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萬水千山相遇

前仇舊怨？軒轅夜側目看着她，這四個字，這四個字，竟然如此合自己的心意。

“哈哈哈……”炎天像是聽了一個大笑話，仰頭而笑，“本殿還是第一次受人威脅……”話未說完，可迎面而來便是紫色靈力幻化而出的一招“猛虎出山”，只是猛虎還未成形，卻已初具氣勢。軒轅夜眯了眯眼，這小家夥的天賦也太驚人了吧，才到大靈師境界，竟然能夠将靈力幻化成形了。須知，靈力幻化，不僅僅要具備天階實力，更重要的是要有悟性，而這悟性，也需是在天階的境界裏慢慢領悟。有的人，靈力達靈王境界，卻悟不出這等幻化的招術。

炎天則是被這紫色靈力鎮住了，靈力本無色，這世間只有兩人的靈力有色，一個便是他自己，靈力為金色，另外一人便是炎天，靈力為黑色，如今出現一個靈力為紫色的人，自然不由他不震驚，只是一瞬間，那具未成形的猛虎便已到了面門，炎天只伸手一揮，紫色猛虎便如空氣般消散了。初雪在他出手前，已提前出手了，一招“漫天花雨”，銀針密密麻麻直射炎天的面門。這個時空只有靈力和武力，哪裏有這等招數，好在炎天實力夠強，再次出手一招“排山倒海”銀針被打落在地上，炎天正要出語相譏，整張臉便僵硬了。

此時，軒轅夜騰地往後退了兩步，原來“猛虎出山”是虛招，“漫天花雨”也是虛招，銀針上的藥粉才是實招。他不由得不再次審視眼前的這個小孩子，真的只有十二歲嗎？十二歲的孩子，如此會審時度勢，還沒出手就已經算準了自己和對手的差距，埋下如此多的後招，冷靜、敏銳而又果斷，這才是真正難得的，這才是他想要的人。

初雪袖袍一揮，銀針全數回到手中，這才真正一聲冷笑，“炎天，以大欺小還真是你的強項，有種就等本公子長大了再和本公子較量，總是欺負一個小孩子算什麽本事，你今日将本公子留在這裏，你能将夜王殿下也留下？哼，你倒是和那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很般配呢。”

軒轅夜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翹起，牙尖嘴利，還一口一個本公子，他可是清楚得很，眼前這小家夥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丫頭呢。他不動聲色地挪了兩步，與小家夥之間的距離恰到好處。

“這是什麽毒？”炎天警惕地看看軒轅夜，又警惕地看看初雪，盤算着手下的人趕到的時間，同時也随時準備召喚靈獸空間裏的靈獸。

“聖子大人，這是什麽話，好像本公子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一般，本公子手中可沒有那等見血封喉的霸道毒藥。”初雪格格而笑，一臉的調皮和小人得志的得意。

炎天沒被毒死，也被這番話氣死了，須知她的任何一招都不可小觑，若不是炎天實力太過深厚，此刻不知死了多少遍了，就那招“漫天花雨”，便可要了一個靈王的命呢。此刻竟然自诩清高，見過不要臉的，只是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

“你……，今日饒你一命，改日若是再讓本殿看到你，仔細你的小命。”炎天知道想要解藥，那是絕無可能的事，且還有軒轅夜在，多呆一秒，便多一分危險。

“嘻嘻嘻，本公子的命是本公子的，你以為你想要就能要的？你今日都要不了我的命，還有來日？”初雪笑着說完，只每一個字都铿锵有力，擲地有聲！今日是她實力最差之時，炎天都拿她無奈，怎會還有來日呢？只能說來日方長！

遠處的天空已經出現了幾道虛影，炎天只覺得渾身靈力被抽空了一般，身體火熱，下腹之處湧起一陣騷動，這種感覺很是陌生，饒是如此，他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惡毒般的眼神掃過初雪，憤恨、羞辱已讓他忘了軒轅夜的存在。初雪咯咯笑起，已經坐在小貓的身上，俯視着炎天，“聖子大人，這裏距伽羅城的怡紅樓不到半個時辰的距離，去晚了可是要傷身的喲，哦，忘了告訴你了，本公子本來用的是三日絕，沒想到被小貓不小心加了點鴛鴦散。好在怡紅樓的姑娘們都很不錯，比聖子大人那個胸大無腦的未婚妻，可是香豔多了……”

“小小年紀，如此歹毒，且下作，究竟……”炎天氣得臉上各種顏色變換，幾乎都要掩去那可疑的潮紅了。

“呵呵，食色，性也！聖子大人又何必覺得丢人呢？”

她此言一出，炎天竟然有些愣住了，正這當兒，初雪坐在小貓身上，漸漸遠去，軒轅夜與炎天之間的關系之複雜，她并不清楚，可不會看不出來。自己如今年齡尚幼，且實力又淺，并不适合攙和進去，所以還是早走為妙。

清靈的笑聲漸漸遠去，不一時，又傳來一陣歌聲“太陽天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充滿童稚的歌聲，溶在陽光裏，遍布在這一帶的空氣中，如一道清新劑，點亮了整片的迷霧森林。

歌聲也漸漸遠去，炎天回過頭來看着軒轅夜，這才發現軒轅夜所站立的位置是那樣巧妙，不近不遠，始終能夠在任何角度出手阻擋自己的攻擊，護着方才的那個臭小子。炎天忍着身體裏的痛楚，心裏有些疑惑，他盯着軒轅夜的臉，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到答案，只那銀色的面具覆蓋了一切，雙眸如深潭，看不出任何神色，嘴角一絲微笑，也不知是為誰。

“沒想到你對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如此看重！”炎天皺着眉頭道。軒轅夜之冷情冷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兩萬年，已經夠久了。

“你不怕我對你出手？”軒轅夜背對着光，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即便是被炎天看出什麽，他也沒有後悔。

“昨晚似乎是月圓之夜……”炎天仰望天空，西邊那顆啓明星已經若隐若現了。

每一個月圓之夜都是軒轅夜的一個劫，一年十二月，生不如死，痛不堪言，靈力大降，自身難保。

“是嗎？”

話音未落，一道黑色靈力如蛟龍一般直奔炎天的面門，炎天避之不及，只得迎戰，可體內靈力已空。好在他的契約獸幻化成铠，幫他擋了一下，縱然如此，一口血還是噴了出來。

“你……”炎天沒想到軒轅夜居然會突然出手，靈力之強大，也令他瞠目，不再多說什麽，只道了一聲“走！”人已被靈力擡起，落座在他的駕座上，四只神火飛鴉拉着一輛白色的寶蓋香車漸漸遠去。

直到看不見車駕的影子了，軒轅夜才緩緩地靠着樹坐下來。只有他才知道，方才的那一道“魔龍破”，費了他多少靈力，傷了他的精元，而此時的他，哪怕是個三歲的孩子，也能打倒的。

“主人是怕他去找紫靈，才出手的吧？”精神空間裏，五爪暗龍用嘲笑的口氣道。因為他感知到，方才炎天看出軒轅夜對初雪的維護的時候，主人才起了動手的心事。不過這樣也好，也省得每次月圓之夜的時候擔心炎天突然襲擊。

軒轅夜嫌他吵，直接關閉了精神空間，讓他一個人在靈獸空間裏待着。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只小手按住了自己的手腕，軒轅夜才睜開眼睛。看到滿眼着急的初雪，他抽回自己的手，柔聲道：“我沒事！”

他越是這樣，初雪越是着急，強硬地拉過他的手，探了一下脈細，簡直不敢相信，他的體內靈力全無不說，竟然五髒六腑都受了傷，如初次遇到他時，一樣的狀況，這是怎麽回事？初雪來不及多想，忙将他拉進了紫靈手镯，在床邊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下兩除二就扒了他的衣服，将他塞到床上，絲毫沒有發現軒轅夜的臉微微紅了，雖然還留下亵衣亵褲，但到底還是有些尴尬。夜王府裏所有的下人都是男的，要麽就是太監，軒轅夜記事以來，還是頭一次遭此辣手。

這裏的靈氣很盛，軒轅夜才躺了不到一個時辰，氣力才慢慢回轉過來。看到床邊頭一點一點在打瞌睡的小家夥，心裏如熨燙過一般，格外舒坦。他擡手撫摸了一下初雪的頭，初雪便醒了過來，“怎樣了？餓不餓？”自上次在這裏遭餓後，初雪便備齊了廚房的用具，可以随時開火。

哪能不餓？軒轅夜卻搖了搖頭，初雪抿嘴笑了一下，道：“後面可以洗澡，你去洗洗，我一會兒就來。”說完，便出了卧室。

軒轅夜起身，站在那個簡陋的梳妝臺前站了很久，手指細細地在上面撫摸，目光穿過窗戶，看着外面的景致，思緒卻像是飛過了千山萬水，千萬年的時光，那一幕記憶有些陌生，可軒轅夜卻能夠深深地感覺到，那是屬于自己的記憶。

他解開衣帶，緩緩地下了浴池。約有半個籃球場那麽大，是活水，透着涼氣，勝在靈氣充沛。靈氣透過每一個毛孔，雲湧般地往軒轅夜體內鑽。他靠在池邊沿，怯意地閉上眼睛，感覺到靈力一點一點地填充着自己的丹田，且這靈氣和自己體內的靈力竟然如此相近。

－－－－－－題外話－－－－－－

軒轅夜的劫，是月嗜還是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