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下毒

“現在只有一個地方很有可疑, 但我們卻沒有去查了。”蘇君蕊對稅子悅說道。

“是賢妃娘娘的住所嗎？”稅子悅說。

蘇君蕊點了點頭。

可是要怎麽找借口去找賢妃娘娘呢？

蘇君蕊犯難了, 她同五皇子自小交惡, 連帶着同賢妃娘娘的關系也不是很好，總不能說是去拜訪吧？太可疑了。送胭脂？送皇後娘娘胭脂是借着母親去探望的由頭去送的，這一次平白無故送什麽胭脂？別的嫔妃都不送, 單單卻是去送給賢妃？更是可疑！

好在蘇君蕊和稅子悅還沒有煩惱多久，賢妃娘娘就自己找上門來了，這原因麽，同後宮所有找上他們的嫔妃們一樣——買胭脂。

蘇君蕊和稅子悅相視一笑，便一同進宮，去了賢妃娘娘的宮殿。

賢妃娘娘近年來聖寵不衰, 很是春風得意，這宮殿裏面的布置甚至比皇後的還要華貴上那麽一分。

蘇君蕊和稅子悅同時行禮。“兒臣/妾身見過賢妃娘娘，賢妃娘娘安。”

賢妃立刻笑着讓兩個人起了。

蘇君蕊便将特意準備好的胭脂、唇脂連帶着一瓶新的蔻丹一齊遞了上去，說道：“這是胭脂京都已經賣完了, 這些是悅悅才從月氏國帶來的，故而晚了些日子, 還忘賢妃娘娘不要怪罪。”

賢妃笑道：“瞧你這張小嘴說的, 你們這麽有心, 這會兒本宮高興還來不及, 哪裏會舍得怪罪你們？”

賢妃将胭脂仔細地收好了, 而後便看茶，準備了點心。蘇君蕊便同稅子悅在一旁坐下了。蘇君蕊笑着同賢妃閑聊，稅子悅卻是聞到了賢妃身上淡淡的香味, 便帶着笑意說道：“娘娘身上總是帶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真是甚是好聞，不知是什麽香？”

賢妃捂唇輕笑道：“哪裏有什麽香？我呀，平日裏也懶得擦那些水粉，帶什麽香囊的，若不是聖上喜歡，我倒也是喜歡這樣幹幹淨淨的，也省卻了許多麻煩。故而若是聖上不在，我向來身上是不擦香的。”

稅子悅有些意外的睜大了眼睛，驚訝道：“那這房間裏面這淡淡的香味從何而來？甚是好聞，妾身當真是極喜歡的。”

賢妃還是捂唇，笑而不語，都是在她旁邊伺候着的貼身丫鬟開口說道：“回郡主夫人，這香是我們娘娘的體香。郡主夫人有所不知，我們賢妃娘娘即便是不帶着任何的香囊，不擦任何的胭脂水粉，身上也會自帶這種淡淡的香味。”

賢妃輕咳了一聲，對着那丫鬟說道：“萍兒，不得胡說。”

萍兒有點不甘地嘟嘟嘴說道：“娘娘，萍兒說的都是實話。”

賢妃佯裝生氣。“看你這沒大沒小的模樣，都是我将你給慣壞了。”而後又讓稅子悅和蘇君蕊不要同她的小宮女計較。

稅子悅輕笑着說無妨，又表示着很是羨慕賢妃娘娘天生麗質，這自帶體香這種事兒，可是旁人羨慕羨慕不來的。賢妃被稅子悅這樣一番奉承，心中很是舒坦，便同稅子悅親近了幾分。

兩個人聊了幾句之後，稅子悅又笑着對賢妃說道：“娘娘的指甲甚是好看，若是能夠用這新的蔻丹，定然更是好看的讓皇上移不開眼。”

賢妃一陣歡喜，稅子悅又對賢妃講起了這塗抹蔻丹的訣竅，後來更是親自為賢妃塗抹了蔻丹。

蘇君蕊坐在一旁連連稱贊，到了最後，賢妃看着手上的蔻丹笑着對稅子悅說道：“悅悅的手果真是巧，我自己塗着那蔻丹呀，就沒有這麽好看的顏色。”

稅子悅笑道：“娘娘過獎了，若是娘娘喜歡呀，以後妾身定然經常來為娘娘塗這蔻丹。”

兩個人又笑着說了一番，蘇君蕊便和稅子悅告辭了。兩個人坐上了馬車，一同回了平安王府，到了平安王府，稅子悅才開口說道：“皇上的吃穿都沒有問題，問題恐怕是在賢妃娘娘的身上。”

蘇君蕊一愣，說道：“在賢妃娘娘的身上？”

稅子悅點頭說道：“我聞到了賢妃娘娘身上的一種異香，這種香很奇特。”稅子悅頓了頓，蹙眉仔細想了想，而後看着蘇君蕊說道：“我曾經在母親的一本手記上面看到過一段有關異香的記載。聽聞江湖上有一種神奇的藥丸，這種藥丸是怎麽制成的母親沒有寫清楚，不過母親的手記上面說，這種藥丸但凡女子服下，身上便會散發出一種異香，這種異香對于男子來說，有催情的作用，但是對于女子來說，卻是沒有的。不過這異香甚是好聞，我聞着賢妃娘娘身上的香味同那種異香的描述即為相近。母親的手記上面記載，服用這種藥丸的女子，脈搏也會與常人不同，故而我方才借着為賢妃娘娘塗蔻丹的機會，摸了賢妃娘娘的脈搏。”

蘇君蕊的心沉了下來，她試探着說道：“這種藥丸服下去……”她說着，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倒是稅子悅很是自然的接話道：“這藥丸服下去，自然是有毒的，不但服用這藥丸的女子會中毒，就是與其交歡的男子，也會通過交歡，中了此毒。”

蘇君蕊心中一震，立刻回想了賢妃娘娘受寵的時日，賢妃娘娘年輕時一直很是受陛下的寵愛，但是随着年紀的增長，自然也被皇上冷落了不少，可是兩年前，皇上卻又突然開始寵起了賢妃。蘇君蕊算了算，從賢妃突然受寵到現在，竟然已經有兩年的時間了，若是這毒從賢妃娘娘受寵那日便已經下了，那麽皇上已經中這種毒有兩年了。

蘇君蕊立刻道：“此毒可有解？”

稅子悅靜靜地看着蘇君蕊，片刻之後，她搖搖頭說道：“此毒名叫：舊人笑。據我娘的記載，無解。”

蘇君蕊手心冒汗，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只聽稅子悅又說道：“我娘的記載中，這種毒是西域一個皇室的妃子所制，那妃子原本深得陛下的喜愛，可是時日久了，青春不再，聖寵也跟着離開了，那陛下很快又有了新的寵妃。歷來君王皆如此，只聞新人笑，哪聽舊人哭？那妃子整日守在冷宮之中，心生怨恨。她入宮之前原本便是巫女，對于巫蠱制毒甚是精通，她便耐心地研制了此毒，并将此毒給了正得聖寵的妃子們。那妃子隐瞞了此毒的毒性，只說是帶香的奇藥，那些妃子們自然是滿心歡喜的服用了，這中間的聖寵便不提，只說三年之後，那陛下便同着那些寵愛的妃子們一同暴斃了。”

蘇君蕊怔怔道：“三年？”

“是的，視交歡的次數決定，不過即便交歡次數少的，最多也就是三年了。我們聖上也不是那種……恐怕……”稅子悅不再說了。

蘇君蕊仔細地算了算，若是三年，那不就是上輩子皇上病逝的時候嗎？

蘇君蕊道：“這件事必需立刻告訴太子，讓太子徹查。”

稅子悅道：“我觀今日賢妃娘娘的神情、話語，恐怕她雖然在服用此藥丸，卻是不知道此藥丸有毒。”言下之意便是，恐怕賢妃娘娘也被人所利用了。

蘇君蕊聞言點了點頭，說道：“我知曉了，恐怕我現在便要去尋兄長商議。”

稅子悅點點頭，應了。蘇君蕊便急急地去找了蘇君澤。

稅子悅一個人往自己的小院子走，邊走邊忍不住想着，哄騙着賢妃娘娘服下這種藥丸的人，到底是誰？會是五皇子嗎？倘若是五皇子……賢妃娘娘畢竟是他的親身母親，他也能夠狠得下心嗎？

稅子悅突然渾身一顫，只覺得這京都的冬季，格外的冷，冷的讓她都說不出話來。

……

蘇君蕊找到了蘇君澤，将今日的事情同蘇君澤說了，此事事關重大，蘇君澤不敢擅自做決定，立刻入了皇宮，去找了太子。

第二日，太子便秘密出宮，去了梁停別苑，此次來了梁停別苑的人只有太子、蘇君澤、稅子逸、安少言和蘇君蕊，其餘的人一概不參與。

五個人就這件事仔細的确認了，太子憤怒至極，恨不得立刻就沖進去将賢妃拖出去斬了，奈何無憑無據，此時也只能暫且冷靜。不過他至少知道了查清此事的方向，想必不久便能夠查個水落石出了，到時候五皇子和賢妃便無話可說。

不過……

蘇君蕊說道：“我們恐怕也要做好準備，只怕對方狗急跳牆。”

所有人的面色都沉了下來，最壞的結果就是，在他們查清真相之後，告知皇上之前，五皇子便發現了，而後挾制皇上，僞造聖旨，自己登上皇位。到時候他們便處于被動了。

所以，這些準備都必須要提前做好。

一番商議之後，所有人便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一日，蘇君蕊對着稅子悅說道：“悅悅，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稅子悅正擔憂那“舊人笑”的事情，見蘇君蕊竟然還有心思帶着自己去玩，很是疑惑。“去哪裏？”

蘇君蕊親着稅子悅的額頭，而後說道：“帶你去看我的那支私軍。”

稅子悅聞言便是一愣。

蘇君蕊養了一支私軍，這事兒稅子悅是知道的。

青龍崗上面那個山莊便是蘇君蕊養的那支私軍。光是這一年，稅子悅拼死拼活賺的錢就有很多都投入到了那支私軍裏面去了，這還是在那支私軍能夠自給自足的情況下面。

不過對于這支私軍，稅子悅卻一直都只是聽說過，卻是沒有親眼見過，如今蘇君蕊竟然要帶着她去見那支私軍？

稅子悅心下一緊，說道：“難道宮中事态有變？”

蘇君蕊笑笑，摸着稅子悅的頭，有些無奈地說道：“恐怕我們很快就要用到這支私軍了。”

稅子悅的神情沉重了下來，雖然她在這支私軍上面花費了很多的銀子，但她卻是真心不願意真的用上這支私軍的。

“往好了想。”蘇君蕊見稅子悅心情沉重，便笑着安慰道：“至少沒有白養着，這白花花的銀子沒有白花。”

稅子悅聞言輕輕一笑，擡頭看着蘇君蕊說道：“這花掉的這些銀子，關你什麽事兒？”

郡主大人：“……”

郡主大人最近覺得郡主夫人似乎不愛她了。

娘子我會傷心的我真的會傷心的你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