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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心拿了紙認認真真寫了一個計劃書，咬着手指思考對策。最後他勉勉強強定下一個方案，打了電話給宋瑜：“小瑜，我周五去接你放學，然後你把寧寧留下來。”

宋瑜道：“你要做什麽？”

宋心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宋瑜倒也沒反對，只是說到時候再看看。

周五下了小雨，天氣濕濕冷冷的，手指和臉部露在外面感覺凍得能結冰。下午只有兩節課，宋心穿了件大外套，一下課就背着書包坐車往宋瑜學校趕。

他到時，小學的放學鈴聲正好敲響。宋心從人潮中艱難擠過去，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宋瑜教室時，累得有點氣喘籲籲。

和上次差不多，教室裏大部分孩子都走了，宋瑜和唐寧哥哥兩個個子比較高的孩子堵在門口，一人揪着唐寧的一邊衣服。唐寧站在中間手足無措，傻傻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宋瑜和他哥哥則都擺着不怎麽好看的笑容，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讓地吵着架。

宋心跑過去，喘着氣問：“你們幹什麽呢？”

唐寧哥哥瞥他一眼：“叔叔，我帶我弟弟回家，你家的孩子攔着我做什麽？”

宋心第一次被人叫叔叔，還愣了一下。宋瑜則挑眉：“你說誰是你弟弟？上次不還說是個雜種嗎？”他抓起唐寧的手臂，小孩慌張地想抽回來，被他瞪了一眼不敢動了，“哪個做哥哥的會把自己弟弟打成這樣？”

他把唐寧的袖子撸起來，原本白白淨淨的手臂上如今遍布着斑駁的紫色痕跡，被打得重的地方還破了皮，血痂都已經結了，看起來慘不忍睹。宋心知道他身上有傷，但沒想到這麽嚴重，上前一步蹲下來，瞠目結舌地想發問，發現唐寧臉上也有被打的痕跡。

唐寧哥哥只是冷漠道：“又不是我打的。”

宋心臉色嚴肅起來，拿出手機。唐寧哥哥盯着他問：“你幹什麽？”

“這也太過分了……”宋心說，“我要報警。”

唐寧哥哥沒預料到這個回答，怒瞪着他：“你神經病啊！”

宋心已經在撥號了，緊抿着嘴唇，手指飛快。唐寧哥哥放開人，撲過來要搶他手機，宋心後退兩步，把手機藏到身後：“不報警也可以，我要先跟你們爸爸說兩句。”

他上次讓唐寧給唐爸爸打過電話，沉着臉色把記錄調出來，走到一邊沒人的角落，深吸一口氣打了過去。宋瑜又把唐寧抓到自己身後，毫不露怯地和他哥哥對峙着，不讓人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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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爸爸的秘書接了電話，又轉給了他。宋心頗有點緊張，心髒跳得飛快，努力保持着平靜先自報了家門。

唐爸爸的聲音一下子熱情起來：“啊，是嚴總的親戚啊，小寧最近和嚴總的孩子相處得還不錯吧？”

“是……是，”宋心說，“小……懷青很喜歡他，說他很乖。”

“那就好那就好，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嗎？”

宋心很想問清楚唐寧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但嚴紹先前告訴過他不要提這個，他憋了一下，才道：“最近不是快期中考了嗎，懷青說想和寧寧一起學習，我能不能再帶他回家住一段時間？”

唐爸爸确實是不太在意這個小兒子，只随便問了兩句就同意了，反而問宋瑜的情況還問得多些。宋心笨拙地一句句回應着，最後還是沒忍住，問：“唐爸爸，你知道寧寧身上有傷嗎？”

電話對面的男人沒有絲毫不自然，只是笑着說：“這孩子比較傻，天天磕磕碰碰的，有一點傷也不奇怪。”

宋心心裏難受極了，咬住嘴唇，草草結束了對話。他在原地站了一分鐘，才走回去，和藹地對着唐寧說：“你爸爸同意你去我們家玩一段時間，你收拾一下書包吧。”

唐寧的眼睛亮了一下，小心翼翼點點頭，但頓了一秒，還是怯怯地轉頭去看另一個人。唐寧哥哥黑着一張臉，突然伸手，粗暴地把人拽過來，唐寧被這一下弄得差點摔倒，搖搖晃晃地站住。

宋瑜把自己手機放回衣兜裏，對他揚起下巴：“你爸都同意了，你還想做什麽？”

“我爸同意是我爸的事，關我屁事。”唐寧哥哥道，“這家夥就算是雜種，也流着我家的血，輪不到你們外人來管。”他睨了一眼宋心，突然惡劣地笑起來，“尤其是你們。一個是被丢了那麽多年的野種，一個是借着野種一步登天的不知道什麽貨色……”

宋心從沒見過這種小孩子，驚呆兩秒，馬上就氣得臉都紅了。宋瑜反而不生氣，還笑起來，拿出手機點了兩下，剛才的話帶着電子的音質，又原樣被放了一遍。

唐寧哥哥馬上住了嘴。

宋瑜說：“你猜我把這段錄音發給你爸，他是會說你說得對，還是打你一頓，押着你讓你來向我們道歉？”頓了頓，他學着對方惡劣地笑起來，“哦，不用你爸來處理。你敢罵我，還敢罵我小爹，我爸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