,左右為難。

一來蕭萬降是真的害怕自己就這樣不負責任的和小芽有了夫妻之實,自己萬一……萬一沒能躲開詛咒,幾年後就沒了,那顧北芽可怎麽辦?

雖然蕭萬降一直以來都堅定的認為自己會贏,可萬一呢?!

他不知不覺的有了弱點,于是變得不像自己,開始想……萬一呢?

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可又無能為力,知道這樣和顧北芽糾纏下去說不定根本沒有好結果,但他丢不開手,心裏滿滿當當的壓着一個顧北芽,根本裝不進旁的東西。

二來還是老生常談的事。以顧宗主的實力地位還有寵愛顧北芽的程度來看,他把顧北芽拆吃過後被砍殺的機率在百分之一百。

蕭萬降是希望能和顧宗主一塊兒好好愛護顧北芽的,而且他可不想死。

對蕭萬降來說,這顧北芽只是他今天剛剛遇見的喜歡的人,但這份喜歡值得他為之付出生命,或者為之放棄拯救全族的希望嗎?

蕭萬降但凡還記得自己出門前家父的期望和壓在鳳凰坊頭頂上數百年的嘲笑,就該現在推開誘他犯錯的人,只與之做一對好友,不做道侶。

然說一千道一萬,道理大家都懂,蕭萬降更是清晰了解自己的處境,卻依舊摟着懷裏的人,沒能說上半句狠話。

顧宗主手下亡魂不知凡幾,要殺他簡直易如反掌,蕭萬降既是左右為難,只能好聲好氣的企圖以理服人,哪知懷裏的顧北芽也是不和他綁定就快完蛋的貨色,如今不過是看誰心硬一些,堅定立場一些。

于是硬是杵在那裏不離開,非要監視野雞會不會對小芽做什麽壞事兒的少城主就看見了下面這一幕。

只見蕭萬降笑着牽起顧北芽的手,親了親,說:“不可以哦,要結為道侶之後才能做那種事情……”

顧北芽手背親吻過後便以指腹輕輕揉了揉蕭萬降的下唇,一言不發的拉着蕭萬降的雙手,去扯開那系着蝴蝶結的腰帶,然後引導着沒入層層疊疊的衣衫裏,隔着一層薄薄的內衫去放在自己腰背上……

這是一具多充滿魅力與誘惑的身體,蕭萬降最清楚不過。

顧北芽沒有什麽多餘的話,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那麽便身體力行的直接開始,他閉着眼睛,拉攏蕭萬降,不欲和這人接吻,卻希望蕭萬降的手能夠順着猶如山巒起伏的線條往圓頂山峰握去。

“你可以的……”顧北芽絞勁腦汁也只想到這句話。

蕭萬降咬緊牙關,半晌,聲音極度冷淡的道:“小芽,你有沒有想過你如果後悔了可怎麽辦?”

“或許對其他修士來說,在結為道侶之前混亂玩樂并非什麽大事,但對我來說不行,我們一族一輩子就只能和一個人在一起,如果你變心,你不會想要知道我會怎麽對你。”

“如果你要繼續這樣,明日相當于宣告所有人你同我好了,因為你身上會有我的氣息,數月不消,任何法子都洗不掉。”蕭萬降故意說這些話動搖顧北芽。

顧北芽卻是點頭,認認真真的道:“我知道了,我也會保護你的,只要你讓我安心。”

蕭萬降一愣,沒有想到原來自己拒絕和小芽親近讓小芽不安了,小芽非要這樣提前和自己在一塊兒,應當也是希望知道自己和他一樣堅定,到時候才不會疑神疑鬼懷疑自己丢下他跑掉?

蕭萬降一時竟是感到一絲愧疚與自責,他從來沒有想過顧北芽這樣一個單純的從小長在深閨的人,心裏是有多敏感,是多害怕被抛棄……

他總是這樣不信任顧北芽,又不争取顧宗主的好感,他到底哪裏讓小芽喜歡呢?

蕭萬降搞不懂,好在現在也沒有必要搞懂,因為他發現小芽又開始有之前那種狀況了,不解決不行的狀況……

蕭萬降懷疑自己可能有什麽隐藏的體質,比方說喜歡他的人一看見自己就腿軟想要他抱抱,真是罪惡。

罪惡的蕭萬降将顧北芽橫抱起來,對着親自将小芽送到他這邊的少城主說:“很抱歉,今天小芽恐怕留宿這裏,不會出什麽事情,你先回去吧。”

少城主魏九郎應當現在就過去把這個不管怎麽樣都看不順眼的野雞打一遍!翻來覆去的打!

但是魏九郎沒能動,渾渾噩噩的心髒怦怦直跳,竟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不動,站在那裏跟個傻子一般,喉嚨裏更是哽着什麽東西,一點點的,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将他定住。

從蕭萬降肩頭探出一雙眼睛的顧北芽眼裏更是不知到底有着什麽幽深的東西一閃而過,眨了眨,睫毛遮住大半的瞳色,并不和魏九郎言語,只是朝他擺了擺手,讓他離開。

少城主依舊不動,卻是在聽見衣衫莎莎落地聲時,耳邊猶如炸開了花一樣将那聲音放大。

才十三歲的少城主不懂那二人要做什麽怎麽做,卻是明白那應當是情人之間才會做的事。

他與那二人隔着一座屏風,屏風上繪着無邊狂浪與海上的小小船只,于是他便覺着自己應當是聽見了海的聲音。

初時是海水從船艙那細小的孔洞擠入時的聲音,仿佛有着粘膩的觸感,一如海妖操縱的海水,擁有着旁人無法知曉的力量,把困在船艙中的他溺斃其中。

他被迫屏住呼吸,耳裏的聲音卻越發豐富,有魚突然落在甲板拍擊不停的聲音,又有漁民拾起那魚,将其丢入魚槽中魚鱗之間滑膩膩的擠壓的聲音。

忽地有人驚喘,少城主知道是他的小芽兒哥哥,顧北芽大抵也在船上,随波逐流着,于是才會驚慌吧?

魏九郎不知道自己站在那窒息的水中有多久,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有更多的魚洶湧而來,接二連三的拍在甲板上,密集得惹人心驚膽顫!

再後來興許是魚太多了,那厚重的腥味遙遙遠遠的傳來,落入他的鼻腔,猛然驚醒面紅耳赤的少城主!

少城主當即連滾帶爬的跑出去,順便不忘一揮手将房門‘砰’的一下子關上!

蕭萬降聽到這聲音,嘴角有這不着痕跡的一絲輕蔑的笑意,随即消散于濕潤的空氣裏。

但少城主跑到一半便又焦躁的站在院子裏,很沒出息的為屋內二人放風。

少城主心想自己若是走了,那若是有誰突然路過這裏,聽見了那等不可說的事情,可怎麽辦?!

他是小芽兒唯一信任的人,怎能就這樣不管不顧的丢下他?

再者那姓蕭的野雞那樣狠,要是小芽不想繼續,又打不過蕭萬降,自己就得出面了!

可是……

少城主還是感覺自己站在這裏,總有種很慘很凄涼的錯覺是怎麽回事???

莫名煩躁又心慌的少城主一夜沒睡,他并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卻是在破曉時分忽地從茫然裏驚醒,意識道身後的屋內好像已經沒有動靜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仿佛和之前都不大一樣的木門,猶豫了一會兒,沒敢去踹開門把小芽拉走,他踱步許久,最終在聽見裏頭似乎有人要出來的時候才猛地像是受驚的兔子,飛快地逃之夭夭。

“完了完了,我現在看起來怎麽樣?”屋裏有人也急急慌慌,匆忙穿上衣裳便回頭對着微笑着望着他的蕭萬降說,“今日說好了辰時要和師姐見面,可不能耽誤了。”

“師姐?”蕭萬降也從床上起來,薄薄的被單從他身上滑下,露出結實的腹肌,肩頭甚至還有淺淺的指甲印,像是被誰不小心劃破了。

“爹爹收過許多徒弟,但只有三位師姐毅然決然在爹爹被逐出師門的時候跟着一塊兒出來了,爹爹不樂意連累她們,說就算她們跟着出來也不認她們,于是師姐們就成了散修,雲游四海去了。如今爹爹又回去鏡山門,師姐們也當要回來才是,本身師姐們也來看過我,只是我那時候還小,尚且不能說些完整的話。”

蕭萬降大剌剌的站起來,不着片縷,卻又實在比穿着衣裳看着更為精壯一些,肩寬窄臀,伸手從一旁的衣架上拿起亵衣便動作利落潇灑的穿上,然後走過去給不時扶腰皺眉的顧北芽整理頭發。

他一面覺得小芽有點特別,居然連那麽小時候見過的人都記得,一面又撚起顧北芽的一縷長發親了親。

“一會兒你見了顧宗主,可有什麽解釋?”蕭萬降慣常自己給自己束發,如今給顧北芽束發便也很得心應手,只是這種為別人束發的感覺同旁的不一樣,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暖,好像從此以後一切的艱難險阻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因為他身後有他的少年,于是他只會更強!

顧北芽被安排着坐在梳妝臺前,鏡中人與他印象中的自己有點不同,也不知是不是眼尾還有些濕紅的緣故。

“不用解釋,爹爹只是不希望我那麽早就與你結為道侶,如今我們又不着急,所以皆大歡喜。”顧北芽眯了眯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心情實在是很好,連帶看蕭萬降都萬分喜歡,又有着一絲羞窘,于是總是避免同蕭萬降的眼睛對視。

蕭萬降喜愛顧北芽長發只束上一半的樣子,用昨夜滾落到床底下的小金冠重新綁過,然後挑了兩縷長發放在顧北芽的胸前,端的是一副出塵絕豔的冷清漂亮,無論是眉眼還是秀氣的鼻梁,亦或是豐軟形狀優美的唇,處處都完美無缺,實乃神仙之資。

只不過神仙的臉頰略微染着桃色,像是被人剛好生欺負過一番。

蕭萬降捏了捏顧北芽的臉蛋,說:“那感情還是我的不對,早知如此早該同你圓房,免得你深更半夜跑來同我哭。”

顧北芽抿唇,眸色倔強不滿,回頭不高興強調:“我沒哭。”

“好好,那小芽你等我一等,咱們一同出去?”

蕭萬降一面笑,一面低頭想要啄一啄顧北芽的唇,哪知少年伸手攔住,兩根指頭抵在他唇上,為難道:“我不喜歡這樣……”

“哪樣?”蕭萬降看着小芽的手從自己唇上拿開,轉而磨磨蹭蹭的捏着自己的手指頭玩。

“就我不喜歡接吻,吻起來的感覺不喜歡……”顧北芽說罷,又轉而提議,“你快些穿衣裳吧,不然我可不等你了。”

蕭萬降‘哦’了一聲,不勉強他,卻是到底有點疑惑,他記起昨夜一晚上他們似乎當真沒有接吻過,每回想要親吻小芽的唇,都會被躲過去,想來是真的不喜歡親吻的感覺吧。

兩位剛剛确立了關系的少年,一位心有餘悸愁着如何正确和臨時宿主保持他想要的距離,另一位滿腔的熱血,仿佛是一夜之間成熟了一般,想要把對方納入心髒,為他去披荊斬棘!

兩人出門的時候,當也是手拉着手。

然而顧北芽不樂意,很有種吃幹抹淨還不想給錢的意思。好在蕭萬降了解小芽,覺得這樣在外人面前很是害羞的小芽着實可愛,也不計較,等到了安居殿外便放開小芽的手,和顧北芽一前一後入了其中。

蕭萬降是第一回 進入安居殿內,也是第一次看見那位驚才絕豔的顧宗主顧淩霄。

只見層層疊疊十幾道拉門之後的顧宗主像是早知他們要來一樣,站在小池旁,長身玉立,仙人之資,眸色陰冷,雙手很自然的垂在兩側,手中的長卷散在地上,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清心咒,墨跡未幹。

能見到修真界鼎鼎有名的人物,蕭萬降的心情之複雜可以想象,若是他沒有拐走人家的寶貝疙瘩,現在應當盡訴一番崇拜之情,但是現在他們算是翁婿關系,小兒婿要讨好老丈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刻意讨好,不然會适得其反。

蕭萬降當即被那雙陰冷的眼睛盯着,來自金丹期大能的威亞重重襲來,直接讓蕭萬降差點跪下!

蕭萬降此時絕不能跪,硬是手指甲都掐入肉裏,逼迫自己不要命的還上前走了兩步,對着老丈人行了禮,說:“晚輩南山鳳凰坊蕭萬降,見過顧宗主!”

顧宗主捏着長卷的手輕輕一丢,那散落在地上猶如長龍的卷軸便自動緩慢收起,回到書架上去,然而卷軸的主人卻像是根本沒有聽見蕭萬降的聲音一樣,對蕭萬降毫無表示,連一個輕微的點頭都沒有,只是對着自己的小芽道了一句:“過來。”

這嗓音與顧北芽熟悉的聲音有些許不同,不如從前如玉石相擊般清晰,透着疲憊與輕微的嘶啞,少年對聲音、味道、體溫等等一切不用看的事物都敏銳至極,于是當即便踯躅不前,心有酸澀,不知如何面對好像對自己有點失望的爹爹。

蕭萬降自己也是有父親的,父子兩個生死由命,悲慘痛苦,卻互相從不如此直白的表露情感,乍見顧北芽和顧宗主這對,便覺得格外沉重矯情,可小芽這樣的病體,顧宗主這樣看重在乎到這種程度又不難理解。

修真者能有孩子的,少之又少,捧在心上又何妨呢?

蕭萬降自認感同身受,若自己未來也有個同小芽一樣乖巧又懂事偶爾又叛逆的孩子,那真是不知道如何疼愛才好,孩子自己選擇的道路你知道是錯的,但他就是要去闖,你是攔還是不攔?當然他既然和小芽在一起了,未來是沒有這等煩惱的。

只不過為父者,大抵都要這樣滿懷愛意的妥協,就好像顧宗主并沒有一看見他就發難一樣,這是沉默的妥協。

既不贊同,也不反對的意思,對蕭萬降來說,已經算是很好的答案了。

蕭萬降不知道顧宗主是如何想的,但昨夜其實就已經有了預兆,不然小芽這樣毫無修為的人,僅憑被那才煉氣二期的少城主就能偷出來?

正這樣想着,蕭萬降便見顧宗主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去顧北芽,自己又妥協了,主動走到少年的面前,微微蹲下來,歪着頭去看低着頭的漂亮少年,然後大手摸了摸少年的頭頂,說:“走了,今天小芽生日,要笑,不要哭。”

顧北芽被爹爹拉着手,眨了眨眼,發現爹爹既沒有對他失望,也沒有嚴厲責備,更別說把他現任宿主給打個半死……

“爹爹?”他一面被拉着走出去,每走一步身上的昨夜衣裳便換了一件,待和爹爹走到那外面,站在陽光底下的時候,他便穿着一身早前為這天準備的紅金色長袍,踩着一雙雲底靴,和爹爹同屬一款。

顧宗主‘嗯’了一聲,看了一眼自己拉着的小芽的手,視線落在那空了兩個大環玄戒的手指頭上,卻又什麽都沒有說的挪開。

“那,我們現在是去見師姐嗎?”顧北芽一面說,一面回頭看了一眼蕭萬降,後者對他擺了擺手,意思是不用管他。

顧宗主點頭:“還有不到半個時辰,主城将大迎賓客,十方豪傑、四國使臣、各大門派與你同輩的弟子都要前來,你師姐剛剛到,此刻已在壩上側廳休息。”

顧北芽一聽便心中雀躍,這真是想什麽來什麽,一般這樣的盛況,基本上原著中有戲分的人都會到場,雖然自己是憑空多出來的角色,但這樣的場合能來個三四個主要角色就夠他分析主角是誰了!

誰料顧宗主要剛半蹲下将顧北芽抱坐在臂彎上,就反應過來小芽身上有些不同,竟是根本沒有昨日那樣虛弱,靈根也茁壯紮根意識海裏,只不過卻是變異了的靈根,不是他給小芽的那一根……

少年的眼、腿也沒有需要從他這裏汲取靈氣的需求了,但這兩處的生魂依舊不在,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卻又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顧宗主見多識廣也從未了解過這樣的情況,變異靈根更是千百年未曾現世的靈根,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出現在了他小芽身上?

這世上哪有這麽多巧合?

【他有事瞞着你罷了,你不如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順便聽一聽你從小養到大的寶貝是如何在別人身下頭輾轉承歡的?早就和你說過,他只适合永遠鎖在籠子裏,為他如此煞費苦心根本不值!】那惡劣到仿佛對一切都充滿敵意的聲音再度襲來,曲解顧淩霄的不解,無時無刻的在看好戲,谶言他再如此‘假仁假義’,最終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顧宗主臉色一變,手掌幾乎都發緊融出汗來,厲色道:“閉嘴!”

然而呵斥完,顧淩霄就看見少年完全搞不清楚狀況,還以為自己哪裏又做錯了的樣子,安慰道:“抱歉。”

“沒關系。”顧北芽拉着爹爹的手,摸了一手的熱汗,卻是不嫌棄,繼續把手掌貼上去,用自己微涼的低溫企圖讓爹爹舒服一點。

顧宗主察覺到少年的小動作,再多的诘問也發不出來,只是斂目說:“那蕭萬降可知道你身體的事情了?”

顧北芽點頭:“他自己看出來的。”

“鳳凰一族後裔如今也只剩這點兒本事了,但或許是同小芽有些緣。”顧宗主意有所指,“只是命數不好,不出半年必有死劫。”

蕭萬降一只當個透明人在後面觀察這對父子,這一觀察下來竟也是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昨日還只能靠顧宗主才能獲得自由的小芽如今全然不必靠任何人的靈氣就能站在這裏,且靈根健壯俨然像是修煉了十幾年的樣子……修為也一舉突破煉氣五層,可這也太快了吧?炎曦土難道還有這等他不知道的功效?

雖是疑惑,但更多卻是為小芽高興,蕭萬降聽見顧宗主說自己有死劫也不會不悅,反而走過去畢恭畢敬的求教,說道:“顧宗主既是說了出來,便是也說給晚輩聽的,只不過家父此前算的死劫乃九死一生之相,且在三年之後,怎如今顧宗主卻說是半年內?還望請教。”

顧北芽看了看這兩個人,心想,若說死劫,應當說的就是蕭萬降毀龍冢一事。

那的的确确驚險萬分,他光是看了短短幾秒的畫面便深感毛骨悚然,三年時間而已,也不知道蕭萬降經歷了什麽,修為大漲,眼中藏劍,孤身對抗整個望虛城駐城修士,只不過原著中駐城修士裏并沒有爹爹,如今爹爹也是這望虛城的守城人了,蕭萬降要想一劍毀城池應當不可能了……

盲目認為爹爹天下第一的顧北芽也好奇的看着爹爹,希望能知道更多的信息。

顧宗主漠然将視線落在蕭萬降的身上,說:“命數本身千變萬化,原本三年的期限如今提前并非好事,三年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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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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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