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慕初雪
和東方耀在一起的兩個人,咖啡色短打穿着的名叫容清,淡藍色衣着的名叫鐘恒,是東方耀在這個學院中,除了初雪外,玩得最好的朋友。看到初雪出了決鬥場,東方耀忙叫上兩人,一起跟了上去。
容清和鐘恒對初雪已是心服口服,年紀小實力強不說,很有容人之度,便絲毫不在初雪跟前擺年長的架子,行走時也略在她後面。而有些人,或許天生就是王者,具有上位者的風範,哪怕她年齡偏幼。
這一日,自然是個好日子,容清和鐘恒性子頗為開朗,鬧着要好好慶祝一番,是慶祝贏得了這場比賽還是因為結識了初雪就不得而知了。東方耀身份貴重,錢財也貌似較三人多,自然是該他請客了。
四個人再次進了福德樓。時間略晚些,吃飯的人不少,大廳裏都坐滿了,初雪正要說換個地方,正好,靠樓梯口的一桌正好吃完了,騰出來了位置,初雪四人便徑直走了過去。
“小二,那位置我要了!”嚣張的話,蓋過了所有的嘈雜,引得了人們的注意。
初雪回過頭去,說話的人不是南宮漣漪是誰?身側是南宮子容,還有自己的那個庶弟,看到初雪的一瞬間,愣了一下,眼中滿是疑惑的神色。初雪并不在意,橫豎整個伽羅大陸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很顯然,南宮漣漪是針對初雪四人的,她的臉上罩着一塊淺綠色,與衣衫同色系的面紗,也不知道那道傷疤怎樣了。初雪毫不猶豫地就在桌前坐了下來,靠在椅背上,一手扶膝,一手擱在桌面上,指甲輕輕地敲打在桌面上,發出好聽的節奏聲。
店小二很有些為難,便向南宮漣漪賠小心道:“這位客官,那位置已經被那位小公子占了,他是先來的。”
“放肆!明明是我先占的,我都說了那位置我要了,她還坐上去了。”南宮漣漪揚着下巴,斜睨着初雪,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話又說回來,穿得這樣寒碜,還好意思到這裏來吃飯?”說完,扯了扯自己的裙擺,一身淺綠色的,鑲着銀色絲紋的衣衫,看上去的确富麗堂皇。
而初雪,一身玄色長衫很是低調,但雲錦的料子其實奢華,同色的腰帶,那枚唯一可看的紫色瑩玉已經被她改造成了項鏈挂在脖子上,被衣服遮擋着,手指上只有一枚古樸的戒指,腕上的紫靈手镯,自從滴血認主後,輕易不出現,總是隐在腕上,如同紋身一般。
縱然是事實,可這番話當真是傷人。東方耀正要發作,初雪卻止住了他,只對店小二道:“點菜吧!”仿佛方才沒有聽到南宮漣漪的話,也沒有看到過她這個人一般。
絕對的漠視,這是南宮漣漪打出娘胎都沒有遇到過的,南宮子容的臉色也變了,冷聲道:“慕初雪,你是不認識我們了?還是你不想守規矩?”
別人聽不出他的意思,初雪卻是很明白的。他們是南臨正兒八經的皇室,而自己不過是皇帝封的公主,是不是公主也是皇室說了算的。既然她已經明确了身份是南臨的慕初雪,見到眼前這兩人,不行禮便是不守規矩,不遵禮節。
初雪擡起頭看了看他,言行舉止貌似很有禮貌,可眼中分明是鄙視,不屑。初雪輕笑兩聲,道:“都是來這裏吃飯的,認不認識,又有什麽關系?”她接過店小二遞過來的菜單,閑淡地道:“我從來只知道制定規矩,不知道遵守規矩。你說該怎麽辦?”看似雲淡風輕,聽似在尋求意見,可誰都看得到這孩子霸氣凜然的氣質,聽得出不屑一顧的蔑視。皇子又如何?公主又能怎樣?在初雪的世界裏,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反之亦然!
“好大的口氣,你以為我打不過你,我太子哥哥也怕你不成?”南宮漣漪言語中透着興奮,這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意圖作祟。
初雪擡目瞟了她一眼,又看了南宮子容一眼,說起來,都是親戚,實打實的表兄妹,可初雪知道,世間事,親疏随緣,半點勉強不得。她看到了慕少晨,靜靜地看着她,目光中是喜悅,是那種意外所得才會有的喜悅。初雪心中一動,看慕少晨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也只是略作停留便挪開了,“南宮太子,如若無事,還請離開,在下與朋友一道,不便相留!”
這話說得,好似這酒樓是自己的家一般,南宮子容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看着對方菜都要上桌了,只得恨恨地道:“我們走!”畢竟,這裏不是他能動手的地方。
福德樓是伽羅城最好的酒樓,奢華不說,背後勢力更是非同一般,就在幾日前,秦家在這裏鬧事,與人動手,秦家奉事死在這裏不算,秦家花了一條礦脈的代價才保住了嫡女秦曉的性命。秦家在伽羅大陸的實力,絕不會比南臨皇室強,縱然如此,依然不得不低頭,為此,秦家家主受秦家長老們的責備之事,更是為世人所知。
四人邊吃邊聊,很是開心,小火也占了一個位置,只是不如往日開心,不時會往樓上瞟,也不知到底是什麽讓她如此忌憚。
福德樓一共有三層,一樓供普通人用餐,二樓是包間,通常需要提前預定,三樓的包間,則是提前預定也是定不到的,常年為人所包,也不知是些什麽人。小火才擡頭瞅了一眼,兩腿一軟,差點從桌上掉下來,忙往初雪身邊挪了挪。
軒轅夜一身如行雲流水般玄色繡金色祥雲紋的錦袍,下擺處是金線繡的曼殊沙華,将他一身冰冷的氣息襯得更是幽然冷漠,周身的氣質,如出九幽之地。他懶散地靠在椅背上,臉上銀色的面具發出冷然的光澤,一手搭在椅靠上,一手叉着下巴,紫色眼瞳微眯,看着對面的人,那目光如冰,沒有人願意這樣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當真比死還難受。
很顯然對面的人有些扛不住這樣的目光,他的對面三四個人都是西伽國的朝臣,排在最前面的是丞相鐘皓,正是鐘恒的父親,他微垂了頭,躬身道:“微臣只是奉太後之命前來,南臨國使臣已經到達皇城,還請夜王殿下即刻啓程,回皇都向南臨國解釋定國公主喪命一事。”想他老實巴交一人,一心為了西伽百姓,只是每每被派來面對這麽一個惡魔般的人,這心髒,怎麽經得起多番折騰?可他不知,偌大個西伽,皇太後也只敢派他前來。
自從二十多日前初雪在伽羅學院報名惹出事來,伽羅大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夜王妃慕初雪的存在,西伽居然敢說夜王妃死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喪命?本王的夜王妃喪命了,本王怎麽不知道?”軒轅夜的語氣沒有任何的高低起伏,讓人聽不出他的意圖。鐘皓與後面的三人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回答,這夜王,到底是什麽意思?和親途中,定國公主失蹤後,南臨國沒有什麽動靜,反而是西伽的人派人四處尋找,找了近半個月都沒有找到,後來不了了之。自從大陸上傳出夜王妃現身,南臨國反而派人來興師問罪,本就覺得憋屈,這夜王怎麽也跟着不太尋常了?只有北辰羽邊喝酒邊看着下面的那場表演,但此時聽到軒轅夜說“本王的夜王妃”,也着實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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