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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入魔這個情況,雖說說法是“入魔”,但其實就是六親不認事事不明的失心瘋,和正統的魔修還是有着相當大區別的。
這種事情如果放在普通人的世界,基本也就是多了個聽不懂人話的傻子,或者是添了個燒殺掠搶随心而為的瘋子。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想收拾起來,也都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但這事兒若是放在修真界裏,可就不是那麽容易處理的事情了——
每個人體內的魔氣或靈氣都有個極限,如果是平常的話,不論多麽困難的戰鬥,大家也會為了保命而不觸及那個“極限”。
但是對于走火入魔的人來說,他們就沒有這種“下意識”的自我保護了。所以就含霄子這種實力的大能,一旦走火入魔,那怕是整個魔界加起來,也不能與之一敵了。
風淩天很清楚這個問題。
因此謝文興話音落下,他便直接選擇放棄了眼前的陣法和他心上人的問題,轉而一手掐訣,向關押含霄子的牢房移了過去。
謝文興緊随其後,只一息的功夫,兩人便前後到了那牢房之中。
此時除了他二人之外,牢房裏已經站了七八個魔修了。他們雖說不及謝文興這般親近,但也皆是風淩天的心腹。
幾人先是被風淩天那個胡子拉碴一臉憔悴的樣子給吓了一跳,然後趕忙先後彎身給他行了禮,為首的那個才上前一步,給二人解釋起情況道:“大人,我們剛剛給含霄子吃了丹藥,但似乎沒什麽效果。他現在自己又張了個新的結界,恕屬下無能,這……”
“知道了,剩下的我來便是。”
風淩天說着,緩步向關着含霄子的那間牢房中行了過去。
就像張戒說的那樣,含霄子身體下意識弄出的防禦結界一開,除非是高于他修為的,否則即使是同等級的,也沒可能去踏入一步。
因此在這裏,能靠到他跟前的,便也只有風淩天一人了。
随着距離的步步接近,風淩天也清楚的感受到了周圍越來越重的靈壓。
眉頭緊起的同時,他伸手在旁的一揮。那把被譽為“無人敢擋”的魔劍,就這麽破空而出,聞聞落在了他的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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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他也行到了含霄子面前。
靈氣逆轉帶來的痛苦讓對方面色鐵青,身體因為過于猛烈的疼痛下意識蜷縮在一起,完全沒了平日那副仙風道骨的傲然模樣。
風淩天就這麽低頭看着這個被他說了無數次“有病”的男人。
他無比認真的覺得,他這多少年如一日的評價,似乎還真沒說錯。
或許是因為他身而為魔,千百年接觸的也皆是些魔修魔物。因此從這個角度來看,魔修也并不是外面傳言的那般,什麽殺人如麻一個不高興就要飲血吃人。
雖然确實是會有幾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但人界和天界也同樣都有,又何必總打着“斬妖除魔”的道義,來跟他們這種好好過日子的魔修過不去啊。
況且是他自己主動來的魔界,風淩天在他金丹裂開昏迷過去之後,也沒再給他添傷。
所以把自己搞成這幅倒黴樣子,基本全是含霄子咎由自取。
“真是有病。”
風淩天又嘆了一聲。
含霄子蜷縮在他身前,身體不停地哆嗦,喉嚨裏也不斷地發出些“咯咯”的聲響。
似乎是在這種痛苦中也還是察覺到了風淩天的存在,他強忍着痛意,艱難的擡頭,已經被鮮血沖的通紅的眸中閃過一抹喪心病狂的顏色,唇瓣一顫,他說:“殺……殺了你……邪魔,都得……”
“還是你去死吧。”
風淩天面無表情幫他接完了剩下半句,一邊将長劍向下,盯着那股越來越重的靈壓,對準位置,狠狠捅進了含霄子已經裂開的金丹之中。
利器劃破皮肉的聲音在安靜的牢房中顯得格外清晰,而當含霄子體內那個本來就已經撐不住的金丹,被徹底捅碎之後,他體內積蓄這麽多年的靈氣,也便如暴風一般,瘋狂的沖湧了出來。
風淩天就在他跟前,因此也是被這沖擊波及最重的那個。
但是讓他略顯不解的是,他這一劍下去明明是能要了含霄子的命才對,但那本該和他同歸于盡徹底爆炸的金丹,卻像是慢了半拍還要保護這幅軀殼一般,只沖了一圈就沒了下一步動靜。
風淩天有點兒懵。
他看了看自己在捅劍同時張開的那層防禦結界,一時間還有點兒摸不清,這到底是該收,還是該繼續攔下去了。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遠方突然傳來一陣幾乎要毀了天地一般的巨響。那聲音之大不好多說,可就陣勢來說,風淩天感覺自己腳下的土地都跟着震了三震。
這實在不是什麽好的情況。
風淩天趕忙将魔劍從含霄子身上抽下,單手在身前一掐,閃身向那巨響的來源處挪了出去。
人都說禍不單行,他之前還不相信來着。
可這幾天接連這麽多事兒,讓向來比較自信的風淩天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找人算一卦了。
這想法只是一閃而過。
但當他看到他那巨響的起因時,這還停留在“想法”的念頭,頓時就變到了讓他忍不住想行動起來的程度了——
只見那個他辛辛苦苦畫了好久的招魂法陣,此時被一道天雷劈的焦黑不說,甚至連一小半的山石都被直接劈落下了懸崖。
再看看那殘留下來的、已經分不清是什麽圖案的另外一半,風淩天頓時就覺得自己簡直想委屈的哭起來了。
然而沒給他落實的機會,手腕兒上那串珠鏈當中的一顆暖玉就先一步燙了一下。
風淩天低頭,向當中渡了一絲魔氣。
下一刻,謝文興的聲音就從當中傳了出來。
就語氣來說,那驚訝的就像是見了鬼似得。他顫着聲道:“大人,那含霄子又爬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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