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游戲四十五天

越溟川和他對視片刻,忽然笑着握住他的手,打趣道:“怎麽?害怕了?沒關系,跟緊爸爸,爸爸會保護你。”

宋南醉努力克制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僵持幾秒鐘後,終于還是松開了他的衣擺。

越溟川握緊他,暗示性的用力捏了一下,宋南醉看了看兩人相握的手,又擡頭去看越溟川,然後他就從越溟川的眼中讀到了安心的意思。

宋南醉任由越溟川拉着自己,跟随二人一起前行。

這一切全部落入到付千碩的眼中,不過他也只是揉了下鼻子,便轉過身去,為兩人頭前帶路去了。

三人無聲并行,并下意識加快腳程,很快,他們便抵達了付千碩所說的活動室外。

“就在這裏面了。”他對二人說了一聲,接着推門進去,剛打開門,便有一股濃重的血腥氣迎面撲了過來,付千碩臉色頓時一變,瞪大眼睛,恐慌的往裏面闖,邊跑邊大聲呼喊着康北的名字。

于他身後走進來的越宋兩人,聞到這股熟悉的氣味,也是精神一震,緊随付千碩往裏跑去。

本來他倆剛進來的時候,付千碩還沒有跑遠,他呼喊的聲音也還很清晰,可當兩人追了一會兒後,他的聲音反倒越來越小,人影也幾乎看不見。

越溟川心裏一緊,下意識停住腳步,站在原地叫道:“千碩!千碩!付千碩?!”

聲音在空蕩蕩的房屋內回響,可周圍除了他的聲音已經再聽不到任何聲響。

空氣中的血腥氣越來越濃,濃的甚至讓越溟川覺得有些發嗆。

好在他的手和宋南醉的還緊緊交握在一起,宋南醉的溫度也在不斷順着掌心傳達給自己。

越溟川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他閉了閉眼,做了個深呼吸,再睜開。

眼前的是一個由多個房間組成的大套間,從他們剛進來到這裏,約摸經過了兩三個房間。每個房間格局相同,彼此想通,就只能從各自的裝修風格可以分辨出彼此的不同。

從他們進到活動室聞到血腥氣開始,越是往裏,味道越濃,如果這真的是來自康北血液的味道,那麽要想找到他,就還要再往裏面走,但現在,越溟川無法确定這個味道真的來自于康北。

如果是陷阱呢?

他又回想起了那個“小心身邊”的暗語。

小心身邊,會不會是提醒他們小心付千碩?

越溟川知道,宋南醉剛剛不止一次想要阻止自己跟随付千碩前來這裏,就是在擔心那個“小心身邊”所指的人是他。

可若不是呢?

如果那個人并非指的付千碩,那麽很有可能“敵人”現在正利用某種迷障而将他們刻意分開,再趁機加害于他。

是若不是,他們的面前都将面臨未知的危險。

可他們也不能就此止步不前。

停在這裏,他們的結果也不會有絲毫好轉。

那麽,他們又該如何選擇呢……

越溟川慢慢将視線移到宋南醉的身上,這個時候,他只能将選擇的權利交給他的南醉。

不管他最後會如何選擇,自己都會無條件的相信他。

宋南醉接收到他的疑問,略一沉思,道:“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退路了,繼續前進吧。”

剛剛他們在醫務病房的床底下時,宋南醉再次看到了那個鬼小孩,當時他對自己頻頻擺手搖頭,似乎是在阻止自己同付千碩有過多的接觸,他想把這個訊息傳達給越溟川,不過兩次都沒能成功。

現今他們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那就再沒有臨陣退縮的道理。

已然深入敵營,就算是走,也已經打草驚蛇,宋南醉不認為他們還能走的回去。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往前走應是唯一的選擇。

越溟川又拽緊了他一些,兩人謹慎小心的繼續向前。

付千碩的影子已經一點都捕捉不到了,他們可以抓住的就只有空氣中彌漫的不斷加重的血腥之氣。

二人再次邁步向前,這一次,他們比起以往更為謹慎。

心跳一跳一跳的撞擊胸腔,腳步一下一下的沉穩有力。

周遭的空氣在如此緊張的環境下漸漸凝結,點點汗珠也在每一秒的未知情況裏滴滴滲出。

一間房走過,沒有任何情況發生。

二人沒有怠慢,再次朝向下一間房邁進。

如此反複,就在他們即将進入第四間房的時候,突然有一陣十分細微的聲響從房內傳出。

兩人下意識頓住腳步,雙雙向面前的門板看去。

片刻之後,兩人同時擡起手臂,一起抵在門上,用力推去。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門并沒有推開。

越溟川皺了皺眉,正張開嘴巴想要說些什麽,下一秒卻看到有深紅粘稠的血液正從門裏緩緩流出。

到嘴的話被強行噎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聲不可置信的抽氣聲。

血越流越多,染紅了二人的鞋底。

越溟川盯着腳下的血,再也淡定不能,直接沖上去,用肩膀用力沖撞門板。

木質的門在時間的侵蝕下已然不怎麽結實了,因而不過三兩下便被越溟川撞開。

可當他們打開門,看到門內的景象後,又再度驚呆了。

屋子裏,空曠的看不到任何家具擺設,只在屋子最中央擺着張椅子,椅子上坐着的人,赫然就是他們一直尋找的康北。

可在康北的身上,此時卻插滿了奇奇怪怪的管子,且不斷有鮮血正從管子裏源源流出。

康北臉白如紙,氣若游絲,渾身上下看不到一絲生氣,可越溟川驚奇的發現,他的眼睛還會動,胸口還能有細微起伏,雖然動作很小,也很慢,但越溟川可以肯定,康北确實是活着的。

“康北?”他走近一些,輕輕喚了一聲。

良久之後,椅子上的人像是在回應他一般微微動了下眼睛。

越溟川又叫了他一聲,問道:“康北,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康北沒再動,也沒再眨眼。

越溟川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他再動,在他幾乎都要以為康北就這麽死過去了的時候,那個仿若石化了的人突然慢慢的擡起了頭,用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艱難的擠出兩個字——

“後……面……”

作者有話要說:

飛機晚點,我果斷的退了機票改了高鐵,這是在高鐵上寫的!快誇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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