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突破

可初雪早有準備，就地一滾，只後背撞在樹上，噗地一聲，一口血吐了出來，渾身像是散了架一般。比蒙獸已是狂怒，看到地上的初雪，一步一步踏過去，想要親手碾死這個臭小子。軒轅夜手中握着一團靈力，準備随時出手。以他的功力，他本不需要如此，可他不敢用初雪的命去賭。看到初雪受傷，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如針紮般地疼痛，可他知道，要成為他的女人，必須經過冰霜的磨砺，必須在烈火中錘煉。可看到初雪艱難地想要爬起來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要放棄，想就這樣把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就好。

初雪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望着這方的目光是那麽堅定，帶着警告，軒轅夜已經提起的腳步只好又收回了。突然，一道紅色光芒将初雪籠罩其中，一道銀鈴般，充滿霸氣的聲音傳出來，“哈哈哈，突破了！”初雪的腳下，是一個四芒星陣中，多了一把淡淡的銀色小劍，昭示着初雪已是四級大靈師。這一次突破，非比尋常，初雪感覺得到，随着靈力的突破，丹田處的內力也随着增長，充盈的感覺，讓她覺得舒坦極了。十二歲的四級大靈師，在伽羅大陸何其罕見，更何況，初雪從一個廢材突破到四級大靈師，用了不到兩個月時間。又如何不值得驕傲？

初雪的腦子裏，又多了一些東西，紫靈訣向初雪開放到了第三層，各種招式在初雪腦中演練，煉藥和煉器又多了許多方法。可此時，比蒙可等不了初雪一樣樣地去學習。初雪的突然升級，更是讓他狂暴，這個可惡的人類，居然能打着打着，快要被打死的時候升級。要知，升級，不僅僅是等級和靈力的升級，不論之前受了多重的傷，在天地規則下，都會愈合如初。

想到方才差點死在這該死的比蒙手裏，初雪不由得大怒，“去死吧！”

初雪一腳踏在背後的樹幹上，整個身子禦空而起，手中的棘爪向對面飛過去，人也跟着到了半空，身形的差距已經不再是短板，她單手臨空一抓，風起葉動，靈力裹着空中的雜物向比蒙而去，比蒙雙手拍出，想要把這些礙眼的東西都拍走，誰知自己的胳膊上居然被劃出一道道的傷口，雖然不深，但數量之多，血流如注，也夠它喝一壺的了。不由得又是大怒。這就是初雪方才領略到的規則。在落地的一瞬間，她盡量去忽略自身，将身形融入風中，試圖減輕傷痛。如同之前初雪被困在火中的時候，将自己融入到火元素中，成為元素的一部分，順着火勢滾了出來。她并不知，這一奧義的領略，實在是打通了地階通往天階的障礙。多少人窮其一生都無法領略此奧義，是以一輩子徘徊在天階的門前，不得門而入。

地階是納元素入體內，運用時取出，而天階是把天地當做元素倉庫，運用時随地取材。但，伽羅大陸人，更多的是，混合運用體內和外界的元素進行攻擊，如若完全用的是天地間元素，則又是一個階層了。

不得不說，初雪真是一個天才。軒轅夜看着那靈力裹着的飛葉和走石，深知她已經完全領悟了元素規則的心物一元奧義，心中更是大喜。

領悟奧義，是入天階的門檻，即便靈力已經達到了星空靈師的層面，但若是沒有能領悟奧義，在軒轅夜這樣的高手眼裏，依然只是地階。而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能夠領悟到旁人窮其一生都無法領悟的奧義，确實是不容易。

不過是走了一會兒神，那只比蒙巨獸的魔核已經被握在初雪手裏，小小的臉上沾滿了血跡，可此時，透過樹葉的間隙，斑駁的朝霞點點照在這張笑得開心的臉上，即使平凡，也是那般的俊美無俦。軒轅夜緩步走過去，擡起衣袖，輕輕地擦着她臉上的血跡，污血粘在他的衣袖上，竟然毫不自知。

初雪望着他臉上銀色的面具，一雙紫色的眸子似乎能夠攝人魂魄，初雪不自覺地伸出手，撫上他的雙眼，喃喃道：“真的好美！”眼睛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可軒轅夜并未躲閃，任由她沾滿了毒的手指劃過自己的雙眸，微涼的指尖，袖口漾起一抹清香，讓他聞到了紅塵的味道。

初雪在他的懷裏拱了拱，頭蹭了蹭他的肩，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合上眼，綿長沉穩的呼吸緩緩透出。軒轅夜看着已經沉入夢鄉的人，心知她是累壞了，扯過身上的披風，将她裹在裏面。

“去哪裏？”聲音極低，生怕吵醒了懷裏小小的人兒，聲音極冷，那只小狐貍雙腿一軟，就那樣坐在地上了。軒轅夜袖袍一揮，小狐貍便進了初雪的紫靈手镯。小家夥為了她差點連命都丢了，想到這裏軒轅夜都有些後怕，自然不會放着小狐貍走了。

初雪醒來已是兩天之後了，睜開迷糊的眼，正是在空間裏的卧房中？她撐起胳膊，坐起來，屋子裏只是自己一個人，此時顯得格外冷清，升級的喜悅在睡了一覺後，也蕩然無存了，不過是平常事。肚子有些餓，還是不習慣一個人照顧自己。想到這裏，初雪有些不想動，複又躺回去。

空間有些波動，初雪睜開眼，看到的正是軒轅夜，手裏端着一碗粥，散發出誘人的清香。初雪的嘴慢慢裂開，騰地坐起來，撲上去，從他手裏奪過碗，染滿笑意的眼光從碗沿上看過去，盯着軒轅夜，星星點點的笑意中，還有絲調皮和挑釁，似在說，看，被我搶到了吧？

或許是樂極生悲，一口粥嗆着了，軒轅夜嘆了口氣，在床沿坐下來，輕輕地幫她拍着後背，初雪順勢靠在他的懷裏，咕嚕咕嚕喝完粥，周身的力氣就都回來了。

“那只狐貍呢？”初雪猛然想起，問道。

“在外面！”軒轅夜道，邊從她手中接過碗，放在一旁的桌上。

随着初雪的突破，紫靈空間變大了許多，房子前面出現了一片空地，幾樹紅梅，不過沒到季節，只有油綠的葉子，後院的藥圃大了一些，池塘能看到幾分，清澈見底，清澈如明鏡，靈氣如霧氣一般萦繞其上。

初雪嘆了口氣，沒好氣地對軒轅夜道：“空間還是這麽小！”

軒轅夜笑了笑，撫摸她的頭，道：“慢慢來。”他指着小橋對面的方向，道：“東面大約三百裏外，是一片山脈，南面是湖，很大，湖的邊緣是森林，西面是一片草原，草原的盡頭還是山，北面是大片大片的森林，不管是山裏，還是森林，都有很多草藥，是三界中難以尋到的。”

初雪聽得眼中越來越光亮，聽他說完，又蔫了，輕哼鼻子，道：“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看到呢。”她每次突破，迷霧只會退一兩裏的距離，照他這麽說，東面三百裏外是山脈，三百裏得要突破多少級才算數？

軒轅夜笑了，道：“等你突破靈尊級別，晉階為真神，就夠了。”

“你，你是開玩笑的吧？”初雪道，“這片大陸，連聖階都看不到，還真神呢？”初雪說歸說，心裏很是緊張，等着軒轅夜後面的話，卻見他将目光投向後面，冷聲道：“過來！”

初雪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是那只狐貍，本遠遠地望着，此刻顫着腳步走過來，在軒轅夜跟前匍匐而下。初雪見她膽怯的樣子，又看看軒轅夜，實在想不出這小狐貍為何如此害怕。在初雪的眼裏，這些小動物雖然和人一樣，可總是不習慣他們本身擁有的智商。

“讓她跟着你吧，你之前的那只暗影魔豹呢？”很多人都以為是小貓，可瞞不住軒轅夜這樣的人。

“跟着楚風了。”那日楚風與她契約，軒轅夜是知道的，雖然不願，但并未出手阻止。

“那只小狐貍雖然不錯，但太小，太弱，這只九尾冰狐等級雖不如那只豹子，但血統還算将就，你留下來将來能用得上。”軒轅夜道。他到底是不放心她，又不方便讓自己的人明地裏跟着她，靈獸便是最好的選擇。

“這只冰狐留給楚風吧，我已經有了本命契約者，不想要契約獸了。”紫靈道。

軒轅夜摸了摸她的頭，他自然看得出她的本命契約獸是一只五行麒麟，天上地下僅此一只，就如自己的暗黑五爪龍一般。軒轅夜一道黑色靈力拍在九尾冰狐的頭上，九尾冰狐正要拼命去躲，以為紫靈嫌棄她，軒轅夜想要她的命呢，沒想到黑色的靈力沿着經脈行走，所有的經脈骨骼都得到重塑再造，血統得到了提升。靈獸最重要的不是等級，而是血統，血統高的靈獸在靈獸中的地位很高，能夠施展威壓。

一番下來，九尾冰狐宛如重生了一遍，她早知道軒轅夜的身份，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她再次跪在軒轅夜面前，人模人樣地磕頭，用軒轅夜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謝君上恩賜！”

“今後跟着小姐，違令，斬！”軒轅夜冷着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