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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樣的一個吻呢?

郭師兄不知道。

他只是莫名的有些覺得非禮勿視, 又感受到絕境般的悲涼, 于是嘆了口氣, 拉着匆匆趕回來盯着那對道侶親熱的柳師弟說:“別看了, 算了。”

郭師兄縱使再護短, 覺得顧北芽這位大能之子水性楊花, 腳踩兩條船,也沒辦法在這種時候讨厭他。

他想, 顧北芽大抵是真的很喜歡蕭少俠, 不然為什麽心疼成這樣?

兩個剛剛确立關系的小道侶遭遇了這等禍事,情不自禁的擁吻起來,也在所難免,像是以為沒有未來了一樣,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都做了,才沒有遺憾。

整個小秘境毀了大半, 周圍飛沙走石, 地縫裂開,到處染着滅不掉的赤火,怎麽也殺不死的魔修則跪下将同伴的內丹吃掉, 然後冷笑着擡頭看了一眼雪山上的方向,對躲在結界中的衆人說:“爾等便繼續在這裏卿卿我我罷,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老夫便陪你們玩玩!”

說罷, 身形一閃, 瞬間消失向上飛去, 地上瞬間炸開一圈細膩的粉塵,地面更是凹陷下去,出現一小片的龜裂。

“不好!那魔修要上去找少城主的麻煩!”郭師兄氣喘籲籲的拿起自己的劍便說,“我去拖延他,柳師弟同我一起!”

一衆少年即便再明白自己去了恐怕就回不來,也要去!

蒼牙派的王氏姐妹卻看了一眼腿上睡着蕭少俠,身邊還躺着個昏迷韓公子的顧北芽,很想說一句為什麽顧北芽修為好歹也是煉氣五層,怎麽不跟着一塊兒去?但轉念一想顧北芽倘若去了,他們這些攻擊力不強的人就沒有了保護所用的結界,一時便憋悶的慌。

一面委屈難過,一面又害怕死亡,隊伍裏唯一的一對姐妹花頓時抽抽噎噎的哭起來,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希望。

伴随着姐妹花的哭聲,郭師兄等人剛走出結界半步便被一個墜落的人影砸回了腳步。

顧北芽定睛一看,竟是身上沒有一處好地方的魏九郎!

“九郎?!”他慌張了一下,站起來便丢下暫時還有氣兒的蕭萬降丢下,跑去和熱心腸的郭師兄一塊兒撿起骨頭仿佛都全部碎掉的九郎,把人拖回結界中躺在平整的地面上,一邊喊九郎的名字,一邊将自己的大環玄戒放了一個去九郎的手心,“你怎麽樣?九郎?你還好嗎?”

趾高氣昂的少城主一看見他的小芽哥哥,眼淚便冒得到處都是,抽抽噎噎的說:“我還好,就是傳送陣被毀了,我們……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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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聽見這話,本就恐慌着,只憑借一絲希望吊着的衆人瞬間便亂了。

哪裏知道那該死的魔修竟又不時離開,然後瞬間丢回來一具屍體擺在他們結界的外面,所有進入小秘境的人來時共二十人,如今竟是只剩下他們這些,抛去半死不活、暈過去的,還有顧北芽這個空有修為不會用的花架子,居然只剩下六個人,分別是鏡山門的兩位弟子郭師兄和柳沉冤;蒼牙派的王氏姐妹與萬劍門的一對師兄弟程木、汪同心。

他們背靠雪山,面前是十具同齡道友的屍體,再遠處是坐在巨木上盤腿休息的魔修,他正在打坐,仿佛知曉接下來他若是不能突破那該死的結界,就得和裏面的人耗時間,既然要耗時間,那麽此前準備的開啓魔道通道的陣法恐怕會失效。

所以魔修如今只有兩個選擇,一來就是煉化同夥的金丹,然後爆體而亡拉上所有人陪葬,一同成為開啓魔道通道陣法的祭品,要麽就是等陣法失效,殺光這裏所有人洩憤!

顧北芽光是看魔修那不瘋魔不成活的架勢便清楚從現在開始,才是真正的考驗,一旦随着時間的推移,大家都開始從內部分崩離析,要求蕭萬降自己出去換他們剩下的所有人活下去的話,可怎麽辦?

顧北芽考慮得很多,他比自己想的要看得長遠,總覺得接下來的劇情就會像他想的那樣發展,可交出蕭萬降根本不是最明智的決定,如果魔界大門大開,那将後患無窮!

尤其是爹爹那樣的人,到時候定要沖在最前面,去和魔界諸魔一決勝負!

而魔修們被所在另一個小世界那麽長時間,在那種貧瘠靈氣稀少魔氣更少的世界,厮殺慣了,一來到這相對來說富饒的修真界,指不定要多殘暴,企圖一雪前恥,将修真界衆人殺個精光才算洩憤。

換算一下,顧北芽覺得應該就像是古代那種蠻夷與富饒的中原人之間的戰争,蠻夷人茹毛飲血,中原人禮教嚴明,一個野蠻不進取便滅亡,一個固守,不保家衛國便是身後千千萬萬黎民百姓的血流成河!

總結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種矛盾不可調和,所以顧北芽心想自己大概是不能像小說裏面的主角一樣靠嘴炮感化反派。

再來他也沒有那麽好的口才,每回關鍵時刻他總覺得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事情過後才會反複琢磨自己當時應該如何如何說才對,是個十足的馬後炮。

馬後炮顧北芽看了看周圍一言不發的同伴們,又看了一眼自己系統面板上所有候選人的愛意值,如今除了爹爹最高外,第二高的已然是蕭萬降了,他不知道蕭萬降是如何短短兩天就到了九十的愛意值,起碼顧北芽覺得自己對蕭萬降除了好感,再沒有更多的愛。

他也不像是個會因為身體的交流而愛上一個人的類型,身體和他的心是明明白白分成了單獨的個體,前者即便害羞也會毫不猶豫吃下送上門的糧食,後者即便擁有良心也更自私,自私的把第一位奉獻給他的爹爹,其餘皆是空談。

時間一點點過去,焦灼的氣氛逐漸走向死亡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開始确定沒有人能夠救他們,除了滿足魔修的要求……

于是不少人都盯着受了重傷的蕭萬降看。

彼時蕭萬降正靠坐在顧北芽的身邊,腦袋輕輕歪着,與他心中完美無瑕的小芽依偎在一起。

他發現不少人眼神古怪的看着他,也便笑了笑,拉着小芽的手放在手心,目光猶如實質,描繪這手的纖細輪廓……

少年的手戴滿了璀璨的玉石,每一根手指都蔥白稚嫩,是從未染過污穢的手,只可惜如今被他的血抹上了濃濃的紅。

蕭萬降拇指輕拭顧北芽的手背,指腹劃去的皮膚上很快便留下幾道紅痕,與那玉色皮膚下青色的脈絡交相輝映,單薄得令人心碎。

蕭萬降看着這只手,不敢去看身邊小芽的眼睛,他怕自己會看見小芽也用那種猶豫的神情望着他,希望他貢獻出自己,拯救所有人。

愛一個人實在是太不确定又令人痛苦的事情了。

蕭萬降一天前還自認不會因為愛一個人違背自己的家訓,背棄誓言,丢下老父親一個人在世上茍活,可是現在他扪心自問,竟是忍受不了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小芽遭受如今的困境。

其實要解決這樣的問題,只需要他的一個放棄。

但他難道就不能自私一點也活着嗎?他也才十六歲,他是鳳凰坊最後的希望,他若死了,鳳凰坊就真的後繼無人,到了另一個世界,他該如何同祖先們交代呢?

當蕭萬降開始努力勸說自己堅定信念的時候,勸說自己繼續厚臉皮自私一點的時候,蕭萬降不知道,自己已經輸了,輸在已經動搖了,輸在已經開始考慮自己走出去和魔修決一死戰,然後換顧北芽不要先一步放棄他……

于是,他聽見自己說:“小芽……你說,如果他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不等顧北芽回答,坐在大樹樁上的魔修便嗤笑道:“小鬼,就憑你現在還想要殺我?一千年後再說吧。”

郭師兄警惕的看了一眼那還在煉化同伴魔丹的魔修,小聲的和蕭萬降說:“我聽師兄們說,魔修本身就是會吞噬同伴增強修為的種族,之前你尚且能和他有一戰之力那是因為你的血統本身就壓制邪魔外道,如今他修為更進一層樓,這時候要想殺了他,恐怕不行……”

那魔修身上的傷好的非常快,不多時便七七八八的恢複如常,聽見郭童的話,很是贊賞的點了點頭,笑說:“這位小道說的不錯,所以我勸你們還是早點兒把那鳳凰交出來,我保證只要交出他,我便不為難你們,不然你們就會如同面前的這些不自量力的小朋友一樣,永遠都睜不開眼了哦。”

不停在大環玄戒的作用下恢複身體的少城主唯獨右手還是被腐蝕的狀态,他坐靠在顧北芽的另一邊,擠開那昏迷了不知道多久的韓楊,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要我說,不如就聽他的好了。”

王氏姐妹猶猶豫豫的,投了贊同一票:“我并非貪生怕死,只是我們總不能永遠被困在這裏吧?如果他真的答應放我們出去,我們就得救了,再來那魔修也不一定真的能打開魔界通道……”她們堅信只要将消息放出去,外面的師傅還有無數修士們都能阻止這個事情的發生。

其餘的人都沒有說話,仿佛默認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

蕭萬降環視一圈,踉跄着正要站起來,卻被顧北芽拽住袖子又坐了回去!

蕭萬降欣慰又意外的看着顧北芽,聽顧北芽聲音冷清沉着地道:“不要去,你們誰都不能保證外面的魔修一定不撒謊不是嗎?倘若他得到了蕭萬降的血,就在這裏打開魔界通道,我們就是死也出不去,他們倒能将這小秘境當作進入修真界的中轉站,結果不會樂觀。”

王師姐當即崩潰:“那你說要如何才好?!這結界恐怕也維系不了多長時間,你要我們全部都成為他的掌下亡魂嗎?!”

王師妹更是滿肚子怨氣借由這等恐慌一股腦兒的全部發洩出來,恨恨道:“你自然能大言不慚這樣說咯!你身上法器沒有一百也有一千,件件都是顧宗主給你保命的東西,那魔修根本就動不了你,你怎生這樣自私?!”

這話說的,好像顧北芽得把自己身上的法寶都送出去分出去,才算公平。

可惜顧北芽憑什麽送呢?

他如今剛和蕭萬降解除綁定,維持他身體正常運轉的靈氣又是從爹爹那裏奪來的,他比誰都想要早日解決面前的魔修,然後再找一個工具人……咳,是宿主來替自己增加修為,堵住雙眼與雙腿上巨大的靈力漩渦!

“王師妹!”郭師兄連忙呵道,“話不能這麽說!”

“為什麽不能這麽說?!本身将蕭萬降交出去又不會怎麽樣!他只要蕭萬降罷了!”

“我們怎能将蕭少俠交出去就為了自己的茍活?!”

王師妹‘呸’道:“你是茍活,我們不是,我同他非親非故,為何要為了這個人在這裏隕落?!”

顧北芽皺了皺眉——太吵了……

下一秒便有刀光穿過他眼前,抵在還在喋喋不休又哭又鬧的王師妹脖子上。

郭師兄見是柳師弟這等無禮,連忙攔住師弟的手,說:“不可!咱們現在正是應當同心協力的時候!”

柳師弟不為所動,眸如寒潭,硬是逼得那王氏姐妹不敢說話,才複坐下,用衣擺擦拭自己的劍。

魔修正好已然将同夥的魔丹煉成為自己的修為,撩開那雙漆黑的墨瞳便笑,饒有興趣的說:“你們這群小娃娃,倒也怪有意思,老夫算是看出來了,裏面能夠作主的,怕是那個小美人兒了。”

王氏姐妹當即抿了抿唇,自然知道魔修口中的‘小美人’不是自己。

“這位顧小友,不如和老夫打個商量,把你這小道侶送我,我便告訴你如何修補你生魂上的四處缺口?”魔修即便外表是一位身材玲珑勁爆的女人,走路卻蹒跚老态龍鐘,蒼老的聲音裏帶着蠱惑,仿若看透了所有人的虛僞和假仁假義,“誠如那位小友所說,你那位顧宗主父親真是舍得在你身上花功夫,我傷不了你,所以不如開誠布公,告訴我,你要不要同我做這個交易?嗯?男人嘛,死了一個還有下一個,我瞧那邊那個殺了我同夥的小少年就很不錯,他也蠻喜歡你吧,不如你考慮一下他?”

擦劍的柳沉冤手上的動作立即頓了頓,這種危急時刻竟是還有空臉紅一下,嬌羞的颔首垂眸,随後又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繼續擦劍。

顧北芽并不關注柳沉冤,反而看着那如今已經不怕将手放在結界上面,哪怕被灼傷也一直放着,仿佛下一秒就能突破結界進來的魔修,心跳得飛快,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冷靜,說:“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怎麽能說無關呢?你就不想知道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嗎?我知道哦。”

蕭萬降能感覺到小芽那和他十指相扣的手因為魔修的這句話輕輕顫抖了一下。

“你不知道。”顧北芽堅定的說罷,緩緩眨了眨眼,反問,“老先生,你的陣法似乎還有不到一刻鐘就要失效了,你還有空在這裏和我們聊天嗎?”

魔修哈哈大笑,放在結界上的手忽而成爪狀,扣在結界上,頓時結界發出皲裂的聲音,卻又到底沒有被破掉!

顧北芽心有餘悸,那瞬間有考慮過要不要真的就這樣将蕭萬降交出去算了。

等他出去,他一定拽住爹爹不讓爹爹沖到最前面去和封印魔界通道,可爹爹向來小事上雖然對他予取予求,但大事卻從來都固執己見,任何只要認為對他好的東西,爹爹便義無反顧非要替他拿來,讓他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所以……不行!還是不行!

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這個修為大增的魔修!

顧北芽視線挪回到柳沉冤的身上,考慮讓這個小魔修去和老魔修打一架,可是……如今的柳沉冤顯而易見比老魔修弱一大截,方才能殺了那個魔修的同夥也屬實可能是一場巧合。

放柳沉冤出去只能是送死,要麽就是被柳沉冤被策反,然後他們就又有兩個敵人了……

顧北芽開始翻自己的大環玄戒中有沒有什麽寶貝可以讓蕭萬降用,結果掏出來了小山一樣的符咒,卻都是指定在顧北芽受到襲擊時被動激發,其他任何人搶去都用不了……

郭師兄早便知道顧宗主對顧北芽好到不行,但親眼所見如此多的昂貴爆破符咒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所有的符咒都不一定非要符咒師去畫,像這種寄托了大能毀天滅地力量的符咒都是大能們親自存入符咒中的,且還不能量産,得一張張的買來然後将自己的力量存入其中。

像顧北芽掏出來的這堆符紙若不是只能顧北芽自己用,放到黑市上去賣,每一張都一百上品靈石,也是供不應求!

在場窮修士較多,哪怕是大門派的弟子,也從未見過如此奢壕的做派。

一時連外頭的魔修也啧啧稱奇,說:“小美人兒,你找這麽多寶貝出來做什麽?沒用的,還不如想想和我的交易。”

顧北芽不為所動,心裏隐約有兩個選擇,第一是最無奈的選擇,他放棄自己這具得之不易的身體,回到從前的本體上,即便回去後便只能作為凡人存活,卻也比讓這修真界生靈塗炭的好。

更何況顧北芽總覺得自己還是有所出路的,不一定當真永遠只是凡人。

他有系統啊,關鍵時刻只要讓他找個有前途的男人來不就可以了?

但本來的身體動不了,恐怕不能對那些天之驕子采用強來的模式,也不能看見自己選擇的天之驕子長成什麽樣子,若和那人綁定之後發現對方實在不堪入目可怎麽辦?

而且說到底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于自己若是回去了那個身體,爹爹恐怕又會如同一千一樣根本不讓他接觸其他人,更不要說在他眼皮子底下做那檔子事兒了。

這真是不到萬不得已,顧北芽想都不敢想的法子。

他沒有要拯救蒼生的義務,也沒有要維持修真界平穩的責任,他只是想要和爹爹一同飛升,不想要成為一個讓爹爹感到難過,當一個拖油瓶而已,他希望自己可以是爹爹放心的存在,可以是能夠未來幫助爹爹的兒子,若是回到從前,那這段時間自己的經歷,自己和蕭萬降綁定前的各種難以啓齒,到底有什麽意義?!

倘若自己最後成了凡人,要讓他如何同嚴防死守的爹爹說出口,說自己必須和比別的男人綁定才能榻上修真之路?

——那還不如讓他去死。

第二是增強蕭萬降的力量,讓蕭萬降能夠有和魔修決一死戰的力量!

只要在這裏殺了魔修,他們所有人才是真正的安全。

但說的好聽,如何增強呢?

顧北芽忽地腦中有一金線閃過,初見蕭萬降時看見的原著場景在他腦海裏洶湧滾來,最後定格在長大後的蕭萬降從眼睛中拔出一把金色長劍,一劍山河并将龍冢都劈開的畫面!

也就是說,如果蕭萬降能夠拿出眼中的那把劍,或許直接能殺了這個魔修?

三年後的蕭萬降和如今的蕭萬降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語,所以那劍或許沒有那麽大的威力,不能劈出小秘境,進而毀了整個望虛城吧?

這裏是九郎的家,九郎還要做這裏的少城主,再者現在外面那麽多修士還在,自己的爹爹也在外面,一不小心被波及了可怎麽辦?

反複斟酌過後,顧北芽忽地看向身邊的蕭萬降,他是下定決心要讓蕭萬降祭出那把劍的,可又到底恥于開口,臉皮薄,看着蕭萬降的那雙恢複正常顏色的眼眸,不知道如何開這個頭。

他甚至不能向蕭萬降解釋自己是如何知道他眼睛裏藏了那麽一把劍的。

再來如果那把劍現在還不在蕭萬降的眼裏,是後來蕭萬降得到的又怎麽辦?

顧北芽并不想瞻前顧後,越拖到時候情況越是糟糕,這結界眼看着越發薄弱,他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冷血,能夠眼睜睜看着所有人死去,只有自己活着……

于是,如同所有有恃無恐的漂亮家夥一樣,顧北芽直接同等他開口的蕭萬降說:“蕭哥哥,現在有一個辦法可以一試,倘若成功,你或許還能完成你的夙願。”

“是什麽,小芽但講無妨。”

“有一件事,我若說了,你不要問我為什麽,可以嗎?”顧北芽要求古怪。

蕭萬降無條件答應:“我答應你。”

“蕭哥哥的眼裏藏着一把神劍,它可以破除萬千邪魔,一劍斬山河。”

“只要祭出這把劍,這等魔道不過一劍而已,魔界通道永遠不可能打開,我們沒有人會死。”

王氏姐妹震驚:“你早便知道,為什麽不早說?!”

顧北芽沒有解釋,柳沉冤卻撇了那對姐妹一眼,王氏姐妹頓時噤聲。

在場所有小弟子均是心情各異看着說出那番話的顧北芽,猜測這連本人都不知曉的秘密,怎生顧北芽知道?!

他知曉得如此詳細,仿佛親眼見過一般,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就連少城主魏九郎都覺得不可思議,耳朵裏不合時宜的響起二哥同他說過的話:你的小芽兒哥哥啊,他被關在安居殿那麽多年,你以為他會像你一樣除了吃就是睡嗎?他比你想的要心智成熟多了……

你從未了解過他。

你知道的,永遠只是一小部分的他。

未來,你會連那一小部分,都不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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