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楚府

“夜哥哥！”秦曉輕呼出聲，臉上已換成喜悅、傾慕、嬌羞和委屈。

初雪輕哼一聲，扭過臉，她擡腳往外走去，東方耀等人也随在後面，正要與她一同出去，卻聽到炎天道：“公子留步！”

初雪回過頭來，淡漠的眼神落在炎天臉上，道：“怎麽？想殺還是想剮？”

炎天丢下軒轅夜，轉過身，面對初雪，道：“今日之事，看在公子一言一行極似本聖子一個故人的份上，本聖子便不計較了，但本聖子奉勸公子，不敬天地即是大罪，若有下次，聖殿決不輕饒！”

“呵呵呵！”初雪低頭輕笑，笑聲清脆，如黃莺啼鳴在山澗幽谷，極是好聽，只是笑聲到最後，猛地停下，她擡起頭目光直視炎天，“天地算什麽東西？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我最讨厭的便是這天地。”

她前世是楚家的小公主，楚家是黑道上的王者之尊，但也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她所秉承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骨子裏是極瞧不起那些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裏卻盡做些無法無天的事。

“你放肆！”炎天一張陽光般的臉，此時變得格外難看，“你敢不敬天法地？你想做判神者？敢違背聖殿的教宗？”

初雪沒有說話，眼睛一直盯着炎天，整個福德樓靜得如冬夜的原野，只怕一根針掉在地上也是聽得見的，氣壓很低，衆人只覺得喘不過氣來，半響，聽到初雪的聲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聲音悠悠，帶着無盡的涼薄與譏諷，她鄙夷地看了炎天一眼，轉身便離去。

炎天整個人僵住了，看着她弱小的背影在門口消失，緩緩地轉過頭來，才發現軒轅夜的目光落在地面，他腳前三尺遠的地方。萬年多來，他依然看不出他在想什麽，軒轅夜的心思，三界之中，五行之內，只怕只有一個人能猜到，只可惜，那人再也回不來了，萬年前，他看着她煙消雲散。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炎天喃喃自語，目光不離軒轅夜。

軒轅夜擡起頭，他擡頭的瞬間，炎天便動了，只是眨眼之間，空中無數人影閃現，交錯，所過之處，只留下一片廢墟。

也只是眨眼之間，一切又都風平浪靜了，炎天收回手，不敢置信地看着軒轅夜，他依然探不出軒轅夜的實力。一直以來，他是極致的白，那麽有一個人便是極致的黑，他是惡魔轉世，卻依然如他一樣得世人景仰，那便是眼前的這人。即便是敵人，他依然不得不承認，這人天生便是王者中的王者俾睨衆生的神态，君臨天下的氣勢，那雙紫眸，依然那麽奪目。炎天卻只勾了勾嘴角，笑意不達眼底。“她并沒有回來，是不是？”

萬年來，軒轅夜在找遍了三千大千世界，都沒有找到她，三界之中，除了他，沒有人相信那人會回來。

軒轅夜沒有說話，斜睨他一眼，只一眼，炎天卻感覺到如寒泉噴湧，生生能逼出人一身冷汗。炎天只淡然一笑，輕拂了一下衣擺，伸指彈了一彈，道：“她即便回來，依然是我神族的太子妃，焰夜，你終究無法得到她的。”他說完，便走了。

軒轅夜一動未動，他的目光平視前方，前面的方向是白牆黑瓦上方的一片虛空，他口中喃喃自語，“靈兒，既然你讨厭這天地，我們毀了它又如何？”

初雪原本覺得這一日運氣很差，一早出門便遇上這殺人放火的事，搞不好還會遭秦家追殺。她的身後跟着藍楓和東方耀，正在想着如何安置藍楓，便看到街邊的一處府邸前有人在争吵，過去一看，有個府邸要出售，買家和賣家在為價格争執。四進的院落，不大不小，主人是要到北羅去任職，才不得不賣出去。買家見賣家急于出手，價格壓得很低，十個寶石幣，他只肯出七個。

初雪并不差錢，探手便拿了十個寶石幣出來，将賣家手中的房契和地契拿到手中。那賣家自然喜不自禁，可前一個買家便不肯了，又見初雪這邊是三個孩子，以為好欺負，道：“你們知道我家老爺是誰？竟然敢和我們搶生意？”

那家人早就搬走了，只留了個管事在這邊賣房子，連府上的人一起賣。這管事總算是個厚道的人，他拿出一個金幣給那人，道：“大爺，這事，還請多包容！”

那人接過那一個金幣便氣哼哼地走了，走前回頭看了一眼初雪，意思很明顯，自然是說“後會有期”之類的話。初雪淡淡地瞟了一眼，并未在意。

這府上的原管事卻嘆了口氣，道：“小公子，那人是萬萬得罪不得的，他府上的主人是伽羅城主府管家的小妾的哥哥，在這伽羅城也是一霸，若是方才公子晚來一步，這房子，老夫也是要折價賣給他的。以後，小公子還是小心為上。”說完，行了一禮，轉身便走了。

東方耀氣得跺腳道：“不過是管家的小妾，有什麽好得意的？”

初雪卻置若未聞，她豈是怕人之人？她只是想把這裏當做在伽羅城的一處普通住處，所以，也不怕人知道。再說了，藍楓也要有個落腳的地方。自己人，初雪從不願意虧待。

這府裏的原來的管家跟着走了，只留了幾個管事。此刻按照初雪的吩咐，領着阖府的下人過來跪在初雪面前。藍楓立在她的身邊，東方耀沒事人一般坐在一旁喝茶。

這可以說是自己來這個異世後，真正屬于自己的産業。皇太後給的那些房契和地契，自己雖然抓在手中，可僅僅只是紙張而已，總有一日，她會把他們都變成自己的。只是，現在，憑她一己之力，還有些不現實。

“你們起來吧！”初雪拍了拍桌面上的一疊賣身契，“這裏是你們的賣身契，若想走的，現在拿上就可以離開，走之前，每人可以領一個金幣。”

所有人，包括東方耀也都愣住了，嘴巴裏可以塞得下一個雞蛋。大家都以為初雪喊人過來，是準備訓話的，沒想到竟然是……，奴隸在這個時空，是主人的財富之一，沒有人會像初雪這樣把財富往外扔的。只有藍楓沒有覺得有何疑問，看着椅子上閑适而坐的主人，他的眼裏是深深的敬佩。

“你們不必揣摩我在想什麽，我只是不喜歡強人所難。”初雪摸着懷裏的小貓，這家夥，似乎長肉了。滅要是知道初雪如此嫌棄他，恐怕小心髒都要碎了，他才吃了多少，才吃了多少啊？不過是兩個蹄髈，五個雞腿而已，還沒吃飽就打了起來，他堂堂聖獸，總不至于吃地上的垃圾吧？而小火在靈獸空間裏修養，她畢竟還小，自從上次不小心被初雪踢了一腳後，就被關了禁閉，不養好不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