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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在顧北芽那裏吃了點點甜頭的魏修士, 是在該用中午飯的時候告別的。
他得為他的臣民們尋找合适的食物,畢竟妖修們其實也挺麻煩的, 他們各自忌口的食物十分複雜, 從鳥修不吃鳥,到雞修不吃雞, 每個人都十分的忌諱擺在自己面前的同類, 更看不得誰吃掉自己的同類,但在妖族壯大的過去,同類厮殺互食又是常事。
魏寒空曾聽兒時的先生描述過這種現象,先生說:【妖修就是矯情。】
可如今他也做了十年多的妖修,日後甚至要繼續持續的做下去, 便很明白妖修們心中到底在矯情什麽, 或者說其實不是矯情, 是悲憫他們自己。
現存的妖修們有的年歲很大了, 即便修為高深, 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天賦, 就連買賣妖修的商人都不要他們, 他們也找不到自己的家,于是藏身無人去往的貧瘠土地和深山老林中,渡過殘生。新生的妖修年紀很輕,修為也淺,動不動就維持不住自己的人形, 原形畢露, 這使得他們也不敢随随便便留在人多的地方, 怕一不小心就被當成靈獸宰來吃掉。
聽命于群妖令的妖修們,大都是魏寒空沒有見過的,但群妖令一出,群妖歸宗,魏寒空便是需要帶領整個妖族重整旗鼓,再創輝煌的那只妖,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重新活過來的代價。
他本該勢如破竹,選擇更加好的位置,作為他們妖族翻盤的起始點,一部分一部分的解救被迫當成寵物的妖修,所到之處佛擋殺佛,但他卻走了這樣一步崎岖的路,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的領路人,所以起碼要對信任自己的所有妖修們好一點,讓他們都吃上合适的東西,得到這幾千年來從未得到的尊重。
顧北芽沒有送魏寒空出去,他讓魏寒空自便,卻不想這人剛走不到兩分鐘,就又折返回來,靜靜站在他珍寶室的門口,一言不發。
“你怎麽回來了?”鏡山門的小師叔長身玉立在數不盡的奇珍異寶中,回頭輕輕撇了那人一眼,端的是一身的冷淡,只語氣裏稍顯親密,好像他們之間已無需多少客氣。
站在門口的魏修士微微垂首,聽見這樣一聲,卻是沒有回話,而是一步步的上前,像是生怕踩着螞蟻,又像是在靠近什麽不該靠近的人。
“不是說有要事?”顧北芽奇怪着。“如果是來要求我,将你給的八個大箱子也裝進來,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顧小師叔對自己珍寶室內的東西如數家珍,所有的寶貝都有一個愛稱,那八口大箱子倘若擺進來,真真室破壞整體的美感,顧北芽表示自己是決計不會妥協的!
他嘴上說着這種與風月無關的話,聽在另一個人的耳朵裏,卻是刺耳無比,好像這裏面字字句句都填寫着不該有的情意,可這一切明明是不該存在的,即便存在,也該不在這裏。
魏修士從身後貼近顧北芽,顧北芽沒有抗拒,任由他環住自己的腰,然後将整個身體都幾乎貼了上來,溫暖的胸膛更是将心髒送上,把渾身血液的熱度奉獻給他,讓後者停下手裏把玩的動作,微微扭頭回去,鼻尖擦過魏寒空的臉頰,說:“你想做什麽?”
魏寒空依舊只是摟着他,不言語。
“別這樣從後頭摟我,你知道我現在是不方便的時期,昨兒剛好,不怎麽想幹那事兒,你這樣……我會想要……”顧北芽說着難以啓齒的話,但因為和魏寒空連那檔子重-口的事情都做過,也就催眠自己不要在乎太多,微微燙着臉頰,說了上頭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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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臉頰深深埋在顧北芽肩頸處的魏修士忽地睜開眼,那狹長的眸子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望不到盡頭。
感覺到環着自己的手臂因為自己的話越來越緊,顧北芽被勒得悶哼了一聲,拍了拍對方鐵鉗一樣的小臂,說:“唔,松開。”
手臂的主人等了兩秒才漸漸松開,顧北芽便順勢在魏修士的懷裏轉了個身子,與才分開沒多久的魏修士面對面看着彼此,這麽一看,便發現了問題!
顧北芽發現魏修士的眼神格外熟悉,像極了那個總是可憐兮兮望着自己的柳沉冤。
“你怎麽也這樣看我?”顧小師叔雙手抵在魏寒空的肩頭,眼裏的厭惡不耐煩一閃而過,“我不喜歡。”
“你說你喜歡我們之前的氣氛,我配合你,那你也當配合我,不要這樣看我,好像我多對不起你一樣。”顧北芽不悅,卻又疑似撒嬌地說。
魏修士微怔,薄唇張了張,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顧北芽見壯,以為魏寒空是吃醋,但因為很別扭,所以是絕不會承認自己吃醋的,才會這樣欲言又止吧?
他或許應該解釋什麽:“你在生氣?”
他解釋個屁:“随便你。”
說着,顧北芽就像是小泥鳅輕輕一躍,從上頭跳出魏寒空的懷抱,但又直接被人抓住腳踝拽了回去。
顧北芽‘啧’了一聲,不清楚魏寒空這是突然接受自己喜歡他的事實,準備和他說清楚,還是單純的想要抱抱他。
“你想做什麽?你不說話,我不會知道。”顧北芽說罷,就忽地發現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麽線索!這個魏寒空可一直沒有說話!為什麽不說?魏寒空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可愛和他唠嗑了!
顧北芽異瞳晃動了一瞬,卻又強忍着,不透露半分的驚慌,只是在被捉回去又被人摟在懷裏的時候,抿了抿唇瓣,語氣為難:“魏寒空,你不要認為我需要對你所作的任何事情都容忍度很高,想要親我就說想要親吻,想要和我進卧房也直說,不要讓我猜來猜去,我不是你的玩偶,不要破壞我們之前好不容易融洽起來的關系,九郎。”
果不其然,面前的魏寒空低垂的睫毛微微一顫。
“過幾日我爹爹出來,我會自己找他說明我們的關系,不日便舉辦合卺儀式,你要的我都答應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請你出去忙你的,我也很忙。”
顧北芽這話說的不實在,他日日除了發呆自娛自樂,着實沒有別的忙法。
但這樣的借口在這裏,卻又再合适不過了。
——如果現在在他面前的是柳沉冤的話。
顧北芽等了許久,也等不來‘魏寒空’接下來的舉動,沒有聲音,沒有放手,好像是要因為得到的信息離開,又像是還打算這樣摟着他。
‘魏寒空’可以将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這裏,顧北芽卻不行,他光是在發現摟着自己的事柳沉冤後,便渾身不舒服,他感到被觸碰的皮膚一寸寸的刺痛,感覺雙腿的酸軟,他腦海裏閃過的永遠是那雙癫狂的眼與揮舞的長柄巨鐮,與滿世界的紅。
縱使面前的這個柳沉冤或許什麽都沒有做過,也沒有對不起他,但很抱歉,真的非常抱歉,顧北芽還是希望柳沉冤和他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希望他做一個本分的反派,而不是将心思都花在如何追求他上。
他送給柳沉冤的誤導訊息或許能夠困擾柳沉冤不短的時間,柳沉冤這樣一個心思深沉,什麽都不動聲色,藏在心裏的反派,應該是不到最後關頭,不到萬事俱備,絕不會做傻事。
可顧北芽雖然是作者,知道自己筆下的人物該是什麽性格,卻總是猜錯。這次也一樣,他認為柳沉冤應該會繼續躲躲藏藏,不管做什麽都要暗地準備準備,今天穿着魏寒空的皮子來見他,應該也只是來試探他和魏寒空之間的關系,結果穿着魏寒空皮子的柳沉冤則開始拉着他的手,準備往外走。
“等等,你要帶我去哪兒?”顧北芽心中有怨氣,對着這一世的柳沉冤也未能收斂,他狠狠甩開對方的手,哪怕自己手腕直接被掐出一道深紅的掐痕。
‘魏寒空’指了指南方,眼裏是無害的懇求。
“你為什麽不說話?”顧北芽冷漠。
‘魏寒空’搖了搖頭,忽地雙手捂着眼睛,一身的形态再也維持不住,散了法術,一襲銀色長袍的柳沉冤便站在了顧北芽的面前,他披頭散發,周身彌漫着一股子不尋常的氣息。他将手拿開,露出的便是一張淌着淚的臉,委委屈屈,一面決絕一面卑微,張了張嘴,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便只是拉着顧北芽要走,像是要帶他的小師叔私奔。
顧北芽躲開柳沉冤的手,忍無可忍,卻又明知故問:“柳沉冤,你怎麽進來的?這裏你應當進不來。”
柳沉冤不解釋,他執着于去拉顧北芽的手,要不然幹脆想要将其橫抱起來,可顧北芽到底是金丹修為的龍,哪怕再廢物,也不該被一個屈屈築基修士捉住。
可惜柳沉冤并非單純的築基修士,他早在當年望虛城的小密境中就知道自己的與衆不同,他哪裏是修士,他是魔修!
他和那些被當成小貓小狗,被慣在鏡山門一步也不能出去的小魔修們一樣,但又絕不願意和他們一樣,他慶幸小師叔對魔修還算寬容,卻又擔心自己身份敗露,被喊打喊殺,被送去魔界。
他每一天都很擔心,擔心自己閉關醒來,面前便站着漠然的鏡山門衆人,每個曾經心疼他又欽佩他的師兄弟們全部敵視他,每個和他要好的同門都憎恨他,他如此的膽戰心驚,生怕被趕出去,卻又忍不住在這每天的惶恐裏愛他的顧北芽。
真是奇怪,明明不是他的,可柳沉冤就是覺得應該是他的,必須是他的!
他認為他該叫顧北芽‘小芽’,該殺了一個叫做易同塵的人,該殺了顧宗主,該殺了所有和他作對的人,可他做這些有什麽用呢?他沒心思去做,也暫且沒有本事,他腦袋裏成天都想着顧北芽,想着他為什麽看不到自己,有什麽難處不能告訴他,不能和他相好。
明明在蕭萬降死後,是他一直陪伴顧北芽的不是嗎?
相比較後來的魏寒空,是他先來的,無論如何怎麽能選別人不選他?
他這些年哪裏做的不好?
——請告訴我,我改。
柳沉冤千言萬語說不出口,他是個天生的啞巴,就連法術也無法令他發聲。他本可以用一種珍貴的指甲蓋大小的仙品海螺嵌入喉嚨裏,卻又因為這東西非常漂亮,屁颠屁颠跑去送給了顧北芽。
他記得自己越是修為增長久越無法入眠,曾經偶爾還能夠做做美夢,如今卻連在夢中的得意也遠去,那種在夢中和顧北芽相愛的感覺是什麽滋味,他都快要忘了,活着真是沒有什麽意思。
修仙,長生,力量,萬衆敬仰,于他而言也算不得什麽,他唾手可得的東西,別人幾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他如今也不想要,他只想要一個人。
這個人要麽從一開始就不要對他那麽好,要麽就和他在一起,不可以有第三個結果!
所以,如果顧北芽告訴他,他們無法在一起是有原因的,那麽就同他說清楚,他不可以什麽都不知道,他難道還不配知道嗎?
他的确身份低賤,的确不如魏寒空來的光明正大,但他絕不會永遠如此!只要小芽願意,只要和他說一句想要什麽,他就是豁出性命也會做到!只要給他機會,可怎麽連機會都不給呢?
柳沉冤心思細膩,即便以上這些都能夠抛開不談,也無法理解偶爾顧北芽看他那種微妙的畏懼。
好像他是多可怕的髒東西,他會害他一樣。
怎麽會呢?
——我疼你都來不及。
——如果你真心想要和我好,不管是什麽原因不能和我在一起,都不要管了,和我走吧。
——趁着現在鏡山門都沒時間管你我的時候,跟我走,我對你好。
柳沉冤蓄謀已久,等的就是這一刻,他要顧北芽同他走,進來見小芽的時候,卻還需要借由魏寒空的皮子,這也真真是諷刺。
但他不在乎,只要顧北芽同他走,他就什麽都不在乎!
柳沉冤雙目泛紅,見顧北芽躲着自己,便也不管不顧起來,瞬移到顧北芽面前,比後者高一些的他直接将額頭微微低下,去雙手擒住顧北芽的頭,不許他動彈一分一毫,以雷霆之勢入侵顧北芽的意識海,即便這樣可能會受傷,也可能傷到顧北芽,但他實在沒有辦法,可誰知道他竟是暢通無阻的進入了!
于是他終于能夠開口,一開口,便道:我是來接你的,跟我走,別拒絕我。
顧北芽詫異:說好的心思細膩絕不魯莽行動的反派呢?!怎麽又OOC了?!
悲情的柳沉冤也深感奇怪,問:什麽反派?那是什麽?
顧北芽當即渾身光芒大漲,後怕地一掌打在柳沉冤肩頭:“滾出去!”倘若有人能夠毫無損傷的進入顧北芽的意識海還不被排斥,那只有身為道侶的雙方才行。
但這樣下狠手過去,柳沉冤卻根本沒有躲一下,反而雙手将顧北芽扣得越來越緊,也是反應過來他與小芽之間的特殊:小師叔,我們……我們是天生一對啊!我就知道,我們一定是該在一起的!你應該是我的道侶!
顧北芽疲于應付,又生怕這人捕捉到自己控制不了的心裏話,倘若被柳沉冤再次知道自己的所有秘密,豈不是要悲劇重演?
畢竟這一次的反派似乎比第一世界的柳沉冤更加猜不透!
可……這是不是說明,爹爹也可以随意勘探他的想法?獲得他的一切隐-私?
不,應該不可能。
顧北芽心想,爹爹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來這一手,爹爹愛自己,只是因為自己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哪會想到這裏來呢?
他的想法紛繁複雜,最後又變為一片空白,因為他發現柳沉冤的表情已經越來越吓人了,像是悉數接收着他的記憶,連他藏在意識角落的只言片語都摳挖出來,面色慘白,似笑非笑。
發現自己大概是根本掌控不了劇情走向,就要這樣被面前又哭又笑,瘋瘋癫癫的柳沉冤拉入未知的地獄時,他知道自己是應該反抗的,卻除了定在原地渾身冰涼,什麽都做不了。
關鍵時刻,一個久違的機械聲出現在顧北芽的腦海【嘀,檢測到摧毀系統的威脅,是否進行抵禦機制?選擇‘是’,則自發進行時空跳躍,從之前的某一節點重新開始,但此功能有且僅有一次,使用過後無法再進行第四次重頭讀檔,請慎重選擇。選擇‘否’将失去本系統,徹底融入這個世界,被世界意志逐漸抹掉不該存在的記憶,成為原住民。】
——是!
‘否!’屬于柳沉冤的聲音強行壓過他的意願,替他做了選擇!
“你瘋了!”顧北芽一邊聽着自己腦海裏金屬被瓦解破壞的聲音,一邊罵出口。
柳沉冤卻周身魔氣湧現,包裹自己與顧北芽,以意識回應他的小芽:“我沒有,我在做……正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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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