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貓崽崽威武【捉蟲】

姜芸一把奪過雞毛撣子,用力地抽在那裏打貓的宋占強。

宋占強既要打貓,又要打姜芸,還要看看他娘傷得如何,忙得不可開交。

而那黑貓動作敏捷,爪子鋒利無比,誰沾上誰倒黴,混戰中又撓了宋婆子一爪子。

宋婆子手背頓時血淋淋的,“小畜生又撓我!”

這一下子宋占剛也顧不得蹦跶,宋占強更顧不得收拾姜芸,兄弟倆趕緊扶着她去衛生室上藥。

姜芸看着他們出了門,一時半會回不來,就打量那只黑貓。

它渾身髒兮兮的,瘦骨嶙峋,看起來受了很大的委屈,卻又努力保持着高傲的氣質。

它那雙會随着光線變幻顏色的貓眼高傲又鋒利,冷幽幽的,看她的時候卻變得溫柔無比。

姜芸從小就招小動物喜歡,尤其是貓,她沒少投喂流浪的貓貓狗狗們。

這只貓兒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居然躲在她家房梁上保護她。

姜芸朝着黑貓伸手,“喵喵,過來……”

黑貓喵嗚一聲,慢慢地上前将頭放在她手上,舔了舔她的手心。

姜芸輕輕地撫摸着黑貓的頭,這才發現它并不是純黑色的。它的脊背毛發漆黑,下面卻是黑色、灰色、棕黃色交錯的,倒像一只不純的虎斑貓,又像只傳統的貍花貓。

它實在是太瘦了,姜芸摸着只有凸起的骨頭,有些咯手。

就算是流浪貓,哪裏不能找點東西吃,竟然餓成這樣?

她心念一動,掌心就浮現複雜深奧的符號,然後蕩漾出一層淺淺的靈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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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小東西,喝吧。”

貓兒看了她一眼,低頭舔吃她手心裏的靈泉水,它雖然又餓又渴,吃相卻優雅得很,并沒有狼吞虎咽。

随着靈泉水進入它的身體,它的精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起來。

吃了幾口,它便不吃了,而是把小腦袋在她手上蹭了蹭,舔舔她的指尖,似乎想要給她鼓勵。

姜芸的心也瞬間溫暖得很,就好像在無盡的孤旅途中有了陪伴一樣,不再孤獨。

穿越的過程中,難免會有一些差錯,比如穿越不服綜合症。不過穿回來顯然沒有那麽麻煩,她感覺渾身上下契合得很,一點不适都沒有。

“你要不要跟着我?雖然會過一段苦日子,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喵嗚~~”黑貓答應了。

姜芸高興道:“我給你起個名字吧。”她也沒仔細想,腦海裏就浮出一個名字,“就叫你小野吧。”

小野貓~~

“喵嗚~~”它舔了舔她的手心。

姜芸:“咱們得趕緊去找撐腰的,盡快跟混賬離婚搬出去,以後就過咱們自己的好日子。”

按照後面的劇情,她是絕對不會再留在宋家的,她要離婚帶着倆兒子出去過自己的日子。

如何離婚、把兒子帶走,這需要動點心機才行。

她決定先去大隊一趟。

黑貓立刻跟上。

姜芸回頭看了一眼,看它那麽瘦弱,不忍心讓它自己走,便把它抱起來。

出了門,她四下裏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和記憶裏的完全重合。

村裏多半是泥草房,少數磚瓦房,臨街的牆壁上都刷着白灰大字的革命标語。

她循着記憶裏的影像慢慢地往大隊去。

時值早春二月,正是拉開春耕序幕的時候,村裏壯勞力都去耕地、耙地。

而此時也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家家戶戶糧食不富裕,老人和孩子都去外面挖野菜,這會兒不到做晌飯的時候,村裏看不到幾個閑人。

等她到了大隊部,就見書記和會計正在說公社關于今年春種的意見。

姜芸把黑貓放在地上,讓它在外面等,她進了辦公室。

見她過來,宋書記問道:“占剛家的,你有事?”

按照輩分,姜芸管他叫大爺,姜芸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大爺,我想和宋占剛離婚,還請大隊給主持一下。”

這時候結婚都是大隊負責,寫個結婚書,把戶口并在一起,一年一次把新添人口報到公社戶籍科就行。

宋書記心裏正想事随意地點點頭,一秒鐘領會過來,不敢置信地瞅着她,“我說侄媳婦,冷不丁的你咋說這事兒?占剛要回城了,到時候接你和孩子去享福……”

姜芸:“大爺你別哄我了。宋占剛想抛妻棄子的心思,滿村人都知道,就瞞着我一個呢。我也不是那死皮賴臉纏着他的,只要正正經經離婚就行。”

宋書記是紅豐大隊最大的幹部,宋占剛要回城都需要他給蓋章簽字,他不想帶着老婆孩子回城,這點傻子都能看出來,何況是書記?

這時候一般男人都會為了維護家族名聲而犧牲女人的利益,畢竟他們是一家人,女人是外人。

但是姜芸根據原劇情知道宋書記雖然小處随意,在處理村裏夫妻關系上喜歡和稀泥,可他在大是大非面前卻能站得住。

她只要一步步讓宋占剛把卑劣的本性暴露出來,宋書記就會站在她這邊。

更何況還有老會計福爺爺呢。

老會計叫袁英福,人稱福爺爺。

他是一名退伍的老八路,他老伴兒生兒子的時候難産死了,他一直沒再娶,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大。

後來他兒子應招入伍,表現優異,三年時間就升為排長。

可惜前些年他在邊境沖突中犧牲,被追認烈士。

而福爺爺為人耿直仗義,眼裏揉不得沙子,加上他家的特殊情況,所以在村裏有很高的地位,備受尊重。

就是到了公社、縣裏,領導們也會給他幾分面子。

他也是姜芸的依仗,她知道福爺爺的為人,就算宋書記礙于宋大伯不好管這事兒,福爺爺也會給她主持公道。

這才是她敢堂而皇之離婚的緣故,否則就算她有靈泉,單槍匹馬也不是宋占剛那一家子的對手。

果然,宋書記面對夫妻矛盾第一态度就是和稀泥,“侄媳婦,你別急,有話好好說。占剛要是欺負你,我給你做主。他就算進城,也還得叫我一聲大爺呢。”

姜芸笑了笑,宋占剛的心思,滿村男人都知道,就單單瞞着她呢。

如果不是一封匿名信,只怕她還蒙在鼓裏。

“大爺你要是為難,我就去公社問問,看看離婚是什麽程序。”

要是鬧到公社裏,那可丢人。

宋書記覺得宋家莊丢不起這人,他趕緊安撫姜芸,讓她別急,“晚上我過去跟占剛和你婆婆聊聊,咱們商量一下。”

姜芸知道他想給自己時間冷處理,卻不給他這個機會,“那我就把家醜都揚揚吧,反正大爺和福爺爺也不是外人。”

姜芸就把宋婆子和宋占強的意思說了。

她當然要說得狠一點,直接說宋占強想強她,這樣她要去公社告他強占嫂子。

宋書記沉默了。

現在是民不告官不究,可一旦有人告流氓罪,那絕對重判。

就算礙于宋大伯不會判刑,可這事兒鬧開比離婚還丢人呢。

哥哥死了,弟弟接盤嫂子和孩子這種事在當地也不算罕見,可那得人家女方樂意。

宋書記尋思那宋占強雖然沒有他哥哥那麽俊俏,可高高的個子,相貌堂堂,也算是個好青年,不懂姜芸為何不樂意。

嫁給宋占強,總比離婚自己過強吧?到時候既被一些混子觊觎還被女人們指指點點的。

他有點吃不準姜芸是真的要離婚還是婦女們慣常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是想鬧鬧好讓宋占剛帶她進城吧?

他看了姜芸一眼,她表情平靜,一雙漂亮的眼睛清澈明亮,沒有半點悲苦和傷心,反而寫滿了堅定。

看來,她是真不怕丢人,鐵了心要離婚啊。

“侄媳婦,你可想好離婚要面對什麽了?”

姜芸堅定道:“想好了。宋占剛抛妻棄子,是他人品有問題,應該他丢人,不是我丢人。離婚更不丢人!”

他看宋書記還有些猶豫,估摸着是忌憚宋占剛大伯。

她決定再推一把,“大爺,你要是礙于情面不好處理,我先在村裏吆喝吆喝,讓大家知道宋占剛的為人。看看大家戳不戳他脊梁骨!”

宋書記這下坐不住了,“別急,只要你覺得過不下去,想離婚肯定能離的。強扭的瓜不甜。”

那邊老會計突然插話,“書記不好說話,我去罵那混賬。這還沒多發達呢就要當陳世美!”

宋書記知道福爺爺這是在表态支持姜芸,那他也就不顧忌了。

姜芸立刻跟福爺爺鞠躬,“多謝福爺爺給晚輩主持公道。”

福爺爺哼了一聲,“沒有這樣欺負人的,一直把人家媳婦當牛做馬的使喚,這會兒要回城就把人家一踹?還想讓人家給他當弟媳婦,繼續給他家當牛做馬伺候他們,合着人家是野草托生的不成?”

宋書記連聲道:“福爺爺說得在理,占剛确實不對。”

姜芸:“大爺,平時你們也看在眼裏,宋占剛不稀罕這倆兒子,整天說自己不重男輕女喜歡閨女,嫌棄倆小子。他是肯定不會帶孩子進城的,既然當爹的不要孩子,那別人也沒資格争,孩子得我帶着。”

離婚還要倆孩子,不只是帶着拖油瓶不好改嫁的問題,還有吃喝拉撒那一些,養孩子不容易。

這可得很大的魄力。

福爺爺連連點頭,“是個有擔當的婦女!能頂半邊天!”

宋書記:“侄媳婦,不是我潑冷水,你一個婦女能養了倆孩子?”

不等姜芸說話,福爺爺道:“這閨女平時幹活麻利,掙工分比有些老爺們強。倆小子也懂事還能幫襯幹活兒,再過兩年就好掙工分,我瞅着吃飽飯沒問題。”

再說大隊也不能真讓人家餓死,邊邊角角地補貼一下還是可以的,倒是怕宋婆子家不舍得放手。

這可是倆孫子呢,過兩年就能幹活兒掙工分了。

姜芸也說自己可以養孩子。

宋書記:“你有數就行。”

姜芸:“另外宋占剛要付撫養費,孩子們的口糧、以後讀書的學費,他得出一部分,最好一次付清。”

這個宋書記倒是沒經驗,畢竟這時候村裏很少有離婚的。

福爺爺:“他應該的,生而不養,那是畜生幹的事兒!”

宋書記:得,不管也得管,他不能幫畜生。

福爺爺說把宋占剛叫過來談,在大隊辦公室,他們不敢對婦女太過分,在家裏就難說。

姜芸感激福爺爺為她主持公道,趁着倒水的時候悄悄地往福爺爺大茶缸裏注入了一點靈泉水。

靈泉水雖然不會讓普通人洗筋伐髓脫胎換骨,卻也能振奮精神,常喝可以耳聰目明強身健體、美容養顏延年益壽。

她希望像福爺爺這樣有正義感的人,可以長命百歲。

既然宋書記和福爺爺答應為她出頭,姜芸就松了口氣,迫不及待要去找倆兒子。

卻見門外一頭紮進來兩個中年婦女,當頭的三十來歲,容長臉三角眼,高顴骨鷹鈎鼻,正是姜芸的大姑姐宋槐花。

宋槐花見着姜芸就破口大罵,“你這個不孝順的壞媳婦,把俺娘打成那樣,今天我這個當姐姐的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她揚着巴掌朝姜芸扇過去,姜芸以退為進,轉身就躲進辦公室。

宋槐花自不肯罷休,張牙舞爪地追上去。

突然,斜刺裏一物朝着她飛撲過來,速度太快她只來得及用手擋了一下。

“嗤!”

四條血印子出現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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