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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種發展,顧樂元其實有點兒不大能理解。
直到那妖豔男子面色複雜的過來給他解開鐐铐,他才終于忍不住,抿了抿唇,思考着措辭道:“那個,這位大俠……”
“喚我謝文興便是。”
謝文興應着,頓了片刻,又補充了聲道:“剛剛走的那人是尊上,你具體該怎麽喚他,還是讓他自己來與你說罷。”
畢竟這麽多年的相處,就算剛剛風淩天沒表現的有多露骨,謝文興也能看出來,對方是激動的快要站不穩了。
可從風淩天繼位魔尊之後,能讓他這般作态的人,也就只出現過一個。
所以不管他願不願意相信,這個奪舍了含霄子的“小鬼”,怕應該就是他尊上心心念了一年多的,那個異世來客了吧……
這想着,他也幫顧樂元把綁着手腳的那些鐵鏈解了開來。
将對方扶起的同時,又關心了一句道:“有哪兒不舒服就說,我現在帶你去看看大夫,不會傷害你的。”
顧樂元聞言心情頗為複雜,但還是很識相的點了點頭。順帶應了聲道:“沒什麽不适。”
謝文興點頭嗯了一聲,轉身将他向牢房外面帶出,一路上倒也沒再多說。
然而等兩人上回地面之時,謝文興便闊氣的一揮袖口,直接召了個八擡大轎,要讓顧樂元坐上去。
雖說擡轎子的都是些低級魔物,但這架勢對于暫且還在狀态之外,并從來沒被人伺候過的顧樂元來說,還是有些太過受寵若驚了。
好在他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之後,謝文興也沒去強迫他什麽。
只是又重新确定了一遍他身體真的沒事兒後,才放棄了轎子,轉而從袖子裏摸了一個算不得多大的山水畫卷出來,在顧樂元不解的目光中,甩手将它抖了開來。
好像是開啓了一個什麽秘密機關一般,那畫卷在脫手之後,就這麽自然的漂浮在了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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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橫縱的拉升延長,只是幾息的功夫,那畫卷就變到了一個少說有四五平方的大小。
謝文興率先一步跨上,而後沖顧樂元伸出手,示意他跟着上去。
後者雖然還有些糾結,但這次倒是聽話的跟了上去。
待他坐穩之後,謝文興才一邊掐訣讓畫卷向前,一邊給他解釋了一句道:“地牢和養心閣之間距離頗遠,你這殼子剛被碎了金丹,就算安了個新魂進來,能活着也是個奇跡。所以在見到白先生之前,還是少動為妙。”
謝文興說的認真,這言語之中,也全然不見當時那劍指他時的陰狠。
顧樂元來回想了一路也沒能想通這兩人态度轉變的緣由,話題至此,他稍稍震愣片刻後,也終于沒能忍住,将自己心底埋了半天的疑惑,緩緩問了出口:“那個,謝大哥,您能告訴我,我這殼子的原主是誰嗎?”
畢竟他現在已經差不多初步接受了穿越的事實,因此再聯想一下那個紫黑色的魔氣,還有名叫謝文興的副手,以及被捅破金丹的敵人之後,顧樂元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能隐隐猜出些答案來了。
果然,下一秒,謝文興在抿唇猶豫了一下後,便開口,将顧樂元心中的那個名字說了出來道:“是個惹人厭的道士,具體名字不知道,但道號含霄子,想來你也不認識罷。”
說完,他将目光放向顧樂元臉上。
似乎是想從對方的表情裏看出什麽端倪,但卻又不如願的什麽也沒能看到。
顧樂元此時已經過了最初的懵逼時間,将常年在讀者粉絲面前裝樣子的影帝模式拿出,不論心底有多震驚,面上還是平靜的就好像聽了個路人甲的名字一般,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那那個人……”
“關于他的事情,你還是去讓尊上給你解答吧。”
謝文興在他發問之前,便開口淡淡的将話堵了回去。
這人是他們家尊上的愛人,關于這人的情況,他也只是聽尊上只字片語的說過些罷了。
因此在不确定對方善惡觀到底如何的情況下,謝文興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犯錯,去給這人描述太多這邊兒的情況,讓尊上連個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的。
真不愧是個得力的左膀右臂啊。
謝文興在心裏誇獎了一下自己。
然而他并不知道,顧樂元後面那句其實也就是個幌子,他完全沒打算再繼續問什麽了。
畢竟現在劍和魔氣的描述對上,又有兩個人名和情節對上,加上謝文興對那黑衣人“尊上”的稱呼,他再傻也總能反應過來,他現在所處的世界,怕就是他連載中的那本小說裏了。
俗套的作者穿書橋段。
對于他這種同人大手來說,真不是一般的了解。
顧樂元在謝文興沒看到的地方,輕輕的摁了兩下自己的眉心。
按照對方所說,他現在就是被剛剛碎了金丹的含霄子。
雖然不明白這裏的含霄子,為什麽沒像他寫的那般被挑斷手筋腳筋,但已經被抓去地牢,就說明金丹已碎,他應該也不可能再有機會去重新修仙成神了。
這問題就有點兒嚴重了。
顧樂元擰了擰眉。
含霄子這人一生致力于斬妖除魔,說白了就是中二病向來沒治好過。
所以在魔修和妖修之中,他也一直都是一個被所有人在心中不停喊打的存在。
至于為什麽是“在心中”喊打?那是因為含霄子修為頗高,戰鬥能力又高的不行,所以不論心頭有多憤恨,除了風淩天外,也沒人敢和他來上一戰了。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不論風淩天到底信是不信,在別人看來,就是含霄子散盡修為,還不要臉的想裝個失憶的普通人騙取放過。
顧樂元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個情況。
他覺得風淩天和謝文興看這樣子,似乎是不會傷害他了。但是一旦踏出這天元山的地界兒……
碎屍萬段怕都是輕了。
可是作為一個裝着什麽都不懂的“天外來客”,他該怎麽做,才能讓風淩天心甘情願的收留他呢?
顧樂元有點兒糾結。
他永遠不可能想到,與此同時,正在沐浴更衣刮胡子的魔尊大人,也在和他思考着相同的問題——
究竟該怎麽做,才能很恰當自然的,讓心上人願意留在魔界?
風淩天摸了摸下巴。
這還真得好好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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