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百死一生(修)

旭鎏嘗試了各種辦法想要将藥灌進慕容劍風的嘴裏,卻一直沒有收效。就在他要絕望的時候,慕容劍風竟然奇跡般的醒來了。

“你醒了?”旭鎏欣喜地看着他,生怕他就這樣子一覺睡死過去。

“醒了快把藥喝了吧!”老婦人端過一旁的藥碗給旭鎏。

慕容劍風聞到濃重的藥味,下意識地挑了挑眉。想要接過藥碗自己喝藥,卻發現手腕發抖,根本就提不起勁。

“我喂你吧!”旭鎏一手将他扶起,然後喂他喝藥。慕容劍風倒是配合的很,張嘴便喝下了旭鎏送到嘴邊的藥汁。

看着他喝藥,旭鎏竟然有股油然而然的心痛感。那樣的喝藥方式就像是喝的不是一碗藥而是一碗白開水。想來喝藥對他來說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旭鎏轉身才将藥碗放回桌子上,回身就看見慕容劍風趴在床頭猛烈地嘔吐起來。剛才喝下去的藥泰半多吐了出來。

“劍風——”旭鎏驚慌失措地看着他,只能慌亂地撫着他的背。

“我的藥,在懷裏!”慕容劍風虛弱地說。

他現在動彈不得,也顧忌不了這許多。旭鎏伸手在他懷裏摸索了一陣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小包裹。只是旭鎏心慌意亂,竟然沒有發現慕容劍風與自己有些不同。

現在的慕容劍風連喝水都有些困難,何況吃藥。旭鎏倒出瓷瓶中的丸藥捏碎,和着水給他喂了下去。好在這次,他沒有将吃下去的藥吐出來。

旭鎏扶着他躺好,不過片刻功夫,他已經睡着了。旭鎏坐在床前,打開他的小包裹,裏面一共就只有兩個裝着藥丸的小瓷瓶,一塊令牌和幾張大額的銀票。

心念一動,掀開一邊的被子果然見到慕容劍風的腰際系着一個精致的錦囊和一塊玉佩。打開錦囊,裏面有些金豆子和數兩碎銀子。倒是沒想到,慕容劍風一個出門即有随從前呼後應的侯爺也會有随身攜帶銀兩的習慣。這模樣倒是像極了随時準備好出遠門的。

旭鎏拿了些碎銀給老夫婦,然後将自己的腰牌交給老夫婦的兒子,囑托他去青雲城請求縣衙的幫助。

“原來你們兄弟還是官家啊?”老人家聽旭鎏讓他們的兒子去縣衙求助,心裏都有些忐忑不安。

“大娘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旭鎏連忙道,“我們還要好好酬謝你們夫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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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是山裏人家,不求什麽酬謝,就是想平平順順地過日子。”老人家道,“明日,我兒子去縣城找人來接你們回去也就是了。”

吃過晚飯,旭鎏就打發了他們去休息,自己一個人守在床前,生怕慕容劍風有個萬一。

可是,他也是累極了,單手靠在床柱上竟然睡着了。只是睡得不甚安穩,夢裏竟然全是慕容劍風那奄奄一息的模樣。周圍一片茫然,憶及自己滾下山坡落下懸崖的一霎那,慕容劍風跳下懸崖拉住他的時候,那雙琉璃色的眸子透露出的神情??????

旭鎏猛地驚醒,抹去臉上的汗水,在昏暗的油燈下注視着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和紫青色的唇瓣,心裏有些茫然。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緊閉着的眼睑,想象着慕容劍風睜開眼睛時,那雙琉璃色的眸子又該透露出什麽樣的神采。

是像教訓柳忝巳時的睥睨一切,是在與他争執時的桀骜不馴?抑或是,不顧一切跳下懸崖救他時,那麽令人心痛的決絕?

“姐姐,爾風??????”輕輕地夢呓聲讓旭鎏渾身一震,後面的半句話卻消失在了唇際。

“爾風”旭鎏精神一震,他果然認識爾風。可是,父皇說慕容劍風會将軍府不久,落羽城到底發生了多少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旭鎏??????你??????”慕容劍風猛地咳了起來,鮮紅的血絲從嘴角溢出。

旭鎏取過布巾擦去他唇邊的血跡,嘆了口氣。原來,他的夢裏竟然也是有自己的嗎?

整夜,慕容劍風都是昏昏沉沉的。到了淩晨,他的燒竟然奇跡般地退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因為落英洲的藥确有奇效,還是慕容劍風的生命力太過強大。

“你可醒了?”旭鎏大喜,“想不想吃東西?”

慕容劍風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燒了一天一夜,他已經嚴重脫水。嗓子幹啞的厲害,自然發不出聲音。

旭鎏腿不方便走,現在又是淩晨時分。旭鎏只得端了桌子上的冷水給他喝。慕容劍風喝了水,稍稍恢複了些力氣,努力地調整着體內的氣息,希望可以讓自己舒服一些。

老婦人起床後,煮了白粥給慕容劍風和旭鎏,又做了大餅給兒子帶着去縣城的路上吃。山裏人家也沒有紙筆,旭鎏就讓老婦人找了塊白布給他,然後弄了塊木碳寫上字交給老夫婦的兒子土根一起帶過去。

旭鎏端了白粥想要先喂慕容劍風,慕容劍風原是不願意的。只是他現在确實是提不起勁來,只得由着旭鎏擺布了。慕容劍風吃了兩三口,卻再也吃不下了。旭鎏見他這樣子,自然也是食不下咽。

雖然他的燒是退了下來,但是身子還是虛弱的很。旭鎏也不敢放松,只得寸步不離地守在床前。到了下午,慕容劍風果然又燒了起來,整個人迷迷糊糊地,幾次旭鎏就以為他要活不成了。

入夜時分,就聽到外面響起了淩亂的馬蹄聲。旭鎏心知應該是縣衙的人到了,不一會兒果然見土根領着一個穿着官袍的中年男子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

“下官青雲縣縣令全有何,公子派人送腰牌到縣衙不知有何吩咐?”

旭鎏指了指床上的慕容劍風道:“這位是傲風侯,我是侯爺的随從。侯爺受了傷,不知道讓你帶的藥材和大夫可帶來了?”

“原來是侯爺大駕!”全有何連忙拜倒在地上,“下官參見侯爺!侯爺要的大夫和藥材均已帶來。”

“你先起來吧!讓外面的大夫進來。”旭鎏催促道。

“諾!”

全有何出去喚了大夫進來,經過一番診治,卻是愁眉苦臉的出去了。

“下官看侯爺傷勢頗重,而且公子的腿也需要好好休養。不如先用下官的軟轎送回縣城,再作打算吧!”全有何見形勢不妙,心中亦是着急。

青雲縣臨近京城,身為青雲縣的縣令,他自然也聽過關于傲風侯的事情。傳說中這位傲風侯不僅是大将軍的獨子,皇上面前的紅人,與四皇子也是關系匪淺的。

若是傲風侯無緣無故地死在他青雲縣,他可是有幾張嘴巴也是說不清楚的。到時候,只怕是死罪可免,也是活罪難逃的。

旭鎏想來想去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只得同意了。過了一會兒,全有何就讓衙役們擡了軟轎進來。

“等一下!”旭鎏突然喝止了想要将慕容劍風擡上軟轎的衙役。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想那些粗魯的男子去碰他。

“公子有什麽吩咐嗎?”全有何緊張地問。

“我家侯爺不喜歡別人碰他,還是我扶他吧!”旭鎏扶着床柱站起身,将床上的慕容劍風抱到了軟轎上。手上的人兒出奇的輕盈,都讓旭鎏懷疑他手上抱的是不是一個男人。

“山路颠簸,公子的腿腳不方便。就陪着侯爺一起坐轎子吧!”全有何兩忙道。

“有勞全大人了!”旭鎏也不推辭,轉身鑽進了轎子,将慕容劍風抱在懷裏,讓他斜躺下來。

想了想,旭鎏取了一張從慕容劍風身上找出來的銀票交給外面的全有何:“這戶人家對侯爺多加照顧,你拿這些銀子給他們,權作感謝之意吧!”

“諾!”

一行人連夜趕路,在第二日辰時才到了青雲縣縣城。他們才到縣衙就看見縣丞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縣令大人,羅剎将軍來了!”

“羅剎将軍?”全有何心裏卻有了底。這羅剎将軍與傲風侯是一同冊封的,想必羅将軍是為了傲風侯而來。

轎子裏的旭鎏聽到縣承的話,便吩咐道:“請全大人安排一間幹淨的廂房讓侯爺養傷,再去請羅将軍過來相見。”

“諾!”全有何應了一聲,一邊讓人準備廂房,一邊讓縣承去請羅秀。

旭鎏才将慕容劍風安頓在床上,羅秀就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

“全大人暫且退下吧!”羅秀喝退了全有何才行禮道,“末将參加太子殿下!”

“免禮吧!你先過來看看劍風的傷。”旭鎏急促道。

“諾!”羅秀應了一聲,起身走到床前為慕容劍風切脈。過了片刻,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墨條研磨,寫了個方子交給外面的仆役去抓藥。

“他的傷?”

“本來他的內傷就沒有好,這次摔下懸崖怕是又加重了內傷。而且風寒侵體,怕是很危險的。”羅秀據實以告,“我寫了方子讓他們煎熬,用藥浴清除體內的寒氣,再繼續服用百花玉露丸。我幫他用功療傷,也許還不是那麽嚴重。”

旭鎏點點頭,這才覺得羅秀出現的有些奇怪:“羅将軍怎麽知道我們在青雲縣?”

“事實上,我昨日就到了。我在懸崖下找了許久,想也許你們被水流沖到了下游。順着西雲河往下找在河灘上找到了劍風衣襟的碎片,便想太子殿下和劍風至少劍風尚在人世。可是搜尋了附近都沒找到人,思來想去,若是殿下和劍風獲救必然會到青雲縣來的。”

“羅将軍果然心思缜密!”

“太子殿下的腳傷,可以讓末将看看嗎?”羅秀這才注意到旭鎏的左腳似乎傷了。

旭鎏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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