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疑似炮灰女登場

這一日的風卓皇都內,熙熙攘攘、人頭攢動。

整個皇都看起來秩序混亂、擁擠不堪,但若是有人能自上向下俯視,便會發現這人潮全是不約而同地從四面八方湧向同一處。

被人群沖得暈頭漲腦的路人好不容易才抓住了身旁一人,惱道:“這是什麽情況?怎麽這麽多人?”

那人不耐地看他一眼,無奈卻掙不開被束縛的胳膊,只好開口道:“這位小哥你定不是京城人,這皇都裏的老百姓都知道,咱這驸馬每月分上、中、下三旬各義診一天,大家這是急着去看病呢。”

“看病?!”路人看着這人山人海傻眼,僵硬地轉頭,“這麽多人,全是看病……風卓皇都是瘟疫泛濫了嗎?”

“額,其實大家主要是瞻仰瞻仰驸馬的風姿。”京城本地的樸實男人腼腆笑道。

“……”詭異的目光掃視眼前五大三粗的漢子,根據那古銅色面龐上隐約的暗紅,确定這貨真的是在“腼腆”,再看看四周無數不一樣的粗犷一樣的腼腆的疑似漢子……

路人突然很想自插雙目。

目睹路人表情糾結扭曲全過程的腼腆漢子,天真地以為是自己的解釋讓人誤會了什麽(路人:難道我沒誤會奏是我想【nao】象【bu】得那樣?噗……),急忙解釋道:“當然驸馬爺的醫術世間無二,聽那些聞名而來的江湖人說,無論多麽病重身危,哪怕斷氣了他都能救回來,沒了肉他都能給補回來!”

“…那叫活死人肉白骨。”路人扶額,吐槽無力。

“對對,就是這個說法,只不過我們京城的秀才都說他是‘妙手回春,懸壺濟世;一顆慈心,澤蒙風卓’。”漢子繼續腼腆笑,“而且我們這位驸馬爺雖說只是來于番邦小國,但那一身氣度可是了不得——更別說他那容貌,他可是大多京城女子們的…夢裏人呢?”

“夢裏人?什麽夢裏人?春閨夢裏人麽?”那小哥陰陽怪氣,眼神裏藏着陰狠,卻掩飾着不讓那大漢看見,“他不是你們的驸馬爺麽?”

“這個……雖說他是被我們安樂公主搶,啊不,帶回來的,但公主與鳳公子都不曾提嫁娶之事,所以早就有人傳,鳳公子只是公主請回來為二皇子療毒的——更何況公主那性子從來就沒穩下來過,就算一時貪圖歡愉嫁了鳳公子,過幾日也會尋了別人;到時候鳳公子娶個偏房,兩人一樣可以相守不是?”

聽那大漢解釋得眉飛色舞,男子裝扮的洛天沁笑着咬牙,運起內力,沖開人群的禁锢,向那人走去……怪不得每月總有那麽幾天翻遍了皇宮也見不着他的人影,卻是瞞着她出來發展後宮了?對着她是諷刺淡漠,除她之外便是澤蒙風卓……她真想就這麽把他綁上了帶回去,用玄武精鐵将那人一輩子鎖在她的寝宮裏,再也不得踏出去半步!

“……”焦點所在的地方,忽然猝不及防地迎上一雙好看的卻不帶什麽溫度的眼眸,洛天沁一愣,急忙收回眼底掩飾不住的妒忌與私欲。

那人卻依舊是無謂地轉開視線,像是不曾看見她一樣;那一瞬間,洛天沁恍惚覺得這四個月她的小心翼翼謹而慎之竊以為喜自作多情都是她的昙花一夢,夢一醒,就成了雲煙。這般冷心冷情的人,大概沒什麽人事能進了他那雙九天寒潭也不及的眸子裏,更罔論心。

“真可惜……遇見我,是你的劫數。”女子低下頭去,如呢喃般輕語,陰影裏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不管你願意與否,從今往後,就算地獄,我也要拉你陪我一起。”

再擡眼時,洛天沁微微揚起的唇線僵硬,隔着十幾米的距離,看着那個站立不穩的女子倒進他的懷裏,她卻什麽也做不了來不及。

“都滾開——”壓低了聲音輕喝一聲,徹底失去耐性的洛天沁以內力沖開人群,一條一米寬的空隙直指向本是衆人焦點所在,男女相擁的地方。

由喧嚣轉為沉寂,即使是不知情況的外圈人也安靜地等待着事态的發展。

卻見造成了一切的小哥不言不笑地走到兩人面前,淩厲的目光像是要刻在那個僵硬在鳳封懷裏的女子身上。

周圍有人竊竊私語,議論着是哪家的小媳婦出了牆,只是那小哥長得這般矮小清秀,着實跟鳳公子沒法比雲雲。

許是周圍的議論聲驚醒了女子,只聽她委屈地對那自始至終淡然無謂的公子嗫嚅着:“奴還…不曾出嫁,公子明鑒。”

明鑒?呵呵……

洛天沁氣極反笑,扯出一臉流氓相,道:“男未婚女未嫁,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您這樣還嫁的出去嗎?我倒是要看看這世間哪一位奇男子,願意在成婚之前就先戴一頂綠帽子。”說着,她将視線來回掃過人群。

這時她的聲音已不做掩飾,稍有心的都能聽出是個女子——嚣張成這樣的女子,于是在場大多人明了了這一位的身份,以此推之,這女子的言行,也就見怪不怪了。一時衆人都好整以暇地準備看戲。

那依舊窩在鳳封懷裏的女子亦有所察,不敢辯駁,委屈地轉向鳳封:“公子……”

這分明是求包養的節奏了。

洛天沁轉眸看那同樣未曾放手的公子,靜待着他的反應。

“既是如此,”鳳封略一沉吟,繼而松開雙手,将女子慢慢推開了幾尺,迎上女子黯然欲泣的神情和洛天沁微勾的嘴角,“若不嫌棄,你就先在我這兒做個婢女,往後……”

下面的話卻是點到即止地停住。

一時議論聲掩不住地揚起。

洛天沁的嘴角繼續上揚,她狠狠地咬牙不讓自己有分毫失态,她慢慢對着那個男人微笑,傾身覆上去,甜膩的吻在一片驚呼裏落在那人白如雪玉的耳垂上:“鳳鳳,他們真真是看錯你了……一顆慈心,呵,你這般冷情的人,哪裏有心,嗯?”

他聞見了一點血腥的味道,擡眸迎上剛剛離身的洛天沁,近乎本能地捕捉到她的唇上不尋常的漸漸溢出的嫣紅色,情不自禁地,想要擡腕為她拭去。

看這一身風塵仆仆,是又出京了,這一次竟落了內傷麽……

在動作做出的前一秒抑制住,他依舊不動聲色地望着女子。

笑容在粗布男人打扮的女子臉上慢慢漾開,帶着一種被逼至絕境的決絕,死寂之後只聽一道聲音在京城上空炸響:“下月初九,安樂公主與鳳封公子将行大婚之禮,不限赴宴人數,所有人均可進宮觀禮!”

看着那女人強運內力之後的猝然轉身,擡腕拭過,和微有踉跄的步伐,他的眉線慢慢地蹙了起來……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是看着那樣的她,竟會有些……說不分明的感覺。

若真是無心,倒也好了……

這樣安靜地想着,他的視線無意識地掃過一旁失落不掩得意的女子,想起了剛才未完的話:“往後,我會為你尋個好人家……既是婢女,你先為我把這些東西收拾了吧。”

“……”

再不理會周圍衆人雷劈了似的表情,鳳封沿着她離開的路線,坦然離去。

憐香惜玉是神馬,能吃咩?

他自動無視了方才對着露出那種神情的洛天沁而莫名疼惜的心口。

……只是,原來那個把笑容當作面具的女子,收斂了笑意,微露鋒芒的刺,是那麽紮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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